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友蘭一聽,頗有些吃驚,她雖也笑話楚俏,不過也頂多想着他們夫妻日子過得不好罷了,可從沒想過般配的事兒,“弟妹你的意思是?”
樑羽回神,一時心驚她竟流露的心事,連忙收回心神,只道,“沒什麼,她頂多也就懂一些加加減減的算數罷了,小兒科,沒什麼大不了!”
“就是,弟妹可是拿了高中文憑的文化人!”劉友蘭附和道。
哪知沒拍對馬屁,樑羽臉色不悅,怒瞪着她,喝道,“嫂子說話可得三思,以後別拿那些阿貓阿狗來跟我比。”
劉友蘭連忙打自己的嘴,笑得諂媚,道,“瞧我這嘴笨的,該打。不過弟妹,嫂子這會來,可不是爲了這個,您千萬給我支支招呀。”
樑羽一聽,瞥了她一眼,頓時明白了,“我說嘛,嫂子怎麼趕在吃飯這個點兒來竄門呢,說吧。”
劉友蘭面上訕訕,卻也不得不如實道來,“虎子貪嘴,吃完了紙糖還不夠,陳營長家不是也拿了一抓嗎?我本想着虎子吃了兩個油果和那一抓紙糖總會知足,哪想到他還順手拿了楚俏手裡的一塊錢。這事兒我壓根不知情,還是樓下朱麗嫂子找上門來,說虎子賒了賬。”
樑羽一聽,也不由上火,“你說你怎麼教孩子的,竟然敢賒賬,孫營長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打死他?”
這纔是劉友蘭急的呀,虎子是欠打,可他們老孫家,也只這麼一根獨苗,要是有個好歹,她還咋回去見公婆?
劉友蘭急得團團轉,眼裡冒着淚花,“弟妹,你說這可咋整?虎子是有錯,可他到底是個孩子,俺男人那個暴脾氣你也是曉得的……”
樑羽也氣,還沒等她說完就打斷道,“那你早幹嘛去了?我早跟你說過,別那麼溺着虎子,哪有五歲的娃,還跟着妹妹搶奶水的?你竟也由着他!”
劉友蘭心裡並不認同,養兒防老,他們村兒,女人要是沒生出兒子,那可是一輩子都被人戳脊梁骨的,不過她嘴上認錯的姿態倒也誠懇,“這事兒都怨我,要是我不惦記陳營長家的紙糖,虎子也沒那個機會臨時起意,惦記着楚俏的錢。可事情已經發生了,弟妹,你人長得好看,也聰明,能不能幫俺想個法子?”
就劉友蘭那個榆木腦袋,罵也沒用,樑羽認知到這一點,連續吸了幾口氣,冷靜下來,不由埋汰道,“要說樓下那個朱麗也是,怎麼敢賒賬給孩子呢?”
不過這事還真怨不着朱麗,往常誰家沒個鹽油,身上又沒零碎錢,打發孩子下樓賒賬拿東西也是常有的事兒。
這次也還虧得朱麗,見孫虎吃零嘴沒個邊,纔去知會劉友蘭。
她一盤問,孫虎就全招了。
劉友蘭心裡沒底氣,不敢吱聲附和,只道,“先前也還是虎子拍着胸脯保證,俺家老孫一定會還上,她才肯給賒的。這回虎子不但把那一塊錢花光了,還多花了八毛。”
樑羽氣不打一處來,來回暴走,問,“那他總共賒了多少錢?”
劉友蘭低着頭,喏喏道,“加起之前的,一共三塊七?”
“什麼?”樑羽簡直不敢相信,孫虎那孩子究竟哪兒來的膽子?一斤豆角才兩毛,他這一共吃了多少斤豆角?
樑羽不由指着劉友蘭,罵道,“還說楚俏敗家,人家那可是囤在家裡頭!再瞧瞧你,真是養了個好兒子!”
劉友蘭被她罵的擡不起頭,一邊掉淚一邊問,“虎子肯定要管教,可要是他爸知道了,那可咋整?”
“還是咋整?這事兒抵死也不能認,否則虎子可就不保了!”樑羽思忖片刻,唯有出此下策。
劉友蘭聽不明白,仰頭問,“這還咋不認?估計等俺家老孫一回來,朱麗就會跟他說了。”
哪還由得了她不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