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離走到右邊第二個櫃子前,停住了腳步。那裡,她很熟悉,她曾無數次的將東西存放在那,所有的文件都是在那裡批。
辦公桌上有所有櫃子的鑰匙,沈念離一一打開,卻唯獨沒有第二個櫃子的鑰匙。
“顧夫人。”
沈念離聞聲望去,一張不認識的面孔,似笑非笑的,竟然和顧行安有幾分神似,她轉頭:“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來人面色清雋,帶着一副金絲框邊的眼鏡,多了幾分書卷氣。
儒雅又英俊。
“顧夫人有什麼要找的,我可以幫忙。”
沈念離有惑:“請問你是?”
顧書恆勾脣一笑,斂起眉目,聲音平和溫柔:“我是顧書恆,沈氏的大廈是我的房產,今天我是來收回這裡的地契的,所以有什麼想要找的,你也可以和我說。”
顧書恆?沈念離思索了一下,記憶中並沒有這個名字,但是他的面容和顧行安又有幾分相似;“原來你也姓顧呀,能幫我把這個櫃子開了嗎?”
他點頭,從懷裡掏出一根細針,上前在鎖裡挑了幾下,開了。
沈念離眼神致意,從櫃子中掉出來一份合同,砸在沈念離腳下,她彎腰撿起,看向上面的字,愣怔住。
沈氏集團收購協議書,版權所有人,沈永年,收購方,蘇子開。
顧書恆見她臉色突然變得蒼白,上前兩步看見了那份協議書,面色也有些驚奇。
大家都知道沈氏破產了,但是,原因一直沒有對外公佈。
外面流言四起,傳出去的說法不一。
大多數人都說沈氏是因爲股票漲得太快,突然跌倒冰點,承受不住經濟危機而破產的。
前段時間沈永年行蹤詭計,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一出。
沈念離的眼神漸漸變得犀利,像是要把手中的那幾張薄紙望穿。
她起身,申請清冷,像顧書恆道謝:“謝謝你的幫忙,我先離開了。”
沈念離把那份協議書放在包裡,走之前把櫃子的鎖鎖上了,想起什麼,和顧書恆商量:“先生,這棟樓的日期什麼時候到?”
顧書恆思量了下:“還有五天左右,這幾天要清空。”
“你能不能,把沈永年的辦公室留一下,我這幾天處理好。”
“沒問題,很樂意爲你效勞。”顧書恆一笑,眉眼間盡是儒雅,讓人心生好感。
沈念離道謝的後離開。
殊不知,顧書恆在身後注視着她的背影,眼神變了幾變,然後交代助理,留着沈永年的辦公室。
他拿出手機,閒來無事給顧行安打了個電話。
這幾天沈念離也忙了起來,自從離職之後,其實說閒,她也不閒。
所謂安生日子,根本就沒好好過過幾天。
這些天,顧行安作息漸漸穩定,每天固定晚上八點到家,沈念離很滿意。
沈念離只是表達想法,顧行安卻是個行動派,說好了十天之內解決好所有的公務,還真的在十天內把這些瑣事都解決好了,顧博然對顧行安的讚賞上升到了另一個高度。
公司裡,顧行安把最後一疊資料拿給助理,把袖口放下,算是完成了所有的任務了。
助理正要離去,被身後一道低沉卻富有磁性的聲音叫住。
“你去過長白山嗎?”顧行安問。
小助理轉過身,不明白老闆的意圖,老實回答:“去過呀,那裡風景很宜人,而且空氣也很好。”
顧行安聽着,摸摸下巴,略微思索:“和誰一起去的。”
這個也要問?
小助理有些臉紅:“和我愛人一起去的。”
果然,聽到的那句話是真的呀。顧行安正直身子,把助理叫進來說話。
“你有沒有聽過關於長白山的傳說。”顧行安這話說的平鋪直敘。
小助理現在猜到了,老闆應該是想帶着少夫人去長白山,把自己知道的都告訴了他:“聽過的。他們都說和相愛的人一起去長白山,可以長相廝守,即使天地風乾枯骨也不會分開。是至死不休的意思。”想起女朋友,小助理臉有點紅,“顧總你可以帶夫人去觀賞一下,祝你們永結同心,早生貴子。”
最後這話,從別人嘴裡說出來是奉承,但在小助理嘴裡不是。顧行安看見了小助理眼裡的幸福。
現在已經接近十月了,還有五天是正十月,沈念離和傅姨早已把東西收拾好了,顧行安開了車,兩個人輕裝前行。
沈念離坐在副駕駛,一路上神采奕奕,長白山是她一直嚮往的地方,現在終於來了,確實挺興奮的。
顧行安看着她的笑顏,也抿着脣,掩飾不住的好心情。
到達長白山底下的時候天已經全黑了,沈念離側着頭,在副駕駛上睡着了,顧行安把身上的外套拖了下來,蓋在她身上。
他皺眉,身上只穿了一件薄薄的襯衫,夜色之下,形單影隻。
附近人不多,正山底下,旅館倒是很多,顧行安走進一家看起來還算不錯的酒店。
老闆是個有眼力見的人,一眼看出顧行安的行頭,知道他非富即貴,而且他那與生俱來的貴公子的氣質不是一般人能夠比擬的。
顧行安要一間房,老闆爲難,快要接近冬天,想來爬山的人很多,酒店早就已經住滿了。
“這位先生,酒店房間差不多哦、都已經滿了,這幾天是爬山的旺季,其他幾個酒店,沒有預約的話,也很難有房間騰出來了。”
老闆說的很爲難。
щшш_ttκǎ n_¢ 〇 顧行安知道沈念離想來爬山,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親力親爲,不假於他人之手,訂酒店這件事,他還真忽略了。
附近的酒店都滿了的話,顧行安看了眼酒店,確實是一家不錯的酒店,他沉吟了一下,問老闆:“你們這裡一間房多少?”
“雙人房的話八百。”老闆道。
“這樣,我出三倍的價錢,你剛剛說差不多都滿了的意思是應該還有空出的吧。”顧行安何等聰明,老闆的眼神貓膩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老闆還真不是貪圖這點小錢,還剩了一間房是因爲有一個客人明天清晨入住,老闆把情況如實說明了。
顧行安眉毛微挑,心裡想着睡在車子裡的沈念離,手插進口袋:“能不能麻煩你,把那個客人的電話給我,我試着和他協商一下,不讓你爲難。”
老闆應下,把電話抄給顧行安。
顧行安接過紙條,看見上面的號碼眼神一閃,掏出手機直接打給顧書恆。
“顧書恆,明天不要來長白山了。”顧行安說的直接。
顧書恆在那邊莫名其妙:“少爺,我怎麼惹了你了,去哪你都要管了?”
顧行安指尖拿着那張紙條,平靜地解釋:“我今天來了長白山,你預訂的酒店我先住了,叫你不要來是因爲所有的酒店都住滿了,至於酒店的費用,我按三倍算給你,你去找我的助理要支票。”
言罷,不給顧書恆回話的機會,掛斷了電話,臉對着老闆:“我和那個客人協商好了,今天我住這裡。”
老闆驚奇地聽着這段對話,接過顧行安遞過來的身份證,進行登記。
顧行安把東西放進房間,回到車裡,顧念離還在睡着,睡得很沉,最近這些日子她比較嗜睡。
他沒多想,不忍心驚醒她,俯身把她抱起,動作很輕,小心翼翼地不讓她的頭被磕到。
沈念離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一個陌生的房間裡,張望四周,沒看見顧行安的身影,立刻驚坐起。
顧行安從浴室中出來,剛剛洗完澡,身上還沾着水,身上只圍着一條浴巾,見沈念離醒了,過去:“餓了嗎,在車上一天,你都沒吃東西。”
他不說還好,一說沈念離就感到肚子的飢餓感傳來,點點頭又搖搖頭,她最近嘴越來越刁了,吃什麼都沒什麼胃口。
顧行安對她的生活習慣瞭如指掌,也心疼她的身體,她最近確實胃口都不好,摸摸她的發頂,柔了聲音:“想吃什麼,我給你去買。”
沈念離認真的想了想,道:“想吃雲吞。”
顧行安點頭,在手機的地圖上找雲吞的店子,他看手錶,現在才九點,還可以送外賣。
點了兩碗雲吞,送到酒店來。
之後兩人開始了長時間等待雲吞的靜默,顧行安腦子裡全是和外企的合作案,沈念離知道他的重心側重在公司,沒有打擾他的思緒,自己想着明天的形成。
長白山上有一個很出名的嗎,廟宇,沈念離打了主意,要去拜拜。
她這些天總是覺得累,忍不住的要睡覺,沈思思和她打電話的時候也哈欠連天,沈思思都忍不住打趣她睡神附體。
她和沈思思之間的關係逐漸破冰,沈念離沒有選擇原諒,有些事情,連時間和歲月都無法抹平,但是她願意教導沈思思,因爲她是爸爸的女兒。
顧行安找到了解決方案,看見沈念離呆着個笑臉,嘴脣粉嫩地嘟着,很可愛。他沒有驚擾她,學着她出神般地盯着她。
沈念離初初沒有察覺到,之後感覺到身邊的目光太過灼熱,臉逐漸燒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