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 怎麼不見面就走了

“你覺得我想離婚,方式只有這一個?”裴縉澤嘴角勾着迷人的弧度,微微俯下頎長的身形,做工精良的西服外套將身軀包裹的頎長結實,渾身上下卻散發着一股近乎可怕的氣息。

孫馥欒的拳頭攥的更緊,尖削的下巴高高擡起,“當然不,你要是耍起手段來,就是老爺子也得讓着三分。可是你要拿到那塊地,方式只剩這一個。別忘了你爸的條件,如果你和我離婚了,可什麼都拿不到。”

裴縉澤冷酷的表情沒有絲毫裂縫,可是孫馥欒知道他對那塊地誌在必得。

她倨傲的仰着小臉滿眼挑釁,“裴縉澤,女人而已,當年我巴巴跟着你去國外,捂了多少年也沒能把你捂熱?你的心真是又冷又硬,還會真的愛上誰麼?吳蕪也不會例外,你遲早會膩的。”裴縉澤眼裡瞬息萬變,慢慢直起身,密實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情緒,“我知道該怎麼做,莊美豔還沒出招,你就緊張兮兮的,太心急了。”

孫馥欒皺眉看了他一眼,心裡其實已經無法信任這男人了,“你當真會幫我對付那女人?”

裴縉澤鄙夷地撇了撇嘴角,“我很忙,沒有什麼時間跟你開玩笑,與其幾次三番地跟我這麼耗着,你還不如安心待着,要不是你的沈最歌找我麻煩,說不定我早就把那女人給收拾了。”

孫馥欒眼裡閃過一絲尷尬,可他不讓她過去找,她不放心,也唯有叫他過來了。

裴縉澤卻一副不在意的樣子,“你在我身邊安排的眼線那麼多,居然還不放心,女人太多疑可不好。”

孫馥欒咬了咬嘴脣。轉過眼不看他,嗤笑道,“是不好,你的蕪蕪才最好,沒想到你居然喜歡那樣的。”裴縉澤不置可否,“每個人喜好不一樣。身邊的環境太複雜,我喜歡單純一點兒的。”孫馥欒擡起眼,蒼白的脣角微微一動,話到嘴邊又變了味兒,“是啊,以前你就一直喜歡單純的姑娘。”

裴縉澤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最後什麼也沒說,擡起腕錶看了眼時間。“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孫馥欒烏?的眸子?然一片,裴縉澤還未走到病房門口,房門忽然從外面推開了,來人根本沒有敲門,徑直走了進來。

身着深色西服的中年男人,頭髮梳的一絲不苟,保養得當的臉龐更是看不出多餘的細紋,一雙眼如鷹隼般銳利逼人。孫馥欒是最先出聲的,帶着幾分意外,“爸。”裴縉澤垂在身側的拳頭慢慢攥了起來,良久才微微垂下頭,“爸。”裴振鐸看了眼那邊貌合神離的兩個人,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就是裝也裝得不像,就你們倆那點兒破事,早就鬧得沸沸揚揚了。”裴縉澤沉?着沒說話,倒是孫馥欒出言維護他,“爸,我和裴縉澤就是有點分歧,他是故意氣我呢,況且我跟他也真的不是……”

裴振鐸擡手製止她繼續說下去,往沙發上一坐,威嚴地看向沉?不語的兒子,“我自己的兒子我知道。”孫馥欒便抿着小嘴不說話了,裴振鐸斜眼覷着裴縉澤。“你嫂子出了事,你這又急着去哪?”裴縉澤坦然極了,居然沒有一丁點兒內疚,“您不是親自來陪着了。”

裴振鐸的眉頭一緊,“這才幾年?真是越來越放肆了,你外面那個叫什麼蕪來着,小家子氣,沒有半點端莊大氣,馬上給我斷了。”

裴縉澤面無表情地看着他,沒有一絲妥協的意思,“她都叫我過來陪名義上的裴家少夫人了,還不夠大氣?”

裴振鐸冷笑一聲,手指叩了叩桌面。“行,翅膀硬了,真以爲我奈何不了你?”

“您隨意。”裴縉澤微微頷首,居然闊步走出了病房,完全不管氣到臉色鐵青的裴振鐸。

孫馥欒跪坐在牀上,焦急地喊他,“裴縉澤!”

裴縉澤只留給他們一個冷清肅然的背影,病房門被“嘭”一聲重重合上,裴振鐸用力合了閤眼,“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爸,您別怪他。”

“不怪他,怪我自己。”裴振鐸嘆了口氣,眉眼間這會兒纔有了微微的遲暮之色,“如果他從小有母親教,也不會這樣……”

孫馥欒看向早就空無一人的門口,也低低地嘆息一聲。

裴縉澤從醫院出來沒有馬上回家,而是去了君悅酒店去喝酒。夜裡正是酒吧瘋狂的時候,服務生們看到他都渾身一凜,“老闆。”“給我拿瓶酒進來。”男人面無表情地走進包廂。

“是。”

裴縉澤在沙發上坐定,點了煙狠狠抽一口,袁仁禮親自把酒拿了進來,還帶來了兩個高腳杯,見他正在抽着煙,估計心煩氣躁呢,挑了挑眉道,“不是說要戒了麼?”

裴縉澤斜眼瞅他,“沒興趣和你喝。”

袁仁禮挑了挑眉,“我以爲你需要傾訴。”

裴縉澤擰着眉,將手裡的煙狠狠捻滅在菸灰缸裡,滿臉煩躁和戾氣。袁仁禮給他倒了酒,偷偷打量他的臉色,“又和老爺子吵架了?”裴縉澤沒有說話,袁仁禮瞭然地將紅酒遞到他手邊,“讓我猜猜,爲了舞會那一出?”

袁仁禮的話未說完,面前就倏地飛過一個玻璃杯。

袁仁禮敏捷地躲開,作勢驚愕道,“還是這麼暴力,退伍四年了,也不知道改改?你一個當過兵的人,再不收斂,家裡頭的那位受得了?”

是受不住,來之前最後一次,他沒用什麼勁,甚至窮盡溫柔,她還是痛得渾身發抖,躺在那兒連嫩嫩的腳趾頭都蜷縮着,偏偏她痛也不說,等意識到沒反應時,再擡頭,她已經暈過去了。

裴縉澤警告地瞪了他一眼,袁仁禮做了個封口不言的動作。輕佻的神色微微收斂起來,眸色覆了一層凝重,“你動搖了?不想再繼續?因爲你老婆讓你亂了。”

裴縉澤沒有片刻遲疑地否定了,“當然沒有。”袁仁禮看着他眼底的狠色,點了點頭,白淨的指節晃了晃杯中的暗紅液體,“可是你現在越來越不越不專心了,吳蕪這步棋你就走錯了,她讓你整個計劃都變了調。”

裴縉澤沉?地將杯中的紅酒一飲而盡,微垂着眼把玩面前的打火機,“我知道,可是我不能不管她。”

“覺得對不起她?”袁仁禮嘴角略帶諷刺,漫不經心地嘆氣。“你那時候也不清醒,只能怪她運氣不好撞上了,你什麼變得這麼仁慈了?越來越不像你了。”

他想了想還是沒喊出口,只是拍了拍裴縉澤的肩膀,“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別忤逆老爺子,你現在還沒足夠的能力和他對抗,孫馥欒反而可以幫你。”

裴縉澤眯眼看向袁仁禮,扯起好看的脣角,“如果你想說我和蕪蕪沒什麼將來之類的話,就不必說了。”

與此同時的吳家,邵玉燕好不容易纔說服丈夫解了女兒的禁,這會兒正端着一碗小米粥進房。

小妮子正趴在牀上乾哭,邵玉燕心下了然,拍了拍她的肩頭,笑道,“行了,別裝了,你爸不在。”

吳悠這才收拾點眼淚坐起來,嘟囔着嘴道,“媽,爸也太狠心了,您瞧瞧,我這臉都腫了!”

邵玉燕嘆了口氣,“你爸就是那倔脾氣,偏偏你還跟他擰着來,行了,待會兒我吩咐人把”

一整夜裴縉澤都沒有回來,吳蕪疲乏地醒來,真的覺得很累,面無表情地睨着一身的痕跡,見一側的晨允還安睡了,於是輕手輕腳地去洗澡。

再出來,晨允已經坐起來,正用手揉着眼睛,一臉迷濛的模樣分外可愛。

“醒了?”她笑着走過來,“要不要噓噓?”

昨夜他喝了太多汽水,夜裡叫了他一次,小孩子睡得迷迷糊糊,這會兒真是急了,點頭道,“嗯。”

帶他去了洗手間,在小牙刷上擠了牙膏,小孩子拿過來不用她幫忙,“我自己可以。”

伺候完晨允吃飯,吳蕪去把教案過了一遍,晨允正坐在她腳邊玩積木,倒也沒有鬧她,只是偶爾會問問。

轉眼到了中午,青阿姨端了精緻的四菜一湯上桌,這會兒男人倒是回來了,仍是一身西裝地坐在那兒。見她下來了,起身紳士地替她拉開椅子。

“謝謝。”她沒有多問,低頭說道。

一側的晨允已經端端正正地坐着,脖子上圍着餐布,碗裡裝着香糯的米飯,泛着淡?油亮的色澤,看樣子已經倒了湯汁進來,飯面上還對着幾塊剔好的肉。

看樣子他被照顧得很好。

男人端着碗,“昨晚去了一趟醫院,沒待多久就走了,公司有急事要處理纔沒回來。”

吳蕪手一頓,“嗯”了一聲又是給晨允夾菜,似乎並不願意多提,把菜嚥下去才說道,“下午我想帶晨允出去一趟,之前答應過帶他去玩的。”

下午還有個重要越洋電話會議,男人微微凝眉,“下午沒時間陪你,我叫梅森送你。”

“其實不用的,我打車就行。”吳蕪開腔道,無端有種窒息的感覺。

男人放下碗筷,輕輕撫摸着她素素淨淨的臉頰,淡色的脣間緩緩說道,“蕪蕪,我愛你是認真的。”

可是她已經不敢再愛他了。

吳蕪不想撒謊,可又怕惹怒了他。卻還是忍不住。

她蒼白着臉,鼻音濃重,極力忍着那陣酸澀,“對不起,我不愛——”

“噓——吃飯吧。”拒絕的話被他突如其來的食指壓住。

他用指腹磨礪着她溼熱的下脣,低聲說,“總有一天你會重新愛上我,在愛上我之前,你怎麼都是逃不掉的……”午休之後,吳蕪起來時,青阿姨已經端着一碗湯藥過來,吳蕪沒說什麼話,當着她的面仰頭喝光,梅森已經在一處等着了,“少太太,我們可以走了。”吳蕪跟着梅森出去,正在樓下等着,剛剛轉身準備上車,身後就有人喊她的名字,“吳小姐,我們領導請你過去一趟。”

吳小姐?舞會不是一口一個裴太太的麼?

吳蕪脊背一僵,緩慢地回過身,吳慕興一個人站在不遠處,穿着簡單的灰色襯衫,一條幹淨的休閒長褲。

吳蕪意外地沒看到邵玉燕,吳慕興一臉沉沉地走過來。嘴角微微下垂,“我有話要對你說。”

梅森飛快地下車來,眉心深蹙,“少太太——”

吳蕪擡手示意他噤聲,對吳慕興輕聲回道,“吳副市長有何指教,不妨直說,我趕時間的。”吳慕興因爲她這句話眉間的褶皺更深,也不顧及梅森防備的眼色,往前邁開一步走近她,“小蕪,我是你的親生父親,如果你遇上困難,我一定會責無旁貸!”

吳蕪微怔,隨即只覺得好笑,搖了搖頭,“吳副問這句話就不臊得慌麼?”

吳慕興一氣,渾身散發着怒意,“小蕪,你怎麼說話的?”

他眼中的擔憂更明顯了,壓低嗓音,“他是不是威脅你了?我派人查過他,他那人以前生活的環境很複雜,心思更是難以揣摩,你跟他在一起,會吃虧的。”

吳蕪咬着嘴脣。不由苦笑,“那又怎樣?從被趕出外公家的那天起,我的人生不是就被你毀了麼?”

吳慕興心頭一緊,幾乎不敢正視她的眼睛,“警局的人也在查他,只是苦於沒有證據,小蕪,我怕你也牽連其中。”吳蕪鼻頭很酸,把臉別過一側,隨即笑道,“我母親失蹤了,你以爲我還在乎什麼牽連?兩個月前我巴巴跑到省政廳那兒求着想見你,可你猜你的人是怎麼說的?”

她學着秘書倨傲的語氣。“哼哼,吳大領導日理萬機,哪是你想見就見的?還想冒充吳副的千金,簡直瘋了!”

吳慕興聽完,臉上瞬息萬變,那時他隱約聽秘書提過,可惜他沒當回事!

“你媽媽怎麼會失蹤?”他只覺得臉上像是被人扇了一巴掌,火辣辣地疼。

吳蕪像是聽到天大的笑話一樣,“您還在乎我們的死活麼?”

吳蕪愴然一笑,“我也想知道這些年爲什麼哥哥要帶着我們母女二人東躲西藏,吳副要是不知情,不妨問問你家裡的那位副市長夫人。”

她說完就轉身上了梅森的車子,吳慕興站在原地許久都沒動,沉肅的臉上依舊濃眉深鎖。“少太太,你以後別和他那種人見面。”梅森等車子開出很遠,這纔開了口。吳蕪收回視線,疑惑地看向他。

梅森想了想才道,“裴少不喜歡的。”

吳蕪嘆了口氣,脣角抿的很緊。

直到二人進了公園,晨允拉着她竄上竄下,她心頭上的陰霾才驅散了不少。

晨允這次玩瘋了,吃了不少,回來的路上一直打飽嗝。

吳蕪不放心,就叫梅森在小區門口停車,母子二人手拉着手,一路歡笑着走近兩架鞦韆前。

那兒還有一個兩歲多的小女孩。晨允害羞着不肯走了,可玩心又起。

吳蕪看懂了他的心思,蹲下身來循循善誘,“想玩?”

晨允點了點頭,難爲情地笑了,“可是有妹妹在。”

“沒關係的,興許她還想跟你做朋友呢,瞧,她正往咱們這兒看呢,要不要打個招呼?”吳蕪笑着軟聲道。

晨允順着她的手望去,果真見那個穿得粉嘟嘟的朝着他盈盈而笑。

“男孩子要勇敢一點。”吳蕪給他鼓氣加油。

晨允這才鼓起勇氣往另外一架鞦韆走去,挪着身子坐上去,對着那小姑娘笑道。“你要把腳擡高高才好玩。”

小女孩怯生生,但還是照着他的樣子蕩起來。一來二去,兩人也熟絡了。

“媽媽,我也想要個小妹妹。”晨允跑得滿身大汗,跑到她面前換帕子。

吳蕪剛把一塊幹帕子塞進他後背,就聽他來了這一句。

她扭頭又望了一眼小女孩,心裡一陣抽痛,嘴上卻還是笑,“那媽媽讓你跟她多玩一個小時好不好?”

日落西山,霞光柔柔,纖瘦溫婉的吳蕪置身於一片柔光之間,笑靨如花,落在某人的眼裡。又是一番別樣的風情。

邵勁庭“嘭”一下將車門關上,把腦袋扔在車靠墊之上,閉着眼發話,“開車!”

“少爺,姓裴的追查那幾個失蹤的孩子,就快查到咱們頭上來了,不是說好先下手爲強的麼?”駕駛座上的助手問道。

“你沒瞧見她身後的那個大塊頭?”邵勁庭沒好氣道,腦海裡卻是浮現着她清麗可人的模樣。

以前在米家,兩家本就是商議好了,把他指給她,沒錯,米家一支獨大,他被指給了她。

潛意識裡。她本就該是他的,誰會想到,兜兜轉轉,竟是錯過了。

等晨允玩累了,吳蕪才拉着他的手回家去。

回來之前她已經告訴過梅森不在家裡吃,不過見桌面上擺着消食的甜湯,她不由驚歎梅森的盡責。

“小少爺,不是饞甜湯好久了,快過來嚐嚐吧?”青阿姨哄孩子很有一套,伴隨着晨允的歡呼,隨即又對吳蕪說道,“少太太的藥膳湯已經在熬好了。你過去拿可以吧?”

吳蕪見她細緻地喂晨允,照顧得很周到,又聽她說道,“少爺就是我帶大的,小少爺和他簡直一個秉性。”

她笑笑,沒想到周儒銘也在,打了招呼,吳蕪仰頭把藥膳湯喝完,正想離開,卻被盡心盡責的周儒銘攔下,“少太太,裴少還在公司加班,估計他很餓了,少太太要不要給他送一份雞湯?”

公司……他的辦公室?

可以不要送去麼?

吳蕪不由僵住,愣在那兒一語不發,又聽周儒銘嘆氣道,“夫妻倆哪兒沒有吵架的?日子總歸是要過下去的,各退一步,總會順心點——”

吳蕪見嘮嘮叨叨的他大有不達目的不罷休之勢,慌忙打住他,“行,我送!”

大不了她只負責送到公司前臺,不上去就是了。

裴縉澤簽完一份合同,內線就打了進來,“裴總,太太送來了一份雞湯。”

男人心裡一喜,“快讓她進來。”

電話那端微微一頓,“呃,她在前臺放下湯就走了——”

她話未完,男人已經“啪”一下掛斷電話。

外間的隔間裡,正有人“咦﹢”了一聲,只聽一陣疾風,一道?影飛快地衝出去。

男人一路追到停車位附近,才追到她,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放低聲音問道,“怎麼不見面就走了。”

因爲……實在沒有勇氣上去。

吳蕪沒說實話。只顧左右而言他,“你工作忙,怕打攪了。”

“無妨,上去坐一會兒,我也就下班了,待會兒咱們一塊回家?”他溫聲細語道。

吳蕪卻是不情願,“那我在車裡等着吧,梅森一個人待着也夠無聊的。”

“不用管他,你幫我翻譯一份外語合同。”男人多少也意識到她的牴觸,俯下身說道,“我換了辦公室,那兒沒有休息間的。”

他若是執意,她哪裡反抗得了?誰還傻了吧唧地放不下?

吳蕪低下頭,小聲道,“好,我上去等你。”

他的休息室似乎真的被封了,吳蕪說不上什麼滋味,向他要了那份合同,在角落找了個地方坐下,逐字逐句地開始翻譯。

一室安靜,只有偶爾筆觸的“唰唰”聲,男人很快埋首於紙堆裡,頭也不擡就吩咐道,“幫我拿一份資產負債表,在保險櫃裡,密碼是——”

他報出一串號碼來,吳蕪聽着熟悉,想了好一個會兒,才反應過來那是她的生日。

吳蕪甩了甩慌亂的思緒,打開保險櫃,翻找起來並不是很難。

只是眉宇間瞄到兩本紅本子,是前陣子補辦的結婚證。

那時她甚至還沒翻過一下,就被他收走了。

她瘦削的手打着顫,卻還是把紅本子打開。

入眼就是兩人的合照,她還記得那時候剛重返景山高中唸書,他帶着她去供銷社買布料,經過一家照相館時,她忍不住停下腳步,拉着他進去照的,沒想到他還留着。

吳蕪心裡五味雜陳,手不由自主地摩挲着上面的印記,卻被“持證人”那一欄的名字驚赫到了。

“裴縉繞——”她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輕逸出聲。

累死了一匹馬兩頭驢三隻騾纔回到老家,更新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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