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政唸到這裡的時候停了下來,擡頭看向慕容燕。慕容燕的臉色白的沒有了一絲血色。蘇政咳了一下,開口說道:“慕容燕長公主。你當年的那些事情我北魏的人可是一無所知的。”
慕容燕顫抖的擡起頭了,說道:“那些都是你們編的,什麼呂子清,本宮根本就不認識。”慕容燕在做最後的垂死掙扎。她想,只要她死不承認,他們拿她是沒有任何辦法的。
“來人,將本王的側妃帶上來。”拓跋睿這個時候突然開口說話了。
慕容燕聽到拓跋睿的話,緊張的轉過頭去。拓跋奎也是皺了一下眉頭。這個時候他一句話也沒有說。
秋語嫣很快被帶了上來。在蘇政給他說書信上的事情的時候,他就已經讓柳月派人去府上帶秋語嫣了。
秋語嫣以爲是拓跋睿想她了,需要她了,所以才讓人到府上接她進宮陪他的。可是等下了馬車她才知道自己要去的地方不是皇宮,而是大理寺。
她有問那侍衛,是不是帶錯地方了,但是那侍衛很肯定的對她說沒錯,睿王爺就在這裡等着她。
秋語嫣一聽說拓跋睿在大堂上等她,高興的跑了進來。當看到大堂內的人的時候,她猶豫的放慢了腳步。
慕容燕看到秋語嫣,那眼神變的通紅可怕,一個箭步衝上去對着她吼道:“你來着這裡幹什麼,誰讓你過來的?”
“啊。皇姨母,你幹什麼?快放開我,好痛。”秋語嫣雙臂被慕容燕緊緊的握着,感覺自己的胳膊就要掉了。
“說,誰讓你過來的?快回去。”此刻的慕容燕就像是瘋了一般,對秋語嫣的喊叫充耳不聞。
拓跋睿看着差不多了,開口說道:“是本王讓人請本王的側妃過來的。長公主這是怕了嗎?”
“沒有。你胡說。”慕容燕聽了拓跋睿的話,一下子將秋語嫣推離了自己,深吸一口氣讓自己狂躁的心平靜下來。回身高傲的看着拓跋睿說道:“怕,我慕容燕不知道什麼是怕。”
拓跋睿脣角一勾,說道:“是嗎?那很好。這纔像你慕容燕。”
拓跋奎聽着拓跋睿的話眉頭鎖得更緊了。他現在什麼都不能做,什麼都不能說,只能看着。可是越看他心裡越是沒底。
秋語嫣從地上起來,繞開慕容燕,顫抖身體,急匆匆的走向了拓跋睿,抓住拓跋睿的衣袖不肯撒手。雙眼看慕容燕的眼神裡全是恐懼。
拓跋睿很是厭惡有人靠近他。特別是這個女人的靠近。可是他現在有用得着她的地方,所以暫時忍下了。等着將慕容燕的事情辦妥當之後,她會受到應有的懲罰的。
拓跋睿象徵性的拍拍秋語嫣的手,算是安慰。然後嘴角輕輕一勾,浮上一抹笑容。秋語嫣從來都沒有看到拓跋睿對着她笑過。這一笑晃了她的眼睛,更晃了她的心。秋語
嫣不由的看呆了。
拓跋睿就那樣微笑着問道:“嫣兒,本王現在遇到一些事情想要讓嫣兒幫一下,嫣兒一定不會拒絕的對吧。”
“恩恩,王爺你說要嫣兒幫你什麼?”現在的秋語嫣眼裡心裡只有拓跋睿一個人。
拓跋睿滿意的點點頭,繼續說道:“你告訴本王呂子清是誰?”
“嫣兒,不要說,不能說。”慕容燕大聲的吼叫到。可是她不知道,這個時候的秋語嫣完全的被拓跋睿的笑容迷失了心神,眼睛只能看到拓跋睿,耳朵只能聽到拓跋睿的聲音。
“呂子清是嫣兒三嬸孃的哥哥。”
拓跋睿嘴角的笑容更加燦爛了一些,繼續問道:“哦?那他和你皇姨母什麼關係?”
慕容燕整個人都瘋了,想要上前拉住秋語嫣,想要堵上她的嘴巴不要她說。可是她剛一動柳月就將她按在了椅子上。她掙扎不得。
拓跋奎想要上前拉開柳月,可是他剛站起身子又無奈的坐了下去。因爲在那一瞬間他想了很多。如果他現在能夠冷靜的看待這個問題,不去幫助慕容燕,那麼他還是北魏的太子。皇上已經不行了,很快就會升天。如果這個時候他能親手懲處這個叛徒,或者說別國的奸細,那麼他的位置就會穩固。
但是,如果他要是幫助慕容燕,那就是包庇奸細,逆賊。到時候大臣們會彈劾他,廢除他的太子之位都是有可能的。爲了登上皇位,他必須捨棄慕容燕。正所謂有舍纔有得。
拓跋奎握緊自己的拳頭,眼中閃過一道厲芒,默默的說道:“母后,您安心的走吧。您的死是有用的。您的死將成就您的兒子。放心,兒臣登上皇位後會替您報仇的。
秋語嫣癡迷的盯着拓跋睿的臉,說道:“呂子清和姨母曾今是一對很相愛的戀人。但是後來燕國攻打北魏失敗。爲了不讓北魏將燕國消滅,皇爺爺將姨母和親到了北魏,生生的拆散了他們。嫣兒記得姨母嫁到北魏一年後呂家舅舅就到北魏來了。他就在姨母的身邊。嫣兒還見過他呢。”
“哦,嫣兒見過,他是誰?”拓跋睿眼見掃視到了拓跋奎。
拓跋奎頓時一驚,呂子清竟然在皇宮,是誰?他怎麼不知道。
“就是姨母身邊的那個隨燕公公啊。”
拓跋睿問道這裡很滿意的將笑容收了。臉上恢復到了最初的淡漠。
秋語嫣在拓跋睿笑容收回的那一刻,全身打了一個激靈。她感覺自己彷彿從冷水中出來一般,後背浸出一身的冷汗,整個人呆呆的看着拓跋睿。
“柳月,派人將秋側妃送回王府。”拓跋睿看也不看秋語嫣一眼說道。
柳月上前一步,應道:“是。”隨後對着門外站着的那個接秋語嫣過來的侍衛招了一下手。那侍衛接到柳月的命令便快速的走了過來,將還處在愣神狀態的秋語嫣拉了出去。
等秋語嫣的身影消失在大理寺的大門口處,拓跋睿纔看向早已失控的慕容燕,淡淡的說道:“慕容燕,你還有什麼話要說嗎?要不要本王將呂子清帶上來。”
“不,不要,求你不要打擾他。他沒有錯,都是我的錯。我是奸細,皇上的毒也是我
下的,是我,都是我慕容燕做的。不關他任何事,他什麼也不知道。你放過他,放過他。”慕容燕跪倒在地上,雙眼中滿是驚慌失措,頭一下一下磕在堅硬冰冷的石板上發出咚咚的響聲。整個人要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拓跋奎看着這樣的母后心裡很是難受。她什麼時候這樣低聲下氣過,她什麼時候讓自己這麼卑賤的跪在地上過。沒有,她慕容燕從來都是高傲的揚着頭,目空一切。
可是爲了一個呂子清,他竟然放下了自己的尊嚴。
拓跋奎雙拳握的嘎嘣嘎嘣作響,眼底冷芒閃過。他猛的一下站了起來,身下的椅子發出刺耳的聲音。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因爲這聲音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只聽到他滿臉陰沉的對着外面喊道:“來人,將這個通敵叛國的奸細和謀害皇上的女人拉出去斬了。”
拓跋奎的話一落,堂上所有的人都變了表情。
慕容燕狼狽不堪的臉上掛着的淚水也忘記了流下去。雙眼怔怔的看着她的兒子。
拓跋睿眼睛微眯,眉頭輕輕的蹙着。
蘇政和朱笑風滿面複雜的看着拓跋奎。
就連柳月這個時候也是一臉的複雜表情。
人說虎毒不食子,那麼虎毒也不會食母的吧。沒想到拓跋奎竟然會親自下令將自己的母親送上斷頭臺。縱然慕容燕有千錯萬錯,也不應該由他拓跋奎來下這道命令。他下了,只能證明他的不孝,他的冷血殘暴。
一時間大堂內的氣憤寧靜的可怕。進來的侍衛左右抓住了慕容燕的胳膊。慕容燕回過神來劇烈的掙扎。
“放開本宮,放開本宮。”
她這一喊,其他人也回過神來,但是都沒有說話。兩個侍衛抓着慕容燕聽不到有人吩咐將她怎樣發落,一時間站在原地不知道該怎麼做。
拓跋奎也覺察到了氣憤的不對,但是他必須這樣做,爲了那個位置。於是他不耐煩的撇過頭去,揮揮手說道:“待下去,關進死牢,明日午時三刻斬首。”
慕容燕聽完,整個人都瘋了,瘋狂的喊叫着:“不,不,拓跋奎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本宮,本宮是你的母后,你的親生母親,你怎麼可以這樣。不可以。”
慕容燕的聲音已經很遠了,幾乎到聽不到。拓跋睿沒有說任話,柳月推着他回了宮。朱笑風和蘇政兩人看了拓跋奎一眼,嘆息着搖搖頭,默默的走了。
拓跋奎看着他們遠去的背影,雙手緊緊的握着,眼中陰森的光芒越來越重。他狠狠的說道:“拓跋睿,本太子不會放過你的。今天的一切將來你將用十倍的痛苦來償還。”
拓跋睿趕着回去繼續研製他的解藥去了。如果解藥在七天內找不出來,那麼拓跋珪就真的沒救了。不管怎樣,拓跋睿都想要盡到自己最大的努力。
李墨雲在進城之前將身上的那身乞丐裝換下來了。一路上人們都在偷偷的談論着什麼?她很想知道,然而那些人說的很小聲,也很警惕。似乎他們談論的事情是什麼天大的秘密。
李墨雲沒有直接回府,而是找了一個當鋪將從錢家順來的首飾變賣了。然後買了幾件普通的衣服換上,找到一家客棧住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