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決了蘇銘的事情,蘇銘走到顧行安面前,還未開口,顧行安就一揚手打斷了他要說的話。
“你不適合開公司,你只適合搞研發,單斐,把他帶過去給成皓。”
單斐謙恭的頷首,帶着蘇銘就消失在兩人的面前。
顧行安伸手揉了揉身邊女人的發頂,將她攬進懷裡:“走吧,回去接媽吃飯。”處理了事情,已經過了吃飯的時候了。
“你叫什麼媽呀,那是我媽,我媽。”沈念離氣鼓鼓的瞪了他一眼,小跑着往汽車跑去。
滿是活力的背影讓顧行安不由自主的莞爾一笑,以前的沈念離也溫柔,可沒有像現在這樣的肆意,比起以前哪怕在牀上都顯得格外憂鬱的氣質,如今的她很好。
如撥雲見日,露出了最真實的本性。
很快兩個人便去將江燕眉接了過來,吃了美味的午餐後,顧行銘從顧家大宅趕了過來,將手裡的一些東西交給了他們,自己則是要滯留在國內。
用他的話說,他還沒玩夠呢,堅決不回去進入那個堅實的鳥籠裡。
江燕眉一想到這次出去就能見到江燕雋,整個人都變得格外的慌亂,由於沈家的衣服沒有帶回來,沈念離在一個下午的時間裡又帶着她去掃貨,整整裝滿了兩個箱子的衣服後,這才彷彿有了點底氣。
而沈念離則是抱着自己癟了的荷包欲哭無淚。
堅強起來,好女兒不就是讓媽媽無憂無慮的過日子麼?
顧行安將公司裡的事情很快的安排好了,副總馬靜候主持公司大局,和沈氏的合作也基本到了終點,彭榮書整個人消聲滅跡不再在A市出現,當他們從機場離開的時候,來送行的只有同樣要坐另外一班飛機的顧行銘,就只有樑墨了。
而知道這次去F國是要找他們男神的幾位伯母們,則是一臉激動的表示找到了立刻要告訴她們,她們要去瞻仰神顏,頂級迷妹的傾情贊助後,他們的出行變得格外的順利。
所以當他們和顧行銘的親大哥匯合的時候,看見的是一個比曾經的顧行安還冰塊臉的美男。
“我說,你們顧家盛產冰塊臉麼?怎麼一個比一個臉色還要臭。”沈念離特意落後一步,湊到顧行安耳朵邊咬耳朵。
顧行安一聽,臉色一暖,露出一絲寵溺的笑:“別亂說話,小心被人家聽見了。”
“切,還不帶讓人說的。”沈念離不悅的雙手環胸,頭瞥向一邊去。
顧行安被她可愛的模樣給逗笑了,伸手將她摟進懷裡,不再說什麼,則是擁着她繼續跟着他們往前走,而顧行淵則是目不斜視的往前走,隻眼角餘光落在這位遠房的堂弟身上。
曾經顧行安在國外求學的時候,兩個人曾有過一面之緣,那時候的顧行安面色冷凝,內心驕傲。
卻不想一別幾年,再次見面這個男人卻彷彿一塊堅硬的鋼鐵,變成了柔軟的模樣,顧行淵的目光又落在沈念離身上,不由得有些好奇,不知道這個女孩身上有什麼魔力,能讓顧行安變成這個樣子。
“我查了幾個方面,有好幾條線索查到一半都被遮掩住了,而露出來的幾個線索卻彷彿是人故意放出來一樣。”說到常鳶的事情,顧行淵也苦笑起來。
他追查了好幾天,結果卻是一直被耍的團團轉。
雖然對方好似沒有惡意,可這種耍人的方法卻也證明了對方的實力,讓他心有餘悸。
“那查出來到底是誰綁架她的麼?”沈念離忍不住的坐直了身子追問道,神情中透露了滿滿的緊張,畢竟,常鳶的失蹤有她的責任,她沒有辦法擺脫這個心理包袱。
顧行淵苦笑的擺擺手,面色怪異:“與其說是被綁架了,不如說是被請去做客了,因爲對方已經告訴我們是誰,只是我們卻找不到他們的所在。”
“是誰?”沈念離更加的焦急了,只覺得這個男人怎麼這麼磨嘰,說句話唧唧歪哇半天的。
“薔薇少公爵。”顧行淵冷靜的吐出一個名字。
沈念離大腦瞬間當機,須臾,才彷彿找回了自己的聲音:“薔薇,少公爵?”
顧行淵沉着點頭。
“他爲啥要綁架常鳶啊,他都不願意認我,不是該和我們徹底的撇清關係纔對麼?”沈念離頹然的靠在沙發上,怎麼也搞不清江燕雋的目的。
你說他想認她吧,偏偏見面當做不相識,你說他想不認她吧,偏偏將常鳶擄走了,這不是逼着她去找他麼?他到底是個什麼想法呀。
顧行安沉思半刻,突然擡眸,銳利的視線射向顧行淵:“薔薇公爵的身體怎麼樣?”
“老公爵麼?可不太好,前幾天他剛和他第七任妻子離了婚,爲了不平分財產,他爲少公爵購買了鉅額的財產保險,現在老公爵手裡頂多還有幾十萬刀了。”
爲了不給妻子分得財產,將所有的錢都爲兒子買了保險,而這個兒子的年歲已大,早就不是當年那個翅膀稚嫩的小鷹,所以吐出來的東西想要再吞回去,便十分艱難了。
江燕眉十分鎮定的站起來,走到沈念離面前:“你說你們之前是在薔薇古堡見到的燕雋?”
沈念離點點頭,隨即不解的問道:“可是,選美比賽已經賽到總賽了,這邊已經沒有分會場了呀。”
“我只是想去看看你舅舅生活過的地方而已。”說道這裡,江燕眉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尋找了這麼多年,江燕眉早就過了那種一聽見就恨不得立刻見到的年紀了。
或者說,她以前確實是這樣,可這一次卻不一樣,有一種害怕的情緒在心底。
明明已經這般接近真相了,她卻不敢往前走一步。
顧行淵不知道他們和那位薔薇少公爵之間是什麼關係,卻並不妨礙他作爲商人的敏銳嗅覺,很快就爲他們在自己的別墅裡安排了房間,甚至抽掉了好幾個會中餐的廚師過來服務,他感覺,這次的事情如果真的像他設想的那般的話,恐怕未來顧家在F國會有更不一樣的地位。
於是安排的就更加的盡心盡力了。
而沈念離此時這是窩在自家媽媽的牀 上,趴在牀上設想着各種各樣見到江燕雋的方式,而江燕眉則是洗了個澡,婀娜多姿的從浴室裡走出來。
沈念離坐直了身子,望向江燕眉:“媽,你說,我們也舉辦一場宴會如何,到時候邀請舅舅,你說他會來麼?”
“傻丫頭,你用什麼身份辦宴會呢?你以爲你舅舅什麼宴會都會來麼?”江燕眉難得看到這麼天真的女兒,一時間有些失笑,吹乾了頭髮躺倒在牀上,只覺得這兩天過得彷彿在做夢。
明明之前還彷彿來F國遙遙無期,沒想到一眨眼竟然已經安頓了下來。
果然是有了女婿就不一樣了麼?這麼多年來,沈永年雖然沒有阻止過她找江燕雋,卻也沒有幫助過她一點,F國的一切全是她自己一點點攢出來的,如今這樣樂享其成,到讓她自己有些不適應了。
沈念離死了心,轉身抓住被子將自己塞了進去,轉頭看向江燕眉的側臉:“媽,你實話告訴我,當初你是不是想讓我取代沈思思,將沈氏拿到手。”
“什麼叫做取代沈思思,沈氏本來就是你的。”江燕眉冷哼一聲,顯然對於女兒的不作爲有些鬱悶:“要不是我們江家的東西,沈氏到現在還是個倒賣布匹的小家庭呢,少有資產,如何能和現在的沈氏比。”
江燕眉說的斬釘截鐵,毫不留情。
沈念離吐了吐舌頭,她知道,江家的事情是媽媽心底的一道逆鱗,誰觸碰到了都只有死的一份。
“放心吧,該是你的不會少,不該是你的,強留也留不住。”江燕眉翻過身去,背脊朝着她,聲音氤氳縹緲,沈念離起身張望了一下,才發現她已經睡着了。
連續這麼多小時的飛行,還有那緊繃的神經,早就讓她疲憊不堪了。
沈念離不清楚江燕眉睡前說的最後一句話是什麼意思,卻還是讓她心有警惕了,因爲她不相信江燕眉是隨口說說的,她感覺,江燕眉一定做了什麼她不知道的事情。
想着想着,瞌睡侵襲而來,原本就勞累的神經再也忍受不住睡魔的侵襲,閉上眼睛,沉沉的睡去。
……
靜謐的深夜,黑暗的書房裡只有書桌後一個男人舉着手中的照片靜靜的凝視着,眉眼間一片溫柔。
因爲歲月而凝聚的眉間紋也彷彿清淡了許多,小心翼翼的將手中的照片夾在筆記本中,起身爲自己倒了杯紅酒,靜靜站在牀邊看着外面瀟瀟灑灑的風吹樹蔭。
突然笑着開口:“他們到哪裡了?”
“已經進了顧三的別墅了。”沒想到書房的一角還影藏着另外一個人,這個人聲音冷淡,彷彿蘊含了千年的寒冰,不是那種故作冰山的孤冷,而是一種真正的帶着死氣的陰冷。
“我就知道,他們肯定很快就會來的。”說着,臉上蕩起一抹溫暖的笑意,平日裡清冷的眸內也多了幾分難得的柔情,看着手中的酒杯,彷彿看着最愛的情人一般:“那個小丫頭沒事吧,孩子保住了?”
那人彷彿沒想到他會問這個問題,身子僵硬了片刻,終究還是沉聲回答:“保住了,不過母體還是有些不穩定,似乎沒有多少求生意志。”
“既然喜歡就把那個孩子給弄了。”他可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身子又僵了僵,這一回彷彿是因爲無奈,語氣也稍有些變化:“我對她並沒有其他的想法,先生你總是想太多。”
“是麼?我想的太多麼?”涼涼的開口反問,卻不知道是在反問自己還是反問那人。
可是他不能不想啊,如果連思想都不自由的話,他還怎麼撐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