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寒朝後躺下,手臂遮着眼睛,滿腦子都是鳳傾城與藍玉在一起的畫面,還有他臉上那充滿快樂的純粹笑容,那是他與自己在一起時從未有過的……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腳步很輕,公子寒沒動。那人俯身上榻,雙手撐在公子寒的臉旁,低頭輕輕吻上他的雙脣。
那人身上帶着公子寒一直很不喜歡的血腥氣,是葉紫宸。
葉紫宸輕輕舔着公子寒的脣瓣,反覆的描摹着,卻始終沒有更進一步的動作。
公子寒突然伸舌纏上葉紫宸的舌,感覺對方身體一僵,他乾脆雙手抱住他的腰,狠狠吻了他一通,這才鬆開他,笑着道:“怎麼,專門跑來偷親我?”
葉紫宸似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他,道:“公子,你不是很討厭……”很討厭我身上的血腥氣的嗎?
公子寒道:“可我從未說過討厭你。”不喜歡血腥氣,也不過是因爲前世自己魂飛魄散之前,鼻間盈滿的,全是自己的鮮血的味道罷了。
公子寒眼底一沉,突然伸手探入葉紫宸的衣襟,在他胸膛上撫摸起來。
葉紫宸血紅的雙眸也是一暗,他伸手按住公子寒在他身上點火的手,沉聲道:“我現在並非肖採。”如今這具身體無法對他的挑逗無動於衷,更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慾。
公子寒道:“我知道。”說話間已經將葉紫宸的衣袍剝至腰間,手向他身下而去。
葉紫宸知道他必是發生了什麼事纔會突然向自己發泄,可若是真能與他親熱一回,就算只是作爲被髮泄的對象又如何?便任公子寒動作,同時也伸了手去脫公子寒的衣服。
分身在公子寒的手中已是將臨爆發,葉紫宸愛他至極,如何能忍住,偏公子寒突然收手緊緊握住,一雙清冷的眼看向門口,笑道:“燁華,你打算站在那裡看多久?”
兩人此時都是衣衫半褪,聽了公子寒這話,葉紫宸反而慾念更旺,低頭在公子寒頸間重重吮吻着,留下一個個深深的印記。
皇甫燁華沉着臉走到二人身旁,琉金色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公子寒的眼睛,眼底看不出喜怒,低聲道:“你不是說過,不會與我們中任何一個人做這種事的嗎?”
公子寒道:“以前是說過,不過現在突然想了,怎麼,你莫非是想加進來?”
感到手中灼熱的跳動,公子寒手上用力了幾下,葉紫宸便喘息着釋放在了他手中,房中頓時瀰漫着一股濃郁的麝香味。
公子寒挑了挑眉,道:“這麼快?”
葉紫宸不說話,只在他胸膛重重咬了一口,卻沒有弄傷他。心道明知自己對他沒有任何抵抗力,竟然還要如此戲弄自己。
看着一向桀驁不馴的魔君在自己手中任他擺佈的模樣,公子寒心底一熱,將手中葉紫宸的東西慢慢塗抹在了對方健碩的身體上。
皇甫燁華眸色越來越沉,突然伸手撫上自己的腰帶,開始很認真的脫衣服。
葉紫宸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公子寒則是直接伸手阻止了他的動作,當然,用的是乾淨的那隻手。
皇甫燁華握住公子寒的手,低頭吻上白皙的食指,甚至伸舌慢慢舔弄起來。
有點癢,公子寒抽不回手,只能道:“燁華,你知道我從不在下,若是你們兩個一起,我可應付不過來。”
皇甫燁華擡頭看他一眼,認真道:“那就用手。”
用手?
公子寒難得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意思,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手中動作不禁也停了下來。
直到葉紫宸吻到他的下腹,他纔將葉紫宸的頭挪開,道:“罷了罷了,本是我一時情緒不穩纔會做出這樣的事。我不該拿你們當發泄,此事到此爲止。”說完,他抽回溼漉漉的手,推開葉紫宸,到後院的溫泉中沐浴去了。
葉紫宸冷冷的看着皇甫燁華,寒聲道:“你若是沒來搗亂,我與他興許已經更進一步了。”
皇甫燁華語氣也很不好:“我若是不來,難道就任你趁虛而入嗎?”
葉紫宸道:“誰讓你慢了一步?這下倒好,把他弄跑了,誰也沒得逞!”
沐浴過後,公子寒不管屋裡衣衫不整的兩人,徑直朝佛祖的寢殿——金蓮殿而去。
夏瑾睿正在努力拉着佛祖要他陪自己午睡,佛祖一開始還不願,但經不住他軟磨硬泡,眼看就要答應了,偏偏金翅突然傳話說公子寒求見。
夏瑾睿瞪了金翅一眼,道:“你沒看見我們正在忙嗎?不會告訴他叫他晚點再來嗎?”
這金翅大鵬乃佛祖的坐騎,一向同夏瑾睿關係不好,因此也沒搭理他。
佛祖道:“世兒,他是來找你的,你出去見他吧。”
夏瑾睿道:“那等我見完他回來,我們再一起睡午覺。”
佛祖沒有回答,夏瑾睿便當他是答應了,這纔出去了。
公子寒道:“救世尊者。”
夏瑾睿覺得自己的名字被他喊出來格外彆扭,便道:“你還是叫我夏瑾睿吧,找我什麼事?”
公子寒道:“四百年前,鳳傾城可是來找過佛祖,求他爲一個嬰兒賜福?”
夏瑾睿回想了一下,道:“是有這回事,怎麼了?”
公子寒道:“你當時看見那嬰兒時發現了什麼?”
夏瑾睿道:“那個嬰兒就是如今的鳳輕顏啊,我能發現什麼?”
公子寒道:“佛祖賜福,爲什麼要將鳳輕顏的魂魄一起封住?他的魂魄可是有什麼問題?”
夏瑾睿道:“你說這個啊,他的魂魄不全,若是不用佛光護住就會散的。”
公子寒道:“魂魄不全?爲什麼?”
夏瑾睿道:“因爲他的魂魄其實是鳳……嗚……嗚嗚?”
夏瑾睿話說一半,突然發現自己不能出聲了,一隻手撫上他的光頭,佛祖的聲音在身後響起:“世兒,事關天機,不可多言。”
夏瑾睿瞪着他,要他解了自己的禁制,佛祖無視他憤怒的眼神,對公子寒道:“宮主,萬事皆有因果循環,宮主應當珍惜身邊的人,不該一味只追求以前的事情。”
公子寒道:“我只是想知道真相而已,不過既然佛祖說事關天機,那我便不多問了,告辭。”
公子寒走後,佛祖才解了夏瑾睿的禁制,夏瑾睿道:“這是什麼天機,爲什麼不能告訴他?”
佛祖的手一直輕輕撫摸着夏瑾睿的頭,低聲道:“不可說。”
此次參佛大會只舉行了二十多天,參佛大會結束後,大家便各自回去了。公子寒回到那間湖心小院,院中一切如常,公子寒將已被打回紙人身的小八小九恢復原樣,兩個侍女顯然嚇得不輕,公子寒道:“怎麼回事?”
小八道:“稟宮主,宮主那日離開後,就來了個很可怕的將軍,他不僅將鳳公子的禁制解了,還把婢子二人打回了原形……”
公子寒道:“還有呢?”
小九道:“還有……還有密室!宮主,鳳公子臨走前還去了一趟密室,他出來後讓婢子轉告宮主,說……”
公子寒平靜道:“說什麼?”
小九顫抖着道:“說……說宮主的身體很美味,只是希望宮主下次不要再用這種方式……他希望能與宮主好好……好好……一回……”
公子寒道:“知道了。”隨後便去了那間地下密室。
密室內一片狼藉,東西基本上都被鳳傾城砸爛了,但那根縛仙鏈卻還在,只是上面多了幾道靈力轟出來的印子,看來他是真的很討厭這個地方……
公子寒讓小八小九好好收拾,便離開了。
天界,鳳傾城在天帝殿內批閱文書,鳳淺淺在他身旁爲他添茶,偶爾鳳傾城擡頭,兩人便相視一笑,氣氛寧靜溫馨。
鳳輕顏衝進天帝殿時看見的便是這一幕,一時竟躊躇着不敢走過去。
鳳淺淺道:“顏兒回來了?怎麼樣,去西天聽佛可有聽出什麼領悟?”
鳳輕顏這才走過去,抱住鳳淺淺,將臉埋在她馨香的頸窩裡,撒嬌道:“孃親,顏兒好想你,西天的菜全是素齋,一點都不好吃,孩兒都快吃成和尚了……”
鳳淺淺笑道:“顏兒受苦了,那孃親一會去給你做一桌好吃的補補。”
鳳輕顏道:“嗯,還是孃親最疼孩兒!”
鳳傾城道:“顏兒,你去西天一趟就光想着回來讓你母后給你做飯了嗎?參佛大會可是難得的機緣,旁人求都求不來的,你可有跟着佛祖學到些什麼?”
鳳輕顏將臉擡起來看向鳳傾城,道:“父王,之前師父說我小的時候佛祖曾給我賜過福,這是怎麼回事?”
鳳傾城寫字的手微微一頓,然後淡淡的道:“你剛生下來的時候身子太虛弱,我怕你出什麼意外,便去求佛祖替你賜福,這才總算是保住了一條命。怎麼突然想起問這個?”
鳳輕顏道:“就是聽師父說起,有些好奇罷了。原來是這樣,孃親,你懷我的時候是不是都沒有好好吃飯,不然我爲什麼生下來會那麼虛弱?”
鳳淺淺道:“孃親若是早知道你生下來會是那個樣子,肯定天天拼命多吃些東西給你多補補了。”
鳳傾城道:“淺淺,那段日子你也辛苦了,倒是我沒有多少時間陪在你身邊……”
鳳淺淺握住他的手,道:“你當時也有正事要忙,怎麼能一直只顧着我。”
鳳傾城將鳳淺淺摟進懷裡,便要去吻她,鳳淺淺伸手攔住他,低聲道:“顏兒還在呢!”
鳳傾城還未說話,鳳輕顏已經道:“我突然想起來我還有些事,父王母后孩兒先告退了!”
說完快步向外面走去,走到門口時鳳輕顏回頭一看,那兩人已經忘情的吻在一起了,他心底也不知是什麼滋味,回頭離開了。
臘月十二是公子寒的生辰,寒冰宮內卻依然一片冷清。每年的今日,除了幾位堂主陪着公子寒吃一頓飯之外,並沒有什麼其他的節目。前世,公子寒便是在生辰的這一天,被鳳傾城刺破修煉罩門,將他推下了誅仙台,魂飛魄散。
他的生辰,同時也是忌日。
大家都如常的吃着飯菜,如今夏瑾睿也回西天了,原本的六個堂主,現在還剩了三個,加上一個皇甫燁霖,越發顯得冷清。
天邊突然有一朵白雲行近,衆人擡頭看去,雲上一人紅衣如火,身材纖瘦,漆黑長髮在身後飄蕩,面容美麗,卻是鳳傾城。
肖採面色一沉,揮手間一道血紅的光芒直向鳳傾城而去,鳳傾城躲開那道靈力,轉眼已落到了院內。
他面上帶着從容的笑意,道:“這便是寒冰宮的待客之道嗎?”
肖採冷聲道:“不請自來也敢自稱爲客?天帝莫不是太看得起自己了?”
鳳傾城笑容不變,自行在桌邊坐下,倒了一杯酒,舉杯朝公子寒道:“今日乃是宮主的生辰,我特地趕來賀壽,祝宮主生辰快樂。”
公子寒只淡淡的吃了口青菜,並未理他,甚至連看也沒看他一眼。
肖採道:“天帝看見了,這裡不歡迎你,天帝還是請回吧!”
鳳傾城道:“宮主不願受我這杯酒,可是還在怪我當初對宮主太過粗魯?”
公子寒眸色一凝,白玉筷子已經在他手中化爲粉末,他擡眸冷冷的看着鳳傾城,道:“當初的事,你也敢提?”
鳳傾城輕輕一嘆,道:“那時的確是我太粗魯了,我應當在宮主臨死前給宮主留一個好印象的,可惜當時我以爲那是最後一次,誰知道宮主竟然還能重生,倒讓我後悔了許久……”
肖採已經抽出了腰間的長鞭,皇甫燁華手中也已經凝起一團金色的光球,就連一向平和溫潤的青黎也皺起了眉,公子寒示意他們冷靜,然後冷聲道:“後悔什麼?後悔沒有讓我死得更徹底一點?”
鳳傾城笑着道:“自然不是,宮主多心了。我如今是來爲宮主祝壽的,宮主可是不願見到我?”
他手中那杯酒依然舉着,公子寒看了他一會,突然道:“小採,倒酒。”
肖採道:“公子,你不是從不沾酒的嗎?”雖然這樣說着,但已經替公子寒倒了一杯酒。
公子寒舉杯道:“這杯酒我喝了,祝我們終於恩斷義絕。”
鳳傾城面色微微發白,卻仍是笑着喝光了杯中的酒。
喝完後,他又替自己倒了一杯,道:“這一杯酒,祝宮主有幸重生。”
公子寒也跟着他喝了,鳳傾城接着倒了第三杯酒,道:“這最後一杯酒,希望宮主能忘記我們之間的過往恩情,從今以後,我與宮主,只是敵人,再沒有其他。”
從今往後,我們只是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