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事情,就像彭榮閔說的,不是有權勢有金錢就能解決的,有些東西凌駕於權勢之上,在頂端俯瞰金錢,那種東西,在彭榮閔的年紀來看,是親情。但是阻擋了親情的不可摧的力量,只能是愛情。
串想了一遍,算是有了些頭緒,彭榮閔難不成真的衝冠一怒爲紅顏,連親生女兒都不要了?
這也說不過去,如果他真的有心不想認念念的話,爲什麼這麼多年他都沒有自己的孩子。
顧行安越來越肯定,彭榮閔有隱情。
人走茶也涼了,一個人也沒意思在這裡再繼續喝下去,顧行安起身去結賬,前臺小姐在他宛如桃花的眼中如癡如醉,小心告訴他:“先生,彭先生已經付過錢了。”
顧行安點頭,擡步就走,一臉淡漠。
外面天已經黑了,過年時期,司機助理都放了假,加上接送沈念離慣了也就沒有司機,顧行安靠着車,真相來根菸。
突然,拉開車門,保時捷呼嘯而過。
別墅裡,沈念離看見初雪,確實開心了不少,按照韓劇的套路來,初雪的時候許下的心願,說的謊都會實現,都會被原諒。
老天,請允許我祈禱,陸凝一輩子都能自由幸福。
剛許完願,就聽見傅姨喊行安回來了之類的,沈念離收了心思,上樓在臥室安靜地坐着。
她上去的時候看見了沈念離逃走的背影,眼眸逐漸變深,她現在連他都不相信了麼?
他追逐着她的腳步,按着她的軌跡上樓,在臥室的門口徘徊,其實怎麼看陸凝都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她怎麼會那麼傷心呢,陸凝現在怎麼樣,他還不知道,但是早上他是看見了樑墨來接陸凝,臉色說不上好看或者難看,純粹的只是接她回去。
囚禁一個人,圈禁一個人,對於顧行安而言是做不到的,因爲他不會捨得對自己心愛的人用那麼卑劣的手段,如果是真心相愛,那麼自由是一定要還給對方的。
莎士比亞都說過,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爲自由故,二者皆可拋。
樑墨這個舉動,只會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顧行安搖搖頭,看見沈念離對着窗外發呆,又是一陣心疼,她怎麼煩惱的事情那麼多,甚至比他還多。
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對於顧行安而言並不算累,但是看見沈念離憂心的樣子,對於顧行安而言,纔是最心累的。
他扣門,沈念離轉過頭,道:“你回來了。”
顧行安點頭,看見她穿着襪子的雙腳,沒有穿鞋,他蹙眉,“你怎麼不穿鞋?”
因爲不穿鞋這件事被顧行安說了不知道多少次了,沈念離看着窗外的初雪,把顧行安拉過去,道:“你看,下初雪了,你趕緊許個願,韓劇說會實現的。”
看她迷信的樣子,顧行安被逗笑了,順着她的手坐到了窗邊,外面銀裝素裹,地上的一片玫瑰樹都覆上了一層白霜,雪點很小,落在地面上,化成水,結成冰,凝成霜,很可愛的樣子。
沈念離看得如癡如醉,忍不住回憶起小時候:“我記得小時候,那個時候南方很少下大雪,在廣東香港那邊基本上看不到雪,我就在夢裡描摹雪的樣子,媽媽見我想的癡了,帶着我北上,在最北邊中俄邊界線過了一個冬,我冷死了,漫天都是飛揚的大雪,我可以坐雪橇,堆成雪人幾個月都不會化。那段記憶,算是童年裡最難忘的的一段了。”
記憶很多,能夠篩選說出來的很少,沈念離記得最後的結果是她把東道主門前的雪堆了一長串的雪人,東道主對她多加讚賞,因爲他們不用剷雪了。
顧行安聽着,手揉揉她的墨法,各種珍貴的藥材的滋養之下,沈念離的頭髮算是特別光滑細膩了,在顧行安的手中像小泥鰍一樣根本捉不住。他起了戲弄的心思,把她的頭髮捲成了一個同心結,再從自己頭髮上扯了一根出來,嵌在裡面,笑意很濃:“同心結,你我夫妻結。”
沈念離還不知道他原來這麼手巧,編出來的像模像樣,像古人說的一樣,結髮同心,自己也起了點心思,從牀邊的櫃子裡拿出剪刀,把那一個結減下來,絲絲秀髮落在顧行安的掌心,想羽毛一樣輕柔,好像抓不緊就會飛走。
顧行安笑眯眯的捏着那個同心結:“放哪裡保存好呢,我們是夫妻,結髮表同心。”
沈念離指了指旁邊的櫃子,裡面有一個繡花小包,是上次陸凝來的時候送的一些小玩意,本來想讓她帶回去的,她卻說將來有了孩子可以送給小孩子玩,沒想到她一語成箴。
顧行安拿出那個小荷包,把同心結小心翼翼地放進去,怕把形狀弄散了,也怕自己的頭髮掉出來。
他不是古人,頭髮也是短的,只能這樣了。
再看着沈念離的時候,他眼裡的愛意,是不能掩飾的,最近沈念離的疑心太重了,想的太多,對她自己不好,也對寶寶不好:“念念,我們既然是夫妻,你有事情就應該和我說,我會幫你的,無論什麼時候。”
說完,覺得不能讓她放下包袱,繼續道:“你不用擔心,我會時刻留意着陸凝的消息的,樑墨愛陸凝,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情,你也不用但系他對陸凝不利。、你聽我說,你現在的情緒很不穩定,對你自己有很大的傷害,我對你好,不僅僅是因爲寶寶,也是因爲我想對你好,你放寬心吧,好好生活,有什麼問題都交給我。”
最後一句話他說的有些志在必得的凌厲,沈念離怎麼可能不信,顧行安說過的話,算是言出必行,對於他的承諾,沈念離面上不表態,實際上卻覺得有了一個保障。
按照顧行安的話的話,他現在已經開始對;樑成宇動作了,那麼她得把沈思思放在自己身邊才行,問顧行安:“思思呢?她怎麼樣?”
顧行安的目光在聽見沈思思的那一霎那黯然下來,說了半天她也只是在想着別人,回答地不怎麼上心,“沈思思什麼事都沒有,我已經派人阻斷了他們之間的聯繫了,沒有特殊手段,他們沒辦法聯繫,沒辦法見面。”
果然,顧行安的動作很迅速,這件事沒有辦法只能靠顧行安,如果是她自己來的話,畢竟sk不是她的,她也沒辦法支使sk的人辦事,最後還是會被顧行安知道,還不如他自己來。
顧行安斂下眉眼,好像最近這段時間,他們之間的對話除了公事以外就是其他的人了,關於自己的,關於孩子的,一句話也沒有。
沈念離不知道顧行安心中所想,只知道現在的情況算是漸漸地往軌道上走了,反正最後的結果誰也不知道。
她現在爲沈思思付出的算是很多了,可惜按照沈思思以前的性格的話,可能不會領情。
顧行安看着,也不知道沈思思是不是真的誠心悔過,誠心的話那還好,要是不誠心的話,這該有多深的城府,能夠僞裝的滴水不漏,如果是沈念離的話,她寧願相信沈思思已經清醒了,是真正的悔過了。
沈念離看着顧行安,這兩天死灰一樣的眼神終於有了一絲活力:“顧總,你的辦事效率越來越讓我信服了。”
顧行安也沒有推炬,把美名收下了,還說道:“我的辦事效率都是從陳助理的辦事效率上提升過來的,陳助理是業界第一。”
業界第一,那麼辦事肯定很快吧,沈念離支着下巴,看着顧行安:“顧總,把你的小秘書借我用幾天唄。”
沈念離說完,顧行安的臉色就沉了下去。陳助理雖然不及他俊美無雙,但是也還算一個有點本事的小白臉,萬一跟在沈念離身邊,對沈念離有什麼不軌之心怎麼辦?
想想出聲拒絕:“陳助理在我這裡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完成,借給你是不行了,我給你物色幾個得力的助理過去吧。”
被拒絕了,沈念離不怎麼有興致了,覺得那些花拳繡腿還不如沈怡君好:“算了,我不要了,我看怡君就挺好的,你給她漲漲薪水?一個副總一個月只有八是不是太少了。”
又是漲工資,沈念離倒是很懂得替她的員工謀福利,顧行安裝作思考了一下,道:“那好吧,勉強同意,漲到一萬二怎麼樣?”
沈念離想了想,沈怡君一個副總,既要處理公司的事情,又給她當助理一樣的使喚,一萬二也算是虧待了,自己許了個數字:“一萬五吧,她身兼數職,不容易,在公司,就數她最得我意,辦事能力也很強。”
說完覺得還不夠:“要是她能力出衆,你就別把她放在分部浪費了,我看她也是清華畢業的,進你的sk也算是配得上了。”
沈念離一下子說了很多話也不覺得累,大概是因爲心情好了點而且今天的晚飯也還不錯吧。
顧行安點頭,只要她開心,這點小事答應了也沒什麼。反應過來,覺得自己往昏君的路上越走越遠了,幸虧自己沒答應給她陳助理,不然真的是昏君了。
又談了一會工作上的事情,沈念離想去洗澡了,顧行安便放她去了。
懷孕之後沈念離一點也沒長胖,但是前天晚上哭了那麼久,人確實有些腫起來了,看看鏡子裡面的人,除了小腹微凸以外,穿個大蓬裙,實在看不出來是個孕婦,已經四個月了,可是他還那麼小。
檢查的結果很健康,沈念離不打算這麼放棄自己了,還是多看看外面的世界,實在不行,多工作緩釋心情也不錯。沈怡君是一個好的工作夥伴,長得清秀,在沈念離挑剔的眼睛裡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洗完澡之後沈念離出來,顧行安在牀頭看雜誌,無心外面的飛雪,覺得他掃興,推搡着讓他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