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毛丫頭又如何,遇到這麼點人就受了傷,真是丟人。”蘇離玉挑着眉道。
“你……”
羅總鏢頭氣得不輕,正要上前,蘇友寧攔住了他:“好了,你們都不要說了。”
他說完又看向蘇離玉:“你確定箱中之物會無事,那現在要怎麼辦?”
“不怎麼辦,等。”
“等什麼?”
這時遠處傳來一聲哨子聲,聲音低啞,若有若無,蘇離玉聽了神情一鬆,瞪了羅總鏢頭一眼,轉過身朝來路而去:“走吧,東西都安全的搬走了,馬車你們還要不要?”
蘇友寧心下驚疑,與羅總鏢頭相看一眼,也跟了上去,一路小心翼翼,到了剛纔的車隊前,果然一個人影也沒有,四下一片安靜。
蘇離玉站在車隊中間,一腳踹開一個箱子,果然是空空無一物。衆人紛紛將馬車裡的箱子全部打開,果然一塊石頭也沒剰下,乾淨的就像從未裝過東西似的。
一陣冷風吹過,羅總鏢頭打了個哆嗦,這個女人好可怕,這麼短的時間她是如何將那些沉重的石頭運走的。他往後站了站,可不敢再與她說話。
蘇友寧同樣驚疑,但他此時倒是相信了她的話,只要東西沒丟,其它的他倒不在乎,看來塵兒這個藥門門主還是當得不錯的。
衆人趕着馬車摸黑往下個城鎮而去,第二天,這裡傳出了殺人事件。但這一切都以與他們無關。
蘇離塵在府裡也自在逍遙,她嘴角含着笑:“銀山應該會安全的送來,書院交流大會也馬上就要開始了,哈哈……看來我只用等着收銀子就行了。”她婉爾一笑,在這寒冬裡猶如花百齊放般璀璨。
時光匆匆而過,這一日,豔陽高照,冬日的冷風也似乎不是那樣的寒冷。一條小路上。人影叢叢,十分的熱鬧,有華貴的馬車,有四人擡的軟轎子,有的三五成羣,也有一個人默默獨行。不管怎樣,這些人似乎都是朝飄雲書院的方向而去。
陳俊林是安東郡德縣的一個秀才,今年十七歲,在當地是有名的才子。不久前,他的老師告訴了他一個驚人的消息,說是飄雲書院將舉行書院交流大會。邀請四大書院及全大楚的學子們參加。參加的學子不僅可以免費食宿,親身體驗到精彩的交流大會,更爲重要的是,所有的學子都能進入飄雲書院的藏書樓中免費抄閱裡面的書冊,他一聽頓時驚呆了,天下還有這樣的好事?
現在各大書院相互竟爭、各有所長。每家書院的學習典籍那都是寶貝得不得了,不說拿出來讓人抄走,就是看也不會隨意讓人看到。這飄雲書院果然不同凡想,難怪能成爲大楚國第一書院。
陳俊林四處看着慢慢地走着,他的老師常說。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所以他一路能走就走。從安東郡到京城走了近一個月,馬車坐得甚少,當然這也與他身上的錢財不多有關,他家只是一個普通的農戶,這次出來還是全村人湊了五兩銀子,老師送了十兩,還有家裡的五兩,一共二十兩才能到了京城,一路上他省吃儉用倒是所費不多,眼看着身邊時有馬車快速而過,想來書院就在前方不遠了吧。
他緊了緊背上的包袱,迎着午時的陽光加緊了腳步,果然他走了不多時,拐過一個彎,一個熱鬧的場景出現在了他的眼前。
一座高約三丈的牌樓,上面寫着古樸大氣的四個大字“飄雲書院”字如金勾霸氣外露。
牌樓下面兩旁左右各有十張的桌椅,一大羣的人正圍繞在桌前,有的端坐着,有的正拿起一張紙高興的看着,有的正在掏錢笑嘻嘻的拿給桌子對面的人,人數衆多約有近百,場面十分的熱鬧。
陳俊林呆呆的望着眼前的這一幕,摸摸頭,又看了看那“飄雲書院”四個大字低聲喃喃:“沒有走錯啊,這些人不進去在此處做什麼呢?”
這時,一個書生模樣的人走了過來:“兄臺,可是前來參加交流大會的,在下孟夏,這廂有禮了。”
“不敢,在下陳俊林,是從安東郡慕名而來。”陳俊林見這人客氣,忙也行了一禮。
“呵呵,兄臺不必多禮,在下是飄雲書院的學子,此次添爲書院接引人,兄臺請看。”說着他指着胸口處的一個小紙牌,上面寫着“飄雲書院五號接引人孟夏”
“哦哦,那有勞孟兄了。”
“不客氣,林兄請在此填上一份資料,然後就能入院了。”孟夏將他引到一個無人的桌子旁遞了一張紙給他,上面寫着來人的姓名,身份,出處等等一些簡單的資料。
陳俊林看了看寫了一份自己的情況交給孟夏,看着人潮擁擠的另一邊問道:
“敢問孟兄,對面所爲何事啊?”
“這個啊,來,你看”孟夏從旁拿過一張紙,上面畫的是一幅畫,畫的正是飄雲書院的大門口,就是此處牌樓,畫筆神妙、畫藝精湛,與此處真是一模一樣,一看就知是畫中高手所作。
“這是……”陳俊林仔細的看了看,突然眼睛一亮,盯着畫作下面的三個字驚道:“這難道是莫狀元的墨寶?”神情以是激動起來,莫狀元啊,天下讀書人哪個不知,從小就有着神童之名,年紀輕輕十六歲就一舉高中狀元,成爲天下學子們的典範。
“正是莫世子的墨寶,這裡也是他的親筆簽名,這牌樓下的空處,可以畫上肖像,陳兄可有興趣,一張只需十兩銀子。對面之人都是爲了此畫啊。”
“十兩銀子一張,畫上自己的畫像?”陳俊林目瞪口呆的看了看畫,莫狀元的畫作才十兩銀子一張,這也太便宜了吧,但一細看,原來這是一張印刷的畫作,紙張上好,畫筆神妙,雖是印版,但他仍是心動不以,他的眼睛直直的盯着那空白處,若是他的畫像能畫在上面,那將是何等的榮耀啊,他心中激動,但摸了摸懷裡的錢包,心下又十分的猶豫。這一路他雖節約但卻也花用了二兩多的銀子,若是此時用去十兩,這纔剛到書院門口,還不知進會後會發生什麼事情,到時若是錢財用光回不了家,那可真的是丟人了。
孟夏見他的模樣,當下明白過來,這幾日同樣的事情發生得太多了,他嘿嘿一笑道:
“陳兄,可是爲錢財所煩,在下也同樣如此啊,有一個方法,只需五兩銀子,這張畫就歸你所有了,就是和在下一樣,在此接引入院的學士,爲他們引路登記名冊,每日工錢兩百文,若是有人在你手中買得此畫,那一張你就可得一百文,而且書院裡面還有很多需要人手的地方,現在還有五日的時間,五兩銀子好賺得很,如何,有沒有興趣?”
“做引路人?一日兩百文?真有此事?”陳俊林心下大喜,若真是如此,那此畫他是要定了的。
“千真萬確,來來,陳兄,此畫先給你,我在來與你詳細說說,哈哈……”孟夏喜上眉梢,他也是貧苦學子,現在一百文到手了,他如何不高興,他把桌上的畫遞給陳俊林,帶着他向書院裡走去,而書院門前,像這樣的一幕還正在發生着……
不用說,大家都一定猜出了這又是蘇離塵的點子了,在一月前,鳳凰廟裡的事情剛過去不久,蘇離塵卻寫了一封信於莫少棠,約他在茶樓見面。莫少棠接到信,心裡真是繁雜難明。
他本想着因鳳凰廟一事,他再也難見她一面,想不到事情纔過去半個月,她竟然主動約他見面,難道是出了什麼難辦的大事?可是也不可能啊,看魏王對她的態度,那是十分的在意,若真有事她也只會求助於魏王,哪裡會有魏王辦不了而他辦得了的呢?
他一夜苦思冥想,卻毫無頭緒,只得早早起來,去了相約的茶樓,等了近一個時辰,只到蘇離塵來了後,他才知原來真是魏王辦不了,只有他能辦的事情,只是這件事真是讓他哭笑不得。
蘇離塵手裡端着香茶,看着對面風神俊朗的莫少棠,暗暗爲蘇離玉嘆了口氣,如此出色少年,蘇離玉卻只想着回去,可回去等着她的又是什麼呢。想來這麼多年過去,倒頭來還不是一場空。
“莫世子,飄雲書院的交流大會,你到時會到場的吧。”
“是,我以答應恩師,爲第一名的學子頒獎。”莫少棠心下疑惑,難道今日是爲此事而來。
“那可真是太好了,即如此,那莫世子就再爲書院做一件事如何?”蘇離塵眨着眼道。
“何事,郡主請直說。”莫少棠看着巧笑嫣然的蘇離塵,心口隱隱發痛。他這是怎麼了?不是早說要放手的嗎?爲何還會痛?
“是這樣,其實我與書院有些淵源,所以書院請我爲他們策劃這次的大會,而我則想請莫世子畫一幅畫,簽上名字後,用於大會所用。”
“什麼畫?大會要用是什麼意思?”莫少棠皺眉。
“就是這樣的,你看,你畫下飄雲書院的大門,然後簽上你的名字,空下來的地方,前來參加大會的學子可以畫上自己的畫像,算作是來飄雲書院的留念,當然,不會讓你白畫,我們會印上一萬張,到時十兩銀子一張,你覺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