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震

婚非得已 船震 棉花糖 網(mht.la)

醒來的時候,輕薄的窗簾已經遮擋不住七月的陽光,她只是覺得,這一覺,睡得前所未有的安穩,身側的塌陷已經涼透,他一向都習慣早起。

起牀之後,滕曼才知道溫景之是做什麼去了,他嫌那車子太過招搖,勒令朱迅換了一輛普通的別克商務。江心洲這地方本就不大,若是今天在開出去溜個一圈,估計到晚上,他們就不得清淨了。

今日要下田去摘葡萄,滕曼特意穿了t恤牛仔褲,雖然沒有過多繁雜的修飾,但是剪裁貼合曲線,細節精巧動人。外加一雙球鞋,低調卻又精緻。

一把卷發高高的束起,既隨意,又不失青春的。手裡只拎了一個不大的手袋,臉上沒施什麼脂粉,幾乎是素面朝天,然而縱使這樣,她的皮膚仍舊光滑細膩,彷彿剝了殼的雞蛋,當真是晶瑩剔透。

“嫂子你就這樣出去啊?”臨出門前,朱迅看了看外面頂頭的大太陽,實在不敢想象,這樣細皮嫩肉一個人兒,被曬脫皮的情況。

溫景之想了想,便轉身回到他們住的房間,找出了一頂大檐帽,給她戴上。嗯,這樣稍微好一點。

“你怎麼還帶了帽子?我都沒有看到!”滕曼感慨着他的細心。

溫景之只是笑笑,行李都是他收拾的,她當然是看不到了。

沿路上,看到不少種植葡萄的農民在路邊擺着攤兒,一張長方形的桌子上是各種各樣的葡萄,面前還掛了個木牌,上面歪七扭八的寫着:開車下田自採。不時有遊客路過上前一番的討價還價,說着滕曼聽不懂的話。

“小朱,他們說的是什麼地方的話呀,江心洲有方言嗎?”

溫景之和朱迅不約而同的笑。

“江心洲也是南京,當然是南京方言了,大約是問問價,砍砍價的意思罷了。”溫景之揉揉她的發頂,將她的小手捏在掌中間不停的摩挲。

“是嗎?真好聽。”

朱迅卻在前面笑着搖頭,“南京話不好聽,你沒聽過蘇州話,那才叫好聽呢,連吵架的時候都軟軟的調子,跟調情似的。南京話有些江北腔,硬氣。”

滕曼又被他給惹笑,吵架還能吵出調情的味道來?那她什麼時候真要到蘇州去玩玩兒!

一路間的歡聲笑語不斷,朱迅當導遊的同時,又兼職了司機,期間還不斷的妙語連珠,真真能耍寶。

滕曼從來不知道,原來,葡萄是長在大棚裡,要用架子這樣框起來攀爬着長的。她像是個當年被下放的知識青年一樣,對田間的什麼東西都感到新奇,面對着一眼都望不到頭的葡萄園,不住的嘖嘖稱奇。

“這裡就是千畝葡萄園了,看,那個大的跟乒乓球似的葡萄,叫‘巨峰’,不過這種葡萄也就大一點,吃口不怎麼好,那塊的‘夏黑’是最甜的,而且營養價值也高――”

朱迅說,這一片都是他們家的葡萄田,每年種了也就送送親戚,是不賣的。

滕曼拉着溫景之四處的轉悠,對着那大大的乒乓球葡萄很是感興趣,不一會兒功夫,便摘了滿滿的一桶。

她嚷嚷着要吃葡萄,顧不得一臉的薄汗。朱迅帶着兩人找了隔壁家的一個水池子,將葡萄洗淨後,一個個晶瑩溜圓的葡萄,看着就讓人食指大動。

溫景之給她剝着皮,看着她孩子氣的舉動,小口小口的咬着,葡萄的汁液從她嘴角流下,男人好笑的給她擦拭嘴角,“你慢點吃,酸不酸呀?”他看着都覺嘴裡酸水直冒。

“我愛吃酸,你不知道麼?” щщщ•тт kan•C O

朱迅隔着不遠的距離看着那對夫妻倆,一靜一動,一剛一柔。

溫師長像還是那個不惹塵埃的清冷男子,嘴角噙着淡笑,如隔岸觀火般,品似水流年,看繁華落盡。卻又像是完全變了個人,尤其在面對滕曼的時候,那眉眼間流露出來的深深眷寵和迷戀,是不經掩飾顯而易見的。這樣的一對璧人,怎能不讓人豔羨?

看完田園風光,葡萄吃到肚子漲。朱迅又帶他們去了民俗一條街。

名堂還挺多,有農趣館、茶藝館、作坊館、染藝館、婚俗館、奇根館、育嬰館等8個小館組成的民俗村,也有政府花巨資建成的一個叫“百業館”。

由於並不是旅遊的旺季,遊人不多,稀稀落落的,看着也挺悠閒。

朱迅說天氣太熱,怕滕曼吃不消,便有選擇地挑了其中的三個,仔仔細細地帶着他們邊看邊玩。?

這回,不止是滕曼,就連溫景之也興趣極濃地陪着她去踩水車,推磨子,推獨輪車。真是玩得不亦樂乎,童趣十足。

邊上的孩子們,手裡捏着一個頂頭是v字形的鐵棍或,推一個直徑五六十釐米左右的黑鐵環向前跑,不時的發出譁啷譁啷的聲音。有的還在鐵環上套兩三個小環,滾動時更響。你追我趕,聲勢浩大,還能推出許多花樣來,跑累了,用彎鉤鉤住鐵環,往肩上一扛,那姿勢,真真是極爲瀟灑!

滕曼看得目瞪口呆的,覺着很是稀奇,不停的拉着朱迅問那是什麼,心癢癢的也想要去玩一把。

朱迅跑過去跟其中一個男孩子打了一番商量,便拿回來一個。

“這個遊戲叫滾鐵環,技術呢,是一學就會,可是要玩出花樣的話,還是要熟能生巧。”說罷,便跟滕曼說起要領來。

“你要像這樣彎着腰,先將鐵環向前轉,然後拿這小鐵棍,趕快去推着向前走,不倒就行……”

可不論她怎麼努力,朱迅教的怎麼用心,滕曼就是學不會,惹得方纔那孩子不停在邊上嘲笑。

滕曼也不生氣,上前蹲在那小男孩面前,“你叫什麼名字,剛剛看你玩的最好了,真厲害!你教阿姨玩兒這個好不好?”

小男孩依然是一腦門子的汗,左看看右看看,撓撓腦袋,彆扭了好一會兒之後,才勉強的點點頭。

果然還是那男孩子比較專業,加上滕曼也很認真的學,這不,也能滾個七八米遠了,她一邊玩,一邊大叫,讓溫景之給她拍照。

玩累了,溫景之拿着純淨水和毛巾過來,給她擦汗,“看你跟個孩子似的。”他四處望了望,見旁邊有個鞦韆,便拉了她往鞦韆上一按,勒令她休息一會兒再玩兒。

滕曼一張臉紅撲撲的,額上細密的汗珠擦了層又滲出來一層,晶瑩透亮,是從來未有過的健康形象。

溫景之慢慢的湊過去,也不管旁邊有人沒有,就這她的嘴角便是一口,有淡淡的鹹味兒,她身上,連汗珠都是香香的!惹人心醉,叫人親上了就不忍心放開。

他這個吻前所未有的溫柔,用嘴脣觸碰,用舌尖舔舐,用牙齒扯咬住上脣,一點點研磨再吸住輕吮,不厭其煩的從脣到嘴角再到脣,耐心等她主動張開迎接。

滕曼臉皮子薄,不斷的捶打着他的肩窩,一張小臉漲得更紅。她突然覺着,如果能這樣和他一生,未嘗不是一種幸福!

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我愛的人正好也愛我;幸福是什麼?幸福就是她往後所有的快樂時光,和不快樂的時光都會有他的參與……

他們在不同的時間,先後播下一顆叫愛的種子,他們賦予它生命,賦予它雨露、陽光,雖偶有狂風急驟,可那並沒有能夠阻止它發芽、成長――是,期間曾有過不穩定因素,也曾差點被擊倒,但是如今,那兩棵樹的根與莖,已經緊緊粘合爲一體,牢不可分。它需要笑容,它需要關懷,它更需要包容與體量,總有一天它將長成參天大樹,自此,再不會有被打倒的那一日。

滕曼也願意相信,那一天,就在前方不遠處!

三個人在“百業館”,觀看了手工作坊時代的醬園、染坊、織布機、補鍋修傘、磨剪子鏹菜刀的工具。

對於滕曼來說,真是件件新奇。不禁感慨着過去民間手藝人的艱辛、又喟嘆時代的變遷,那些行當已經消逝,只留下這些平常時不見蹤影的器具,讓人回味無窮。

從百業館出來,朱迅看看時間,已到了十二點,正是吃飯的時候。

於是,朱迅帶着他們來到美食一條街,走進一家飯館。這次是一個熱情的女老闆,帶他們進了後院,又把菜單給了他們中間唯一的一個女人滕曼,讓她點菜。

滕曼也是沒有主意,只是看着菜單上的名字,隨意的點了江鮎粉條、小雞蘑菇、清炒葫蘆絲等幾道菜,當然,她喜歡的蝦是少不了的,這個時節的河蝦肉厚,只需鹽水一煮,便已是美味至極。

老闆娘很是熱情,不時的過來招呼他們,詢問菜色的口味,需不需要再添加點什麼,來的次數多了,滕曼就覺不好意思,在明知吃不下的同時,又增添了好幾樣菜。

她想,這老闆娘可真會做生意!

“嫂子,這老闆娘一天要是多碰到幾個像你這樣的客人,她非得樂死不可!”朱迅他是不敢明目張膽的說滕曼好哄騙的。頂多也是笑着揶揄。

這地方的生意還挺好,不時的有新的客人進來,這回他們沒有要包廂,只是在大廳裡熱鬧着。這裡的居民不時的用他們熟稔的方言,述說着淳樸的生活,家長裡短,不摻雜任何異樣的矯柔,大着嗓門也無所謂。

倒是朱迅顯得侷促起來,做着他一貫的動作――撓後腦勺。

“嘿嘿,嫂子,鄉下人,都是粗人,你不要介意啊!”

這有什麼的?滕曼覺着好笑,“這纔是生活嘛,以後,我要是能在這樣的地方生活,那也不失爲返璞歸真啊!”

說者無心,聽者卻有意,溫景之是記住了她的這一願望,南京這地方,確實適宜居住。

午飯過後,朱迅不知打哪兒變出一套茶具,沒有過多的花哨,簡單而樸實,他動作很是熟練,輕攏慢捻,斟了三杯,溫景之端起茶杯,稍微湊近鼻息,細細地品,並不急着入喉。那等清貴優雅的姿態,饒是在一羣的人頭孱動中,鶴立雞羣、獨樹一幟,讓人親近不得。

良久,他朝滕曼遞了一杯過去,眸中流光慢慢轉,“不嚐嚐麼,小朱特意帶過來的,洞庭的碧螺春,清冽爽口,過喉留香――品品看,不錯的。”

能在喧鬧粗鄙之中,閒然適得的品茶,仿若周遭都同他隔絕開來一般,這個男人,不論在何時何地,總給人一種與衆不同的高雅感覺。

滕曼有片刻的失神,怔愣之際,只覺耳畔有熱乎乎的氣息襲來,“你再看,我們現在就回住處,下午也不要出去了,就玩滾牀單,如何?”他半眯着眼,神情慵懶而不失魅惑。

她羞澀又詫異的轉頭望向男人,那雙深邃的眸子,如流水般瀉出潺潺溫柔。明明沒喝酒,爲何她覺得似乎要醉了?

聽着他的耳語,滕曼一度心神恍惚,感到自身飄飄然的,她怎麼能忘了,這個男人,骨子裡根本就是個狂浪之徒!

她狀似生氣的戳戳他胸口,“你省省吧,也不看看是什麼時間,怎麼就沒個正經的時候呢?”

這樣小小的動作,倒映在男人的眼裡,撒嬌意味甚濃,他明媚的眼角流瀉出溫柔來,男人挪了挪,長臂環住她的背,輕輕地往跟前帶,“省省?你說省點力氣留到晚上?”他調笑地說着,在外人看來,只當兩人是說着悄悄話。

滕曼不再理會他,深知她要是接着他的話匣子,這男人非得再說出點什麼驚心動魄的來不可。

所以,她乾脆埋頭磕起老闆娘剛剛送過來的瓜子。

原本,說要下午帶着他們倆去江邊垂釣的,可一個電話過來,朱迅便有事回部隊了。

這下,兩個人可犯了難,沒人做導遊啊!滕曼是建議找一個當地人做導遊,可溫景之不同意,好不容易兩個人終於可以單獨相處,他纔不要再拉個電燈泡在身邊呢。

一整個下午,兩人都在江邊垂釣,滕曼是沒有那個耐心的,一會兒這看看,一會兒那逛逛,遇見有人釣了大魚還要跑過去湊熱鬧。等大多數人都收杆的時候,她的桶裡是空空如也的。

夜幕漸漸降下,江邊開來了幾艘裝飾得很古樸的遊船,一打聽之下,竟是水上餐廳。

滕曼從來沒有在這樣子的船上吃過飯,自然是十分嚮往的。

他們是今天船上的第一對客人,溫景之跟船上的老闆商量了下,將這船給包了下來,又把自己一下午的成果都遞上,打算好好的吃一次沒人打擾的船菜。

船晃啊晃的,已經駛離了江岸,滕曼隔着布窗往外望,江心島的繁華漸遠,周邊也有其他的船上餐廳在慢慢的轉悠,燈光搖曳之下,有點江楓漁火的味道。

“來,喝點酒。”今天的心情不錯,允許她喝點酒。

“不喝,你也少喝,回去還得開車呢。”

“我們今天就住這兒了,不回去。”

溫景之笑着給她面前的玻璃杯倒上白酒,剛纔他去問過老闆,船上是有客房的。

滕曼聞言,便也不再堅持,將酒杯端了起來,跟溫景之碰了碰,放到嘴邊,抿了一小口,辣的小舌頭直往外吐,不停的呼氣,“太辣了,這什麼酒啊,五臟六腑都燒起來了,不好喝。”

溫景之望着她的猩紅的小舌尖兒,臉色也在瞬間便染上一層薄薄的熨意,眼眸沉了沉,“曼曼,以後,不可以跟其他人出去喝酒,知道嗎?”

只要一想到她喝完酒這副嬌媚的樣子,會有其他人看到,他便滿心滿眼的不舒服。

滕曼嬌笑着又抿了一口,伸出食指往他胸口戳,“小叔,我有沒有說過,好喜歡你的霸道啊!呵呵――可是,你也不準對着其他女人霸道哦,只能,給我!”

溫景之捉住她使壞的纖纖手指,舉到嘴邊輕咬一口,“這才喝了兩口,你就要醉呀!”不過,這白酒的味道,真是不敢恭維。

“酒不醉人人自醉嘛,小叔,我高興,只要我們能在一起,我就,高興――”滕曼千嬌百媚的笑着,趴到桌沿。

“雖然,我們――”直到不久前她接到醫院電話的那一刻,她才能夠體會到溫景之當初的心情,那種想要知道,卻又還怕知道的矛盾心理,讓她在聽到那醫生的聲音後便將電話給掛斷。

“小叔,以後,我不會因爲任何原因而離開你,我保證!”

她已經準備好,無論如何,都要陪在他的身邊。

“前陣子,我,又去做了一份鑑定,小叔,我們回家後,一起去醫院那結果吧!”

溫景之整個身體都僵住,捏住滕曼手指的力道不經意間在加重,“你,怎麼知道?”

滕曼抄起酒瓶,往自個兒杯中又倒滿酒,猛的灌了一大口,辛辣嗆鼻的感覺更加的濃烈,她背過一口氣去,拼命的咳了起來!

直到咳出絲絲的淚意,她才咬着脣角低低的吼出一句:“爲什麼你總喜歡瞞着我!一個人扛的滋味很過癮是不是!”

溫景之被她突如其來的責問驚得說不出話來,良久,才找到自己的聲音,乾澀而不連貫:“曼曼,如果可以,我寧願,那些痛苦的事,從頭到尾就只有我一個人知道,因爲我希望你是快樂的。我不願你,爲這件事情有任何的心裡負擔――”

她也許,永遠都不懂得他的心情,就是想讓她單純的愛上他這個人,不受任何其他的影響。所以,他若一旦得到,便害怕失去,非常非常害怕。

“我知道,小叔,我以前很壞,對不對,以後不會了,真的!”

滕曼感覺腰間的力量在加重,覺察到那種徹骨的無奈,是人力所無法改變的東西……

夏日的天,娃娃的臉,說變就變,剛纔還好好的,這會兒工夫便下起了雨,不大,洋洋灑灑的,停風息浪的下着,只有雨點落在江裡的滴答聲和拍打在船體的啪啪聲。

滕曼這會兒的酒勁兒上來了,被船一漾一漾顛簸的難受,頓時胃裡一股酸水要反上來。

溫景之見狀,趕緊拿瓶水遞給她,“噁心啊,可你沒喝多少酒啊?”想想,還是將她安置在桌邊的榻榻米上,自個兒不知跑出去幹嘛。

滕曼難受的閉起眼,等溫景之再上來時,他手裡捧了一個裝水果罐頭的玻璃瓶,裡面已經盛滿了熱水。

滕曼不解的問,“這是要幹嘛?”

“你抱着放胃上,捂着能舒服一些。”他不由分說將手裡的瓶子朝她的胸口一塞,“本想找個熱水袋的,可這大熱天的,哪兒去找?這就湊合用吧。”

即便是這樣,滕曼依舊感動,她厚着一張臉皮,縮進他的懷裡,“其實,只要你抱着我就好了,不難受的。”說實話,他的懷抱雖然寬寬厚厚,卻硬梆梆的,硌得她生疼,倒是有一種另類的安全感。

她小動作不斷,一會兒捏捏他的肩,一會兒蹭蹭他的頸,想着這男人真瘦,摸起來哪都硬,“小叔,感覺你身上一點肉都沒有,跟石頭似的。”

他沒肉?那他是什麼做的?溫景之想吐血,“不是吧,有肌肉啊,別不拿肌肉當肉。我身上除了排骨全是肉。”

船身繼續在晃盪,滕曼被溫景之抱在懷裡,這會兒倒有些睡意了。

“好像搖籃哦,你要是再哼個兩句,”滕曼突然笑着說,“我都快要睡着了。”

溫景之滿頭下黑線,敢情還當他是老媽子呢!

雨已經下了有一陣了,晚上在江裡本來就涼,這樣又下了一陣雨,兩個人乾脆緊緊的相擁着,相互取暖。

兩人沒帶換洗衣物,洗好澡後,只能將就穿原來的。

好在被褥都是新曬的,滕曼埋在裡面感覺挺舒服的,加上身邊有溫景之這個大火爐也不冷。她原本穿了文胸和內褲,上牀後文胸就被扒了。

溫景之倒是有好理由,戴着文胸睡覺影響他福利休息,而他自己也只穿一條小內褲。滕曼對此頗有微詞,在家也就算了,可這是在外面,就不能愛乾淨一點麼?

“曼曼,你睡着了嗎?”

滕曼翻了個身,哼哼出聲,“嗯,快了。”

“騙人,你還說話呢。”

她噗哧笑出聲,“那你不是在問嗎?”

“那咱先不睡吧,反正時間還早,我們可以做點別的――”話音還未落,人已經湊了過來。他有些孩子氣的,摟着她的身子,晃了晃,見她沒反應,又晃了晃,“好不好嘛!”

滕曼被他晃得心神一蕩,扯起來一個柔柔的笑,這樣的溫景之,在她看來比孩子還幼稚,幼稚的可愛。她摸摸他的臉頰,輕輕把嘴脣印在上面,吻了一邊又吻另一邊。“小叔,怎麼就是我呢?”

溫景之頓了頓,“當然得是你啊,有些事,就必須是你才行。”他的表情突然變得一派嚴肅,“但你別有心理負擔,千萬不能有,咱們慢慢來。”

慢慢來?他還真有耐性!

滕曼感受着外面越來越大瓢潑之雨,輕輕笑了笑,“我總感覺,其實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你看,從小,外面就是不同的輩分,而且,你的性子和我完全是天差地別!”

溫景之一下就又緊張了,着急的擺正她的臉面對自己,“我是不是,讓你爲難了?”

滕曼搖搖頭,輕輕的,發出幾不可聞的嘆息聲。

正當兩個人各懷心思要睡過去時,迷迷糊糊間,聽到隔壁的另一間房,傳來悉悉索索的脫衣聲,還有模糊不清的說話聲。

滕曼登時反應過來,臉色爆紅,小聲的自言自語,“房間怎麼這麼不隔音啊。”

“嗯,你當這是七星級酒店吶。”還隔音?不多會兒,溫景之突然像發現了什麼似的,說,“我剛剛還聽見男人問女人,說今天不用套好不好。”

“……那,那女人說什麼?”神差鬼使的,滕曼接了一句。

“那女人說,沒關係的,安全期。”

滕曼整個被哽住,使勁兒推他一把,“你怎麼還沒睡啊。”

“別,你這一用力,整條船都在動……”溫景之湊過來,小口小口的親在她的臉,“曼曼,我睡不着。”

滕曼咬着嘴角,“你忍忍吧,不是說,會動嗎。”

溫景之長嘆一口氣,仰倒在牀上。沒一會兒,果然有一陣非常有節奏的晃動傳來。

他便再也忍不住了,“曼曼,他們都不怕我們怕什麼。”

可是,可是,“明早碰見了,多尷尬呀。”

“有什麼可尷尬的,你知我知他們知,大家都是成年人。”

滕曼正在沉默,有些心動,卻又放不開。正好這時聽到隔壁傳來女人短促的尖叫聲。

溫景之直接將頭埋進她的肩窩,在她耳邊輕喃,說,“應該是進去了。”

滕曼忍不住噗哧一笑,接着船體又傳來一連串的晃動,間或夾雜着聲音,像魔符一樣飄過來,經久不斷,半個多小時後才消停下來。

溫景之實在是忍不住了,挨着她的耳垂,磨磨蹭蹭的,“曼曼,你看他們打擾咱睡覺,咱就這樣被他們欺負麼?好不好嘛――他們半小時,咱一小時……”

說完,也不管她同不同意,不管不顧的擠進去,兩人同時發出舒服的嘆息,總覺得身體進入的再深,都不夠。

這一次,溫景之做的很溫柔,就那麼趴在滕曼身上,連起身的姿勢都沒有,嘴連着嘴,身連着身,心臟貼着心臟,兩個人的上和下都深入到對方身體裡,幾乎沒有間隙的,把所有能吸入的地方都填的滿滿。

也不知過了多久,隔壁又傳來了‘咯吱咯吱’牀板吃不消的聲音,又像是跟他們這邊叫板似的,還有越來越大的趨勢。

滕曼羞得想要鑽進他的身體裡去,溫景之也有些着惱了,“操!他還來勁了――”

“哎,你,輕點,這有什麼好比的麼?”

“不行,你看看那老闆一把年紀了,咱怎麼能輸給他呢!”那也太寒磣了!好歹他也是個軍人,這點臉面還是要維護住的。

滕曼簡直是苦不堪言,不能盡興的叫,不叫又難受,簡直是酷刑……

到兩邊都安靜後,雨已經停了,天空開始發白,這一夜過的,真叫一個累!

你還敢再萌一點嗎女王滕曼強勢迴歸一塵埃落定和選擇妥協的區別滕曼這塊鐵板溫滕兩家好事將近一曼曼換張大chuang吧被揭發爆點精可以當做結局下溫滕兩家好事將近二碰她者死高潮必看說你愛我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一此題死循環無解俯臥撐不用手信不信我捏爆它曼曼我是不是從來沒說過一場意外驚天秘密二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三靈肉不離軍人的悲傷不要孩子女王滕曼強勢迴歸二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三再叫後果自己想溫滕兩家好事將近二碰她者死高潮必看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一誰的失去誰的得到六叫你小shu還是小舅原封貨與二手貨二腦殘流氓你屬哪種一初吻初吻情獸小shu腦殘流氓你屬哪種三曼曼我是不是從來沒說過他的心思不要孩子千里尋夫這該死的電話無題矛盾升級發現秘密造人也扎堆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二出了狼窩又進虎xue一原來是小shu二塵埃落定和選擇妥協的區別不運新歡舊愛齊登場二唐炎來電我想要給我第一次他的瘋狂精彩萬更不容錯過靈肉不離唐炎你個變態一撞破jq五疑雲密佈信不信我捏爆它塵埃落定和選擇妥協的區別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二不要臉的男人婆婆來了靈肉不離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三婆婆來了我的曼曼無題一片心意遭踐踏溫滕兩家好事將近三就此一別後會無期樹林裡的'蟲子'都很猛腦殘流氓你屬哪種三很重要的決定千里尋夫疑雲密佈溫式浪漫曼曼換張大chuang吧愛就愛不能愛死曼曼換張大chuang吧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一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七女王滕曼強勢迴歸一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七有生之年狹路相逢二新歡舊愛齊登場三撞破jq三無題磨着你泡着你婆婆來了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二蹊蹺的戒指溫馨制服you惑那些年的錯過新歡舊愛齊登場四不要臉的男人再叫後果自己想原來是小shu二很重要的決定碰她者死高潮必看誰的失去誰的得到二唐炎你個變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