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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兒,斬狂怎麼樣了?”皇甫龍興淡淡地問道。
“放心,他死不了。不過,你也知道,斬狂身爲體修,身體卻遭受如此重創,很不容易恢復的。”此時的氣氛當真是怪異到了極點。李天華坐在椅子上輕輕地擦拭着流景劍。許琛斜靠在牆角處,手中紙扇輕搖,這兩人都一言不發地靜默着。而皇甫龍興和鴻穎在爲斬狂療傷,可是,他們交談的語氣異常平淡,絲毫不見擔憂和焦慮,彷彿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你們小心一點。”鴻穎忽然說出了這麼一句話。
皇甫龍興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說道:“放心吧,我有分寸。”隨後,他擡起頭,對着李天華和許琛說道:“我們走吧。”
“嗯。”“哦。”李天華還劍入鞘,許琛折起紙扇,二人同時應道,三人化爲一道流光飛向遠方。
一月之後,西方龍族全滅,矮人族全滅,精靈族被滅殺大半,所有教堂都被摧毀……
又過了一個月,李天華等五人閒來無事,正在指導豪格練功。忽然,一名蜀山弟子跑來,恭聲道:“太上長老!有您的一封信。”
“我的信?”李天華隨手打開了信封,看了幾眼之後,臉色便陰冷了下來。
“大哥,怎麼了?”鴻穎關切地問道。
“是她。”李天華默默地道,“她約我去弱水相見。”聽了這句話,所有人表情都變得怪異起來,雖然李天華並沒有說出名字,但衆人都知道了那個“她”代表的是誰。“所有的事情終歸要有個了結,如果能早些結束那是最好的了。”說罷,李天華御劍而去。
衆人齊齊搖了搖頭,爲李天華一生情孽感嘆不已。皇甫龍興道:“影兒,許琛你們就留在這裡照顧斬狂吧。我有些雜事,要回仙界一趟。”
“夫君,”鴻穎道,“你有什麼事?要不要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了,”皇甫龍興擺了擺手,“這次沒有什麼危險,只是去討要一件東西東西罷了,放心吧。”
“啊,”許琛伸了一下懶腰,笑道,“你們隨意吧,我先回房間睡覺了。”說着,走出了房門。
皇甫龍興看着許琛的背影,低頭思索道:“影兒,你又沒有發現,許琛這傢伙最近有些奇怪呀。”
“呵呵,”鴻穎掩口笑道,“夫君,你好像不記得了,當初你我剛剛走到一起時,你也是這個樣子的。”
“噢,噢”皇甫龍興恍然大悟,叫道,“影兒,你是說……”看見鴻穎點頭的樣子,皇甫龍興心領神會的笑道:“不知道是哪位奇女子能讓浪子許琛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且說李天華御劍來到一處空曠的地方,直接放出自己的全部實力,引動了天劫,隨後,又衝上劫雲,升入仙界。
弱水,位於仙界極北之處。縱橫三千里,在仙界也是赫赫有名的凶地。三千弱水深,其中連一片鵝毛也浮不起。李天華一邊御劍而飛,一邊喃喃地道:“弱水三千,只取一瓢飲。天魔,天譴,冷胭,看來今生你是不可能原諒我了。”
遠處,一道身影已佇立在弱水之上,腳踏水面而立。“腳踏弱水,大羅金仙巔峰修爲!”李天華吃了一驚,隨後苦笑道,“冷胭,你爲了殺我,還真是努力呀!”
一身白衣的李天華終於來到了弱水之上,同樣腳踏弱水,站到了天譴的對面。天譴早就察覺到了李天華的氣息,這個氣息她實在是太熟悉了,他曾爲此癡迷,爲此瘋狂,爲此迷茫,爲此憎恨……但無可非議的是,她愛他,直到現在仍然愛着他。
兩人站在弱水上,許久未說一句話,還是李天華率先打破了沉默:“冷胭……”
“叫我天譴!”天譴冷冷地說道。
李天華心中一痛,還是順從地道:“這……天譴,你找我有什麼事?”
“什麼事?”天譴心中也問自己,把李天華約到這裡究竟有什麼事?當自己從許琛口中得知李天華重新出山後,心中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見他,雖然自己一再忍耐,但還是鬼使神差地發出了一封信。天譴從不否認自己對李天華的愛,但她認爲自己可以剋制得住,可現在看來,自己仍舊壓抑不了自己的情感。想到這裡,天譴恐懼了,她怕自己有一天會放下仇恨,重新投入他的懷抱。
李天華看見天譴心煩意亂的樣子,嘆道:“冷胭,收手吧。”
“收手?”天譴冷笑道,“李天華,你當初殺我父親時,可曾收手?”
“我殺天魔,從不後悔。”李天華面色冷峻的說道。
“如此,”天譴憤恨的回答,“我今生所做之事,也決不後悔。”
李天華一時語塞,又過了好久,他彷彿下了很大決心地說道:“殺了我,然後遠離這些紛爭。”
“什麼?”天譴似乎沒有聽清李天華的話。
李天華上前走了一步,再次說道:“殺了我,然後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這是我欠你的。”
“夠了!”天譴忽然大叫一聲,阻止了李天華的話語。隨後,天譴大聲地說道:“你不欠我什麼,我也不需要你的施捨!李天華,你捫心自問一下,你到底愛不愛我,又或者完全是在可憐我。我不需要我不需要你施捨的愛。我也不會收手,這是我們最後一次心平氣和地見面了。下次相見,我們一定是生死之敵!”說罷,天譴也不管李天華,頭也不回地飛走了。
李天華留在弱水之上,獨自呆了好久好久,看着自己在水面上的倒影,他一直在思考天譴剛纔的問題:自己到底愛不愛她?自從當年冷胭吹響九泉葉的一刻,李天華就知道自己需要照顧這個女子一生一世。可是,自己到底愛不愛冷胭呢?還是正如她所說的一樣,只是在可憐她。良久,李天華眼神重歸清明,嘴中苦笑一聲,喃喃地道:“傻瓜,我當然愛你。可是,我愛你的確沒有你愛我愛得那麼深呀!“說罷,也消失在弱水之上。
九天之上,黃帝宮殿之中。
嫘祖看着軒轅黃帝,問道:“天華這孩子未免太過悲苦,你身爲聖人,出手幫他一下吧。”
軒轅黃帝搖頭苦笑道:“莫非你當我忍心看天華受此煎熬嗎?只不過,此乃是他必須經歷的情劫,旁人不可插手,就算是聖人也不行。這就是所謂的‘天道’,天道有常,不爲堯存,不爲桀亡。”不過,黃帝話鋒一轉,又道:“若是天華真的可以破此情劫,對他的心境很有好處的,若想成聖,怎會如此容易。”
“什麼!”嫘祖心中大震,軒轅黃帝居然想將李天華培養成聖人!恐怕千百年來誰也沒有試過,原來弟子狂傲,師父更加狂傲。
不論李天華如何,且說皇甫龍興獨自一人來到了神界。此刻,媧皇宮內,本來在打坐的女媧娘娘忽然睜開雙眼,笑道:“皇甫龍興來了,你們幫我去接他一下。”
“是。”她身旁兩位侍女答道。
不一會兒,皇甫龍興跟隨着兩位侍女進來了。看見女媧娘娘端坐於前,即使是驕傲如皇甫龍興也不得不露出一副恭順的樣子,端莊地行了一個大禮,這完全是發自內心的尊重。女媧娘娘,捏土造人,煉石補天,如此巨大的功德堪稱前無古人,後無來者。恐怕除了曾開天闢地,以身化萬物的盤古大神之外,再也無人可以在功德上超越女媧。大地之母的稱號,當之無愧!面對這樣一位華夏始祖,皇甫龍興又怎能不露出十二分的謙恭。
“不必多禮。”女媧娘娘伸手阻止了皇甫龍興,笑道,“你就是新晉的準聖,皇甫龍興?以不足五千年的時光到達如此程度,足以稱得上是天縱英才了,從你的身上,我彷彿看到了當年孔宣的影子。”
皇甫龍興連忙道:“多謝女媧娘娘稱讚,在下愧不敢當。”
女媧擺了擺手,道:“你應該知道,聖人所說的話都暗合天道,絕對不會無的放矢。皇甫龍興,我可以算得出,若是孔宣有朝一日成聖。那麼,聖人之下第一人,非你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