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看我手腕,安澤二話不說就甩了樑悅音一巴掌!樑悅音氣不過,要求【海源】把她才充值的10萬退給她,
那次鬧得很大,我惹了禍,理該被開除,店長很生氣,在他看來,就算錯的是客人,髮型師也不能動手打客人,
安澤無所謂,他說要走一起走,並不在乎,可店長只是訓他兩句,並沒想開除他,要被開除的人是我。安澤不同意,說是我要被開除,他也立馬辭職。
那個時候,安澤的影響力已經很大,很多小明星、名媛富婆,甚至一些大老闆都經常來找他設計髮型,店長顧忌生意,可又拉不下面子,覺得被他威脅很難堪。
店長不知道的是,【海源】的老闆娘杜書書是我小芸姐的閨蜜,她知情後出面調解,最終留下了安澤和我。
我很愧疚,感覺自己連累了安澤,晚上主動請他吃飯表示歉意。也就是那天晚上,安澤突然跟我表了個白,我們才正式在一起。
曾經愛得多勇敢,多真摯,現在就有多諷刺!還記得他出國前一晚,狠狠的吻了我,卻沒有要我,說是留着回來,等他生日時細細品嚐,
“我的出生是我媽給的,但我的新生是你給的。所以我想等到那個特殊的日子,再要你……”
至今我都不明白,他所謂的我給了他新生是什麼含義,我也曾問過,他只是苦澀笑笑,說不想提。
還有一件事,我一直迷茫,也在那晚問出了口,問他究竟爲什麼喜歡我,“畢竟你那麼優秀,而我,是一直仰望着你的。”
當時他回答的那句話,我記得很清楚,這些年的煎熬等待,全靠這句話撐着!
“喜歡一個人,可能是因爲對方足夠優秀,你纔會喜歡,一旦你看到她的缺點,或是又遇見更優秀的人,大概就會變心,
但愛不同,愛是不問是非曲折,你都堅信,她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就算她是錯的,你也會選擇站在她這邊!”
所以他纔會在我跟樑悅音起爭執時,不問原因,毅然站在我這邊,那麼問題又來了,“你又爲什麼愛我?”
思考了一會兒,他也沒給個明確的答案,說愛我的原因和給他新生的意義,是同一個問題,提了掃興,以後有機會再說,
我也沒再執拗,想着以後機會多的是,哪會想到,機會不等人,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
直到奧斯卡“汪”了一聲,一直仰着小腦袋看着我,我才驚覺自己竟然哭了,大概是眼淚落在它身上,它纔會叫喚。
仰靠在沙發上閉着眼時,腦海裡全是過往的甜蜜畫面:
柔光下的安澤,斂了平時的痞氣,眉眼間盡是溫柔的鄭重。一米八多的他,微微俯身湊近我,在我耳邊低語,“以後不用仰望我,換我低頭凝望你。”
低惑的呢喃聲中,一個吻落在面頰,輕易撩動我的心!
那麼深刻的愛過我的男人,怎麼會捨得利用我?我好想讓自己覺得,他是真的爲了我們的將來,纔會讓我冒險,纔會不擇手段,可是心吶!太敏銳,做不到自欺欺人,
當我在他的眼神裡已經看不到真情,又該怎麼去欺騙自己?
即使我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面對這個事實,安澤他,真的變了!不再是那個深愛着方香香的安澤,而是一個爲了家族利益之爭,不惜使陰招,甚至利用前女友的無情男人!
我能怎麼辦呢?該按照他的說法去做嗎?一旦讓安澤得逞,章季惟垮下來的話,我就能如願的離開這個冷情人,不再受他折磨,我應該很期待這樣的結果纔對,可是爲什麼,心底竟是那麼牴觸?
章季惟身殘志堅,瞞着病情每天堅持處理公司事務的畫面又一次浮現在我眼前,他應該很在乎他的項目吧,畢竟投入了那麼多的心血!
就算我再討厭他,再想離開他,也該光明正大的走,怎麼能用這種卑劣的手段去盜竊摧毀他努力得來的成果?
這種行爲太不齒,我不屑也不願意去做!
“方香香!”突如其來的一聲尖細的呼喚打破了我紛亂的思緒,坐直身子睜眼一看,喊我的人居然是景潔,
噙着笑容下樓走向我的她,神色意味不明。我不禁替她心累,既然討厭我,又何必強顏歡笑,何苦呢!
敢在餐桌上擠兌我,就別指望我對你友善!暗哼一聲,我沒理她,專心的逗着我家奧斯卡。
這個女人一定很遲鈍,沒有察覺到我對她的反感,如果察覺了還要死皮賴臉的坐到我身邊,那臉皮該有多厚!
當她的長指伸過來摸了奧斯卡的狗頭時,一向溫順的奧斯卡居然對她汪汪直叫,我立馬微微轉身,將奧斯卡扭到另一邊,嫌棄的看她一眼,不許她碰,
“我家狗有靈性,能辨善惡,知人心。一看到惡人或者小人,它就會變得狂躁,你還是離它遠點兒,免得被誤傷,我可不負責。”
景潔面色一僵,大概想發火,但還是忍住了,繼續對我溫柔笑着,我特麼又不是男人,對這種做作的笑容並不感興趣,在我看來一點兒都不誘惑,反而有一絲浪·蕩的嫌疑!就聽她委屈的澄清着,
“我又不是故意的,純粹關心你呢!沒想到別人會誤會啊!”
“原來智商負數啊!”我一臉惋惜的看向她,“心疼你,放心吧!我這人很大度,不跟智障計較。”
景潔一聽這話,又羞又惱,咬脣抱怨,“我好心跟你說話,你怎麼這樣諷刺我?心眼兒那麼小!”
是啊!怎樣?“總比心眼兒多的人要坦蕩!使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有什麼用?你以爲章季惟會喜歡你?他愛的女人是誰,你心裡還沒點幣數?寧願娶我都不娶你,你還奢望什麼?”
景潔明明被我戳中傷疤,應該怒火爆發,然而她只是低着頭小聲嘀咕了一句,“娶你又不代表愛你。”
可我沒有坑人或是妄想,“至少我有自知之明,不像某些人,喜歡三這個數字!”
“我只是幫他鍼灸而已,並沒有什麼非分之想。再說也是季惟同意我留下的。”
才說幾句,她就泫然欲泣,最討厭這種女人,想挑事?來啊!互相傷害啊!說不過就哭,算什麼本事!
“我不是男人,沒有那顆憐香惜玉的心,少在我面前哭哭啼啼,煩人!”
“你還不是一樣?抱着安澤一直哭!”
哎呀!居然還提,有完沒完了!心虛的我只好狡辯,“我那是醉了,把他當成了季惟,纔會哭的,我警告你不要亂說話!”
剛刺她一句,就聽身後有人爲她正名,“景潔說的是事實,你自己喝醉胡來,還不許人看見?”
回頭一看,居然是婆婆,拎着包好像要出門,景潔一見她立馬迎上去,無辜嘟嘴,可憐兮兮,婆婆繼續爲她說話,
“她也沒什麼惡意,只是關心你,吃完飯之後還來跟我懺悔,說自己說錯了話。
身正纔不怕影子斜,以後你自己注意點兒,不要跟小叔子走得太近,讓季惟難堪!”跟着婆婆又讓我上樓去照顧季惟,說是景潔要陪她出去一趟。
這時候我才恍然大悟,怪不得景潔會突然跑過來跟我示好,肯定是婆婆早就跟她約好要出去,她就故意先下樓等着,挑釁我,讓我諷刺她,正好被婆婆聽到,成就她柔弱無辜的形象,破壞婆婆對我的印象!
原來傻的人還是我,居然如她所願,乖乖跳坑,套路深深啊!她以爲我會很懊惱後悔嗎?並沒有!反正婆婆對我的印象本來就很一般,再差點兒也沒什麼所謂,隨她咯!
要回臥室就不能抱奧斯卡,把它放地上之後,我上樓去請示那位大爺,看他有沒有什麼需要,剛進門,就看到他正拿着手機,在翻看什麼!
哎?好像哪裡不對!章季惟怎麼可能看手機?接個電話可以摸到手機,憑感覺滑開接聽,這個正常,但是沒有來電的時候,他沒本事瞎着眼還能玩兒那些手機軟件吧!
大概是聽到腳步聲,章季惟淡定擡眸,放下手機。
我不禁懷疑,難道他裝瞎?可又不好明說,萬一說錯話,又成了諷刺,他又會發火!於是決定委婉試探,“你在找什麼?想打電話?”
“太無聊,想放首歌,摸索半天也按不到音樂。”
在我印象中,他就算平躺着也在不斷的思考問題,這樣的人居然會無聊?疑惑走過去拿起他手機一看,軟件居然都變成了懸浮狀態,忍不住白他一眼,油瓶都不扶就服他!
“別再瞎按,再亂按,所有軟件都會被你刪光!”跟着我又問他想聽什麼,他無所謂,讓我隨便放一首陳奕迅的歌。
我也不知道他喜歡哪首,就按照自己的喜好放了首《一絲不掛》,對這首歌印象深刻,是因爲裡面的MV是大神在現場手繪沙畫,流動的沙,記錄着曾經絢爛而今已成爲黑白的記憶,歌詞也是直戳人心:
不聚不散,只等你給另一對手擒獲,那時青絲,不會用上餘生來量度,
但我拖着軀殼,發現沿途尋找的快樂,仍繫於你肩膊,或是其實在等我舍割……
音樂響起後,章季惟的眉頭緩緩皺起,神情似乎有些訝然,張了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
“不喜歡?那再換首。”
他卻沒讓換,“隨便,就這個吧!你下去說一聲,讓人備茶,等會兒有人到書房開會。”
心,猛的懸了起來,安澤說的沒錯,果然是要開會的,錄音筆還在我口袋,我可以進書房,可以找機會放置,可我應該坑章季惟嗎?
是要自由的身安,還是要無愧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