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皇甫燁華從門內出來,林雨澤和阿林趕緊過去,兩人一人一邊的扶着皇甫燁華到了山谷之上,卻是誰也沒有解開他的定身術,而事實正是他們兩人解不開。皇甫燁華雙眼一直緊緊的盯着混沌之門,從門打開的開口中看去,裡面的一片漆黑之中已經在不停的泛起白光,三人都知道那是公子寒與混沌打鬥時使用靈力而發出的光芒。皇甫燁華一句話也沒說,看上去十分平靜,林雨澤也不會在這種時候去與他說話,三人便又都是靜靜的盯着混沌之門。
門內的白光越來越弱,皇甫燁華的面色也越來越平靜,他一直在不停的想辦法衝破公子寒的定身術,然而就在他感覺到自己馬上就要衝破定身術了,遠處卻突然急速衝過來一個身影,那身影直直的衝到了混沌之門前,只見一道白影閃過,那人已是消失在了門內。
林雨澤怔怔的道:“剛纔那是……鳳傾城吧?”
阿林點了點頭,道:“嗯。”
皇甫燁華的眉頭突然狠狠的皺了起來,正在此時,混沌之門內又閃起了亮眼的白芒,從門內驀地傳出一聲混沌的咆哮之聲,直震得門外的人耳朵都在“嗡嗡”響,林雨澤皺了皺眉,阿林則是直接捂住了耳朵。
亮眼的白芒逐漸變成奪目的白色光柱,這光柱直衝天際,照亮了終虛山以及周圍的一大片空間,混沌的怒吼之聲不停的從門內傳出,而混沌之門,竟然開始在慢慢的關上!
皇甫燁華終於衝破了定身術,他顧不得擦去脣角因爲強行衝破定身術而流出的鮮血,整個人已是飛快向混沌之門衝去,然而從門內發出的白色光柱卻像是一道強力的結界,阻止了任何人的靠近。皇甫燁華被光柱彈開,重重的摔在一邊,眼睜睜的看着混沌之門的縫隙越來越小,最後重重的一聲悶響,混沌之門已是徹底合上了,然而那道沖天的光柱卻沒有半絲要消失的跡象。
混沌之門終於再次被徹底封印,這樣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但在場的卻沒有一個人高興得起來,皇甫燁華一動不動的盯着混沌之門,嘴角的鮮血依然在不停的流出,而且竟然還有越流越多的趨勢。這時天邊又飛速飄來一朵火紅的雲彩,在白光的照耀下顯得極其搶眼,雲彩行到近前,從雲上急急的跳下來一個火紅的身影,卻是來遲一步的姬炎。
姬炎剛巧落在了皇甫燁華的身旁,他一看到混沌之門的樣子便多多少少猜到了點什麼,但卻始終不願意相信自己的猜測,只見他伸手將皇甫燁華從地上拉起來,大聲道:“喂,發生什麼事了?帝傾寒呢,他在哪兒?!”
皇甫燁華依然只盯着混沌之門看,像是絲毫沒有聽見他在說什麼,姬炎正要拉着他再問幾句,林雨澤已是跑了下來,拉開姬炎的手,道:“姬炎,你別這樣,公子他,已經去了……”
姬炎還沒反應過來,聽見林雨澤的聲音後第一句話是:“老頭兒,你誰啊?”然後又是突然呆住了,怔怔的道:“你說公子他去了……這話是什麼意思?什麼叫公子他去了?他去哪兒了?”
林雨澤卻是淡淡的道:“姬炎,你來晚了。”
暴雨持續下着,姬炎周身撐開的結界已經消失了,雨水毫不留情的將他淋了個溼透,姬炎的神情一直是怔怔的,像是並不能理解林雨澤在說什麼。此時沒有誰再說話,周圍除了雨聲,再沒有任何聲音。
突然,姬炎轉身又駕了雲飛快離去了,他並沒有認準什麼方向,只是一味的向前衝去,冰冷的雨滴打在他的臉上,然而他卻只覺得一顆心,甚至是整個身體都像是要燒起來似的,心底的怒氣怎麼也沒辦法壓抑下去。
姬炎是趕來了,但是事情卻已經結束了,公子寒又一次將他排除在了他的計劃之外,而且,姬炎甚至連想找個人發泄都找不到了……
姬炎離開之後,混沌之門前的人都沒有動過,像是已經成了一座雕塑。不知過去了多久,天邊又飄來一朵金光閃閃的雲朵,只是此時已經沒有誰會再去注意這是誰了。雲朵之上,夏瑾睿手中捧着一朵金色的蓮花,探頭看着下面的景象,喃喃道:“怎麼才這麼幾個人?”
佛祖沒有說話,只伸手拿過他手上的金蓮,手輕輕一揮,金蓮便緩緩落到了混沌之門的上空漂浮着不停的打轉。林雨澤終於擡起頭朝天上看去,見是佛祖和夏瑾睿來了,卻是不知道他們來這裡做什麼。
只見隨着金蓮越轉越快,從混沌之門內竟然漸漸飄出點點白色來,這些小小的白光慢慢被金蓮吸入其中,這情景看上去還十分好看。隨着白色的光點不停的被金蓮吸入,金蓮原本盛開的花瓣也在逐漸收攏,最後當金蓮變成了花苞時,混沌之門內也在沒有白點飄出了。
皇甫燁華的視線終於從混沌之門轉移到了金蓮上,便見已經變成花苞的金蓮又慢慢飛回到了佛祖的手裡,而這兩人竟是要轉身離去,皇甫燁華趕緊衝過去攔下了他們。佛祖依然沒有說話,只是夏瑾睿開口道:“皇甫燁華,你想做什麼?”
皇甫燁華聲音極其乾啞,“剛剛那是……”
夏瑾睿道:“這朵金蓮裡裝的是帝傾寒和鳳傾城的魂魄碎片,不過他們能不能重生還得看各自的造化了,但即便他們重生了,你也不可能會與帝傾寒有什麼結果,所以你還是回你的冥界好好當你的太子吧。”
皇甫燁華道:“我能做些什麼?”
夏瑾睿道:“你莫非還想幫他們?喂,我再提醒你一下啊,帝傾寒就算是能再次重生,他也不會因此而感動然後與你在一起的,你這樣做,只會是爲他人做嫁衣!”
皇甫燁華只是重複道:“我能做些什麼?”
夏瑾睿嚴肅道:“你現在回去處理好那些因爲帝傾寒而枉死的魂魄,讓他們好好的去投胎,便已經是幫帝傾寒積善德了,這樣他重生之後也能少還點債了。”
皇甫燁華點了點頭,隨即快速的離開了。
佛祖與夏瑾睿繼續往西天而去,佛祖道:“世兒,你又在騙人了,帝傾寒重生之後哪裡還有什麼債要還?他這一死,什麼債都還乾淨了,那些枉死之人,不過是混沌作的孽而已。”
夏瑾睿笑眯眯的道:“我讓皇甫燁華好好做自己該做的事不好嗎?冥界那麼多等着投胎的魂魄應該夠得他忙活了,不然你還想讓他天天往西天跑來看這兩人嗎?你不煩我可是會煩的。”
佛祖道:“說得也是,世兒真是聰明。”
夏瑾睿湊近他道:“既然我這麼聰明,那我們不如回去之後就……”
……
崑崙山。
沖天的白光突然出現,濮陽無情與白憂自然是都看見了,白憂沒有任何反應,只是濮陽無情微微嘆了口氣,卻也是什麼也沒說。兩人只看了那道光柱一會兒,便打算回去,然而就在此時,夜空中突然又降下了另一道純白的光華,竟是直直的落在了白憂的身上。
這道光華耀眼而強大,然而落在身上卻沒有任何傷害,白憂只覺得渾身上下都極爲輕鬆,甚至連修爲都似乎提升了不少。這道光華只持續了很短的時間便又消失了,白憂問濮陽無情道:“師父,這是怎麼回事?”
濮陽無情半晌都沒有出聲,直到白憂疑惑的轉頭去看他,才發現濮陽無情的面上表情竟然很是複雜。像是極爲歡喜,但這歡喜中卻又帶着一絲懊惱和不甘,還有一絲糾結,總之白憂是讀不懂他的表情的。白憂雖然不知道這道光華是做什麼的,但濮陽無情見多識廣,又如何能不清楚,這道突如其來的光華,正是天定的天帝繼承者纔會被照臨的帝光!
當初帝傾寒成爲天帝之前,便也有一道同樣的光華降臨在了他的身上,而如今,帝傾寒剛剛魂飛魄散,新的天帝便馬上被這帝光選出來了,這是巧合還是註定?
濮陽無情如今心底的情緒遠比他面上表露出來的還要複雜,他雖然有心想留下白憂,但不能出師這個藉口其實也撐不了多久,白憂只要以金蓮尊者的身份重回西天極樂界,濮陽無情便很難再時常見到他。而如今白憂卻被定爲了天帝,若是沒有什麼意外,天帝在位滿千年才能退位,這就是說,濮陽無情多了一千年的時間能與白憂在一起。可是這天帝的身份卻也不是那麼好的,首先天界的事務繁多,天帝一般都會很忙,而且濮陽無情又是白憂的師父,他要以什麼樣的身份陪在白憂身邊,這倒是個問題,畢竟師徒戀這種事還是不能輕易被衆人接受的,很顯然他完全沒有考慮白憂會不會與他在一起這樣的問題……
白憂看着表情一直在不停變化的濮陽無情,卻是不知道在這短短的時間內濮陽無情已經想了很多種可以與他在一起的辦法,只是最終卻仍是沒想出什麼好的辦法。濮陽無情突然看向白憂,眼神熱切,白憂心底升起不好的預感,便被濮陽無情一把抱入了懷中,“憂兒,你被定爲下任天帝了,天帝之路很是艱辛,但你別怕,師父會一直陪在你身邊保護你的!”說着,還重重的拍了幾下白憂的背。
白憂被他拍得說不出話,心底卻已經在想着天帝這件事了,他記得,帝傾寒以前也曾是天帝來着,但最後的結局卻貌似不太好……
這邊兩人在討論着天帝的事情,而此時的魔界,卻是不怎麼太平。葉昭雪昨日終於還是讓葉紫宸受了迷心丹的控制,從此之後,葉紫宸將再也離不開他的身體,至於真心,葉昭雪相信時間久了葉紫宸會對他慢慢有感覺的。
混沌之門重新關上,帝傾寒魂飛魄散,身爲四大神獸之一的白虎,葉昭雪自然是早已察覺到了,帝傾寒會不會再次重生他並不關心,只要讓葉紫宸知道他已經死了,葉昭雪的計劃便已經算是完成了第一步。
只是自從昨日葉昭雪將葉紫宸打暈過去之後,葉紫宸便一直沒有再醒過來,睡夢中的他極不安分,臉上和身上都在不停的出冷汗,口中還一直叫着帝傾寒的名字。葉昭雪雖然心底憤怒又嫉妒,但卻只能忍着,一邊給葉紫宸擦身換衣,一邊道:“哥哥,你別喊了,沒用的,帝傾寒已經死了,你永遠也見不到他了!”
如此說了幾遍後,葉紫宸像是在夢中聽見了,竟然猛地睜開眼睛,醒了過來。葉紫宸的神色有些怔怔的,葉昭雪見他醒了,心底也是一喜,連忙湊上去問道:“哥哥,你醒了?”
葉紫宸沒有理他,只呆呆的看着頭頂的帳簾,連眼睛都沒有眨一下。沒過多久,他的身體漸漸泛起粉色,卻是迷心丹每日必發作一次的時間到了。葉紫宸受不了迷心丹的藥性,雖然還是沒有什麼反應,但身體已經開始在牀鋪上緩慢的磨蹭了起來,呼吸也漸漸變得沉重……
葉昭雪之前本就在爲葉紫宸擦身,所以他身上並沒有多少遮掩,看着這樣的葉紫宸,葉昭雪體內一熱,已是伸手摸上了葉紫宸變得緋紅的臉頰,柔聲道:“哥哥,你很難受嗎?”
葉昭雪的手剛覆上來,葉紫宸便已經迫不及待的握住了他的手,側頭在他的手背上急躁的吻着,卻仍是得不到半點安慰,葉昭雪笑了笑,翻身將葉紫宸壓在了身下,在他耳邊低聲道:“很想要,對不對?”
回答他的,是葉紫宸更加沉重的呼吸以及緊緊纏上他後背的雙手。
葉紫宸從未對葉昭雪這麼熱情主動過,葉昭雪心底歡喜至極的同時卻也是感覺到了一絲不對勁,如今葉紫宸的反應,卻像是完全沒有自己的意識,可迷心丹的效力應該沒有這麼厲害纔對啊……
然而葉紫宸主動湊上來的火熱的雙脣已是讓葉昭雪再沒有心思去想別的事了,眼前這難得一見的美景,他必須要好好享用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