“怎麼回事!”
“不要命啦!”
狂亂的吼聲傳來,她感覺臂膀一緊,被人拉了回去,身體落入了溫暖的懷抱。那臺因爲她的衝撞而胡亂停下來的車子再度啓動,車上的人不滿地朝她看了幾眼,離開。
“怎麼了?”白暮雲的聲音穿透耳膜,傳了過來,透着焦急。剛剛買東西出來,看到的就是林洛黛不要命地直衝車道,他嚇得連東西都不顧,跑了過來。
林洛黛虛弱地搖頭,再回首人羣時,那人的影子已經消失。
“是看到什麼人了嗎?”白暮雲順着她的目光看過去,問。她再度搖頭:“沒,看錯了。”馮紹化已死,葬在墓園裡,怎麼可能會出現?許是自己心底一直存着對他的愧疚,所以纔會把別人當成他吧。
她在心底解釋着,不想讓白暮雲擔心,仰頭,朝他虛弱地笑了笑:“讓你擔心了。”白暮雲緩緩拉開她,眉眼裡盛着的,是再明顯不過的擔憂。看她這樣,又使勁往懷裡一壓,將她摟得緊緊的,一聲聲道:“剛剛有多危險你不知道嗎?你一定要把我嚇死才甘心嗎?”
把她的頭使勁地塞入胸口,他的心,呯呯地跳得完全失去了原形,足以見得他對她的在意。
“對不起,以後不會了。”林洛黛被他壓得呼吸不暢,幾欲窒息。她能從他的行爲裡感知他對自己的擔憂,並不掙扎,只是小聲地道歉。白暮雲這才放開她,在她的額上親了親:“沒事了,我們回家吧。”
他生怕林洛黛會跑掉般,將她緊緊拉住,走出人羣。雖然林洛黛沒有說剛剛看到了什麼,但他的心卻跳得格外地不安穩,彷彿預料到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這也使得他整個人顯得急躁,腳步邁得極大,林洛黛要小跑才能跟上。
“叔叔,阿姨,你們的東西!”一個十幾歲的小孩快步跑上來,遞出手中的東西。正是剛剛白暮雲買的帽子和口罩。
林洛黛只來得及接東西,還未說出“謝謝”,已被白暮雲拉出好遠。
背後,人羣裡,一張蒼白的臉上出現。劃開深深的含着諷刺和恨意的笑。她抱臂,狠狠出聲:“林洛黛,你的好日子,很快就會到頭了!”
直到把她塞入車裡,白暮雲才鬆了口氣般呼出長長的一串氣流。他的臉上掛着汗,碎髮略略凌亂,整個人顯露出了狼狽。林洛黛也沒有好到哪裡去,一張臉跑得紅通通的,因爲有風,再加上白暮雲的快步,髮絲全紮在了臉上,纏得她幾乎要窒息。
手上拿着帽子和口罩,她根本騰不出手來解決困難。此時,纔將東西放下,和幾乎打結的頭髮做着掙扎。
白暮雲伸手,替她將髮絲分開,妥貼地撥向耳後,眉宇壓下了滿腹的愁緒。林洛黛勉強地笑了笑,安慰般道:“我真的沒事了。”
“嗯。”他輕輕應聲,又看了她好一陣,才轉身,示意古清啓動車子。
林洛黛不是乍乍驚驚的人,他又怎能不知。她今晚的表現反常到讓人害怕,就算他這個翻手可以爲雲,覆手能爲雨的&E總裁也心生恐懼。
害怕,只因爲太在乎。林洛黛早已浸入了他的骨子裡,她顯露出那強烈的驚懼又怎能不讓他擔心,害怕。伸手,握上她冰冷的指,他抿脣,卻沒有再問話。
想說的,她自然會說,不想說的,又何苦去逼她?
空氣,有絲壓抑,就連古清都感覺到,不時從後視鏡看過來。分析兩人是否吵架了,但見他們十指交握,又覺得不像。
林洛黛哪能不知道白暮雲的心思,此時,再隱瞞下去,便顯得有些刻意。她索性道:“剛剛,我看到了一個人,有點像馮紹華……所以才……”
她選擇模棱兩可的“有點像”表達,只想減輕白暮雲心底的擔憂,當然,也在說服自己——那人不可能是馮紹華。
白暮雲輕輕將她往懷裡帶,撫住她的背時,脣在她的耳邊發出輕輕的嘆息。片刻,安慰的話音傳了出來:“不要再想了好嗎?一切都過去了。”
或許,真是她一直無法放下內疚感,纔會把那人認成馮紹華。林洛黛窩在白暮雲懷裡,想,點了點頭。
這小小的插曲並未給兩人的生活帶來改變,只需一夜,就可以將一切忘懷。林洛黛懶懶地睜眼,看到白暮雲正站在窗前打電話。外面的光映進來,在他的周圍布了一圈白光,把他整個人襯得美輪美奐,有如畫卷中走出的王子。
他的聲音低低的,臥室的空間足夠大,他站在窗邊。不過,她還是聽到了一些。
“對,要最貴的,是的。”
“儘快。”
林洛黛微微掀了掀眼皮,帶了一絲疑惑。白暮雲買東西從來不會向一般的富二代般,只拿價錢說事。他一般要看性價比和自己的需求,絕對不會因爲最貴的可以彰顯身份就買。
她還是第一次聽他說要買最貴的。疑惑,只在頭腦裡存在了極短的時間,她的目光再度被他所吸引。
他身上穿着白色的襯衣,被壓入白色西褲的褲頭裡,皮帶壓在腰際,整個人顯得乾淨而又性感。
性感,是的。就算是如此莊重的着裝,穿在他身上都能透出這種味道。林洛黛貪婪地勾着他的背影猛看,不曾留意他已經掛斷電話,轉身過來。
白暮雲的目光在她的臉上一落,一抹自然的笑綻開,那麼自然,爲他的完美更添光彩。“還沒看夠?”好看的鳳眼對上她有幾份嬌癡的臉,戲謔般開口。林洛黛這才驚醒,臉毫無預期地紅透,有如三月豔麗嫵媚的桃花。
他走過來,俯下半個身子,脣,在她的脣上沾了沾,眉底,舒展着柔情。
“不用去上班?”林洛黛紅臉,看了眼牆上的掛鐘問。白暮雲拉開了脣角:“今天二十八,放假。”
二十八,一年這麼快就過去了。今天是二十八,再過兩天,就過年了。
“準備去哪裡?”她問。白暮雲無意識般看了下掌中的手機,啓脣:“早上爸媽打電話過來了,他們除夕會下鄉,讓我們今天去團年。”
意識到他嘴裡的爸媽是誰時,林洛黛不滿地勾起了脣。從什麼時候開始,父母竟跳過她,直接打電話給白暮雲了?
“媽剛剛把電話打在你的手機上,你睡着了,所以我接了。”他看出了她的心思,解釋道。林洛黛的臉微微紅了紅,若不是昨晚他太過熱情,她也不會累到連電話都聽不到。
看到她這模樣,白暮雲的心又是一動,身子壓得更低,鼻子幾乎碰在了她的鼻子上。
“呀。”她這才驚醒,掙扎着推他。他隻手一握,將她不安份的小手握住,阻止了她的動作。目光,一時變得幽深,火熱,像燃了兩團火焰,隨時會將她焚滅。林洛黛嚥了咽口水,這,是某種行爲的前兆,她早領教過。
身子微微往後抽,她小聲地提醒他:“不要,等下還要回家。”
“不急,有的是時間。”他直接壓下了身子,將她接下來想要表達的話全都壓了回去。美食當前,不吃纔是傻瓜。
一個鐘頭後,林洛黛虛弱地落入了一具胸膛,低低地喘氣,髮絲早已汗溼,貼在白嫩的臉上。幾根長指在她臉上撥弄,直到將髮絲全部拉離臉部,才移開,手霸道地落在她的腰上,發出一聲滿意的嘆喟。
“餓嗎?”她已經餓到前胸貼後背,只是雙腿軟得根本無法動彈。
“嗯。”他的聲音低沉,悅耳,只這一聲,就有如悅耳的大提琴音在啦響。臉上,掛着滿足的笑,“剛剛這裡吃飽了,肚子卻餓了。”他撫着某處,意有所指。
林洛黛被他過於直白的話羞到,卻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只閉着眼睛喘氣。數十分鐘後,她的身子突然一輕,被白暮雲抱了起來,等到她醒悟過來時,身體已落在浴缸裡,溫熱的水馬上涌過來,將她的身體包裹。
雖說飽了,但在爲她擦身體時,又燃起了火花。在浴缸裡,白暮雲乾脆省事地直接將她吃幹抹淨。等到洗完澡,林洛黛已全身虛弱,連擡手指的力氣都沒有了。
白暮云爲她套好衣服,就這樣大大方方地抱着她下了樓。
在傭人和管家們曖昧的目光中,她被置於桌前。若不是自己及時將他推開,他一定會抱着她完成這餐早飯。林洛黛帶着幾份後怕看向他,他卻心情極好地吃着早餐,眉眼裡的笑意輕易展露出來。
吃完早餐,他優雅地擦着手走到了管家面前:“等下東西到了,搬到二樓第三個房間去。”
“是。”管家恭敬地出聲。林洛黛眉角揚了揚,想問,最終沒有問出來。雖然和白暮雲結婚時間不算短,但,他若不說,她絕對不會主動去探聽他的事情。
吃完接近中餐的早餐,她和白暮雲這纔在管家的恭送下走出來,坐上車。林施堂他們現在住在省城,就算跑高速都要三個鐘頭。她不得不臨時通知洛清媛將中餐改爲了晚飯。
到達省城林施堂的住所,時間不算早,但還未到吃晚餐的時間。白暮雲一下車就被林施堂拉過去,研究起現在的經濟形勢來,而林洛黛,也被洛清媛拉在了沙發裡,聊起了女人間的事情。
飯菜,自然有傭人負責。
洛清媛七七八八地問了些有關林洛黛的近況,和白暮雲的感情等,見林施堂和白暮雲進入了書房,一時間壓低聲音,有些神秘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