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暢懷孕篇。
一連幾天其實小暢都覺得有些沒力氣,好似一到辦公室就犯困。
傅總載着兒子開車去接她,本想讓她下樓來等,結果打她的手機沒人接,傅總關了手機後看了眼後面的小傢伙,然後直接將車子開往酒店。
“粑粑,麻麻接電話了沒?”
“沒有呀!”
航航聽着粑粑的回答不自禁的嘆了一聲,昂着頭望着窗外嘟囔着:麻麻總不接電話。
“傅起航,你想不想要個妹妹?”
傅總一本正經的問,眼睛還是認真望着前方的路,給兒子當好司機。
“蘇蘇妹妹嗎?”航航立即打起精神對着粑粑的後腦勺問道。
“對啊,蘇蘇妹妹。”聲音依舊舒緩低沉。
“想啊想啊!”航航高興地拍起小手。
傅總沒再說話,只是淺笑了一聲。
或者是因爲這是第二次當爸爸,因爲第一次的時候小暢留給他的印象太深刻,所以這一次他幾乎是在她有反應的時候立即就猜到了。
這一次沒有先想到的終於不是他,不像是有航航的時候他是最後一個知道。
傅赫給劉秘書打電話讓劉秘書把小暢叫醒的,小暢到樓下的時候爺倆的車子剛好到了他們酒店門口。
小暢一擡眼,車子已經停在她旁邊,傅赫下車後擁着她往副駕駛那邊走,低聲問她:還好吧?
“挺好的,可是我現在春困的厲害。”小暢低聲說着。
傅赫只是笑了聲,紳士的打開車門將她輕輕推進去,給她扣好安全帶,然後關上車門去開車。
航航坐在後面看着前面的粑粑麻麻那麼相愛,表面上有些害羞的樣子,實際上心裡卻很開心呢。
那種源自於粑粑麻麻給出的來自於家庭的幸福,讓他覺得小小的心裡滿滿的,甜蜜的東西。
回到家後傅總開始準備晚飯,小暢跟航航坐在沙發裡看動畫片,小暢坐着坐着就要睡着,航航看着媽媽犯困的樣子忍不住好奇的盯着媽媽的臉蛋看個不停。
“怎麼了寶貝?”
“麻麻,蘇蘇妹妹來了嗎?”
小暢淺笑一聲,擡眼看着航航那盼着妹妹來的小模樣,擡手輕輕地撫着他的頭髮。
“誰知道呢,不過她總要來的。”小暢心裡有個信念,她相信蘇蘇總會來的,哪怕不是春天。
其實她有些失望,但是她不想表現出來,一直都那麼要強的女人,從來不覺的有什麼事情能夠把自己打敗,除了愛一個人沒有保障之外。
但是後來遇上了傅總,嗯,她的愛情,她的生活,都按照她想要的在發展。
吃過晚飯傅總陪兒子去洗澡睡覺,小暢便自己在書房找了本關於酒店管理的書捧着從書房去了自己房間。
洗完澡後一上牀她就打開了書本,可惜看了沒兩頁就開始犯困。
但是看看時間還早,她便堅持着多看兩頁。
她在想,如果是懷孕,不該是沒有反應的,上一次她懷孕的時候立即就吐個不停。
想起上個月吐了一次,但是距離那次已經有一段時間了,而且那時候她……
當她發覺上一次來姨媽的時間跟這次好像已經有點遠,捧着書的一隻手閒出來開始計算上次距離現在的日期,一雙清眸若有所思的盯着某處。
傅赫從兒子房間回來,一開門就看到大牀上女人靠着牀頭不知道在算什麼,當他關門後貼着門口端詳着她的樣子,小暢也突然昂頭望着他。
“好像過期了?”
“什麼過期了?”傅總忍笑,恕他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她的過期。
“姨媽,好像上週就該來了。”小暢自己也有點懵,說着這話的時候也覺得有點發虛。
她怕是自己搞錯了,盯着他的眼神逐漸模糊,然後她又迅速低頭瞅着自己的手指重新計算一遍。
傅赫走到牀邊坐在牀沿輕輕地倚靠在她身邊,看着她那認真的樣子他擡手攥住她的手,將她另一隻手裡早就自己合上的書本也拿走。
“不用算了,上個月十號走的,現在已經是二十八號。”
傅赫很認真的說完,之後卻忍不住笑起來。
小暢轉眼望着身邊的男人,她幾乎不敢確定他是不是開玩笑,還有他的意思是……
“我懷孕了?”小暢喜出望外,都要哭了,就那麼低低的一聲問出來,嗓子甚至都有些低啞。
“如無意外,應該是的。”傅赫卻故作鎮靜的跟她說。
“我最近總是嗜睡,鍾洋懷孕之處也是這樣呢。”小暢越說越激動,眼睛都模糊了。
“說的好像你自己沒有懷孕過。”傅赫擡手摸着她的頭髮將她摟到自己懷裡,心裡的一塊大石頭也是終於緩緩地落地。
“是啊,我自己懷過孕的,可是上次我吐得很厲害你不記得了嗎?”小暢擡眼望着他。
傅赫難得的深沉模樣望着她,看着她那滿眼的淚光,更是輕吻她的額頭。
“前幾天我路過藥店買了驗孕棒,試試?”
傅赫突然說出自己曾經做過的事情,驚的小暢立即笑出來。
“你去買驗孕棒了?”她忍着激動的心情故意小聲的說話,怕吵醒另一個房間的兒子。
“嗯,只是恰巧路過。”
小暢只是捂嘴笑,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裡滿是驚喜。
之後小暢在洗手間裡忙着,傅赫就站在洗手間門口轉來轉去,一會兒雙手叉腰,一會兒又一手抵在門口故作酷勁十足,實際上心裡已經猶如熱鍋上的螞蟻那般。
小暢在洗手間自己深深地看了一眼之後立即拿着驗孕棒出了門,他站在門口激動的眼睛裡都要上火的樣子,望着她故作鎮靜的樣子,他的心裡其實明明有譜了,卻還是禁不住心跳加速。
“怎麼樣?”他低聲問,因爲太緊張甚至嗓子都有點癢了。
“果然不出你所料!”小暢一本正經的點點頭,當驗孕棒從背後拿出來橫在他眼前,那一刻她激動的眼淚都要冒出來。
傅赫自然也認識兩條槓就是懷孕,那麼高大英氣的男人,卻是在那一刻也激動的眼睛模糊了。
只是禁不住擡手將她給用力的抱起來。
“老婆,我就知道你能行的。”
小暢雙手緊緊地摟着他的脖子,被他打橫抱着的速度太快,快到她來不及反應。
“你小心一點,我好不容易把蘇蘇盼過來。”小暢禁不住立即提醒他,但是臉上的笑意卻怎麼都消失不去。
大牀上他激動的將她壓在身下親了又親,小暢也激動的合不攏嘴。
“知道嗎?其實我早就懷疑了,只是因爲時間太短纔沒敢跟你說。”傅赫將她輕輕地壓在身下,壓低着嗓音對她說起這陣子他的心思。
“怕我空歡喜一場嗎?”小暢也柔聲問他。
“嗯,也怕自己空歡喜一場。”
他說着又去吻她的額頭,眉心,那麼溫柔的,那麼疼愛的。
小暢感受着他的親吻越來越激動,不自禁的兩隻手抓住他的肩膀:寶貝,今天晚上不能做了。
“好!”傅總好脾氣的答應,然後低頭去看了她一眼,又湊上前去堵住她的嘴。
就算不能做,他要好好地親她,他要好好地愛她。
只是兩個人正在玩親親呢,小暢突然胃裡不舒服,然後下意識的立即推開他就朝着洗手間跑去。
傅總難過的翻身倒在了旁邊,漆黑的眸子望着屋頂片刻,——蹭的從牀上坐了起來。
坐在牀沿兩秒鐘之後他幾乎是飛奔到了洗手間。
“老婆,要不要吃酸的?”
“女兒是甜的啦!”
他扶着門框站在邊上望着她難過的樣子,小暢也轉頭看着他,兩個人差點都激動的哭出來。
這一刻,似乎才確定了這件事的真實性,才發現,他們終於把女兒給盼來了。
蘇妹要是再不來,他們倆恐怕真的要內心承受極大的折磨了。
因爲盼蘇妹來的日子太長了,從來不知道要個孩子竟然會這麼麻煩。
晚上兩個人一起摟着睡覺,雖然沒有做,但是心裡卻無比的甜蜜。
似乎已經很久很久,不曾這樣發自肺腑的開心。
早上傅總早早的就起牀去準備早餐了,老婆大人一懷孕他立即就變的嚴肅起來。
熬粥後就去了兒子房間,因爲怕兒子起牀後又去他們房間打擾了懷孕的老婆睡覺,所以他先一步去照顧傅起航小盆友起牀。
航航看着粑粑早早的到自己房間,不太適應的掐了把自己的小臉。
“粑粑,早安。”航航眨着眼跟他打招呼,眼睛還有點想要合上的樣子。
“嗯,爸爸有件事要跟你說,你聽了以後一定不要太激動,嗯?”傅總一本正經的對兒子吩咐着。
航航看着粑粑有點幼稚的樣子用力點點頭:好。
“你媽媽懷孕了,你妹妹真的來了。”傅總低聲說着,還以爲兒子會激動的跳起來,卻只見傅起航小盆友眨着眼望着他。
“粑粑,你是不是忘記了哦?”
“嗯?”
“你昨天就跟我說了呀。”
傅總……
“不過還是好開森,會跟詩詩妹妹一樣可愛嗎?”
“不會,我們蘇蘇當然是天下最可愛的小公主。”
航航……
小暢還在主臥的大牀上繼續睡着,感覺牀太軟了,軟的她只想永遠睡下去,因爲太美了,美的像是一場夢。
——
畢晟正在跟客戶通電話,當擡眼看到安逸上來的時候他立即跟客戶說了再見,合上電話站起來望着已經走到自己面前的男人。
安逸卻只是看了他一眼,只給他淡淡一聲:已經約過。
畢晟站在那裡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皺着眉望着那扇門板。
安逸又來找傅佳見面,這次他剛好在,然而,也無需讓他通知的,安逸堂而皇之的進了辦公室,他心裡有一股火,他甚至想要立即衝進去把安逸給狠狠地揍一頓,只是……
畢晟又緩緩地坐在自己的位置裡,哪怕心裡覺得是莫大的恥辱卻也沒有進去。
好在有件事讓他很放心,那就是安逸也已經失去了性功能。
所以,就算他們倆在辦公室裡再怎麼折騰,畢晟也不擔心傅佳會被安逸給怎麼樣了。
只是他沒想到,他們在裡面議論的是多麼危險,甚至是搭上命的事情。
安逸從裡面出來後站在畢晟的辦公桌前,手指輕輕地敲了敲畢晟的桌面,畢晟擡起眼望着他,只見他滿眼的鄙視。
“你以爲你足夠愛她就可以掌控她?這是一個誰都無法掌控的瘋女人。”他淡淡的一聲說完,笑了聲就目視前方走了。
畢晟心裡自然是承受着巨大的羞辱,卻只是覺得自己很好笑
畢晟知道傅佳爲什麼突然搬回孃家住,因爲他不行了嘛。
可是就因爲他不行她就再去找前任也不合邏輯,因爲那個前任也不行了啊,他就想不通,猜測肯定是有陰謀,他們到底在密謀什麼呢?
然安逸說出的那句話,又讓他深刻的明白,安逸絕對不愛傅佳,傅佳呢?愛的是安逸或者他?
又或者全都不愛?
他也不知道爲什麼,會在安逸來找傅佳的第一時間就給小暢打電話,但是小暢表現的好像並沒有什麼想法卻又讓他頭疼不已。
卻不知道傅總早就又派人跟着安逸,而這個人絕對可靠的。
中午小暢在璀璨請客,姐妹們都習慣了宰她,雖然她真的是摳門的很。
“今天天氣真好啊!”小雪一坐下後就望着外頭的好天氣嘆了一聲。
其餘人坐在窗口望着外面蔚藍的晴空也忍不住讚歎,真的是個好天氣。
“所以我要在此宣佈一個好消息。”
小暢看大家都心情不錯,覺得這真是宣佈自己懷孕的最佳時機了。
三個女人同時轉頭看她:什麼好消息?
“我懷孕了!”
三個女人都那麼癡癡地望着她,一時之間任何反應也沒做給她。
小暢吃驚的望着她們,只好又說一聲:我懷孕了,真的。
“天啊,她說她懷孕了。”湘南抓着自己的頭髮對旁邊的孕婦說道。
“她的意思是說蘇妹終於來了嗎?”鍾洋又看着小雪問了聲。
“好似是這樣?”小雪轉頭看着小暢,滿眼的期待。
“你們真是夠了。”小暢眉眼微皺望着面前的三個女人傷心的說道。
只是之後大家的狂歡卻充分的證明了她這次懷孕是萬衆矚目的。
“傅總知道了嗎?”湘南好奇的問。
“你們還記得上次小暢懷孕嗎?”
“怎麼能忘?所有人都知道她懷孕了,唯獨傅總還以爲她是胃出了毛病,那個殘忍啊……”鍾洋說着還忍不住搖頭。
回望那時候傅總還真的是挺讓人無奈的。
“不過這一次呢卻是傅總先知道的呢!”
看大家都在打擊她老公,小暢終於忍不住緩緩地說出這個真相。
然後三個女人同時收住笑容望着她,小暢也淺笑着望着她們。
“爲什麼感覺你在跟我們開玩笑?”
“他早就計算了上個月大姨媽來的日期,他只是怕我失望所以才一再的等待,不過也是昨晚確定懷孕之後他才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小暢很認真的回答她們,眼神也很嚴肅。
三個女人都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瞅着她,似乎還帶着點傷心的。
小暢得意一笑,等一上菜,她便準備吃午飯了。
“你這秀恩愛秀的也太明顯了。”
“就是啊,我們都知道你老公很愛你的。”
“沒必要非要跟我們說的那麼清楚吧。”
“我高興嘛!”小暢聽着她們三個人傾訴只笑着低低的一聲,讓三個人頓時想要把她揍一頓。
四個人一起喝東西,兩個孕婦不能喝酒,另外兩個可勁的喝。
小暢忍不住說:你們倆少喝點啊,現場查酒駕查的厲害。
“我們喝完之後就不開車的。”
“對,我們喝完之後就不開車的。”
“那你們……”
“有你們倆給我們當司機啊。”
小暢跟鍾洋看着小雪跟湘南沒心沒肺的樣子竟然無從反駁,直到手機響了起來,看到是戚豐的號碼,小暢低低一聲對衆人:我爸。
然後幾個女人就立即閉了嘴,小暢接通。
“喂,爸!”
“嗯,過兩天我要回去趟,你找幾個人把家裡收拾一下?”
“好的,沒問題,不過您什麼時候回來?”小暢聽說戚豐要回來倒是有些好奇。
“三四天之內吧,訂下來我再給你電話。”
“好!”
“那沒別的事情了,我待會兒還要去視察工作,先掛了。”
小暢沒說別的,聽着那頭掛斷便也放下手機。
“你爸要回來?”
“嗯,說是回來有點事,具體等他回來我再問吧。”小暢總覺得像是有什麼事情要發生,不過她想這次父親回來,順便告訴他自己懷孕的事情。
“對了,你爸媽知道你懷孕的事情嗎?”湘南好奇的問了聲。
“現在還不知道呢,我自己都還覺得是在做夢,等下次見面再告訴他們。”
小暢也不知道爲什麼突然不想急着告訴他們,她突然想到,三個人好久沒有在一起了,這次戚豐回來順便也叫陳穎回來吃頓飯,然後她在順便宣佈這個好消息。
想念爸爸媽媽的心情……
有點氾濫成災的思念。
晚上下班前小暢又接到電話:明天過來找我一趟吧?我有些話想要對你說。
“哪兒?”
“酒店,我不想在家裡跟你談這些事情。”
“好!”
小暢想了想,與其自己這樣胡思亂想,倒是不如聽聽傅佳要說什麼。
這幾天她也總是心裡不安,畢晟給她打電話告訴她安逸跟傅佳再見面之後。
晚上順便問問傅總的想法,關於傅佳這陣子跟安逸見面的想法。
反正她是覺得有什麼事,她不敢把注壓在傅佳身上,安逸她就更不會想了,但是與其跟安逸碰面,她寧願跟傅佳聊一聊。
傅總跟兒子每天都準時到酒店去接小暢回家,這天也不例外。
航航尤其的高興,跟粑粑上了樓接麻麻下樓的時候,一個勁的去瞅麻麻的肚子。
“麻麻,妹妹什麼時候長大?”那稚嫩的聲音尤爲的醉人。
傅總走在一旁,聽着兒子那一聲忍不住擡手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尷尬。
“再過幾個月啊。”小暢耐心的回覆兒子的話,卻也是一直抿脣笑着。
“再過幾個月是多久?”小傢伙抓着爸爸媽媽的手走在中間,一直走在前面,一怎麼就要回頭看麻麻的肚子。
小暢已經被他搞的有點尷尬了,粉撲撲的臉蛋讓人看了就喜歡的樣子。
之後一大一小在後面,傅總當司機獨自在前面。
後面總是傳到前面一些聲音,比如他老婆甜美的歌聲,當然,是兒歌,以及他認爲他兒子超級難聽的聲音。
傅總覺得傅起航小盆友是五音不全吧,反正比他難聽太多了。
雖然理論上講,這個年紀的小孩唱的怎麼難聽也不叫難聽,叫純真可愛。
傅總就總想哼哼,太假。
回家路過超市,三個人一起進去逛,不,是四個了,傅太太肚子裡還有一個。
晚上傅總負責煮飯,傅太太跟傅小少爺便在旁邊等吃飯。
“老公你好了沒有呀?我快餓死了。”
“粑粑你好了沒有呀?航航快要餓屎了!”
“還有蘇蘇!”
“還有蘇蘇……妹妹!”
航航看着媽媽貼着牆邊暈乎乎的小模樣便也跟着麻麻學,也抱着媽媽的身子好像隨時要倒的樣子,傅總穿着白襯衫挽着長袖露着手臂上的肌肉線條,正在帥氣逼人的炒菜,一扭頭看到老婆跟兒子的模樣心裡億萬個無奈狂奔而過。
晚上航航睡了以後小暢等傅總上了牀,傅總一本正經的望着她,發現她有心事。
“傅佳找我去見面,說是有些話要對我說。”
小暢發覺傅總已經看出來她有心事便輕聲對他說出來這件事。
“她給你打電話了?”傅赫只低低的問了一聲,眉眼間有絲煩意。
“嗯,我答應她了,最近我總覺得她不太對勁,與其我一個人瞎猜測,倒不如聽聽她要說什麼,你說呢?”
幽暗的房間裡,夫妻倆相擁着一起躺在大牀上,只是談論的話題有點無趣。
“嗯!在哪兒見面?”
“市南嘛,她說不想在家說。”
“哼,她毛病還挺多。”傅赫冷哼一聲,聽着那話就不爽,還非要跑到市南?
“去就去,明天去?我陪你一起過去,我倒是要聽聽她要說什麼。”
“要是你去了她肯定又不說了,上次去老宅就是那樣,因爲人太多她什麼都沒對我講。”
“那我開車送你過去行吧?我在樓下喝茶等你,嗯?”
“如果你不忙,這個可以有。”小暢說着就情不自禁的笑了起來,她也希望他能在身邊,這樣她還踏實一點。
不知道爲何她總想防着傅佳。
“哎,蘇蘇一來蘇爸就顯得有力使不出了!”傅總抱着老婆大人感嘆了一聲。
小暢聽着把臉埋在他的胸口傻笑,傅總這兩天是超級老實了,每晚都要很用心才能安然入睡。
“知道嗎?蘇蘇沒來的時候我天天都在盼着蘇蘇來,可是蘇蘇一來我突然發現,我又要好久不能跟你好好親熱了。”
傅總捧起懷裡女人的臉對她說道,那難過的樣子在他那雙幽暗的眸子裡顯示的淋漓盡致。
而小暢竟然不覺的心痛,倒是覺得很好玩。
“哎呀,很快就過去了呢,而且我們現在有女兒了,比什麼都重要不是嗎?”
“哼哼,首先他要是個女兒。”傅總哼笑了一聲,幾乎是有點哭笑不得的感覺。
小暢一聽他那話立即擡起手捂住他的嘴:別亂說。
傅總……
“寶貝,你的手剛剛摸哪兒了?”
傅總含糊不清的一聲,也不把她的手拿開,只是問一聲。
小暢……
巧的很,那會兒她玩了下他的寶貝。
小暢尷尬的立即拿開手,傅總卻突然襲擊,在她還來不及回過神的時候就湊上去吻了她,當時小暢只有一種感覺,那就是傅赫你……去屎吧。
好惡心,她的手捂着他的嘴過呢,他竟然又立即親她,真的好惡心。
那漆黑的眸子立即擒住女人的杏眸,望着她水汪汪清澈的大眼睛,他的心都要跳出來了。
“寶貝,我會被你折磨死的。”
“前三個月最關鍵,過了前三個月就好了。”
“嗯,我磨蹭一下行嗎?”
“嗯,不要!”小暢立即皺着眉不答應。
傅總沒辦法,苦笑着望着他老婆,將她緊緊地擁在懷裡。
小暢不動,任由他抱着,看着他受折磨其實她挺不忍心的。
但是總不能每天晚上都用手解決吧?
怪累的,不止是手累,各種都累的啊。
一想到蘇蘇來了,真的是別的事情都不重要了,只要有蘇蘇在,別的事情再怎麼她覺得自己都不會傷心了。
而且過兩天戚豐也要回來,還有陳穎也答應她要回來聚一聚,小暢覺得自己的生活,就像是這個季節。
這一晚她睡的特別好,幾乎是毫無心事,更是連個夢都沒有做。
然,陳穎這晚卻做了一個噩夢。
陳穎早上被噩夢驚醒,幾乎是第一時間就拿了牀頭的手機給女兒撥過去電話。
小暢還在睡覺,傅總剛醒,聽到小暢的手機響便拿了起來,看到是陳穎便立即接了起來:喂,媽。
陳穎一怔,才意識到現在是早上。
“是我,小赫啊,暢暢在你身邊嗎?”
“在呢,她還沒醒。”
“哦,那……”
“有個好消息要告訴您呢,聽說您過兩天要過來。”
陳穎擡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還一頭的冷汗呢,聽着那邊的預約,她的心情也不如剛剛那麼緊張。
“行吧,那我也沒什麼事,等她有時間讓她給我回個電話。”
“好的!”
也正符合傅赫的意思,傅赫本來就不想讓小暢接電話,他希望她可以多睡會兒,也因此纔跟陳穎多說了兩句。
“小赫……”陳穎欲言又止。
“嗯?媽,您是不是有事?我叫她……”
“不,你別叫她,我跟你說也好。”陳穎立即做了那個決定。
——
吃過早飯後傅總終於捨得將孩子送到老宅,凌美自己在家無聊呢,看着兒子媳婦領着孫子來立即開心的不得了。
“奶奶好!”航航見了奶奶後立即問候。
“航航乖,哎呀,奶奶的小心肝,可想死奶奶了,快來讓奶奶親親。”
凌美激動地不知道說什麼好,立即將航航抱在了懷裡親了又親。
“我跟暢暢有點事,您照顧他一天。”傅赫淡淡的說了聲。
“哦!”凌美心裡怪兒子卻也不多說了,她現在很討厭多說話,只是臉上的不高興很明顯。
“我爸呢?”
“他在家無聊跟朋友去了高爾夫球場。”凌美的聲音也很清淡。
小暢站在旁邊看着他們娘倆都覺得彆扭了。
“那要是有什麼事就給我打電話吧,中午之前來接他。”傅赫說着也會擡眼去看凌美,也不是看不到凌美不高興,可能是因爲男人心總是不如女人細,軟,明明看到凌美眼裡含着淚還一個勁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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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暢擡手挽住他的手臂提醒他別再說下去,他纔沒再說了。
“媽,您要是想要跟航航出去玩一整天,我們今天就晚上過來帶他,順便陪您吃晚飯。”
凌美聽着小暢那溫柔的一聲才側了側臉偷偷地給自己擦了擦掉下來的眼淚:知道了,你們去忙吧。
那低低的一聲,甚至都讓傅赫有些愧疚了。
兩個人去的路上小暢纔對他說:你剛剛沒看到媽都要哭了嗎?你還對她說那些薄情的話。
“我哪裡薄情了?我只是在說一個事實而已,不過我發現媽還挺女人的,挺喜歡淚眼模糊。”
小暢……
“那是什麼意思?不愛哭的女人就不像是女人了嗎?”
“當然不是,你是女人中的女人,極品中的極品。”
傅總對老婆的心思卻是瞭若指掌,小暢竟然聽着傅總的話無言以對了。
傅赫送小暢一起到了酒店的頂樓辦公室,傅佳一本正經的望着他們倆站在門口,臉上的表情越發的冷漠。
“你讓我哥來幹嘛?”
許久,傅佳只說出這一聲。
“我只是護送我老婆過來也不行?”
傅赫對傅佳冷冷的一聲問,然後扭頭看着小暢,小暢低聲道:你下去等我吧。
“嗯,聊完去找我。”
“好!”
傅總走之前還往她臉上親了一下,卻沒看到那時候傅佳惡毒的眼神望着他懷裡輕輕摟着的女人。
小暢等傅赫走後把門關上然後走了進去。
傅佳盯着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又端詳她的穿着,小暢穿着修身的西褲跟白襯衫,外面是白色的風衣,那樣子……
傅佳只覺得她裝的太累。
小暢挺直着後背坐在旁邊的沙發裡,敏銳的眼神望着沙發裡的女人只一聲:找我來有什麼事可以說了。
“你先等等。”
傅佳冷着臉淡淡的一聲,然後控制着輪椅到辦公桌前去拿起自己的手機就往門口走去。
小暢坐在沙發裡有些發悶,望着那出門的背影,她覺得自己的心情就像是暴風雨的前奏,陰雲密佈。
一分鐘後她站了起來朝着身後的窗口走去,外面是個大晴天,這應該是個好日子,沒什麼不好的事情發生吧。
杏眸裡一閃即過的複雜情緒,此時小暢已經在思考她拿着手機出去是給誰打電話,又是爲了什麼事。
傅赫挺拔的身材被裁剪合體的黑色西裝給包裹住,顯得整個人都霸道冷漠了許多。
靠窗的位置,他獨坐在那裡,兩條大長腿交疊在一起,幽暗的眸子望着窗外的精緻,一隻手輕輕地扶在沙發背,一隻手在咖啡杯的沿上,杯沿有些發燙,但是他彷彿很喜歡那種觸感。
又或者這種發燙的感覺能讓他清醒理智很多。
他的眼神裡有些東西,不像是在欣賞風景,倒像是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情。
是的,早上陳穎那個電話成功的提醒了他些什麼。
小暢也說自己最近心神不安,不過更大的原因應該是因爲剛懷孕。
他突然開始猜測樓上兩個女人見了面會說些什麼了。
還有畢晟,畢晟今天好像也不在,他去哪兒了呢?
對,畢晟呢?
傅赫不知道爲什麼會拿起自己的黑色手機來給畢晟打那個電話,但是他就是想打。
只是手機一直在響,不是打不通,只是沒人接。
而此時某個小黑屋裡正有一個被五花大綁成一團的男人正在不停的扭動,他感覺到自己口袋裡的手機在響,但是他被綁的根本無法動彈。
他當然着急,但是現在他卻像是在等死一樣,幾乎毫無懸念。
從門縫裡透進去的一道光,正好斜射到他那滿是淚痕跟恐懼,又焦急萬分的眼。
傅赫轉頭看向門口站着的經理,只一眼,經理就乖乖的走向他身邊。
“傅總您有事?”
“今天畢晟沒來?”
“畢先生?來了啊,早上看到他上樓了。”
傅赫沒再說話,只是點了點頭叫他退下。
卻在想,或者是自己想多了,說不定那時候畢晟剛好去了洗手間之類呢。
傅佳又進了辦公室,小暢雙手環胸站在那裡望着窗口一動沒動,傅佳看着她那‘驕傲自負’的背影不自禁的冷笑了一聲,眼神越發的犀利變態。
“今天找你過來,主要是兩件事情要對你說。”傅佳說着也上前去,雖然坐在輪椅裡,但是還是與她的位置相同。
傅佳望着下面那條渺茫的路,臉上一點表情也沒了。
“在你說出那兩件事之前你先回答我你每天坐在這裡看到的是什麼地方?”小暢淡淡的問了聲,眼睛卻是望着前方。
“還能什麼地方?那條路最爲明顯,只是那些人跟車渺小的好像螞蟻一樣。”
“那前面的大片風景呢?”
“那與我有什麼關係?”
小暢沒再問了,只是轉頭低眸望着輪椅裡的女人:好吧,說說看你今天找我過來的原因。
“我要把這家酒店還給你。”傅佳昂首望着她說道,臉上略帶笑意,卻有點詭異。
小暢就那麼直勾勾的盯着坐在輪椅裡的女人,眼神越發的敏銳,卻一點都看不透這個女人心裡在想什麼。
她只但願傅佳是真的身體殘疾,而心理上總是好些的。
小暢轉頭看着沙發那裡,然後走過去坐下,傅佳便也跟着過去,與小暢面對面。
這會兒她比小暢高了一些,小暢要擡眼才能看到她,但是小暢心裡極爲不舒服。
“還給我是什麼意思?”小暢淡淡的問了聲。
“我不要你的施捨。”
“那你要什麼?”
“我要你的良心受到譴責。”
傅佳認真的對小暢說道,小暢沒說話,只是眸光微暗,她在琢磨傅佳這話的意思。
“你做過的壞事,總要收到懲罰的,你妄想用一家酒店就能把我爸媽還有我跟我哥收買了,豐城人人都在說你對小姑子,對婆家大方,但是我偏不要你如願,我要讓全豐城的人都知道你曾經做過多麼齷齪的事情,你害的你小姑子跟她男人多麼的悲慘。”
傅佳一字一句幾乎都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那恨意太明顯。
小暢只是聽着她在說,眼睛望着斜對面傅佳的腳上,傅佳今天穿的是一雙黑色的皮鞋,她心想不知道傅佳穿着這雙鞋會是什麼感覺呢?
“那當初爲什麼會答應收下?”小暢擡眼望着她,只問這一聲。
“因爲當初我被你迷惑了。”傅佳說。
辦公室裡的氣氛越來越差,小暢幾乎以爲自己是在做夢,因爲此刻身處這裡她覺得不真實。
“我以爲你是真心想要對我好,尤其是我跟畢晟剛開始的時候,你說會支持我的時候,我以爲我們的關係真的能像是你跟戚雪那些女人一樣好,甚至超越她們,但是後來我才發現,原來你是故意。”
“什麼意思?”
“畢晟根本不能。”
傅佳突然大吼一聲,把小暢剛剛淡淡的一聲問給徹底壓了下去。
小暢更是震驚的望着她,眼睛都瞪得很大,她幾乎無法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畢晟不能?
他們早就發生過關係,畢晟不能?
小暢想不通。
而且這又與她有什麼關係?如果畢晟真的不能也不是她搞的啊?
她只喜歡傅總那種。
小暢發現自己今天好像腦袋少根筋,竟然在這麼嚴肅的時候還能想起傅總來。
“你知道我有多恨你嗎?如果不是因爲你,我怎麼會搞到今天這麼狼狽?”傅佳的聲音還一再的飆高,看着小暢的眼神裡也幾乎全是怨恨。
小暢看到她眼睛有些模糊,不自禁的有些心酸,替她心酸,做人做到連自己的人生都主宰不了,只會一味的考慮自己吃了多少虧,真的是白活了。
但是她不想在給傅佳上這種類似心靈雞湯的課了,她發現傅佳根本聽不進去,傅佳好像總有藉口去委屈。
“爲什麼你要出現在我的世界裡給我帶來這麼多災難?”
傅佳說着擡起手,滿臉的不可思議的表情望着小暢,彷彿小暢就是她災難的開始。
“所以你要把酒店還給我,證明你的高尚?”小暢只問她這一聲,在很久以後。
“不,我要把這家酒店還給你是因爲,我討厭這家酒店,我討厭跟你有關的任何人跟任何事,我不要跟你的東西沾邊,你聽懂了嗎?我不要跟你的東西沾邊,我不稀罕的,我們傅傢什麼沒有?什麼沒有啊?”
小暢覺得自己好像是在聽一場演講,可惜的就是這場演講是負能量內容,論精彩的話,從感情發揮上看是很精彩的。
小暢就那麼屏着呼吸望着眼前那個面目猙獰了的女人,她再仔細端詳,發現傅佳的眼裡充斥着很多血絲。
她多久沒好好睡覺了?
小暢想起她上次打電話說要談一談的時間,不自禁的懷疑,難道已經那麼久了嗎?
早知道就早點過來了,她擡眼看了看這個辦公室,突然還挺懷念的。
有陣子她在這裡辦公過,傅總還來坐過,就在她現在坐着的地方。
現在被人說的這麼差勁,還真是……
傅佳接受這家酒店的時候畢竟不是這個樣子,那時候傅佳的脾氣還算好,最起碼壓制的還不錯。
而現在……
收回就收回。
“雖然不知道你討厭的跟我有關的人裡有多少是跟你有關的,但是既然你想還回來,我也沒有不收之理,這第一件解決了,第二件呢?”
小暢並不想跟她多浪費口水,聽明白她的意思後小暢立即做出了決定。
“第二件?你這麼痛快答應下來第一件事是因爲你知道這家酒店早晚會回到你的手上嗎?”傅佳突然極端的問她一聲,兩隻手緊緊地握着輪椅扶手。
小暢依然從容不迫的望着她,只是眼神略帶鋒利。
“傅佳,胡鬧也該有個限度。”小暢立即說道。
“這是我哥買下來的,這是我們傅家人花錢買下來的酒店,我給你你就敢要?你別忘了,這家酒店你從來都沒有投資過,它以前是安逸的輝煌,後來是我哥的囊中物,你真把這當成你的了?”
小暢突然說不出話,擡頭望着別處,面上的風平浪靜,實際上她早已經在壓制內心那團已經快要把她的心扉燒焦了的火焰。
真的,這輩子她只遇上這麼一個讓她覺得抓狂至此的女人。
這個女人是她的同學,可以說她們其實是一起上學長大的,又是她的老公的親生妹妹,她親愛的小姑子,卻次次把她逼的要死。
“哈,這本來就是我們傅家的東西,你要可以,但是……”
“但是什麼?”小暢終於不爽了,殺人似地眼神朝着輪椅裡的女人射去。
“但是除非你死。”
小暢……
“哈哈哈,除非你死,跟這棟大樓一起消失在這座城市,你還敢要嗎?”
“你瘋了吧傅佳。”小暢從沙發裡站了起來,望着在狂笑的女人只奇怪的盯着她問了一聲。
小暢真懷疑這個女人瘋了,她說話的口氣,以及她的表情,每一種都是瘋了。
“我就是瘋了啊,你纔看出來嗎?安逸說我本來就是個腦袋不清醒的瘋子,畢晟也說我貪得無厭從來不知道爲別人着想,我生命中喜歡過的兩個男人,全都不舉,哈哈哈哈……我何止瘋了,我簡直就是要瘋死了,但是在我司的時候,我一定要你作陪的。”
她的聲音忽大忽小,忽而又笑的猖狂,小暢站在旁邊看着她的樣子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
腦子裡一下子緊繃的厲害,她突然就意識到可能有危險的事情要立即發生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小暢緊張地問她。
此時任她平時再怎麼冷靜理智,可是現在卻也緊張地不能自己。
“我做了什麼?我只是不想你好好地,而我卻自己不痛快而已。”傅佳一字一句的對她說出來,眼神越發的變態神經。
小暢感覺着自己的血管都在叫囂,危險似乎越來越近。
“你知道我最討厭你什麼嗎?我最討厭你過的比我好,只要你過的比我好我就會不爽,只要你過的比我好,我就恨不得殺了你,戚暢,你就是我的剋星——當然了,我也是你的剋星。”
傅佳前面很激動的一字一句咬牙切齒的說着,但是到了後面那一聲她突然就笑了。
小暢看着她變態的眼神裡是含着淚的,小暢知道這個女人是真的瘋了。
“你到底做了什麼?想要讓我怎麼死?”
“想要讓你怎麼死?我讓人在酒店裡放了會爆炸的東西,再過不到五分鐘這家酒店就會灰飛煙滅了,還有你跟我一起,還有這裡的所有人。”她突然擡手,說道爆炸的時候她突然望着屋頂,雙手舉得很高,彷彿已經看見火花那般。
小暢的心跳一下子慢了下來,一下下的都像是在提醒她別再跟這個瘋子廢話。
“你哥也在這酒店裡,你連你哥哥也不要了嗎?”
“我哥?我哥早已經走了。”
“什麼?”
“剛剛我在外面呆了那麼久就是爲了讓人把他弄走,現在他早就在安全的地方,我要的只是你的命。”
小暢嚇的臉色蒼白,不小心有跌坐在了沙發裡。
傅佳看到她嚇的臉色發白立即笑了聲:你戚暢也有怕的事情嗎?
“你真的在這裡放了那種東西?”
“馬上就要爆炸了,就這樣等待着吧,從來都是我們倆在鬥,當然現在這種時刻也是我們倆在一起。”
“你不顧你哥的感受,你不顧航航的感受,你不顧所有人的感受,你只要自己痛快?我肚子裡還懷着你們傅家的骨肉啊。”小暢氣的大吼。
傅佳聽到最後那一聲震驚的望着她。
“酒店裡這麼多職工,你一個都不顧?他們要是死了他們的家人怎麼辦?”
小暢再也忍不住對她大喊着,然後起身就往報警器那兒跑去。
傅佳卻坐在輪椅裡動也不動,只是表情呆滯的望着某處。
小暢慌忙的彎身拿起包裡的手機然後便開始撥着還存着的酒店主管的號碼,但是已經沒人接。
她跑到報警器那裡摁了報警,她已經來不及再給任何人打電話。
她是急了,她想就一個人跑了,還有兩分鐘,她們無論如何逃不出去了吧?
她轉身看着輪椅裡的那個女人,那個女人一動不動,好像已經提前死了一般。
“傅佳,我爲什麼會認識你這個瘋子呢?”
小暢低低的問了一聲,然後便轉身朝着她跑去。
傅佳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小暢便推着輪椅往外跑。
“你這是幹什麼?”
“你死了是活該,但是我不忍心看傅家一家老小爲你的死而疼痛不已。”
小暢推着輪椅大步往外跑,電梯剛好開了,她計算着電梯到達一樓的時間,爭分奪秒的跟傅佳鑽了進去。
酒店門口早就有警車停在那兒,畢晟站在門口看着裡面穿着各種服裝往外跑的人們,然後一顆心卻是還懸着。
酒店已經亂成一團,所有人都在急忙往外跑,客房裡還有沒睡醒的客人站在門口發呆,聽說酒店裡有炸彈還發懵的站在那裡。
拆彈的士兵分頭行動,但是不知道能挽救什麼,因爲他們甚至不知道酒店裡有多少炸彈。
沒人敢乘坐電梯,乘坐電梯是最危險的一項。
然,她們倆是沒有辦法跑下去的,電梯一格格的往下降,小暢站在傅佳身後,一隻手不自禁的撫上自己的小腹。
蘇蘇,你還沒來得及到這個世界上,粑粑麻麻盼了你好久的……
她的內心在跟女兒說話,她預感自己活不成了,然這個孩子纔剛剛萌芽。
“你爲什麼要管我?我就是一個瘋子,我只是想你陪我一起死而已,我這麼自私……”
“閉嘴,從現在開始一個字也不要跟我說。”
小暢拿出手機,她甚至不確定這條信息能發出去,只是她卻低着頭很認真的編出這條信息。
“傅赫,我不在了,好好照顧自己跟航航,還有爸媽。”
此時她幾乎是沒有任何別的想要對他說的,只想沒有她的人生他能好好地帶家人活着。
她把手機放到了褲子口袋裡,然後再也沒有別的想法。
是生是死,都交給老頭。
她甚至聽着上面已經有爆炸的聲音,傅佳也聽到,傅佳的一雙手緊緊地捏着自己的大腿。
“你放了多少炸彈?”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是安逸找人來弄的,我什麼都不知道。”
小暢沒再說話,只是差點冷笑出聲,最後卻只是平靜的站在那裡,哪怕是眼神裡已經開始渙散。
電梯一開她立即推着傅佳往外跑,周圍全是人,都在往外跑,甚至還有衣衫不整的,但是……
現在除了活命,真的什麼都不重要了。
只聽到身後不遠處砰地一聲,就像是有條導火線越來越靠近她的身後。
直到她感覺身後要被火烤的時候,手上一個用力將輪椅推了出去,只是那火,好似還是將她們保衛。
畢晟幾乎是條件反射的立即要往裡跑,卻是被人給緊緊地抓住了雙臂。
“傅佳……”
那一聲,彷彿也已經沒了聲音。
一座樓很快便淪陷,那麼零零碎碎。
小暢被擡走的時候原本整潔的黑色西褲已經破爛不堪,甚至腿上那塊已經被染紅,整個人的面目也不清楚,奄奄一息。
——
如果這就是命,那麼,只求你能在這世上替我繼續活下去,活的比曾經更精彩。
傅赫,我愛你,絕對不止到我死的這天這樣少,知道嗎?
天突然陰了起來,周圍都是救護車跟救護人員,還有警務人員。
畢晟捏着外套往外走着,他心裡最清楚,一切都完了。
他的一切,還有傅佳的一切。
安逸在家看着這條新聞的時候面上也是沒有表情的,他們都死了嗎?
荒野裡的一輛黑色高級越野,一個男人昏死在後座裡動也不動,看不出一絲活着的跡象。
就此生死兩茫茫……
生無可戀那幾個字,彷彿太應景了。
從來都沒有一個人可以長久的陪伴在另一個人的身邊的。
陪伴的人不需要難過,被陪伴的人也無需委屈。
哪怕相隔兩世,但是愛的力量卻不會就此減少。
只是當午夜夢迴噩夢纏身,那原本高大英挺的身材在病牀的一角瑟瑟發抖。
她從未醒來,這一生或許都不會再醒來。
她好像已經死了,而他在欺騙自己她還活着。
他想去抱她,但是她身上有傷,而且絲毫沒有要癒合的樣子。
他不敢碰,他怕一碰會更嚴重了。
他只是好像看不到她了,也抓不住她。
然她明明就躺在身邊,她明明就在眼前。
深夜裡他捲縮在她旁邊,他甚至聽不清她的心跳。
從來不知道自己還會流眼淚,直到這一次他才真的是怕了,怕的淚眼模糊。
蘇蘇沒了,蘇蘇來了一個多月,然後就沒了。
失去女兒的痛……
他千瘡百孔的心早已經來不及計較女兒的離去,哪怕那個女兒是他跟小暢好不容易盼來的。
他現在只希望她醒過來,否則……
她想要他活着?他卻不能答應呢。
因爲那條路那麼黑,那麼暗,那麼潮溼,她那麼愛乾淨,那麼討厭黑暗,他怎麼能讓她一個人走在那條路上。
她的手幾乎都是涼的,他覺得自己肯定是做夢。
她不能一下子失去她們母女倆,他真的不能。
聽說她在最後關頭還推了傅佳一把,瞭解到來龍去脈的男人竟然無法接受這個事實。
他寧願傅佳已經死了,她還有活着的必要嗎?
這麼多年他一直都在努力做一個哥哥,但是這一刻,他突然寧願他們這輩子都不曾是兄妹。
他不該放過她的,他一再的心慈手軟造就了今天的家破人亡。
他最愛的妻子,他最愛的女兒……
他不再想下去,因爲他已經足夠恨她,因爲他已經足夠傷心。
從來不知道親人間的背叛可以那麼徹底。
他本以爲只要傅佳肯不再找他跟小暢的麻煩,哪怕是她再怎麼任性他都忍了。
當他發現自己太天真……
他以爲傅佳真的只是想跟小暢聊點事情,他甚至想到她會羞辱小暢,但是他卻沒想到,她會來這麼一招。
他被打昏的時候才發現事情的嚴重性,但是那時候他已經什麼都做不了了。
只是昏死中他似乎還聽到遠處轟隆隆的聲音,那時候他便已經後悔不已,恨不得自己也隨着那場爆炸死了。
還好一樓沒有裝炸彈,否則或許現在他連一條不會醒來的身體也不會看到了。
可是那一爆……
傅家老宅裡也是死氣沉沉,凌美在家裡照顧航航,自己也是憔悴不已。
傅佳如果撐不過今天就真的沒機會活過來了,而且一想到傅佳做的那麼極端的事情,她就喘不過氣來。
看着懷裡難過的小傢伙,她更是痛哭不已。
傅之南還一直守在醫院裡,女兒跟兒媳都在醫院裡,光是傅赫一個人在自然是不夠的。
小雪鍾洋全都在醫院門口守着,劉言跟王韓還有李雲也全守在那裡。
湘南出差後看到新聞也是立即往回趕,甚至溫律師在得到消息後都立即趕過來。
醫院的重症病房那一層,一羣人擠在電梯外面,沒有人進去打擾,只是遠遠地陪伴,祈禱。
現在,甚至沒有人再有心情開口,全都低着頭沉悶不已。
傅赫一直在裡面沒出來,他不能離開半步,絕對不能離開半步。
他甚至謝絕進食,他想要分分秒秒的陪在她身邊,不管她是生是死。
陳穎跟戚豐一回來就聽到這樣的噩耗,兩個人急急忙忙的趕到醫院,見到的卻是自己的女兒躺在病房裡,有可能這一生都不會再醒過來。
那種好似是白髮人送黑髮人的疼痛……
三個人都穿了醫院消了毒的衣服在病牀前,只是傅赫疼痛愧疚的跪在他們面前。
戚豐跟陳穎看着牀上躺着的女兒,尤其是陳穎,眼淚立即灑滿了整張臉。
果然跟她的夢一樣,她的女兒出了事故。
只是當她回過神看着跪在自己身旁的男子,她只痛苦的捂着嘴,她擺脫他好好照顧她女兒,結果他就是這樣照顧的?
病房裡安靜的除了機器的聲音,就是女人偶爾的嘆息疼痛聲音再沒有別的。
戚豐擡手把傅赫扶起來,他相信這一場是誰也不怨的。 Wшw _ttκд n _℃o
戚豐從來沒有這麼擔心過女兒,他一直以爲他女兒是不需要被照顧的,她一向那麼自立自強,從來不讓他不放心。
可是這次……
如果是在別的地方見到這樣的一個面目,他甚至都不敢認這是他的女兒了。
她總是那麼有信服力,陳穎愛爲她操心,總擔心她變壞了,可是他從來沒有,因爲他覺得自己的女兒是沒有問題的。
可是就當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女兒是天下最聰明最有智慧的女兒,老闆的時候,他卻親眼看着自己的女兒躺在病牀上一動不動,而且還被醫生告知,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
夫妻倆出門後傅之南已經等在門口,陳穎一直忍不住流眼淚乾脆就沒回頭,傅之南跟他們倆道歉,戚豐也只是說傅佳真是作孽,也沒再說別的。
傅之南當然知道自己女兒的問題,可是就那麼一個女兒,他又能如何?
親手殺了他女兒?
作爲一個父親他如何能做到那麼殘忍?
現在他什麼都做不了,除了給陳穎還有戚豐賠不是。
不管他們需不需要。
戚豐已經很久沒有將陳穎抱在懷裡,這次陳穎卻在他懷裡哭成了一個淚人。
他們的女兒太年輕,太乖巧,這麼多年一直在爲了他們倆而不停的奮鬥,甚至可以說是爲了他們而活着。
當好不容易她可以活的好一點,遇上自己愛的人,生了自己的小孩,可是……
老天總是那麼的出其不意,隨時都有可能要掉我們以爲幸福的日子。
她拼命地剋制着自己內心所有不好的東西,她努力地朝着好的方向發展,她從不會主動傷害別人,她只守護着自己的城池,可是……
那一場爆炸,竟然也可以將她那努力美好的生命給摧毀到奄奄一息。
傅之南帶着陳穎跟戚豐去了老宅見航航,凌美從沙發裡站了起來,航航站在旁邊看着外公外婆,看着外婆哭紅的眼睛,他的眼睛也開始一眨一眨的。
他突然感覺很不好,他好像還是第一次內心這樣的害怕恐懼。
“航航,過來讓外婆抱抱。”陳穎努力剋制着自己不讓自己哭出來,但是當航航緩緩地到她懷裡,當他抱住航航,她竟然還是忍不住落了淚。
凌美低着頭不說話,做媽媽的心情她不是不知道。
“外婆,媽媽怎麼了?”航航稚嫩的聲音緩緩地傾吐出來的這一聲,陳穎更是將他緊緊地摟在懷裡。
“媽媽沒事,媽媽什麼事情也不會有的。”
陳穎稍微輕一點的摟着航航,說完後捧着航航的臉看着,就是這個小人兒,她女兒愛的比自己的生命都重要。
她女兒怎麼就能這樣死了?
那她的乖外孫要怎麼辦?
這小子怎麼能失去媽媽的疼愛。
她輕輕地抱着航航,想到小暢流產的事情她又抱着航航不能鬆開。
傅赫說等她來了之後要告訴她一件好事,她其實已經猜測到小暢是懷孕了,早就知道他們再要孩子,約摸着也該有了。
但是……
戚豐坐在旁邊看着陳穎抱着外孫疼的不停的流淚也心疼不已,但是作爲家裡的男長輩,他總要肩負起些什麼。
傭人上了茶,偌大的客廳裡四個長輩坐在一起,抱着他們最愛的寶貝,只等待着重症病房裡的人能睜開眼而已。
傅瀟出差回來才聽說這件事,更是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裡,當他到了那一層一出電梯看到外面站着坐着的幾個人,卻是突然動不了。
“小瀟?”
“她怎麼樣了?”他激動的問道,說着就要往裡衝。
王韓把他的肩膀摟住,試圖阻止他的衝動。
然他的眼裡淚光卻無法抹去。
“我要去見她,別攔着我。”傅瀟只是咬着牙努力讓自己別再這種地方吼出來。
“別去,赫在裡面。”
“那又怎樣?”他終是大吼一聲,嚇的周圍的人都擡眼看他。
“你去了也於事無補,這是醫院,你可以跟我們一起在這裡等着,但是你不能進去打擾他們。”
“他們?傅赫也要死了嗎?是不是他也要死了?如果是那樣我就不進去。”
他已經多久沒有發脾氣了?
可是這次他無法壓制自己體內的怒意。
“你以爲如果戚暢死了他還活的了嗎?”王韓繼續跟他說,比平時都要謹慎認真許多。
然傅瀟望着王韓那嚴肅的表情卻只覺得自己的心都要揪痛死了。
“他現在比我們任何一個人都要痛苦,別再進去打擾他們。”王韓繼續說道。
傅瀟低了頭,卻是努力剋制着自己內心的激動。
如果小暢真有什麼意外,他寧願傅赫就那麼跟着她死了。
傅赫是她這輩子愛的最深切的人,她說她在最合適的年紀裡遇到了傅赫,在她最需要他那樣一個男人的時候他出現在她的世界裡,傅赫對她來說分明就是天,她崇拜他,她迷戀他……
鍾洋坐在旁邊的座位裡,看到傅瀟跟王韓那一場忍不住轉了頭,小雪站在她旁邊,輕輕地將她摟着。
劉言他們都不說話,只是靜靜地在一旁守候着。
從來不知道會有個女人讓他們兄弟幾個都那麼掛心,想到那時候他們倆領證的時候大家的反應,而後來漸漸地,那個女人用自己的獨特性格跟智慧,讓他們都終是宣佈挑撥失敗。
那時候傅赫認定了她,誰也不知道會是一輩子的事情。
一個名聲差到極點的女人跟他們鼎鼎大名的高冷男神傅總,怎麼看都是不合適的。
兄弟們都在想着傅總將來會是被怎樣一個溫柔的小女生給征服,那種女人應該是像戚雪那樣會跳舞的溫柔女生,又或者是傅遙的小妻子那種萌噠噠的樂天派,誰曾想到會是那麼一個會耍心機,會玩心術,會冷酷無情又性格多變的女人竟然讓傅赫一愛就是這麼多年。
他們的愛情好似不會減半的,而且這些年越來越濃厚。
湘南還記得剛認識小暢的時候,小暢爲了讓她給酒店拍廣告甚至不惜將傅總送到她面前。
那時候那個看似精明又讓她討厭的女人,她如何想到再不久後會成爲她的好友。
而那個狡猾的自私的女人,在別人以爲她這一生就這麼如日中天一直好下去的時候,卻突然的就香消……
她不會死的,儘管大家也覺得是在自欺欺人,但是真的沒人願意她死。
她的離開會使的整個豐城都失去了一筆財富。
她的離開說不定會讓整個豐城陷入困境,如果傅總也跟着出事,那麼豐城勢必會有一場大亂。
然現在她還沒有一點生活下去的跡象。
其實爆破靠近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放棄了,她就在想他的未來跟她自己的來生了。
連同蘇蘇都走了,她想,她一定會失去,她一定會去陪伴。
——
小暢依舊沒有醒來,然傅總已經從裡面走了出來。
衆人震驚的望着他憔悴的模樣,他臉上好久沒有刮過的鬍渣那樣的觸目驚心。
“把安逸交給警局,是他主謀這一場,這一次我要他一生都再也見不了光明。”
“我這就去辦。”王韓只淡淡的一聲,表情卻很嚴肅。
“讓裡面的人好好關照他,只要給他留口氣?”劉言立即問了一聲。
傅赫沒說話,大家自然當他是默認,他的黑眼圈很重,眼裡佈滿了血絲。
他現在很憔悴疲憊,但是那都不會阻止他去做一場轟轟烈烈的事情。
“放心吧,都明白。”
幾個女人聽着他們的話不自禁的心裡都捏把汗,卻沒人吭聲。
傅瀟站在窗口一直望着外面沒回頭。
“我跟你一起去。”李雲也拿了外套,走之前轉頭看向小雪,小雪沒說話,他便跟王韓走了。
劉言看着傅赫疲倦的樣子:你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
他實在是擔心傅赫下一秒就會倒下去。
然傅赫只是擡眼看向窗口那個背影,是傅瀟,他一眼便認出來。
“你進去看她吧。”傅赫低低的一聲對着窗口那個人。
傅瀟那時候甚至懷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當轉頭看着傅赫眼裡的認真他才確定。
傅赫脫下自己的消毒服給他。
傅瀟本來想強裝鎮定不去的,但是後來卻還是毫不猶豫的拿了傅赫的衣服往裡走去。
別人依舊在外面等着,傅赫走到座位那裡轉身坐下,疲倦的把臉埋在雙手裡。
傅瀟站在病牀前,就那麼居高臨下的望着病牀上躺着一動不動的女人。
他不是沒見過她躺在病牀上昏死過去的模樣,以前爲工作拼命到昏倒她也不是沒有過。
但是現在他看着她那麼平靜的躺在牀上,第一次希望她快一點醒過來。
“你說沒有他你的生命就不會精彩!”
“你說沒有他你就不會知道什麼是真的被愛。”
“你說只有他能讓你覺得自己是鮮活的。”
“你說即便他負了你的情,你依然愛他,哪怕你們將來不能在一起了。”
“你所指的將來不能在一起,就是現在這個樣子嗎?他還活的好好地,而你卻在往那條黑暗的路上?戚暢,你一向都那麼的堅強,都那麼的堅韌,你怎麼能允許他的世界裡往後沒有你的存在?你看他可憐的模樣了嗎?他好像個沒了家的孤家寡人,戚暢,醒過來,既然他對你那麼重要,醒過來好嗎?”
他突然別無所求,他甚至不覺的自己的疼痛有什麼關係。
他只想她醒過來,他不會出現在她的生命裡了,他會結婚,找一個差不多的女子組成一個家,然後生幾個小孩過自己的日子。
他不會再愛她,哪怕是默默地。
他要讓她看到他過的很好。
他再也不想爲她傷痛了,每一次都那麼無能爲力的看着她負傷,他覺得自己根本沒有資格愛她,因爲他甚至都沒辦法守在她身邊,還需要經過那個男人的同意他才能進來看她一眼。
他突然覺得自己那麼可憐。
他突然覺得戚暢也那麼可憐。
他們都愛着別人,愛別人勝過愛自己。
他們都爲了愛的那個人而付出所有,自尊,內心,顏面,所有的一切都拋棄,只是那麼義無反顧的愛着。
她以爲她愛傅赫愛的很有條件,其實她不知道,在傅瀟眼裡,她愛的那麼沒有條件,愛的那麼卑微隱忍。
爲了傅赫她努力試着跟傅家人相處,爲了傅赫她接受安逸當傅赫的妹夫,爲了傅赫她努力地讓自己在最後一一刻還用力的推了傅佳一把。
爲了傅赫,她總是忘記自己曾經那高高在上的自尊。
就如他愛着她,愛的那麼的不顧自己,也不顧家人。
哪怕傅赫的父母都對他有很大的成見,就算是自己的父母兄長都覺得自己真的是夠了,就算周圍的人都說他那是在打擾他們的生活,在犯錯。
真的該結束了!
他就站在那裡,連碰她一下都沒有。
他看着她受傷的手,她的手只露着兩個手指頭,即便那手指肚還挺好看,可是別的地方都包着紗布。
他聽說她的傷口癒合的很慢,突然的眼睛就模糊了,連呼吸都難以繼續下去,他又不敢用力喘息,怕打擾了她的呼吸。
哪怕她此時呼吸那麼微弱。
玻幕外走廊裡很安靜,而玻幕裡依然很安靜,安靜的那躺在病牀上的人跟站在她旁邊的人,好像就那麼被定格,好像是雕塑。
他們倆,其實本就不合適。
他不是不明白,小暢早就有言在先,他們不合適。
但是愛上她太容易,根本就來不及考慮合不合適。
不過以後他會把合不合適放在第一位。
“戚總,醒過來,醒過來去參加我的婚禮,好嗎?”
他在心裡告訴自己,在她醒來的那一天,他要找個女人去結婚。
他要讓她看到,他終於找到了那個人代替她,他終於可以做個有家室的男人。
他終於不用再讓她有心裡負擔。
他只要她醒過來,他只要她醒過來,僅此而已。
如果這世界上有個人能讓他首先改變的,不是受他身體髮膚的父母,只是她,這個在他生命裡發光發亮的,精彩奪目的女人。
他們雖然不是青梅竹馬,不是情侶愛人。
後來他從裡面出來,一身黑色西裝站在傅赫面前。
“我走了,你好好照顧她,她活你活,她死你死,我跟大哥會照顧好家裡的一切。”
沒人說話,只是都震驚的望着他。
傅赫擡了擡眼,卻是什麼都沒說。
電梯在這一層打開,他便進了電梯裡。
那時候他的目光那麼執着,電梯外的人看着電梯被合上的那一刻裡面的男人的眼裡,好像終於有淚光流出,哪怕只是一顆。
而傅赫卻最明白傅瀟那句話的意思。
前面是作爲一個愛戚暢的男人。
後面是作爲傅家的男人。
傅瀟這話是不負責的,因爲如果傅赫真的死了,他會揹負很多,說不定還會被戳脊梁骨。
但是他顧不得,因爲戚暢太愛傅赫,她那樣愛着的男人,她一個人走在那條路上怎麼會不孤獨?
他情願自己成一個混蛋,他情願被所有人指責,他甚至成爲一個畜生。
但是他要她的世界裡有那個男人。
那種愛,分對錯,又不管對錯的。
傅瀟上了車後坐在車子裡望着外面陰鬱的天,眼神再一次模糊不清。
終是離開這個地方,雖然心已經留在了這裡。
——
那陣子璀璨幾乎是不需要老闆的自律,甚至比老闆在的時候大家更能幹。
小雪跟李雲到璀璨去吃飯,餐廳經理立即報了幾個菜名。
“你怎麼知道這些都是我愛吃的?”
“每次您要來之前戚總都會先跟我們後廚打好招呼,她說您喜歡吃酸的,但是不喜歡吃辣……”
聽着餐廳經理的話小雪不自禁的低了眸,長睫上不多久就染了淚。
“她會醒過來的。”李雲低聲對她說。
“是啊,老闆一定會醒過來的。”
“從小她就特別會照顧我,別人都覺得我纔是那個最體貼的女孩子,卻不知道,在我生病的時候,上學路上她總會貼心的給我準備好藥,因爲我總是忘記帶。”
小雪說着,左手用力的捏着右手,那種疼痛,已經無法用言語去形容。
餐廳經理之後退下,上菜後小雪趴在桌上看着自己喜歡吃的菜餚乾脆哭了起來。
“暢暢要是死了怎麼辦?”話還沒說完就已經淚流滿面,就已經低低的抽涕起來,如果不是在公衆場所,估計早就哭的很兇了。
李雲望着她的樣子也只得將她擁到懷裡:戚暢一定不會有事的,她是個很頑強的女人,嗯?
“嗯!”
小雪倒在他的懷裡就哭起來。
“這不是李總跟李太太嗎?”突然一個不怎麼熟悉,極其膈耳的聲音在他們身後響起。
小雪擦着眼淚跟李雲條件反射的往後瞧,然後就看到了那個女人一身黑色的小西裝走到他們這邊來。
“你怎麼會在這裡?”小雪幾乎是氣急的站了起來與她對視着。
“我暫時住在這裡啊。”女人微微一笑,說的那麼從容不迫。
比起小雪的偏執,她好似真的穩重的多。
“聽說戚總出了事,現在應該沒關係了吧?”
“這些事不需要你多操心,你只要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小雪說完後又坐下,卻是看也不看那女人一眼,只是冷眼望着別處。
她已經夠傷心的了,竟然還冒出這個女人來跟她找茬。
“我只是隨意問候一聲,李太太這樣敏感真的好嗎?女人太愛生氣很容易長皺紋的。”
小雪……
李雲……
“李總在李太太身邊的時候都不敢看我一眼呢,難道我變成什麼妖怪了嗎?還是會纏上你們夫妻。”
“喂,你夠了沒有?不要臉的女人,你也不看看自己臉上的皺紋,論美貌你比得過我?論身材你比得過我?還是論家世背景你比得過我?我告訴你我戚雪是不跟你這種小人一般見識,否則你早就在豐城呆不下去了。”
小雪蹭的從椅子裡站了起來,望着那個道貌岸然的女人的臉就開口數落道,一字一句都是那麼正氣凌然。
看的對面的女人突然就說不出話。
小雪看了看周圍在吃飯的人,大家都在望着他們這邊,小雪一生氣就拍了下桌子。
“李雲你迴避一下。”
“別吃虧,她要是動手就喊我。”李雲在她耳邊小聲一句趕緊離開戰場。
“既然你不想見我,那我也就先……”
“你着急什麼?你不是就喜歡跟我對着幹嗎?你不是就喜歡勾引別人的老公,破壞別人的家庭嗎?你不是就喜歡第三者插足在別的夫妻之間挑撥離間嗎?”
那女人徹底愣住了。
小雪卻突然站了出來圍着那女人轉了兩圈然後看向衆人,擡手指着那女人的身子就開始說。
“你們看到這個女人了嗎?看着別人家的老公長的好看有幾個錢就想要給人家已婚男人當小三,你們都知道小三慣用的伎倆吧?她全都會,跟人家老公聊了幾句就以爲自己把人家老公給迷住了,結果發現人家男人根本沒看上她的時候就給那男人的妻子發信息發照片,各種挑撥,就差沒說自己懷上人家男人的孩子了。你們說這種女人是不是不要臉。”
“何止不要臉,簡直就人人得而誅之。”
“長了一張小三的臉,當然只會幹小三的事情了。”
“就是,這位美女你也別生氣,現在這種見到有錢男人就往人身上送的女人多了去了,爲了這種女人生氣真是不值得。”
“看她那泛黃的臉,該不會是偷男人偷太多,體力不支吧?”
“你們……”
小雪就站在那兒聽着在吃飯的人批判那個美女顧問,做美容行業的本來就對自己的皮膚很在意,此時被說皮膚泛黃的她已經百感交集了,那些羞辱的話更是叫她進退兩難。
“李太太你這樣做太過分了吧?我到底對你做什麼了你這麼污衊我?”
“污衊?想要證據是嗎?要不要我放出來讓大家共睹爲快?那樣你纔會承認自己多麼的齷齪下三濫?”
“你……”
“滾,從我眼前消失,從璀璨消失,別再讓我在豐城見到你,否則我見你一次羞辱你一次。”
當溫柔的小綿羊被激的開始反擊,便立即張牙舞爪讓人一時無法還擊。
而李雲站在遠處的角落裡跟餐廳經理並肩看着外面那一場,早已經額上冒虛汗。
“李少,戚小姐這段時間性子見長啊。”
“可不是嘛,所以說得罪什麼人也別得罪女人。”
“有點我們戚總的感覺了。”
“什麼?你可別嚇唬我。”
那戚暢在他那兒就是個母老虎啊,她要是跟戚暢一樣,那他以後還能有好日子過?
他還是喜歡那個一有空就騎在他腿上抱着他亂親的小戚雪。
那個會說會笑,會讓他抓狂又讓他愛到不能自拔的小妖精。
不過其實他第一次見戚雪這麼跟人吵架,才發現這女人竟然挺有一套的。
後來倆人除了餐廳後李雲好奇問她:你這是跟哪兒學的這些對付人的招式。
“暢暢啊,不過她對付別人又比我厲害多了。”
小雪說起來就又開始低落,所以他們吃完飯直接開車去了醫院。
然而,依然聽不到好消息。
倒是傅佳,先醒了。
傅赫站在她的病牀前,她的臉上包着厚厚的紗布,只有一雙眼睛勉強望着他,還看不太清楚。
“哥……”她嘶啞的嗓音低低的喊了一聲,聲音以及很模糊。
“哥?”傅赫聽着後禁不住笑了一聲,低頭看着自己的腳底,他實在不認同她這個稱呼。
“小暢呢?”
“她沒你命好。”傅赫淡淡的一聲。
偌大的病房裡就只有他們兄妹倆,兩個人的聲線都不高,只是一個是嗓子受傷的嘶啞,一個是身心俱疲的冷漠。
“她……”傅佳說不下去,就那麼不由自主的哭起來,卻是一抽泣滿身都疼,還有她的臉,奇癢無比。
“她沒死,不過能不能活下來還是未知數,傅佳,你怎麼可以這麼狠毒,這麼變態?這麼……我怎麼會有你這樣的妹妹。”
她只是一直哭,想要擡起手來去摸自己的臉,發現自己的手臂都疼的幾乎不能動。
當好不容易摸到自己的臉,不,她摸到的只是一層層的紗布。
“我的臉怎麼了?我的臉……”
“不用擔心臉的問題,現在美容行業這麼火,不愁做不出一張好臉來。”
傅佳聽着哥哥那冷漠的聲音卻是身心的疼痛。
“我纔不要做出來的臉,我要我原來的臉,我只要我原來的臉。”
“外面還有警務人員在等着問你的話,你還是先別關心你的臉了。”
“我不要見他們,我誰都不要見,哥,哥,我求求你,不要讓任何人打擾我,我不要讓別人看到我這幅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
傅赫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並沒有說話就轉頭走了。
他現在還會管她願不願意?
以前就是太由着她,纔會把她寵到這份上。
以後再也不會。
警局的人等傅赫一出門便點點頭進去了,裡面的女人雙手緊緊地捧着自己的臉一直在喃喃自語:不要過來,不要過來,不要看我的臉,不要看我的臉……
——
一個月後傅佳回了家,不過她帶着口罩跟墨鏡,完全不讓人看見。
航航有時候去姑姑的房間裡看到姑姑自己在那兒坐着發呆就好奇的看着她的背影發發呆,然後就跑出去了。
凌美站在外面看着女兒的背影忍不住抹眼淚:這可怎麼辦呢?
“畢晟呢?沒聯繫到?”
“畢家人說這樁婚事算是完了。”
傅之南問凌美的時候凌美難過的回了一句。
裡面的女人聽着父母親的對話卻是毫無感覺。
她就知道他們之間完了,在她讓人把他綁起來扔進那個骯髒的倉庫的時候,她就知道他肯定再也不會原諒她。
她卻不知道,其實畢晟只是出不來家門而已,不是不想見她。
他是恨她,但是他更恨自己,他還有些話想對她說,只是他的父母不准他出家門而已。
“哎,兩段婚姻竟然都弄成這樣子。”傅之南只嘆了一聲,然後拉起孫子的手:爺爺帶你出去逛逛。
五月了,外面的風已經漸暖,綠樹已經成蔭,花草都已經長出來,最美麗的時候到了。
然而傅家卻依舊沉悶的沒有人氣。
那天小暢又被送進了急救室,不知道多少次電擊纔好不容易留住了她的命。
大夫出來後卻對站在門外束手無策的男人說:傅總,傅太太這次是保住了,不過你還是要做好心理準備。
他突然在想,她的生命難道就這麼完了嗎?
這陣子他真的憔悴了好多,吃不下,睡不好。
除了偶爾帶航航散散心再也沒別的事情去做。
航航來看過小暢,航航經常來看小暢,他每回都問媽媽什麼時候醒。
還有一次……
“麻麻,麻麻,你怎麼還不醒來啊,麻麻……”
那次他出去接電話回來的時候聽到兒子在病房裡推着小暢的手一直在叫,那時候他的心情……
而且牀上那個女人也好像聽不到兒子的叫喚,那明明是她最愛的兒子,可是,她竟然一點反應都沒有。
——
那天凌美跟傅之南帶着航航去幼稚園裡參加活動,傅佳聽到他們走了以後纔出了屋門。
她依然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阿姨看到她出來立即上前去:二小姐有什麼事要吩咐嗎?
“讓房子裡的所有人都離開。”
“什麼?”
“讓房子裡的所有人都離開。”
她戴着墨鏡擡眼望着那個熟悉的老太太,酒店已經死了太多人,她不想再有別人出事。
阿姨看不到她的眼睛,但是這一刻心裡卻是難受的要緊。
“找到管家,半個小時之內房子裡不準任何人再出現。”
“可是您……”
“誰要是敢給我爸媽打電話,我保證她往後在傅家老宅的日子生不如死,聽到了嗎?”
受不了阿姨的羅嗦,她說着說着就大吼起來。
阿姨立即點點頭然後去找所有的傭人急匆匆的出了門。
管家出門之後便想給傅之南打電話,阿姨立即阻止。
“你瘋了嗎?這個電話打過去,以後我們在老宅的日子就沒法混了。”阿姨立即阻止他。
幾個人就站在門口一籌莫展。
“算了,家裡菜也不多了,我乾脆去買菜算了。”有個阿姨立即想到別的事情做,不想在家呆着提心吊膽。
“我也陪你去。”兩個阿姨被司機載着出了門去購物,管家跟另一個阿姨在家大門口守着。
管家思前想後,因爲上次酒店爆炸的事情,他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
“我還是要給老爺太太打個電話,不然我心裡總是不安。”管家說着就掏出手機找傅之南的號碼。
這個阿姨並沒有剛剛走的那兩個那麼多心事,心裡也覺得該打一個,那個女孩已經那麼慘了,要是再出點什麼事,那真是不如死了算了。
只是當傅之南的車子在家附近的時候,卻聽到砰地一聲巨響。
後面的凌美抱着航航緊張地往前看去,卻發現一團煙霧裡的火紅。
傅家老宅——
沒了!
當兩個老人帶着孩子下了車之後,就只能望着那一團大火絕望而已。
裡面輪椅上的女人早已經摘下墨鏡跟口罩,她不希望自己死的時候還是蒙着面。
她愛曾經自己那張臉,雖然她很自私狂妄,雖然她很可惡,但是她很喜歡自己原生態自然的臉蛋。
她從來討厭那種被做出來的臉,她覺得那些人更噁心。
她不想再這樣活着,她覺得自己已經沒有了活下去的必要。
就這樣,輕易地結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在爆炸聲中哭喊嬉笑,都沒人聽到了,一切都結束的那麼快。
管家跟阿姨站在外面看着房子裡爆了炸也是立即往裡跑。
只是當到了房子門口,卻也沒人敢再往裡跑。
“管家,二小姐她……”
“她用這種方式結束掉自己的生命。”
管家低沉的一聲,眉眼緊皺。
——
隔天有兩個新聞最爲重要,一是傅家老宅那氣派的建築一場大火結束掉,另一新聞是楓少大婚。
傅赫坐在辦公室裡看着那張請帖,他好像有聽她說過如果他們送請帖來就去喝喜酒的話,他好像有聽她說過她希望江暖跟陸楓能在一起。
現在,他們終於要結婚了,而去參加他們婚禮的卻只是他。
不,他轉頭看向坐在沙發裡玩遊戲的小子,還有那小子陪他。
傅佳的葬禮結束的那天畢晟還是到了墓地,那裡沒人攔他不讓他見她,然,這個在他生命裡短暫出現過的女人,就這樣香消玉殞了。
他不管傅家人在後面,只是跪在她墓地前不爭氣的哭了。
“爲什麼要那麼做?你爲什麼要那麼做?”
他不是氣她要連同他一起殺死啊,他只是氣她爲什麼那麼不珍惜自己的生命。
難道不能走路就不能活下去嗎?
那麼多殘疾人還不是都努力地存活下去,並且活的那麼精彩。
傅赫領着兒子站在旁邊,看着墓碑上的那張黑白照片,眼眸裡一直是很淡漠的神態。
凌美早就哭的老眼昏花很多次,被傅瀟的媽媽給扶着,幾個男人站在一旁望着傅佳最年輕的女孩的墓碑也均是失望以及痛心。
後來凌美跟傅之南帶着傭人搬家了,搬去了海邊的大別墅裡。
現在航航也經常跟他們在一起,傅佳的離開讓他們一下子老了很多,他又要去醫院,所以就把航航放在老宅。
人活着的時候哪怕是給你造了很多問題你很心煩,可是人一走,那種疼痛……
或許也只有最親的人才能體會吧。
下班後他領着航航去了醫院,一進去病房就聽到裡面的護工站起來打招呼:傅總來了。
“嗯,今天太太有什麼反應嗎?”
“今天太太很好。”護工只是委婉的告訴他。
他點點頭沒再說話,只是走上前去坐在牀沿,航航也早早的就趴在了那裡。
麻麻臉上的疤已經慢慢地消退了,但是她還是沒有醒來的跡象。
航航眨着眼望着麻麻的模樣,心裡也很難過。
他已經很久很久不曾聽到媽媽跟他說話了,他擡起小手去輕輕地撫摸媽媽的臉蛋,粑粑坐在旁邊看着媽媽臉蛋的眼睛漸漸地移到他臉上。
那一刻傅赫突然擡手摸着他兒子的頭頂,他怎麼會不知道,想念她的不止是他一個。
“知道嗎?這小子有時候做夢都在叫你。”
那低沉的聲音裡彷彿是悲痛萬分的,是失望萬分的,又是那麼的無可奈何。
護士離開,給他們輕輕地把門關上,留下他們爺倆在裡面陪着她,病房裡安靜下來。
她有好幾次都差點死掉了,但是最終還是挺過來。
他想她肯定是捨不得丟下他的。
他的手輕輕地拾起她的手握在掌心裡,就那麼含情脈脈的,溫柔的望着她。
航航也把自己的手放在粑粑麻麻的手上,傅赫伸開手,連同航航的小手一起握住。
航航覺得這陣子粑粑溫柔了好多。
他不清楚那個溫柔是因爲什麼,他的心裡那麼多的渴望,然,她會知道嗎?
父子倆就那麼靜靜地陪伴在她身邊,後來航航被送到別墅去,他依然陪在病房裡。
他依然會被噩夢驚醒,還好當他半夜裡醒來的時候她依然在他的身邊。
有時候他甚至會看到她睜開眼了,可是當他仔細的看着,卻發現她還是那麼木吶的躺再他一側。
大夫說,有些人一趟就是一輩子,也有發生奇蹟的,但是,她會是那個奇蹟嗎?
他悄悄地捏住她的手,任由房間裡黑暗下去,他只要輕輕地握着她的手,再次淺眠。
那天他領着航航去國外的某個獨特的度假村參加了楓少跟江暖的婚禮,江暖的兒子給他們當花童,兩個人牽着手幸福的走上紅毯。
這是很荒唐的一對,但是男人眼裡的確定卻是叫人無法質疑的。
王韓跟湘南也去了,草地裡湘南挽着他的手臂朝着傅赫跟航航走去。
傅赫一扭頭看到他們,眼眸微動,已經想到王韓跟新娘的關係。
“你們怎麼也來了?”王韓好奇的問了聲。
“收到喜帖。”傅赫淡淡的一聲。
“粑粑說是媽媽想讓我們來的。”航航扭着頭看着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人卻是說的很肯定。
航航說話越發的利索了,卻也叫人越發的覺得這小子聰明。
聽說他比同齡的小孩都要聰明很多,其實也是無可厚非的,畢竟他爸媽都是高智商。
他們彷彿已經預支到未來年輕的小傅總在酒店跟房地產生意之間遊刃有餘的。
而紅毯的那頭,兩個人已經開始接受神父的祝福以及提問。
他們四個就站在最邊上,在這樣一個風和日麗的好日子裡,他們目睹着那一對終於走在一起。
湘南其實心裡鬆了一口氣,儘管王韓不喜歡江暖,但是她就是不喜歡江暖一有問題就找她老公說個不停。
嗯,後來的很多年,貌似這方面的困擾也沒有消失。
吃過午飯他們父子便提前告辭了,江暖望着那一大一小穿着親子款西裝的男人禁不住嘆了一聲。
“你說如果戚暢醒不過來了,那這爺倆得多可憐啊?”楓少無聊的說了句。
“別亂說,她一定會醒過來的。”江暖拍了他的肩膀一下,非常嚴肅的對他說道。
“當然當然,她一定會醒過來的。”楓少立即乖乖的賣好。
海邊的風很大,陸楓跟江暖送他們爺倆上車離開後便又回到裡面,裡面依舊熱鬧熏天,好似外面的俗事已經與這裡無關。
傅赫帶着航航一上飛機小傢伙就大呼一口氣。
傅赫坐好後轉頭看了兒子一眼:怎麼了?
“緊張啦!”航航低着頭嚷嚷了一句,然後就不說話。
傅赫擡手輕輕地把小傢伙的肩膀摟住:不用緊張,你老子在呢。
“我是想要見麻麻了才緊張。”
傅赫……
“爲什麼見麻麻要緊張。”
“一想到麻麻看到我這麼帥肯定會迷上我,我就覺得喘不過氣來!”
支支吾吾了半晌,總算把這句話說得像個樣子,然而聽在傅總的耳裡,卻是那樣的滋味。
看到?
她會醒來麼?
她會知道他們父子有多麼渴望被她看到嗎?
戚暢,你知道這段時間發生了多少事嗎?
小佳自殺了,爸媽被迫搬出了老宅。
有時候我會讓爸媽帶着航航了,他們需要航航去補救他們傷了的心。
可是我的心呢?
你打算什麼時候回來縫補我傷殘的內心?
飛機時離地面,他望着外面的空洞,視線總那麼不經意的就模糊了。
航航也看着外面,爺倆的動作幾乎都一樣的,心事……
嗯,心事也是一樣。
陳穎跟戚豐在傅赫不在的時候便一直守在病房裡,女兒不醒來,他們便在豐城不離開。
他們已經很久沒有在一起了,這段日子兩個人也聊了很多。
陳穎覺得戚豐好像長大了,要六十多才長大……
嗯,總比一輩子長不大的男人要強一點。
她沒想到那個夢那麼準,現在傅佳是死了,不然她的恨意一輩子都不會消。
“他們爺倆幾點回來?”
“晚上就回來了吧,他們現在也不可能在外面過夜。”
老兩口一個坐在沙發裡一個坐在女兒身邊,就那麼靜靜地隨意聊兩句。
戚豐點了點頭,看着桌上的水果突然拿起來:你吃蘋果嗎?我給你削一個。
“我不吃。”陳穎一尷尬,立即說出來那三個字。
“不吃我也削!”
陳穎不說話,只是轉頭望着自己的女兒,每次轉頭去看她都會有那樣的想法,好似這次一轉頭就看到她醒過來了,哪怕是動動眼皮。
但是每次都是失望的。
“你說咱們家暢暢是不是這幾年太累了,所以故意睡這麼久啊?她只是把那幾年沒有睡的覺都補上是不是?”陳穎自己低着頭嘟囔起來,當然是說給戚豐聽。
戚豐聽着那話也不吭聲,只是削蘋果的動作停下了。
“是吧,應該是。”
過了很久,戚豐回了一聲,聲音裡也是透着一些壓抑的感覺。
陳穎哽咽着,繼續盯着女兒的眼睫,小時候人家都說暢暢跟她長的像,那時候她的心裡就美滋滋的,現在她看着女兒的眼睫,還是覺得她們母女很像,但是……
“暢暢,快點醒來吧,媽媽想你了。”
可是時間就這樣一步步的走下去,她醒來的日子好像是遙遙無期的。
傅赫本想先送航航去爺爺奶奶那邊,但是航航堅持要先看麻麻,傅赫只好領着兒子去了醫院。
陳穎跟戚豐還沒走,航航已經困了,在爸爸的肩上睡了會兒,進了病房卻立即醒了。
陳穎趕緊去接航航,航航卻摟着粑粑的脖子扭頭看着病牀上的女人。
“麻麻,航航今天跟粑粑去參加婚禮哦,是不是我們回來太晚你又睡着了?”
躺在牀上的人沒有迴應,只是那麼平靜的躺在那兒。
航航突然的就兩眼冒淚忍不住開始哭了起來。
傅赫低頭看着兒子在自己懷裡難過的樣子立即說:別哭,會吵着媽媽休息。
他這話一說出來航航反而哭的更厲害了。
“哎呀,外婆的小心肝,怎麼還哭上了呢?媽媽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快來外婆這兒讓外婆抱抱。”
陳穎心疼的立即把航航抱過去,航航就抱着陳穎的脖子開始哭。
“外婆,媽媽是不是死掉了啊?我要麻麻,我要麻麻……”
“這話可不能亂說哦寶貝,這樣吧,外公跟外婆先帶你回家去睡一覺,明天早上你醒來你媽媽就醒了,好嗎?”
陳穎立即安慰他。
“真的嗎?麻麻明天就醒了?”
“真的,媽媽明天就醒了。”陳穎慈愛的眼神望着自己的外孫,看着外孫哭成那樣子她更是心裡難受不已,可是這時候卻也只能硬挺着。
“粑粑我跟外公外婆回家睡覺,你留在這裡,媽媽醒了就電話我。”
“好!”
航航說話還帶着哭腔,可是他卻停止了哭泣,只是被外婆抱着往外走。
戚豐給陳穎拿了包跟在後面,只對傅赫說:晚上好好睡一覺,這段時間你也受累了。
“您路上開車小心。”傅赫只低低的一句。
戚豐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後點點頭就走了,傅赫轉頭看着病房的門板被從外面關上。
然後就在她身邊坐下,雙手捏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脣瓣輕輕地親吻了幾下。
“我回來了寶貝!”
那樣溫柔的聲音,只對她一個。
那棱角分明的輪廓上略帶愁容,又帶着些寬慰的笑意,寬闊的眉心微皺,一雙幽暗的眸子就那麼緊盯着她的臉。
他無法用語言描述剛剛兒子哭着要媽媽的時候的心情,只是此時病房裡安靜下來,他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眼睛也模糊不清。
——
那天陰雲密佈,他正在辦公大樓的會議室裡開會,望着外面的春雷隆動他的心情越發的沉悶。
他怕再有不好的事情發生,然周圍的人都在認真的商量工作的事情。
他怕小暢在出意外,她已經經不起再一次的意外了。
只是自己的手機突然的響起來,那一刻他的身子幾乎抖了一下,就那麼木吶的神情望着桌面上自己的手機。
是陳穎的電話,那一刻他就那麼坐在那裡一動也動不了,好像被釘在那兒了。
他的內心在不停的告訴自己是幻覺,不是真的。
但是所有的人都在看着他。
等鈴聲要挺的時候他終是拿起了手機用力摁着劃開接聽:喂?
“你趕緊來醫院。”裡面陳穎着急的聲音。
“知道!”
傅赫立即就掛掉電話然後蹭的一下子站了起來拿着手機就往外跑。
衆人都震驚的望着他離開會議室的背影,猜測着傅太太是終於支撐不住了。
大家也覺得很可惜,卻都想,或者是連老天都妒忌他們夫妻吧,他們在一起的各種財富實在是讓別人只有豔羨妒忌的份。
他開車出了停車場的時候大雨就已經開始了,卻依舊是瘋了那般的往醫院的方向跑去。
他直接到了急救室,但是急救室門口一個人也沒有,也不像是有人在動手術的樣子。
他站在那裡來回的看了幾秒鐘然後一邊往電梯那裡大步走一邊給陳穎打電話。
“媽,你們在病房?”
“對啊,我們……喂?”
陳穎還沒等說完,那頭又已經掛了。
傅總好像沒有聽完別人講電話的習慣,只自己講完了聽完了就掛斷。
等他大步到了病房門口推開門,幾乎是立即就朝着牀上看去。
那個靠在牀頭溫柔笑着跟長輩說話的女人……
不,那一定是幻覺。
他站在門口一下子動不了,就那麼傻傻的看着裡面。
小暢聽到開門聲緩慢的轉了頭,那溫柔的眼神立即捕捉到她日思夜想的男人的臉。
“喂,你還愣着幹什麼呢?”
她的聲音很柔弱,但是一說出那一聲來,他緩緩地關上門,幾乎像是嬰兒學步那麼慢吞吞的走到她身邊。
陳穎跟戚豐站到了旁邊去,倆人忽視一眼便悄悄地溜了出去。
他挺拔的身材在牀前的椅子裡入座,就那麼屏着呼吸望着牀上同樣在盯着他看的女人。
她的眼裡帶着淚花,但是也難掩倔強。
“你醒了?”
他像個傻瓜一樣問她,臉上的表情都是僵硬的,他在笑,可是眼眶裡全是淚。
小暢還從來沒見過他那麼難過的樣子,不自禁的擡起手去摸他的臉,只是她的手上力氣太少。
他等不到她主動摸着他的臉,看着她的脣瓣還是沒有什麼血色的,看着她一直眨眼睛,他就知道她體力不支,立即擡手抓住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側臉。
那一刻他終於尷尬的笑出一聲,覺得自己像個沒長大的,幼稚的大男孩。
她也笑,卻也是熱淚盈眶,她終於摸到他那棱角分明的輪廓。
她終於看到他的臉,看到他的眼,她終於看到他了。
她做了那麼漫長的一個夢,她的夢裡,只有他的背影。
她在一直追啊追啊,可是她都追不上。
而現在,她終於可以摸到他,終於可以感覺到他。
“傅赫!”她沙啞着嗓音叫了他一聲。
“嗯?”他擡手也撫着她的臉,溫柔的應了一聲。
“對不起讓你等了這麼久!”
“你是對不起我,所以等傷好了要好好補償我。”
“還有我們的蘇蘇!”
她笑着說着,她想一直笑下去,她想說會好好補償他們,但是卻一說到蘇蘇就沒忍住哭泣起來。
傅赫站到牀邊去,輕輕地將她摟在懷裡。
“蘇蘇會來的,我們總還會在給航航生個妹妹。”
可是大夫說……
她一醒來大夫就告訴了她她自己的情況,她就順口問了問,卻沒想到是那樣的答案。
她想他肯定也早就知道了,不過他永遠都只是相信事在人爲而已。
她緊緊地抱着他,她覺得自己已經太久不抱他,好像已經快要忘記抱他的感覺。
然而這一擁抱,她卻終於感受到他懷裡的溫度,那樣的暖,那樣的讓她懷念。
——
半個月後小暢出院,直接搬到了海邊的別墅去。
聽說了傅佳的事情她只是表示很痛心可惜,凌美跟傅之南也只是歡迎她回家,這時候大家能聚在一起,已經很好了。
“你在酒店救小佳的事情後來小佳都跟我說過了,小暢,媽真的沒想到在那時候你竟然還想着要保住她一命,媽真的,特別特別的感動。”
凌美說着也捂着嘴哭起來,她想念自己的女兒,非常非常的想念。
“那是您跟爸的女兒,是小赫的妹妹,又是航航的姑姑,我怎麼能拋下她不顧?”小暢只低低的說出這一聲。
凌美抱住小暢,什麼也沒再說。
過去的事情,能不提便是不提了,因爲這次再提真的會傷心。
——
九月份航航背上了他最愛的小書包去上學了。
小暢跟傅赫親自開車去送他上學,航航開心的一直在捂嘴笑,彷彿是很注重禮節,又太過激動,只能用小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送航航去上學後小暢跟傅赫在門口站了很久,小暢更是一再的叮囑老師有問題要立即跟她打電話溝通,老師也一再的對他們保證會好好照顧他們的寶貝兒子。
之後上了車,兩個人望着那扇已經關上了的歐式大鐵門,卻也是久久的不捨的離去,總是掛心的,兒子第一次正式上學。
雖然那小傢伙頭也不回的跟老師跑到裡面去了,但是當爸爸媽媽的卻是那麼的擔心。
“接下來我們去哪兒?”
傅總髮車,副駕駛的女人轉頭問他一聲。
“回公寓。”小暢抿脣忍笑並不說話,他們已經很久沒回去了呢。
在公寓的時光……
就是XXOO又OOXX。
“家裡還有套嗎?”
經過一家藥店的時候傅總車子慢了些,轉頭問了她一聲。
“不需要用套。”小暢輕聲一句,說完後便看向窗外,眼神裡透着璀璨的光芒。
傅赫轉眼看了她一眼,也是太久沒有這樣放鬆開心過。
老婆大人一發話,自然車速立即提了上去。
到了電梯倆人就迫不及待了,小暢還故意勾引他,傅赫直接抓住她的一條小細腿放到自己的腰上。
看着老婆大人眼裡的嫵媚與野性,他根本就再也忍不住要去捏住她的下巴親她。
小暢哪裡允許他那麼輕易就得手,親了他一下之後就立即摁着他的肩膀把他壓在梯壁,就那麼火辣辣的眼神盯着他灼灼的眸光。
秋天,他們收到了某個特別的人的喜帖。
秋天,小暢重新踏上了孕吐的路。
那天晚上大家都在準備吃飯了,只等着傅赫一個人。
阿姨已經在盛湯,小暢望着碗裡的湯,明明很想先喝點暖和一下,結果湯剛被她聞到味她就起身捂着嘴朝着洗手間跑去。
陳穎跟傅之南互相對視一眼,然後凌美就忍不住笑了一聲。
“奶奶,媽媽怎麼了?”
已經上學的小盆友特別好奇的啃着排骨問了一聲。
“你蘇蘇妹妹來了哦!”
航航吃的滿是油的嘴巴特別可愛,一雙大眼睛更是瞪大瞭望着奶奶。
之後聽着粑粑進了客廳更是立即把排骨放下,從椅子上跳下去就朝着外面跑。
“老爸,媽媽懷孕了,媽媽懷孕了!”
傅赫彎腰接起跑到自己腿邊的兒子,抱着他一邊往裡走一邊很慎重的又問一遍:“你剛剛說什麼?”
“媽媽懷孕了!”一個字一個字特別清晰的又重複了一遍。
傅總幾乎不敢相信的看着他兒子,一下子就不走了。
洗手間吐完了的女人終於捨得出來,一擡眼看着站在不遠處的男人跟兒子,似笑非笑的盯着那爺倆。
這年秋天,是收穫的季節。
——
當夜深人靜裡,兩個人背對着背躺在牀上各自看着各自的手機,卻是在不久後男人突然就翻了身去從女人的身後將女人整個的抱住。
小暢忍不住笑了一聲,卻是什麼都沒說,只是感受着他修長的身材將她的所保護住。
小暢枕着他的手臂,他的手握着小暢的手,兩個人就那麼專心的感受着彼此對對方的感情。
“暢暢。”
“嗯?”
“你後悔嗎?嫁給我。”
“從來不後悔,只慶幸你出現在我的世界裡。”
“謝謝你!”
“不謝。”
“嗯……?”
“不謝啊,嗯什麼嗯?”
“你不按照套路出牌!”傅總急了,立即摁着她的肩膀讓她回頭面對着自己。
銀色的落地燈下,兩個人就那麼不協調的姿勢互相對視着,女人笑的特別的淘氣。
“我現在可是還懷着一個,你要是敢動粗試試?”
“我不敢動粗,我敢動嘴!”
傅總說着就低頭去堵住她的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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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後霸佔嬌妻》就這樣大結局了,希望沒有給親們帶來太多的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