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過來,昏過去 53鮮花牛糞
爲了即將到來的米蘭秋冬時裝發佈會,若映竹一直都很忙,晚上回到家甚至還要熬夜畫設計圖。裴澈雖然心疼她,卻也無能爲力,畢竟身爲服裝設計師,熬夜是司空見慣的事。
不知道爲什麼,若映竹這一次感覺靈感缺缺,畫筆在指間緩緩動着,對着白色的紙張眉頭輕蹙。
時間已經不早了,裴澈推開書房的門,準備催她回臥室睡覺,誰知道她竟然手忙腳亂地在一片凌亂的紙張中翻着什麼,走過去,開口問道,";你在找什麼?";
";我的手機。";若映竹擡頭看了他一眼,手上繼續翻着,又說,";我突然想起媽媽好像有一幅沒來得及完成的設計圖,想讓外婆帶過來。";
按照裴澈的安排,雙方家長正式見面的日子,也就是他們的訂婚宴定在三天後,一想起這個,若映竹心裡就有點糾結,好像什麼事情都擠在一起了,發佈會、升任正式設計師的考覈,還有,不久後的訂婚宴。
裴澈好笑地按住她的手,聲音裡的笑意滿滿地劃開,";你確定,要在晚上十二點多的時候給外婆打電話?";
";對哦,我差點忘了!";若映竹懊惱地抓了抓頭髮,都怪她太激動了,差點忘記外婆每晚十點多就睡覺了,想了一會兒,似乎平靜了些,";那我明天再跟她說吧。";
把書桌上被她毀掉的白紙揉成一團丟進廢紙簍裡,又簡單收拾了下,若映竹才決定回房睡覺。
躺在牀上,若映竹翻來覆去睡不着,弄得她旁邊的某人更是心癢癢,因爲她的親戚來訪,他已經好幾天沒碰過她,現在溫香軟玉近在眼前,渾身像小火爐般散發着溫暖,貼着他不停地蹭磨,可是,卻又該死的只能抱而不能吃!
耳邊聽着男人粗重的喘息,柔軟的腹間也硬硬地抵着什麼東西,若映竹紅了臉,趕緊離得遠了些。
誰知道男人長手一伸,又把她摟了回來,牢牢困在身下,還霸道地壓着她的雙腿,若映竹動了動,卻聽到他低啞的聲音,";不許動,否則……";
否則,他能拿她怎麼樣?想到這兩天他似乎都睡得不是很好,若映竹淡淡笑了笑,也就乖乖地偎在他懷裡,把手扣入他的十指間,有點不放心地又問了一次,";這次,歐陽家的人都不會出席吧?";
若映竹知道裴家和歐陽家是世交,自己的公公和那個人更是交情很深,可是她就是不希望看到他們一家出現在自己的訂婚宴上,或許也可以說,她依然心存芥蒂,不希望在這個重要的日子,她的母親缺席,而那個人,卻諷刺地出現,儘管別人都不知道,他們之間,是陌生的父女關係。
他的女人向來隨性淡然,裴澈哪裡見過她這麼謹嚴地執着於同一個問題,摸了摸她的頭髮,柔聲安慰着,";嗯,放心,不會有他們,這次請的都是家族長輩和一些走得近的親戚。";嘴上是這麼說着,心裡的疑惑卻淡淡漫開:她和歐陽家的人,有什麼過節嗎?不然,爲什麼這麼在意這些?
雖然登記領證了,也有了實質上的夫妻關係,但是裴家是個傳統的大家族,一切都得按照習俗來。
所以這次表面上的家長見面吃飯,實際上還有一個正式的名稱:訂婚宴。
訂婚宴是在裴家舉辦的,原本簡單自然,只是一切都精心到了細節,隱隱中似乎帶着些微的隆重。
老太太穿着棗色外套,一身喜氣,樂呵呵拉着孫女的手,笑得一臉欣慰,裴家來的大都是家族中德高望重的長輩,眼看這一對男的俊女的秀婉,宛然天生絕配,個個滿意地微笑點點頭。
裴行之把滿滿的行期排開,百忙之中也從美國趕回來,正陪着自己的妻子和客人聊着天,若映竹則跟着裴澈,恭敬地一一向長輩們敬茶,裴嵐笑嘻嘻地幫忙收着紅包,古靈精怪的樣子,把衆長輩逗得哈哈大笑,氣氛融洽。
葉明也來了,看着一對璧人,眼裡似乎帶着莫名的笑意,雙手奉上一個大大的紅包,若映竹笑着說了句“謝謝小姨”,裴澈只是淡淡笑笑點了點頭。
散席的時候,老太太禁不住裴母的熱情,答應在裴家留下來歇息一晚,若映竹很久沒見外婆了,有點捨不得,於是乾脆和裴澈也一起留下來。
裴澈開車送完客人回來,見自己的妻子和妹妹聊得正開心,笑着和老太太打了聲招呼,微微頜首,";外婆,我能不能問您一些問題?";
老太太見他神色嚴肅,心裡大概也猜到必然是跟那丫頭有關,嘴角的笑意淡了些,點了點頭,示意他出去說。
白色的牀單上散了一大堆的紅包、檀木首飾盒,若映竹散着長髮趴在牀上,孩子氣地笑着拆禮物。
年紀較大的長輩們一般送的是翡翠手鐲、金項鍊,稍微年輕一點的父輩長輩們,送的則是穩重而傳統的紅包,取好意頭9999,長長久久,和兩人同輩的,紅包裡一般塞信用卡,VIP金卡,裴家是大家族,若映竹估計裡面的金額應該不少,不過她倒是對這些不太感興趣。
";咦?";若映竹拿起一個脹鼓鼓的紅包,把裡面的東西倒了出來,";這是什麼?";
裴澈洗完澡正一邊吹着短髮,一邊欣賞她愉悅的表情,看見她手裡的東西,連忙伸手拿了過來,";這個我先替你保管。";
也不知道誰想的點子,竟然給若映竹送了一輛瑪莎拉蒂,裴澈拿在手裡的正是車子的鑰匙,怎麼可能忘了那天晚上她開車送他去醫院的恐怖情景?從那時起,他就決定再也不准她開車,所以這鑰匙,還是他先收着比較好。
若映竹哪裡知道這個男人在心裡徹底剝奪了她開車的權利,清澈的眼底都是性感的紅色,把那些珍貴的禮物摟了個滿懷,她碰了碰裴澈的腿,有點不知所措地問,";這些我要怎麼辦啊?";
小女人一臉興奮之色,雙眸彷彿落了顆顆閃閃的繁星,裴澈也來了興趣,幫她規劃起來,";不如另外再開一張卡,把這些錢都存進去?這些首飾,如果不用的話,可以放到銀行保險箱。";
若映竹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懶懶地窩在他懷裡,數着手指,似乎越想越高興,";那我以後豈不是也有了自己的小金庫?";
還真是容易滿足,裴澈心裡清楚她只是純粹收到禮物的快樂,要是真的在乎那些身外之物,這些比起他以前給她的,還真的只是小巫見大巫。
美國。
室友去圖書館複習了,宿舍很安靜,江琳站在窗邊,伸出手去接窗外溫暖的陽光,想起許久沒跟某人聯繫,拿起手機撥通了號碼。
國內這個時候已經是夜晚,一輪清冷的月,劃開了遙遠的距離。
聽到手機鈴聲,拿起來看到是一串複雜的號碼,紀澤遲疑了一會兒才接通,";喂。";
";Hello!";那邊很快傳來江琳的聲音,";表哥,是我!";
";我知道。";紀澤揉了揉眉心,拿起手邊的咖啡喝了一口,";有什麼事嗎?";
";沒事就不能找你嗎?";江琳語氣故作酸酸地說,換了個舒服的位置靠着,彷彿心不在焉地提起,";對了,你和雙雙進行到哪步了?";
紀澤難得地沉默了,許久纔開口,慢慢地開口,";你別以爲自己住海邊,就可以管這麼寬。";
";切!";江琳不屑地回了句,";聽你這得瑟的口氣,估計好事近了吧?";
紀澤看着不遠處小沙發上埋首於資料中的某個身影,笑而不答。
掛了電話,看時間也差不多了,紀澤走過去,愜意地倚在沙發一角,淡淡詢問,";要不要出去吃夜宵?";
";要!";易無雙原本虛弱無力地趴在桌子上,心裡腹誹着某個該死的男人又把她捉來當免費勞動力,又嘆了一聲,唉,誰叫她欠了他那麼多……吃的人情!突然聽到男人的聲音,激動得連連點頭。天大地大吃的最大,骨氣和矜持什麼的,吃飽了再說!
紀澤把易無雙帶去吃了美味香辣的水煮魚,從店裡出來,易無雙摸着鼓鼓的小肚子,心滿意足地抱着店外金光閃閃的大柱子……不肯走了,水煮魚很辣,清酒又爽口,連眼前平時看不順眼的男人似乎也帥氣了些,她就忍不住多喝了點,酒量本來就不好,她好像,有點醉了。
紀澤去停車場取了車,回來就看到易無雙抱着柱子正唱着跑調的歌,還好這個時候也沒多少人,他無奈地笑笑,下了車就去拉她。
易無雙雙腳有點不穩,手緊緊抱着柱子,怎麼也不肯下來,更是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不過好不容易找了個傾訴的對象,傻傻笑着鬆了手,轉而抱上了他的腰。
月亮不知何時隱藏在厚厚的雲層中,空氣中飄着若有若無的花香,如此良辰美景,佳人在懷,原本是個多麼浪漫的時刻,多麼適合情人間低低囈語,濃情蜜意。
看着懷裡一臉憨態的女孩子,紀澤嘴角帶着溫暖的笑意,心裡似乎在計劃着什麼,臉色柔了不少,誰知下一刻胸前的衣服卻被揪上了,易無雙嘴裡的酒氣不斷地往外冒,高聲歌着,";姐姐我年年十八,恰似那山前嬌滴滴的一朵鮮花,你說,我怎麼就找不到一堆牛糞來插……";
鮮花?牛糞!?紀澤咬牙切齒地把快出到嗓門口的那句";易無雙,做我女朋友吧";硬生生吞進了肚子裡!
醉了的女孩子還在胡言亂語些什麼,乍看一下,男人的臉色,卻比那妖嬈的夜色還要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