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你老公來過吧,看來他還是很關心你的嘛。”護士來給她換藥的時候跟她說道。
漆黑的長睫掀起,眼神裡閃着些許複雜的情緒,卻是什麼都沒有問出口。
病房裡很寂靜,寂靜到能聽到護士在忙的所有的動作,還有她輕柔地嗓音。
“這夫妻倆啊,走在一起是緣分,而且你們倆這麼般配,一定要好好珍惜,能忍責任了,你說呢?”
傅瀟在洗手間裡聽到這話後只是輕輕地關上水龍頭,就站在那裡靜靜地呆着並沒有立即出去。
戚暢淺淺一笑算作回答。
護士看了她一眼後覺得她似是聽明白了,忙完就出去了。
她只是很高興有人勸他們在一起,雖然這樣的結局不太可能了。
但是很少有人再勸她停留了,隱忍了。
曾經或許很多夫妻都是在隱忍中度過一生,可是現在這樣的時代,那樣隱忍的夫妻越來越少了吧?
現在沒人願意再委屈自己將就着過一輩子,畢竟,一輩子那麼漫長,而這世界又越來越科技化。
而她要離開他,是因爲他們明明已經有了那種心靈的默契卻不能真心相待。
她想,或許,那就是不夠默契吧。最近他們夫妻感情變質的傳聞已經越來越多,即便沒有媒體敢公然報道,但是他們分居的消息很多網絡會悄悄跟蹤。
對待那些言論他們都很平靜,平靜的好像是默認了他們的關係在劣質。
那晚她一個人在病房裡捧着本小說看,門被敲了兩下,她擡了擡眼,看着那個男人站在門口朝着她笑。
“安少竟然還有時間來探望病人。”她低了頭,眼睛依然掃視着手裡的書上。
“聽說你病了,特意買了你喜歡的花帶來送你。”他走上前去,看她沒準備接過去的意思他便自己找了個花瓶,放了水後把花插進去放在她旁邊的櫃子上。
“怎麼傅總沒來陪你?”他自己拉開椅子坐下,然後看着她憔悴的模樣好奇的問道。
“你該慶幸他不在。”戚暢淡淡的說了聲,眼睛依然盯着那工工整整的字裡行間。
“倒也是,他很喜歡動手,我在那方面又不是他對手。”他說完還笑了一聲,似乎是很服氣在某方面數給傅總,又覺得沒什麼不光彩。
戚暢轉頭冷冷的掃了他一眼:你在任何方面都不是他對手。
“包括傷害你這件事嗎?”
戚暢看着書本的眼這才移開,轉頭冷冷的望着旁邊的男人。
病房裡太過安靜,安靜的她心裡不爽的想要揍他。
“我們之間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多管閒事,你要沒事可以走了。”她的聲音一下子變的冷漠鋒利起來,看也不再看他一眼。
安逸看着她的冷若冰霜卻是淡笑起來:小暢,何必這麼絕情,只要你願意回到我身邊,我敢保證從此以後不會在與你爲敵,我們可以把璀璨跟輝煌合二爲一,傅赫又算什麼呢?
戚暢不敢置信的望着他:把璀璨跟輝煌合二爲一?那是叫璀璨還是叫輝煌?
“那自然是輝煌。”
“哼,你到底哪裡來的勇氣跟我說這種話?”戚暢不自禁的笑了一聲,她真是服了這個男人。
“也可以把輝煌後面加上璀璨兩個字,只要你願意回頭。”
“請你別再我面前出現了好嗎?真的很噁心的,你就要娶傅佳了你不知道嗎?她肚子裡還懷着你的孩子。”
“我不愛她,我不過是在利用她,你應該也很清楚。”
戚暢……
“小暢,在我心裡,是沒有人能替代你的。”
他突然那麼動情的……那麼讓人厭惡的。
“傅小姐要是聽到這話,恐怕心都被你傷的碎掉了。”戚暢嘲笑着低聲說。
“你從來沒想過跟我合作嗎?”
“我只想過讓輝煌從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且到目前爲止,我一直在想着這件事。”她的字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她厭惡他。
“你比以前更有魅力,從前的你小鳥依人,如溫室裡的小花兒乾淨的讓人想要摸一下都那麼小心翼翼,而現在的你,像是帶刺的玫瑰,卻更讓人有想要霸佔的衝動。”
“這就是你告訴傅赫我在跟他以前就已經不潔的原因?”戚暢不敢相信的望着他笑着輕聲問。
“我只是不想他擁有你。”他坦然說,看着她的眼神很真誠,真誠到讓人覺得變態。
戚暢聽着,看着,病房裡兩個人不遠的距離,卻是真的隔着一座無法逾越的冰山。
“我肯定不是第一個跟你說這樣的話的男人,但是我敢打賭,我肯定是最真心的一個。”
“安逸你腦子是不是有問題了,正好在醫院你去做個檢查吧?我發現你真的病入膏肓了。”
他卻淺笑着,然後站了起來。
他穿着西裝,乾乾淨淨的,很好看。
卻只是對不瞭解他的人來說,瞭解他的人會知道他有多骯髒。
“我要走了,我知道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我也試圖說服自己放棄你,恨你,可是當後來越來越多的女人出現在我面前,當越來越多的事情發生,我突然發現遠離我的你,竟然讓我無法釋懷,我無法恨你,我會打敗你,因爲我要得到你。”
已經跟那麼多女人上過牀的男人竟然對一個前女友說這種話,還說的這麼……變態。
戚暢只是看着他,努力扯了扯嘴角對他笑。
“好好休息,不要這麼輕易被我嚇倒。”
他說完轉身緩緩地離去,戚暢坐在牀上側着頭看他離開的背影,然後又低頭看着書本上。
男人還真是奇妙的動物啊。
安逸從戚暢房間裡出來不自禁的轉頭朝着遠處的樓梯口看了眼,眼眸中閃過些許複雜的情緒,之後卻是離開。
傅佳緩緩地從樓梯門口走出來,滿臉的妒意。
辦公室門口有個劉夢,醫院裡有個戚暢,他竟然這麼左右逢源,而她……
戚暢看了會兒新聞關了燈準備睡覺,只是剛躺下一會兒,聽到門被輕輕地推開,垂下的眸子悄悄地掀開。
什麼都模糊不清,除了那把不算很長卻很鋒利的匕首,那是傅小姐在網上買的,她本來打算削蘋果用,但是現在,她不願意再等下去。
她要除掉這兩個女人,劉夢根本不是她對手,她咬着牙跟,小心翼翼的朝着戚暢牀前走去。
現在戚暢病着,周圍又這麼安靜,不正是好時候嗎?
戚暢躺在那裡一動不動,清楚的感受着自己的心跳,感受着背後有人越來越靠近。
她學過一點跆拳道,但是她不能確定背後的人,是什麼來頭。
只一樣,感覺的到那是一個女人,腳步很輕,呼吸跟男子不一樣。
——
一個小時後,醫院婦產科那層的病房裡。
戚暢給傅赫打了電話,但是傅佳讓大夫給她媽媽還有安逸打了電話。
凌美挎着包一到病房門口,一擡眼就看到還穿着病號服的臉色蒼白的戚暢,立即朝着戚暢走過去,恨之入骨的模樣:你個沒輕沒重不知好歹的賤人……
她說着就擡了手,戚暢卻是冷着眼望着她,柔若無骨的手準確無誤的抓住凌美半空中的手腕。
“孩子沒事,人也沒事,在沒弄清楚原因之前您最好別妄下定論。”戚暢冷聲說完用力將她的手一推。
凌美往後退了兩步,瞪着戚暢的眼珠子裡似乎寫着滿滿的不可思議,大有被逼宮的感覺吧。傅赫趕到的時候就看到那一幕,戚暢轉頭看到他卻也只是冷冷的一眼,然後轉頭望着別處。
“怎麼回事?”傅赫淡淡的一聲,看了眼牀上驚嚇過度臉色蒼白的妹妹,然後又看向戚暢,眼直勾勾的瞅着戚暢問道。
“她要殺了我的孩子,她要殺了我的孩子。”凌美剛大步到傅佳面前,傅佳爬起來抱着凌美就大聲的吼道。
戚暢手腕上包紮過,自然是受了傷,但是眼裡的神情卻異常的冷鷙。
“到底是怎麼回事?”傅赫看着戚暢又壓低了嗓音問了一遍。
“怎麼回事?怎麼回事?你看不見嗎?你妹妹想要我死而已。”她煩躁的轉眼怒視着他大聲說道。
手腕擡起,給他看着她的傷患處。
傅赫條件反射的立即抓住她傷口下面,眼神從她的傷患處移到她蒼白沒有血色卻明顯憤怒的臉。
他的眼神冷冰冰的,又好似帶着什麼不明確的感覺。
戚暢忍痛甩開他,她真是受夠了這家人。
避開他深邃的她看不清的眼,她轉身就要走。
“她騙人,是她想要殺了我的孩子,是她先動的手。”
傅佳大吼着,指着戚暢的後背說道。
戚暢卻沒停留,只是雙手攥成結實的拳頭,努力隱忍着她纔沒回頭去真的把那女人暴揍一頓,回到自己那一層。
她真的是懶的解釋了,因爲裡面都是傅家人。
因爲相信她的人不會相信傅佳的那些鬼話。
因爲不相信她的人,她解釋了也只是浪費口水。
她選擇離開,她選擇遠離這家變態的人。
也遠離他,是的,也遠離他。
傅赫出門,兩個大夫在門口站着,臉色都不好。
凌美看着女兒憔悴的臉緊緊地抱着女兒的臉對門口的男人說:她肯定是不願意看到你妹妹過的好纔會這麼做還先喊冤。
凌美自然是義無反顧毫不動她高貴的頭腦的立即相信她的女兒,但是——
大夫站在門口低聲道:“確實是傅小姐在樓上想要殺少奶奶。”
傅赫轉頭看向裡面,傅佳本來瞪着眼想要警告那個醫生卻被傅赫冷冷的一眼嚇的立即縮在凌美的懷裡,凌美也是嚇一跳,然後低頭看着傅佳:好了好了,人沒事就好,人沒事就好。
“你們倆,二小姐身子沒事吧?孩子沒事吧?”凌美立即扯開話題喊着門口的兩個大夫問道。
傅赫站在門口看着裡面演戲演的認真的人轉頭就走。
大夫進去跟凌美彙報情況,傅赫直接上了樓。
戚暢摁着自己的胸口輕輕地暖了暖,然後便開始收拾東西。
她還穿着病號服,一頭長髮還散着,本來都要睡了,結果……
她只想趕緊離開,只想距離傅家人遠一點。
她不想再見到傅家任何人,那些一個個的,全都是有病,變態。
門開着一條縫,他走過去站在門口把門輕輕一推就開了,裡面開着落地燈,牀前她在利落的收拾行李。
把衣服裝好之後她便開始脫病號服,只是煩躁的一轉頭就看到他站在那裡。
衣服立即被合上,她看着門口站着的男人,卻只是努力地咬着牙不讓自己表現的太生氣。
“我替她向你道歉。”
“我給你一刀再向你道歉可不可以?”她咬牙切齒的問他,眼睛裡晶瑩剔透的卻始終沒掉出眼淚來。
她緊咬着牙關,她不會讓自己哭,實在是受夠了。
“可以。”他卻是很輕的說了一聲,然後朝她緩緩地走上前去。
“別過來。”她決絕的說,擡手對不遠處的男人。
“小暢,別這樣。”
“我要哪樣?對你們這個病態的家,我還要哪樣?”她含着淚質問他。
偌大的病房裡突然變得冰冷無比,明明是夏天。
“你現在需要休息。”
“你相信我嗎?是傅佳趁我睡着的時候跑進我房間裡來攻擊我,我只是自衛才推到她。”她只看着他漆黑的深眸問這一句。
她很好奇,很好奇他信的是她還是他那個寶貝妹妹。
“我相信你。”他坦言,緩緩地往前走去。
他的腳步輕的兩個人都沒來得及聽到。
這是一個太沉悶的夜晚。
昏暗的光線裡兩個人隔着一點點的距離互相對視着。
至少他還是相信她的,她有些慶幸,卻是在眼淚快落下的時候轉過身去背對着他。
挺拔的男人上前,輕輕地將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輕柔地聲音:還好你沒事。
“差一點點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你知道嗎?差一點點我們就再也不能見到了你知道嗎?”第二遍的時候她已經忍不住淚流滿面,眼淚嘩啦掉了下來,她的聲音也變成了哭腔,變的有些怒意。
她在努力隱忍,因爲他的溫柔她不想讓自己看上去像個瘋子,但是她發現自己真的快被逼瘋了。
她低着頭,感受着身後他的溫度,卻是難過的將手把滿是淚痕的臉給埋起來。
她不敢用力呼吸,她用力的咬着內脣讓自己別太過火。
“我以前從來不怕死的,因爲我活着就只是璀璨的一顆棋子,死了正好可以解脫,你知道嗎?”她突然有點承受不住,她突然忍不住說了出來。
柔軟的手指用力的將臉上的淚向着兩邊擦去,然後緩緩地轉頭看着眼前身材修長,五官端正,冷如冰山的——她的丈夫。
他是那麼完美,可是卻不是深愛她。
“小暢……”他難過的擡手想要撫摸她的臉,她卻一下子退開。
她用力的搖了搖頭,然後傻笑了一聲,看着眼前的男人,她突然覺得自己一點都使不上力,在他面前,她太脆弱。
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坦白。
“可是自從上次在酒店你妹妹讓人殺我開始,我好怕我就這麼死了,因爲我們還來不及真的愛過對方。”她一口氣說完這句話,就那麼直勾勾的看着他,就那麼坦白的告訴他。
傅赫站在那裡突然說不出話,明明擡手就能抓住她。
“我真的好怕就這樣死了。”她笑了一下,笑的那麼矜持,那麼肝腸寸斷。
“傅赫,你能不能幫我最後一次,就最後一次。”她那麼坦白的請求他的幫助。
“你說。”他站在她的不遠處,就那麼盯着她淚已成河的臉。
“離開我,離開這座城市,不要再讓我看到你。”她說的那麼輕,又那麼絕情的。
他就那麼站在那裡,突然之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之後他朝着她緩緩地走了過去,腳尖挨着她的腳輕撫着她臉上的淚痕:多久?
輕輕地兩個字,他滿眼溫柔的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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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暢望着他那深情款款的模樣心如刀絞:一輩子如何?
他輕笑,低頭溫柔的吻她帶淚的脣瓣:太長!
她別開臉,不願意再感受這些不在該有的感覺:那就越久越好。
卻是越發的冷漠。
“我會消失幾天,並且找人盯着傅佳,若是她再有任何對你不利的動靜,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等你心情平復些我就回來,可好?”
她已經沒了相信他的勇氣,只是淺淺一笑,擡眼的時候看見門口站着的男人。
那一刻她的心狠狠地一蕩,眼眸格外的清亮。
“我已經跟過別人,你還願意要我嗎?”
房間裡靜的嚇人。
那一句她斷了兩個人複合的可能。
傅赫有些疑惑的看她,就發現她的眼睛盯着門口。
轉瞬,漆黑的鷹眸看着門口走過來的男人。
房間裡三個人像是對立着,只是那一聲很輕的聲音:一直都願意。
門口的陰影很重,裡面燈光也不好,但是那一聲,卻格外的爾雅。
傅赫剛走到門口,高挺的身材立在那裡折射出一個漂亮的弧度。
裡面很寧靜,就如他們彼此的心,這一刻彷彿已經什麼都塵埃落定。
傅瀟還差兩步就到她面前,她笑着,卻突然什麼都看不清。
“小暢……”
那一聲膽戰心驚的呼喚,他走到門口的身體突然滯住,再轉頭的時候眼裡佈滿着血絲。
她的肩上也受了傷,傅佳懷孕,她還是手下留情了。
只是讓她倒下的不僅是傷,還有失去他。
他不會知道,失去他她有多疼。
但是她真的受夠了,她要跟傅家脫離關係,她再也不是傅家的兒媳婦,她再也不是傅赫的妻子。
再也沒有傅家人可以指着她的鼻子罵她,再也不能有傅家的人對她陷害,而她卻要隱忍,卻要忍讓。
再也不會。
就算是爲了多愛他幾年,她也不會再讓那些人那麼小視她。
傅家若是再敢冒犯她,她不會因爲傅赫而手軟。
愛他,與別的人跟事無關。
安逸趕到的時候就聽到病房裡有人在警告傅佳。
“你還記得上次有個女人想要害她我怎麼做的嗎?”冷漠的聲音提醒着病牀上的女人。
傅佳想了想,然後點點頭。
“如果你再敢有下次,我會親自毀了你,哪怕你是我最親愛的小妹。”
“並且我發誓,如果我不懲罰你就讓傅家的人不得好死。”
他發了最惡毒的誓,漆黑的眸子裡閃着殺人的氣焰。
那憤怒看似深沉,卻可一觸即發立即讓人死於無形。
凌美坐在旁邊聽着兒子不算很重卻字字帶針的一句話心頭一緊,尤其是到了最後,她臉色立即蒼白。
他那自家人來發誓,可見他有多恨。
傅佳縮在凌美身邊用力的抱着凌美不敢再說話,黑溜溜的大眼珠子也不敢再看面前坐着看似溫柔的男人。
坐在牀沿冷冰冰的男人聲音不溫不火,像是充滿着耐性,卻在說完那話之後視線直逼傅佳的眼底。
那一刻,挺拔的男人陰霾的如死神那般叫人看了膽戰心驚。
之後他起身,一點聲音也沒有,轉頭往外走去。
娘倆誰也不敢攔他,也沒人敢再跟他說話,就看着他冷冽的背影屏着呼吸。
房間裡靜的能聽到一根繡花針落地的聲音。
安逸站在那裡看着傅赫一眼,傅赫卻是掃都沒掃他一眼就走了。
——
一天後輝煌分店被爆出因涉嫌販賣毒,品被查,幾個重要高層被查,並且安少接受調查。
戚暢半躺在牀上看完那一段,眸子移到別處,依然波瀾不驚。
傅瀟坐在旁邊看着她安靜的模樣不自禁的嘆了一聲:是二哥在爲你出氣。
戚暢的眸子動了動,然後又看着報紙上,卻沒有說話。
那天當着傅赫面前跟傅瀟說那樣的話是爲了氣傅赫,自然不是真的要跟傅瀟好,傅瀟也只是配合她而已。
傅瀟正拿她沒辦法的時候看到戚雪來,立即起來迎接:你可算是來了。
“怎麼了?”戚雪小聲問他,大眼睛朝着戚暢看去。
之後傅瀟去給她們買吃的,戚雪坐在她身邊看着她安靜的模樣卻忍不住說了一聲:別這麼執拗行不行?
戚暢這才擡了擡眼:哪裡執拗了?
“傅瀟都沒辦法了,你說你哪裡執拗了?”
戚暢不說話,戚雪看了眼門口又說:我經過婦產科看到傅佳也還在住着呢,凌美一直在陪着她。
“你是來看我還是看她?”
“哎呀,我就是順便去看看熱鬧嘛,安逸現在被叫到局子裡問話,他那個分店不關門大吉也差不多完蛋了,現在傅佳跟凌美肯定很不爽。”戚雪小聲跟她嘀咕。
戚暢想了想卻只是嘆了一聲氣,然後躺在了牀上望着屋頂。
她突然覺得別人的事情對她而言好無趣。
就連傅佳不開心,安逸被叫進局子裡問話她都沒有感覺。
只希望天快點晴起來。
“等傷好了,讓酒店員工舉辦一場運動會吧。”
戚雪……
什麼叫驢脣不對馬嘴?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說話啊?”戚雪望着戚暢瘦了一圈的臉問道。
“聽到了啊,只是覺得跟我沒什麼關係。”戚暢淡淡的回了一聲。
“那個害人精把你害的躺在醫院裡你不生氣嗎?”
“生氣啊。”
“那聽到他們不開心你不開心嗎?”
“開心啊。”
戚雪……
看着戚暢躺在那裡淡淡的表情,嘴巴一張一合說出那幾個字倒是對的,但是表情跟感覺完全不對。
“暢暢你沒事吧?你別嚇唬我啊,要是哪兒不舒服你說出來。”戚雪被她嚇壞了。
“這幾天你沒事過來陪我,別總讓傅瀟在這裡。”戚暢躺在那裡淡淡的說了一句真心話。
“啊?”
“我們可是姐妹,你別有了老公就把姐妹給扔了啊,做人要有良心的。”她自己在那嘟囔。
戚雪……
她當然沒問題,雖然不太願意,但是內心卻是很堅定的想要留下來照顧戚暢。
“昨天傅赫一天都沒動靜,李雲打了幾個電話給他都沒接,你們怎麼了?”
“沒怎麼,就是說清楚了而已。”
想起那那夜,她突然轉頭看着旁邊坐着的女人:你跟李雲結婚少給我安排點任務。
戚雪……
“我現在是病號,又剛失去丈夫。”
“別說的你老公好像死了一樣好嗎?”
戚暢……
之後都是戚雪陪着她,那晚戚雪回去拿東西,戚暢自己躺在病牀上睡覺。
似真似夢。
房間裡寂靜無聲,一個挺拔的身影站在門一側,透過一道輕淺的縫隙看着裡面昏暗的光線裡,那張病牀上孤獨的身影。
她只蓋了一點點的毯子,因爲她回窗口那邊,所以門口看不見她的臉。
然而,就好像看清了一樣。
走廊裡安安靜靜的,只剩一孤獨的身影站在那裡。
就那麼寂靜的守着。
大夫說她的心情很平靜,也很配合治療,往常不肯做的檢查這次也做了。
可是他卻格外的不放心,他就站在那裡,靜靜地感受着,回憶着。
那晚她的眼淚如雨下……
那些話,他一閉上眼睛就能再聽到。
她一字一句從牙縫裡擠出來讓他再也別出現在她面前,他答應不會立即出現,給她時間讓她平靜。
可是到了深夜,他竟然情不自禁的走過來,就這麼悄悄地守着她。
曾經傅瀟說:我不放心,所以過來守着。
他現在終於明白那句話,是的,不放心,他怕她受傷,怕她疼痛,怕她需要。
所以他來了,在她的病房門口守着,不讓別人知道。
戚雪回來的時候一出電梯便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影,不自禁的站在那裡看了他一眼,然後想了想又離開。
傅赫聽到電梯響了一聲,過了會兒才擡眼,就看到戚雪轉頭又進去了。
第二天陳穎帶着早飯來看她,戚雪也在,娘仨一起吃早飯。
“還要麻煩小雪晚上在這兒陪你,等你出院可要好好謝謝她。”陳穎客套道。
“聽到嬸嬸的話沒?好好謝謝我哦。”戚雪立即笑着說。
戚暢喝着老媽煮的粥,無奈的扯了扯嘴角:行行行,有什麼要求儘管提。
陳穎看着女兒還算是從容平靜的樣子心裡的大石頭才放下一些,只是眼裡還是忍不住心疼的眼神。
——
十四天後。
她出院直接回酒店,秘書去跟她報告的時候見到傅瀟在她牀邊便打招呼:傅特助。
屋子裡湘南跟戚雪都是一愣,傅瀟雙手插在口袋裡看着幾個女孩好奇的眼神低頭淺笑着對牀上躺着的女人說:前幾天回來的。
戚暢沒說話,只是很感動的看着他。
她需要他,是的,她需要他。
傅瀟沒有說過多的話,戚暢也沒問什麼,就這樣,他回來,她雙手歡迎。
而且酒店裡的高層也都很高興傅瀟能回來。
湘南跟戚雪看着傅瀟跟戚暢互相對視的眼神也互相對視了一眼,總覺得會雨過天晴。
秘書簡單說了點酒店的近況,輝煌遭遇那樣的重創,一段時間內肯定不是璀璨的對手。
後來傅瀟覺得時間差不多就對秘書說:就先這樣吧,有別的事情待會兒我告訴她,你先去工作吧。
秘書點頭離開,戚雪跟湘南互相對視一眼,忍着笑對傅瀟柔聲說:傅特助,那我們要不要也先退下啊?
哪個女人見了如此溫柔的傅特助會不動心?會忍的住不調戲?
傅瀟只是淺淺的笑着:有些工作我可以直接彙報而已。
他簡單明瞭的說道,雙手放在背後,就那麼溫柔的笑着望着戚暢。
戚暢低着頭看着手機,靠在牀頭聽着那三個人來來回回。
“哈,什麼工作秘書不能彙報的?”
“就是,還要傅特助親自彙報啊。”
“像是傅特助這樣的暖男,哎,真是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啊,小雪你說是不是?”
“那自然是了,不過傅特助只對我們小暢一心一意,體貼關心,無微不至哦!”
倆女人就那麼一唱一和的消遣他,不過他卻不生氣。
戚暢眼瞅着手機,卻是在忍笑,還能不知道那倆女人想什麼?
傅瀟有點尷尬,不過回來的感覺真的很不錯,尤其是他又有了在她身邊的理由。
“傅特助這麼溫柔體貼,需不需要溫柔體貼的女友啊?看我怎麼樣?倒貼給你我也願意哦。”湘南眨着眼說。
傅瀟淺笑着:我怕王公子會殺了我。
“他敢?我吃了他。”湘南被噎了一下子,之後卻是笑着獻媚。
“行了你們倆,他最近忙着酒店的事情夠累了,還要浪費腦細胞跟你們倆周旋?”戚暢終於放下手機擡頭看着三個人提醒道。
傅瀟淺笑着低着頭,一副很感激的樣子。
“哼,還不捨的了不成?”戚雪哼了一聲問。
“我就不捨的了怎麼?傅瀟是璀璨的傅瀟,你們倆算什麼人啊?敢欺負我璀璨的人?”戚暢立即昂着下巴跟她們倆貧起來。
傅瀟看着她臉上的溫柔以及淡然突然覺得這樣的她真好。
她比曾經更溫柔了許多,他當然知道是因爲什麼,但是這樣的戚暢有血有肉的也挺好的。
她好像在屏着呼吸,但是那種矜持的感覺是與生俱來的。
她美的讓他心動不已,可能一生都無法釋懷。
他比曾經更動心了,因爲她一步步的到了至今,越發的迷人。
所以,經歷其實沒什麼不好。
最起碼,成長了,收穫了,更堅定了,更有魅力了。
傅瀟去安排午飯,兩個女人坐在牀邊陪着她,看她臉色還算湊合,湘南便湊過去在她眼前:哎,到底怎麼回事啊?
戚暢不瞭解的擡眸看她。
“就是傅瀟,怎麼突然又回來了?”戚雪便低聲的詢問。
“我一有事情你們不是也會立即來到我身邊?”戚暢問了聲。
戚雪跟湘南互相對視一眼,表示不贊同。
戚暢當然也明白傅瀟對她的用心比其他人都要多,正如戚雪說的那樣,體貼周到,無微不至。
但是她現在真的需要他。
“不過璀璨再穩定一些,我打算退了。”戚暢突然低聲說了句。
兩個女人都好奇的看着她。
“那時傅瀟也能徹底的去尋找他應該有的生活,很快。”戚暢繼續說着,聲音那麼低,那麼輕。
傅瀟站在門外聽着裡面的聲音不自禁的滯住,手裡的一支玫瑰在指尖拈來拈去。
“你要退出?”
“我媽那天去醫院看我,說我父親想要回來,她也想讓我父親回來,畢竟他纔是經營酒店的高手。”
戚雪跟湘南都不說話,這件事太大,她們不適合說話。
“而且我也不喜歡在酒店裡工作。”她看着窗外,然後淡淡的說了一聲,臉上的表情很溫和。
戚雪跟湘南都明白,這幾年戚暢對酒店付出了太多。
戚豐爲了讓陳穎不離婚答應絕不再插手酒店的事情,雖然還是有些老領導會時常跟他私下裡聯絡,但是他也真的沒再爲酒店操心過。
那年陳穎差點自殺,戚豐車禍斷了腿,之後戚暢便進了璀璨,才二十歲。
這幾年都是戚暢在撐着,現在酒店算是度過了難關,戚豐回來可謂是坐像漁翁之利。
當年陳穎讓他發誓不再踏入璀璨半步,因爲那次出軌讓陳穎傷透了心,她是在賭氣。
只是現在……
戚暢想的到陳穎如今的心情,她會同意戚豐回來,不會是放下了,應該只是想開了吧。
“也好,正好可以好好養養身子,然後從新開始。”戚雪說了句。
吃飯的時候戚暢去洗手間戚雪也跟了去,姐妹倆一起洗完手,戚暢要走的時候戚雪突然轉身看着她: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應該告訴你,你在醫院的時候傅赫每天晚上都在門口守着。
戚暢不自禁的擡眸看着戚雪,之後姐妹倆便那麼互相對視着一會兒。
“走吧,別讓他們等久了。”她卻只是淺淺的一聲然後低着頭整理着衣服走在前面。
戚雪轉頭看着戚暢執拗的背影,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說什麼好。
或許她都知道?
傅瀟回到璀璨的消息立即被傅赫知道,他剛開完會便收到李雲的電話,接電話的時候還很平靜,電話一接完立即甩出去在辦公室門口,轉身,一擡腳,將辦公桌踹離原來的位置。
錢秘書聽到聲音嚇的立即打開門,然後看着裡面的男人寒着臉望着她。
“滾!”冷冷的一聲。
錢秘書立即關上門滾了出去,整個人站在門後撫摸着自己的小心臟,蒼白着臉半天動不了。
剛剛他那眼神,如被激怒的豹子敏捷,好似她多呆一秒鐘就要死無全屍。
錢秘書屏着呼吸,靜靜地感受着裡面突然的平靜。
而他的手機還倒在牆角,屏幕已經全碎。
陳穎給她拿了中藥,晚飯前去酒店找她:既然你們已經分開了,那回家住吧?我給你拿了些中藥,每天晚上我給你熬一副喝,好好給你把身子調理調理。
戚暢其實是不願意回去,她現在在外面住習慣了。
只是陳穎用那種誠懇的眼神看着她,她突然想到沒嫁給傅赫之前,想到媽媽對她的疼愛。
而且或許回到家……
漸漸地,她就會把他忘記了?
“好,我跟你回去住。”
“真的?”
“以後每天晚上只要沒有應酬,下班後準時回家好嗎?”
“真是媽媽的好女兒,那今天……?”陳穎激動的問她。
“最近身體不好沒應酬,我現在就陪您回家。”戚暢立即答應着。
陳穎開心的快要哭出來,轉頭去拎着茶几上的袋子拉着女兒的手往外走,戚暢把袋子從她手裡拿走自己拎着,然後摟着陳穎的手臂往外走。
這纔是母女的正確一起模式。
只是當人們臉上堆滿了笑容,是不是真的很開心?
戚豐正在家看新聞,聽着母女倆一起回來不由的臉上也掛着笑意,他也好久沒有看到那母女倆一起回家了。
“回來了都。”戚豐笑着說道。
“是啊,回來了,媽說今晚要給我煲湯喝。”戚暢笑着說,然後走過去坐在沙發裡。
“你們爺倆聊吧,我去親自給你煲個湯。”陳穎說着跟拿着袋子的傭人一起進了廚房。
“回來好,回來好啊,咱們一家三口也好久沒有在一起吃過飯了,嗯?”戚豐說。
戚暢點點頭也擡眼看新聞。
“身上的傷沒大礙了吧?”戚豐又問道。
戚暢轉頭看他一眼,然後笑着點點頭:嗯,沒什麼大礙了,只是還是不能去運動。
戚豐笑了笑:那你要是無聊,待會兒吃完飯咱爺倆下盤棋?
“啊?”戚暢不由的一怔,她下棋……
“算了算了,你不是那方面的高手。”
戚暢尷尬的笑了,只是突然想起傅赫,他是那方面的高手。
只是,高手也已經與她無關,想到這裡她不自禁的深呼吸了一下。
【豪門長媳因不能懷孕而被迫從丈夫公寓搬出。】電視裡突然播放出一則快訊,父女倆不自禁的都條件反射的朝着電視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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