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宗慶省得跟他廢話,目光觸及棚子後的帳門,領着楚俏跨步上前,一側的小地痞氣勢洶洶地上前一步,被他冷眸一掃,無聲喝令一下,幾個人一時不敢輕舉妄動,紛紛向莽漢側目。
那莽漢擡手製止,幾步走到楊宗慶跟前,“你也是夠膽,單槍匹馬地就敢帶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闖進來。”
“廢話少說!”楊宗慶面色冷峻,他身形雖沒莽漢強壯,但身量卻是不輸他,且步伐穩健,“告訴邵家,你們背地裡幹得腌臢事別以爲我不知道,劉少軍也不傻子,怎麼會一下就輸了八百多塊?”
“這裡頭的枝枝節節楊家無暇顧問,但是我今天就把話撩在這兒,起碼在景城,楊家想護着的人還沒有護不了的!他欺負到楊家頭上來,楊家就有本事明天把這兒夷爲平地!”
“你敢!”莽漢粗聲嚷道,但心裡也有幾分犯怵,“你要是膽敢輕舉妄動,邵家和吳家絕不放過你!楊家在景城有幾分勢力,但吳家可是省部上頭的人!”
楊宗慶扯脣一笑,“左右我都是要把錢拿走,有種你就攔!”
話音一落,他快速地從腰間拔出一把發着幽深暗光的手槍來!
若論戰鬥力,在場的人只怕沒人打得過在部隊摔打十載的楊宗慶。
在莽漢人多,若不是忌憚着他的手槍,只怕早就抄傢伙上了!
楚俏躲在他的身後,聽着他沉穩的話語,心裡仍有幾分發顫。
她也知他有這個本事,可若是因她貳受了牽連,她總歸於心不忍,於是她伸手揪了一下他的,微微搖頭。
這些場面他見多了,只是楚俏怕是頭一回見識吧?
楊宗慶給她一個放心的笑容,“邵家還沒那個膽量動我,別擔心。”
“哇,我錯過了什麼?”正說着。只聽一聲戲笑,楚俏擡眸,只見帳簾一卷,一個粉頭油麪的年輕人迎面走來。
令楚俏大吃一驚的是,此人竟是邵勁庭!
而邵勁庭見來人是楊宗慶和楚俏,明顯也微微發愣。
那莽漢湊近來,恭順地叫了一聲,“三少——”
“走開!”邵勁庭冷眼出聲,目光觸及楊宗慶,隨即眉頭一挑,朗聲一笑,“還真是稀客,楊大少爺不在部隊裡摸爬滾打,怎麼跑到我的地頭來了?”
楊宗慶一見他就不由想起在火車站那一幕。且他此時也顧不得男女設防,正抓着楚俏的手腕,明顯感覺她的身子在發顫。
他自是沒什麼好臉色,將劉少軍拿楚俏治手的錢還賭債一事簡單說了一遍,最後才道,“邵家乾的那些勾當,我不管,但別惹到我的人!”
邵勁庭聽得臉色越發意味不明,饒有興趣地盯着那兩隻緊緊交握的手,摸着下巴慢慢回味着他的話,“你的人?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和她是一對呢,還是說慶哥您就是爲了她而離的婚?”
楚俏聽得“轟”一下鬆開他的手,見他臉上也是頗不自在,而邵勁庭眼裡滿是吸戲謔,不由,“你別胡說!”
邵勁庭不由回想那次扒開她的衣領,肌膚一片緋色,不過短短兩個月,她一下瘦了,嬌嬌俏俏地立在那兒,心裡竟不由浮起一抹靈氣十足的面容來。
他不由勾笑,心底涌起一股熱血,“楚俏,看來我還是小看你了,這麼快就搭上楊家。”
“你別胡說!”楚俏昨天也聽宗慶提及邵吳兩家的干係,反脣相譏,“不要把所有人都想成你們邵家和吳家那樣齷齪!”
邵勁庭一聽,見她滿臉的憤然。澄澈的眼裡全是不屑,似乎將他看矮到泥土裡。
她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可偏偏爲了區區八百塊而找上門來!
他掃了一眼她裹着紗布的手,不由冷嗤,“你心裡一定覺得我無恥吧?可是你又幹淨到哪兒去?還不是爲了錢找上門來!”
“那錢本就不是你的!”楚俏鳳眸一眯,“你敢說你這賭莊裡沒有暗箱操作?”
“可是怎麼辦,白紙黑字裡寫着,願賭服輸,你家大嫂的弟弟,誒喲,八竿子打不着的親戚親自摁了手印,怪得了誰?”
“聽你的意思,是不打算還錢了?”楊宗慶睨着他,沉聲道。“看來上次還沒吸取教訓——”
邵勁庭卻是不怕他,歪着頭說道,“慶哥,這您就不能夠了。您的身手是敏捷,但這兒可是我的地界兒,後頭還有四五十弟兄正等着哪。”
若是硬碰硬,他倆確是不佔優勢,楚俏拉着他,“原本我也是知道,高利貸這行當,一旦錢到手了一向有去無回,如果也只是爲了治我的手,那我也只當打水漂了。”
邵勁庭聽着她話裡有話,不由多問了一句,“聽你這意思,那八百塊還另有用途?”
“可不是,”楚俏清眸一轉,面色爲難,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要說也是我家那口子犯傻,那筆錢本是上級撥下來用來賑災,可他爲了給我治手,硬是截了下來,沒想到寄回家被我家大嫂給私吞了。”
邵勁庭一聽,笑了,“楚俏,你也太把自個兒當回事了吧?上回我瞧着你身上那些痕跡,你男人也不見得對你有多好。”
楚俏耳根頓時涌上氣血,渾身不自在,“他可不就是因爲那事心裡有愧想彌補我,這次要不是被發現,上頭勒令他趕回部隊,我又何至於要楊營長陪同?”
楊宗慶聽她竟胡謅八扯地抹黑繼饒,不斷朝他俏皮地眨眼,心裡不由好笑。
也難怪繼饒對她如此上心,聰明伶俐的姑娘誰不喜歡?
邵勁庭心裡信了五分,那錢本就是賭莊的人出老千訛來的,可他若是不還錢,受處罰的是她男人,他還巴不得呢,“你們部隊的事與我何關?”
楚俏也不急,分析其間的厲害關係,“若是不管你的事,我也不必走這一遭,這可不僅涉及我丈夫。部隊上撥下來給鄉民的善款,上頭一追查,賑災款沒有落實到位,勢必會追查到底,查到你們劭家頭上也不難,到時你以爲你們劭家還脫得了干係?”
邵勁庭聽她一說,也慌了神,畢竟母親還提及,楊家的那位少將已經過問此事,鬧大了對誰也沒有好處,但他面上卻不肯認輸,“我們道上的規矩一貫是隻認錢。從不管錢打哪兒來!”
“到上市有道上的規矩,”楊宗慶忍着笑,沉吟,“可軍政兩不相干,部隊的事還輪不着你們來管!你們高利貸本就見不得光,到時鬧翻了,你們劭家非但不站理,吳家恐怕也不願惹上身!”
邵勁庭見他面色沉沉,絲毫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心下忐忑。
楚俏見他沉默,又添油加醋道,“你若真執意不肯還錢,不光是災區的村民,就是景山部隊的官兵每人一腳。也足夠把你這兒踏平了!”
“我憑什麼相信你?”邵勁庭仔細揣度,總覺此事另有蹊蹺。
楚俏聽他那話,猜他十之八九是信了,“景山水庫塌方可是見了報的,這還有假?庫區下游不少村民流離失所,八百塊是不多,可卻是他們救命的錢,人一旦被逼急了有什麼事做不出?”
楊宗慶聽了直想笑,八百塊錢用去賑災怎麼可能會夠?也就邵勁庭那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人才信。
他乾咳一聲,正色說道,“你要是不信,大可叫你爸問清楚來,說道把上次你欺負楚俏的事兒一併說了!”
等他問清楚,錢已經到手了。
邵勁庭今早下樓就聽父親在飯廳裡把母親訓了一頓,叫他收斂着點。上次只因抄了幾次昨夜他就被罵了一通,還留了級,要是他企圖強暴女人的事被揭穿了,只怕吃不了兜着走!
他到底是怕了,臉色一垮,叫住莽漢,“阿才,才錢給她!”
阿才心有不甘,“三少,那小子一個人,咱不怕他……”
“少囉嗦,把錢給她!”邵勁庭心煩意亂,扭頭又對楊宗慶說道,“你最好說話算話,把嘴巴管好!”
說完,他又掃了楚俏一眼,見她細膩光滑的臉上染着笑意,自有一番清秀輕靈的氣質,一如舊日那抹靠牆鑽研書堆的身影,恍然擡頭,嬌憨迷離,只可惜,此人一貫與他不對盤!
邵勁庭猛一甩頭,企圖把腦海裡那股莫名的計較拋到九霄雲外,卻被楊宗慶叫住,“借條拿來!”
他到底是個男人,見識過各式陰險狡詐之人,爲免後顧之憂,借條自然要拿到手。
邵勁庭還不至於反悔到這步田地,一揮手,“阿才,給他!”
楚俏拿到錢仔細數了數,心滿意足了。
兩人並肩穿過菜市場,楚俏擡頭笑道,“楊營長,謝謝你。”
楊宗慶一笑,“去了基層我也不是什麼營長了,以後你就和繼饒一樣叫我宗慶吧?”
“謝謝你,宗慶。”楚俏是真心道謝。
“不過是舉手之勞,繼饒當我是好兄弟,幫了你我心裡也好受一些。”楊宗慶想起樑羽對她做的那些事兒,心裡總是有愧。
楚俏也想到這一點了。笑得釋然,“其實你不必內疚的,錯的不是你,我也不是會牽怒別人的人。”
“嗯,”楊宗聽她一說,安心了不少,“時間不早了,我送你去車站吧?”
楚俏這回搭了客車到幹部樓,也才下午三點。
屋裡靜悄悄,想來男人該是出去訓練了。
她一路風塵僕僕,渾身痠痛,進屋洗了把臉,想着陳繼饒得等到六點纔回,她睡一個兩個小時再做飯也還來得及。
於是她躺到牀上去休息,不知不覺的睡着了。
模糊中,楚俏隱約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似乎有人在解她的衣服,攪得她不得安寧。
她氣得擡手就想甩一巴掌過去,手在半空中卻被抓住了,她氣怒地睜開眼睛,入眼的就是一張放大的俊臉,脣角微微的挑了起來。
楚俏一笑,男人只覺得心意蕩然。
本來想着她還得遲兩天才回來,不過一進屋看到睡得嬌憨的人兒後,男人一個激靈,連沾滿泥沙的衣服也沒有來得急換,就直接撲到了牀上,截住她嬌嫩的脣瓣就吻下去。
直吻得他渾身氣血剛盛。男人怕再親下去就忍不住把她就地正法了,只好不情願地離開那抹香甜,他也沒離開,撐着腦袋問,“錢拿到手了?”
“嗯……”才一夜不見,她卻是真的想他了,楚俏雙手摟住他的胳膊,把事情經過簡單描述了一通。
說到攪污他名頭時,還很沒底氣地凝着他,巴巴問道,“你會不會氣我把你的名聲都敗壞了?”
她安然無恙地回來了,男人倒不在乎什麼名聲,薄脣點了一下她的額頭,眉目含笑,“你說呢?”
是挺沒品的。
楚俏皺着鼻子,不好意思起來,只好抱着他的胳膊,再也不離開他的身邊。
“你呀——就是淘氣,”男人點了一下她光潔的額頭,“我去煮飯,鬆手。”
楚俏笑又深了幾分,任性起來,“我偏不鬆。”
男人作勢要再親她,卻是沒把她拉開。
楚俏憋着笑,明明是他不想起來,還賴她不放人,他一個大男人又是軍人,難道還擰不過她?
陳繼饒見她難得露出小孩心性的一面。心想她也是把先前的芥蒂放下了,心裡樂開花,面上卻一派的嚴肅,“這裡是部隊,等晚上再收拾你。”
說着還捏了一下她素淨的臉蛋,起身時卻是擔心傷着她的手腕,橫腰把她身子往上一起,順便把楚俏也抱了起來。
楚俏驚呼一聲,就直接撲到了他懷裡,他的胸口石頭一樣硬,撞得她柔軟的鼻頭都疼了。
“疼——”她哼哼唧唧,摸着鼻子裝疼。
“撞到鼻子了?我看看有沒有流血。”陳繼饒一聽緊張了,慌手慌腳的把人臉搬到自己的面前,上下的打量。
楚俏見他緊張萬分,作勢板着臉,“以後不許那麼大勁地來碰我,我又不是你的兵,再逼着我,我就走了再也不回來。”
“我錯了,”陳繼饒瞧着媳婦委屈的模樣,語氣柔軟,“俏俏,以後我會對你好,再不逼着你,但你也別再說要走的話了,好麼?”
他真是被她嚇得不輕。
楚俏皺着眉頭,不說話。
男人心裡一嘆,雙手捧着她的臉蛋。神色認真,“俏俏,新婚那夜,你曾說只求一個遮頭的安身之所,今日我就應下,我願給你一個依靠,不僅是給你一方容身之所,還承諾給你一個家,你情不情願安心留下?”
楚俏根本沒想到那夜的自言自語竟被他聽了去,慌得一下想掙脫,手卻被他緊緊握着。
“俏俏,你冷靜點,”男人眸色裡透着無比堅決的認真,“我不過只想要心甘情願地待在我身邊。不是因你父母之命,也不是隻想着爲後路而暫且住着,我只要你一句真話。”
“要是我不願意,也不會嫁你,”楚俏擡眼,只望進他眼底,“那樣說,只不過是怕你不情願。”
聽她這麼一說,陳繼饒滿意了,將人往懷裡一攬,“俏俏,我很高興。”
楚俏聽着他穩健有力的心跳,只覺得安心,卻是避而不談,反道,“我也很高興,這次宗慶不但幫我把錢要回來了,還把大嫂弟弟的借據拿回了。”
“宗慶爲人還不錯,以後我們得好好謝謝他。”陳繼饒心不在焉,含糊的應了一聲,有了她那句話,他哪裡還認得到夜裡,大掌在她心口處肆意妄爲,低頭認真地解她的衣服。
楚俏拉住他的手,“還白天呢。”
“屋裡只有咱倆,不怕!”男人低聲哄着她。
楚俏還是不放心,“你現在可又接手了一個營,事情一多。萬一有人找上門來呢?”
“我小點動靜。”男人也不願多說,直接堵住了她的嘴。
這人什麼時候如此莽莽撞撞了?
楚俏無力扶額,眼看着拉不住的上衣被陳繼饒就給脫下來了,這男人夠猴急的了,半推半就的就隨了他。
不過她還是怕大白天的被人聽到,拼命壓着嬌吟聲……
完事後,楚俏一臉鬱悶地望着狼藉的牀面,生氣地跑進竈房不理他。
男人挑了挑眉,擠到她身邊,接過她手裡的菜刀,試探一問,“還生氣呢?”
“剛纔肖副隊家來借鹽,你怎麼……”楚俏說不下去了。
男人淡淡一笑,“我怎麼了?”
還有臉問?
楚俏別過臉去。悶不吭聲,心道:今晚最好別碰我!
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楚俏悠悠醒來,不由長聲哀嘆,她錯估了男人的戰鬥力。
楚俏回部隊的消息一下就傳到了秋蘭的口中。
這幾日她被林安邦攪得不得安寧,她不勝其煩。
林安邦存了什麼心思她心知肚明,可他也不想想自個兒有什麼資格追求她!
喪偶不說,鄉下的家裡還有個半大的孩子,聽說下個月他連大宿舍也沒法住了。
若他還是指導員,和肖景然一對比,秋蘭都不會考慮一下,可眼下他說好聽點也就是教導員副手,說難聽點也就是個打雜的。
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做夢!
可這幾日他追得緊。秋蘭也是心急如焚。她早想到了拿下肖景然的法子,奈何沒人肯人幫忙。
她思來想去,儘管之前和楚俏有過不少摩擦,可怎麼說她也是老鄉。
於是,在聽到楚俏回部隊的第二天中午,秋蘭一下班就往幹部樓走去。可沒想到林安邦早在門口等着她了。
林安邦是看上秋蘭了,不過這幾天她都是對他愛答不理,就憑她那小性子,若是往常他也省得湊上去,可上面發了文,他一個沒有編位的教導員,又是個鰥夫,照規格是沒法享受大宿舍待遇的。
他想來想去,職位暫且無法改變。唯一的法子就是在一個月以內娶個媳婦。
而細數部隊之內,最有機會下手的也只秋蘭而已。
他一見秋蘭,就把門堵住了,“秋蘭,急慌慌的準備想去哪兒?”
秋蘭想從門縫裡擠出去,但他越靠越近,她也只好退回去,嘴上扯出笑容來,扯謊道,“聽說楚俏過來了,我媽叫她捎了點特產來。”
“秋蘭,”林安邦見她根本不敢看他的眼睛,心裡無奈,卻也只得往好的說,“你生得漂亮,在部隊也算有份體面的工作。上次和楚俏鬧得那麼不愉快,也難爲你不計前嫌,想着法兒與她交好。”
秋蘭聽了就笑了,“你不用挑好聽的說,其實不管別人說你多不好,但你幫我找了這份工作,平日裡也對我頗多照顧,我是不可能會忘。”
“不、、這是我該做的。”林安邦盯着秋蘭的臉,被那抹笑勾的魂都快沒有了。
秋蘭擡眼見他直勾勾的盯着自己,臉微微一燙,“不過我也想清楚了,你是樑羽嫂子的朋友,我和她鬧翻了,就沒有道理一直?煩你,不然你夾在中間也難做。”
“不,秋蘭,我那麼費勁巴拉地安排你工作,不但是因爲樑羽,更是因爲我喜歡你,”林安邦一聽秋蘭要拉開兩個人的關係,心裡忽然害怕起來。
他雙手緊緊的把住秋蘭的肩,“打第一眼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喜歡上你了。正好你未嫁而我也單着,要不咱倆就湊一起得了,結婚後我會對你更好。”
秋蘭忙着掙脫林安邦的手,可越是想躲開,林安邦越緊緊的抓住她,甚至最後不顧秋蘭的反對,緊緊的將人攬進懷裡,秋蘭慌了,“小林哥,你先放開我,有話好好說。”
林安邦不鬆手,“秋蘭,你答應我吧,嫁給我吧,要不是因爲幫你,我也不至於被領導批評,好好的指導員做不成了,你總該補償一下我吧?”
“小林哥,我知道你被降職心裡不痛快,可我也不想那樣,你先放開我好嗎?”秋蘭心裡怕極了,現在雖過了吃飯高峰期,可架不住誰就突然闖進來叫她換飯票。
要是這麼羞人的一幕被人瞧了去,她還要不要做人了?
寡女被孤男困在房間裡,此時此刻秋蘭終於知道怕了,臉色嚇的都白了。
偏在這時,孫攀推了幾下門,見大門紋絲不動,似乎卡住了,上回也是因着這鐵門生鏽,秋蘭被困在裡頭三個多小時。
老攀雖不喜歡秋蘭,可他到底是新任指導員,秋蘭也就是他的下級了,總不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於是,他腳上灌滿了力,狠狠一踹,直踹得林安邦一個趔趄,順帶着秋蘭直直往地上摔去。
秋蘭被壓着,痛不吱聲,卻還在拼命掙扎着。
兩人在地上摟摟抱抱,而秋蘭滿臉悲憤。
孫攀一下瞧出門道來,單手拎着林安邦,狠狠啐了他一口,“混賬東西,你對我的下屬做了什麼?”
秋蘭早羞得無地自容,起身推開孫攀就掩面離開了。
冒犯女員工的罪名他可背不起,林安邦扶着腰,忍痛道,“我和秋蘭情投意合,只不過是被你瞧見了而已。”
孫攀轉念一想,以秋蘭的性子,這事還真是有可能。
不過他難得抓住林安邦的小辮子,自是要教訓他一頓,於是勒緊了他的衣領,咬牙道,“回頭我問問問秋蘭,她要是不承認這個說法,你就等着被退伍吧!”
秋蘭一回到宿舍,午飯也沒心思吃了,趴在牀上嗚嗚咽咽,心裡分外難受。等哭夠了,此時已是晌午,她只覺得身上被林安邦摸過的地方髒的噁心。
她趕緊拿了一套乾淨的衣服,躲進洗澡間又哭了一通,洗了一個冷水澡,再出來理智恢復了一些。
她越想越覺可怕,要是孫指導員沒闖進來,她是不是就被林安邦給……?
想想她就覺身上一陣惡寒,再這麼下去,她只怕真是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若是給林安邦,她還不如賭一把呢!
秋蘭咬咬脣,打定主意,拿起抽屜裡寫好的一封信,直直朝幹部樓三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