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回 只是朋友
“媽……”喬蕎叫着張麗敏，每個孩子受到了委屈下意識第一個想找的就是母親的庇護，張麗敏嘴一直很硬，她就是吃軟她不吃硬，嘴硬的時候能氣死一個人兒，看着向來有主意的女兒現在這幅樣子，心中大痛，喘着氣，把女兒摟緊懷裡，離婚不行。
離婚吃虧的就是她女兒，蔣晨條件這麼好，人家離婚一轉頭找個十八的都是小意思，如果蔣晨願意，八歲的也不見得不能找到，女人離婚能有什麼好下場？喘勻了氣拍着女兒，其實心裡也是一團亂，沒有一個孩子就讓她省心的，老大老大不消停成天被打受窩囊氣，老二這傷風敗俗的，現在就連小三兒也這樣，她活着還幹什麼啊？一個都不給她張臉。
“你聽媽說，你聽媽說……”張麗敏不斷重複着這句話：“喬蕎啊，你得爲自己想，你現在這樣離婚了將來去給別人當後媽嗎？”你自己身體有毛病，再嫁哪裡那麼容易？真的找到一個比蔣晨好的，那倒是好了，要是找不到呢？你怎麼辦啊？那時候你想回頭，蔣晨還能要你嗎？女人這輩子就是這麼回事兒，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你在家裡住着，媽跟蔣晨談，你誰都不要說，聽見沒有？”
張麗敏腦子轉動着，首先這件事兒得瞞住了，老大老二都不能告訴，知道的人越是多，嘴越雜。
喬建國連忙也跟着說道：“你聽你媽一次吧。”
喬蕎的目光緊盯着張麗敏：“媽你現在還不明白嗎？我當了二百五，我當了這個傻逼多久了？就我一個人被矇在鼓裡，媽……”喬蕎喊着，都知道了還不離婚？繼續躺在一張牀上繼續過下去嗎？她現在就是想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
“那你就鬧離婚，你能得到什麼？除了傻你就什麼都留不下了，你自己有什麼本事？你這些年的青春浪費在他的身上，他吃虧你吃虧啊？”張麗敏咬着牙跟着女兒對着喊。
喬建國一看老婆女兒都這樣了，趕緊把張麗敏推進去，孩子現在就夠難受的了，別逼她了，慢慢勸，總會聽話的。
張麗敏到底還是媽，什麼大風大浪她沒有經歷過，吞下這口氣，臉色緩了緩，現在重要的就是安撫住女兒，不能叫她衝動行事，長吸一口氣，那麼多人都等着看呢，真的鬧離婚了，得多少人等着笑話啊？她丟不起這個人。
喬蕎沒有睡，抱着腿就坐在牀上，張麗敏跟喬建國就更沒的睡了，喬建國是屬於狗肚子裝不了二兩酥油的那類人，喬蕎跟蔣晨談戀愛的時候他就好幾宿沒有睡着，覺得天上掉餡餅怎麼就砸到自己的嘴邊了呢？一直不敢相信，現在女兒鬧離婚，他又睡不着了，滿地走，因爲關着房門到不怕喬蕎能聽見。
“你跟頭驢似的，來回走什麼？還不夠煩是不是？就知道走來走去的。”張麗敏撒火，她能對誰發脾氣，只能對着自己老頭來勁兒了，眉頭豎了起來，你說自己怎麼就嫁了這麼一個窩囊廢，遇上點事兒，你當爸爸的腰板都硬不起來，你在這裡就跟個老孃們似的走來走去，要你何用啊？
兩個人的想法倒是一致，沒有同意喬蕎離婚的，可喬蕎受的這口氣……
“給蔣晨打個電話，叫他回來我問問他。”喬建國拿主意了，他總得給自己一個說法吧？想不想過？想過的話，外面這是幾個意思啊？
“你訓他，他訓你？”張麗敏斥責了一聲丈夫，她就說他肚子裡一點內容都沒有，家裡什麼不是靠蔣晨的？房子不是還是車不是？你有底氣就對着人家硬氣嗎？張麗敏的話喬建國也是聽明白了，漲得滿臉通紅，那他當姑爺的，他自己願意給的，也不是有人求他逼他的，這樣不行那樣也不行，他不管了，不管了行了吧。
隔壁房間，喬蕎突然大聲嚎哭了起來，張麗敏一聽見女兒撕心裂肺的哭聲，渾身發抖，自己這口氣發泄不出去只能對着喬建國一直來脾氣。
“哪裡就有顯得有你了，你過去幹什麼？你能給你女兒出氣啊？”
張麗敏不願意得罪蔣晨，可聽見女兒的哭聲，也顧不得什麼花沒花女婿多少錢，拿過來電話。
“媽……”
“蔣晨啊，我好好的女兒給你了，結婚的時候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你說會照顧喬蕎一輩子的……”張麗敏哭了，她承認自己貪財，可女婿是她自己家的，她是沒有把女婿當外人才會要這個要那個的。
蔣晨有點沒聽明白，突然之間岳母打電話過來，又哭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媽……”
張麗敏趴在牀上手裡拿着電話：“你怎麼回事兒啊？蔣晨啊媽一直都以爲你跟別人不一樣，喬蕎就連照片都看見了，你怎麼能這樣傷她的心啊？……”
蔣晨聽明白了，就是因爲聽明白了，腦子高速在轉動，他在想，到底是誰給通的風聲？這事兒自然就不能這樣認，照片？什麼照片？他沒有親眼看見之前，他什麼都不能承認。
嘆口氣，試着緩和氣氛：“媽，你是不是搞錯什麼了？……”
張麗敏沒合計到現在他還沒承認呢，喬蕎那同學親眼看見的，雖然之前自己安慰喬蕎說人家不安好心，女兒跟人家又沒有仇，人家爲什麼要害女兒？東西就擺在眼前，張麗敏這人嘴就是炮仗，語含諷刺：“喬蕎同學去日本旅遊看見你跟一個女的摟一塊兒，照片都拍回來了……”
蔣晨一愣，臉色變了，誰能想到就那麼倒黴，這樣都能被撞上。
喬蕎按掉了電話直接關機然後將手機扔進垃圾桶裡，回到牀上繼續保持剛纔的動作，抱着大腿，下巴倚靠在腿上，她現在什麼都不想聽，自己想冷靜冷靜的考慮考慮。
喬建國早上大清早就拎着保溫桶下樓去買早餐了，張麗敏這壓根就沒起來，昨天后半夜三點多才勉強睡了，喬建國雖然心不細那到底是自己的女兒，下樓走了沒有多遠，後面有人叫他。
“建國起的這麼早。”
是個還算是挺漂亮的婦女，看着可比張麗敏會收拾多了，眉眼帶着笑意。
喬建國跟眼前的這位，有點說不清道不明的意思，手裡有錢了，腰板就覺得硬了，口袋袋裡的錢多了起來出門在外也大方了起來，也不是搞破鞋，就是跟一個人生活久了，有點煩，他也沒跟這個人睡一起去，就是偶爾一起逛個街，給人買點東西，兩個人一起出過門而已，喬建國喜歡釣魚，有時候也會出門兩三天，張麗敏是不管他的，知道他出去就是釣魚不會搞其他的，就是因爲這種放心叫張麗敏大意了，前十天之前喬建國跟這個女人才一起去了一趟丹東，住了一夜又回來的，兩個人摟一起拍了幾張照片，喬建國自然不幹帶回家的，人家都拿走了。
女的丈夫沒有了，自己一個人過也覺得挺孤單的，家裡有個兒子，她也沒想翹別人丈夫，就是把喬建國當成朋友一樣來處，這樣不算是犯法吧？不算是破壞別人家庭吧。
喬建國點頭，臉色有點不好，女的不是住在本小區的，她早上每天都會過來這裡跳早操。
“呦，臉色不好，昨天沒睡好。”
兩個人並肩前行，別人看見了也不會認爲有什麼的，畢竟大家遇上了偶爾說兩句話，這算是什麼呀。
喬建國就想跟別人說說，發生這麼大的事情他心裡沒有底，怕張麗敏一衝動把事情給辦砸了，昨天給蔣晨的那通電話就不應該打，雖然是他先提出來的，兩個人往外走着，喬建國買好了早點，跟女人對坐在小店裡，幫着女人也買了一份。
“我是不想叫我孩子離婚，我都有一個女兒離婚了……”
女人連忙點頭：“這麼好的條件是不應該離婚，成全他們了，你好好勸勸你家孩子，要這口氣有什麼用啊？日子是過給自己看的，那麼多搞外遇的，爲什麼女人都不離婚？這先頭夫妻到底是不一樣的，現在哪裡就找得到好的？知人知面不知心啊，只要他願意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