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關係都沒有行了吧!”猛地睜大了雙目,那癲狂的樣子哪裡還有平日裡的典雅。
看着整個人幾乎都瘋了的簡夫人,沈念離不由自主的畏縮了一下,彷彿被那仇恨的目光給驚到了,不由自主的伸手扯了扯他的袖子,有些驚懼的睨了身邊挺拔的男人一眼。
沒想到這個男人不出手則已,一出手竟然如此的雷霆萬鈞,如果對手是這個男人的話,任何敵人都要哭泣了。
聽到簡夫人那種看似撇清其實咬牙切齒不已的話,顧安俊秀的眉宇輕挑,隨意的聳聳肩:“好吧。”
那口氣要多氣人有多氣人,聽得沈念離設身處地想想,都有想要抽他的衝動。
“希望簡夫人記得今天說的話,不要什麼阿貓阿狗都往我們顧家塞。”這句話說的極其戳心腸,看着簡夫人那張青青白白的臉,沈念離都爲她感覺到疼,而簡夫人也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原來有的人真的會因爲一個小小的算計,而反過來將她毀了。
可簡夫人並不知道,他們認爲的小小的算計,也曾經差點毀掉一個女人的一生。
簡夫人陰沉着一張臉,轉而將目光落在站在一邊依偎在他身邊的纖細身影,就是這個女人的出現,導致了顧簡兩家本來影藏在冰川下的裂痕變得格外的清晰,眸底隱現的恨意,彷彿一隻無形巨手,想要將她撕扯碎了。
“那,簡夫人,我們先告辭了。”
顧安彬彬有禮的微微頷首,在她還未反應過來時,便擁着她走出了宴會大廳,而因爲這一變故而一直很懵的陸凝,甚至來不及和沈念離打招呼,就被樑墨給帶了出來。
有些不自在的動了動肩膀,感覺到那隻溫熱的手掌從肩頭滑落至腰際。
“那個……”陸凝小心翼翼的擡眸望了顧安一眼,轉而將目光轉到站在一邊努力當壁畫的樑墨身上,難得的視線裡閃過一絲軟弱。
“我們先上車吧,不要站在這裡了,有什麼事到了地方再說吧。”義正言辭的開口,
對上樑墨一臉大義凜然的模樣,開車的單斐默默的啓動了車,想他一個堂堂總裁特助,每天都在跟司機搶生意,也是醉了,打開車窗,探頭出去:“老大,我們現在去哪裡?”
沈念離一看他的樣子,也說不出想一個人靜靜的話來,而且本身他們都穿着晚禮服,站在酒店門口,在那些路人看來打扮難免離經叛道,此時路人已經有不少路過時用詫異的目光看着這邊了。
而且簡慕雲發生這些事情,看着裡面那些貴婦人,也不是各個都是善茬。
當初她訂婚典禮那件事,這麼久一直沒有爆發出來,她甚至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如今簡慕雲的事情會不會被那些商業對手加以利用,她也不好說。
說不定現在已經有不少記者在來的路上了。
擡腿跨進車子的後座,陸凝也連忙坐了進去,倒是顧安愣了愣,這纔跟了進去。
樑墨淺笑一聲,這才坐上了副駕駛,至於他們的車,自然會有人來幫他們開回去,不過陸凝恐怕沒有發現,她竟然沒有轉而離去,反而自然而然的跟着他們的車走了。
難不成她現在對自己又有興趣了?
樑墨一張桃花臉笑的格外的開懷,時不時地從倒視鏡望着略帶着迷糊的俏麗面龐,眼底染上無限的喜悅。
單斐面無表情,內心卻十分苦逼。
他覺得自己很有必要出去也找個女朋友了,這濃濃的戀愛的酸臭味。
酸臭也就算了。
竟然還要當面喂狗糧。
BOSS的狗糧他吃了也是沒辦法,憑啥樑墨的狗糧他還得吃。
不!公!平!
“老大,那個,能不能轉個彎我先回個家,我得先去處理個事……”放下手中的電話,樑墨小心翼翼的轉頭望向後面的三個人。
沈念離一愣,也轉頭看向坐在一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顧安。
剛剛聽樑墨接了電話,電話那頭的聲音有些激烈,好像正在問宴會上的事情。
感受到身邊女人詢問的視線,顧安點點頭,樑墨得到首肯,連忙拍拍正在開車單斐的胳膊,單斐方向盤一打,掉了個頭便往相反的方向開去,又路過那個酒店,此時酒店門口已經來了不少的記者,正在不停的想要衝進去採訪,只可惜這個酒店安保做的還不錯,這些記者一直沒有得逞。
車子很快穩穩的進了‘大安郡’,傳說中寸土寸金的頂級富豪聚集地。
曾經她跟着樑成宇來到這裡一次,這裡不是A市風景最好的地方,卻在A市最中心的地段,擁有一片頂級豪華的古建築,這些建築多是這些富豪的最愛。
無論是家學淵博的世家,還是那些手握無數金錢的土豪老闆,每個人都以在大安郡有個屬於自己的莊園而感覺十分的有面子,當然,沈永年暫時還沒有資格入住到這一片來。
樑國原雖然公司沒有沈永年來的大,但拜他有個好爹的緣故,自然也能夠在這裡面有一席之地。
雖然不能跟帝都顧家皇城根的佔地極其之大的豪宅想比,但是顧博然還是在這裡面擁有最豪華的那一套莊園。
幾個人本想坐在車裡面等着,卻沒想到車一停下就看見樑家的管家齊叔恭敬的站在門口等着,看見他們的車時眼睛猛然一亮,連忙就上來鞠躬:“小少爺,您回來了,大爺正在裡面等着你。”
看見顧安時,雖有怔忪卻十分迅速的反應過來:“顧少爺,請移步裡面喝杯茶。”
既然齊叔已經這麼說了,幾個人也就不能繼續在車裡了,下了車,單斐將車開到不遠處的停車坪上。
只見一個古典意味十足的門樓矗立在管家齊叔的身後,而齊叔則是穿着一件藏青的長衫,遠遠的望去,就好像一個古代大儒緩緩從畫卷中走出的感覺。
沈念離還是第一次正兒八經來到這裡,畢竟那次和樑成宇來時,進的是一個院子的角門,遠沒有正門來的氣派。
樑宅比起樑成宇那間小院子看起來更加的氣派,也不似那邊的繁亂,反而有一種井井有條的肅穆感,古香古色的雕樑畫棟看起來就彷彿誤入了古代的王侯之府。
“這裡是樑家的老宅,可不是後來買的院子。”看見女孩眼中的驚詫,顧安莞爾,湊到她耳邊小聲的解釋:“這裡可是樑家幾代人的心血,可不是那些暴發戶能夠學到的東西。”
那是刻入基因的貴氣,作爲一個‘暴發戶’的沈念離深以爲然的點點頭。
不過,一想到她曾經跟樑成宇的過去,陡然又覺得自己來這裡似乎不太合適。
走過寬大的門廳,就看見地上用異色鵝暖石鋪的古代銅錢形狀的地花,上書招財進寶四字,果然是商人世家,一切以利爲重,再往前走就看見一片很大的竹林,熙熙攘攘的竟然看不見後面的房子。
一條羊腸小道鋪設在其中,鵝暖石鋪就的路上不少元寶,書卷的畫樣,看起來既典雅又美麗。
許是秋天的緣故,路上有不少的落葉,偶遇兩個傭人正在拿着掃帚掃地上的落葉,見到他們也只是低頭鞠躬喊了聲‘小少爺’便直接轉身繼續清掃地面。
景色十分的美麗,只可惜鵝暖石對她們兩個女性生物不太友好。
沈念離幾乎半個人都掛在顧安的身上,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要摔倒。
陸凝一臉鬱悶,緊緊的蹙着眉頭,手被樑墨握着,看着想要推開他,卻因爲腳下的高跟鞋而不得不支撐着她,顯得有些鬱悶,反而單斐無事一身輕優哉遊哉的在後面跟着。
還有閒情逸致的左顧右盼的看着風景。
若不是這裡是私人的住宅,做個小小的園林景區肯定能賣不少票。
竹林的盡頭是一道長長的青石磚圍牆,牆壁上有不少鏤空的銅錢形窗口,小道的盡頭是一道圓形的拱門,出了拱門再走過一個鵝暖石‘八方來財’銅錢畫後,就上了青石板鋪的廊橋。
雕欄玉砌,廊橋曲折,廊橋之下是一汪活水園中湖,裡面錦瑟團簇的錦鯉也不怕人,看見人影竟然齊齊的湊上來,顯然平日裡被喂慣了的,廊橋有一個岔道,岔道的盡頭就是一個華麗的假山羣。
假山頂上竟然還有一個六角亭,看起來風雅極了,而另一個岔道的盡頭就是一個龐大而巍峨的主屋。
青磚砌的高門大戶,看起來一股尊貴的磅礴氣勢鋪面而來。
“少爺請用茶。”
“小姐請用茶。”
剛進了大廳坐下,便看見不少魚貫而出的傭人端着托盤上來奉茶,走路如風,卻絲毫不發出聲音,完全彰顯了她們的訓練有素。
“我爸呢?”樑墨神秘兮兮的對着一個傭人眨了眨眼睛,企圖事先探出點訊息。
只可惜,傭人面無表情的無視了過去:“大爺馬上就過來。”
沒有探聽到自己想要的訊息,樑墨顯得有些萎靡,倒是單斐一本正經的坐在那裡品茶,陸凝難得的沉默淑女的坐着,也不知道是因爲剛剛的事情嚇傻了,還是淡出的想要凹造型,亦或者根本就是在緊張,總之沉默的可以。
顧安倒是一臉無所謂的斜靠在椅子上,湊在她的身邊把玩着她的手指。
看着他一臉淡然的模樣,原本亦有些緊張的沈念離竟然也突然的平復了心情,意外的平和了起來。
所以當看見那個不少次出現在財經報道封面上的男人隱忍着怒意出來的時候,竟然還有閒心看了一下他和樑墨的相似度,嗯,長得非常像,看來這個男人就是樑墨的親爹,那些傭人口中的大爺了。
樑墨直接一下子站了起來,而原本疾步而來的男人竟然因爲他的動作而猛地怔了一下。
“沒事瞎站起來幹嘛,嚇死老子了。”
沈念離剛剛還在爲他的冷臉而感覺有些心慌,卻不想下一秒就被他急轉而下的氣勢給嚇了一跳。
樑墨坐下抿了一口茶,這才雅痞的一挑眉,嘴角噙笑:“誰讓你自己不注意點,這麼多人就你被嚇着了。”
沈念離轉而將目光落在那穿着藏藍色長袍的中年人身上,只見他一撩衣袍,轉而就坐在了大廳正中的首位上,手指顫顫巍巍的指了樑墨,彷彿對這個兒子尤爲的鬱悶。
顯然樑墨並不將他放在眼裡,竟然還挑釁的對着他嘲諷的勾勾脣,直接把他氣了個仰倒。
眼不見爲淨的將目光從他身上轉移到其它幾個人身上,看見沈念離的時候不由自主的蹙了蹙眉,卻終究沒說什麼。
倒是在看見陸凝的時候眼睛陡然一亮。
咦,這不是臭小子書房裡那張合影的閨女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