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這麼短的時間內,修爲已經到了氣海境二重天,摩羅劍法修煉到第九層。秦兄,現在你還覺得,我讓他知道葉重樓當年的事情,是在拔苗助長麼?”
仙月樓二樓,陸長淵與秦白並肩站立在走廊內,看着樓下的一幕幕說道。
他們在聽到樓下有動靜的時候,就從包廂內走了出來,只不過,看到是葉沖和沈耀動手,誰都沒有出手阻止。
“這小子,確實前途無量。”秦白嘆息道,“只是當他成長起來之後,朝歌城內,少不了又是一番腥風血雨。”
陸長淵之前告訴秦白,他已經通過藏書閣的一本無名冊子,將葉重樓當年的事蹟和遭遇全部透露給了葉衝。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很簡單的目的,那就是刺激葉衝,讓他爲了葉重樓,拼命地修煉、變強。
與朝歌城的權力爭奪無關,與衛國的宮廷爭鬥無關。
他知道葉衝的天賦究竟有多麼驚人,所以,他就要不惜代價促進葉衝的成長。
他只是想要看到一個天才從神將院崛起。
他是神將院的院長。
所以當他聽了秦白的那番感嘆之後,只是輕輕笑了笑,眼中卻流露出一抹熾烈的光彩,“只有經歷過腥風血雨的磨練,才能成長成真正的強者。我神將院成立千年,還沒有衛國的時候就有了神將院,曾幾乎可與神殿比肩。而現在,卻淪落爲區區一個邊陲小國的二等學府,而我身爲院長,還要與那些蠅營狗苟的所謂貴族們虛與委蛇,呵!我纔不管什麼狗屁的權力爭鬥,我只要培養出一個足以揚我神將院名威的弟子!”
秦白與陸長淵是真正的至交好友,素來知道他隱藏在世俗外表下的熾烈野心,他同樣欣賞葉衝,只是想到衛國之外,那些強者林立的地方,忍不住道:“葉衝,他真的可以嗎?”
“不試試看,又怎麼知道?”陸長淵微微眯起眼睛道。
此時,葉衝已經和秦無月處理完了沈耀的事情,正向樓上走來。
秦白和陸長淵對視了一眼,然後悄然退回包廂。像是從來都沒有出來過一般。
嘎!
包廂的門被推開。
秦無月和葉沖走了進來。
“呵,你們來了。”秦白笑呵呵地起身,朝着葉衝彎腰深深一揖,道:“葉衝,多謝你的三等劍道論,解開了我心中的魔障,我才能在武道上再進一層。”
秦無月推到一邊,微笑不語。
這場面倒是驚到了葉衝,畢竟秦白是神將院的導師,而且陸長淵也在這裡,他連忙道:“秦先生驚煞小子了,葉衝只是引他人之論罷了,先生能夠突破,那是先生自己的努力所得,葉衝可承受不起您這般大禮。”
“葉衝不必自謙,你那番三等劍道輪,老夫也覺得驚豔。”陸長淵一副欣然的樣子說道。
“快落座,今天就我們四個人,說是答謝禮,其實就是謝謝陸院長的照顧,和葉衝你的劍道論,今兒沒有院長導師弟子的分別,不要拘束。”秦白起身叫來小二,道:“可以上酒菜了。”
葉衝本以爲答謝禮,起碼也要擺上幾桌,沒想到秦無月說的他父親的朋友,只有陸院長這麼一個人。
尤其是秦白對自己的態度,受寵若驚之餘,不禁有些惡趣味地想到,要是那天自己說的是心有多大,舞臺就有多大,不知秦白能否藉此領悟突破。
……
常春侯府,沈風陽正在書房裡看着衛王前幾日頒佈的,召回沈家軍的一些大將,要商討擴編沈家軍事宜的詔書。
他手握兵權多年,因爲多次擊敗鄰居楚國侵擾,沈家軍在衛國的聲望一直都很高。
近幾年戰事剛剛平息,衛王卻突然宣佈要重新擴編沈家軍。
這不是一件好事。
因爲沈風陽在衛王那一系列動作之中,看出了他明面上是擴編,實際上卻是要分自己的兵權。
因爲擴編之後的沈家軍,不再叫沈家軍,而是叫衛國新軍。
他手中的兵權會被分散,原本在他直屬之下的幾員沈家軍的元老,都將要跟他平起平坐。
“這是要釜底抽薪啊!”沈風陽眼神有些陰鶩。
衛王最近舊疾發作,精力已經不比從前了,想必是怕王位傳承的過程中出現什麼紕漏,不願他當年奪取王位的情形重演,所以開始着手準備了。
就連自己把倩兒送到神將院,向央王子示好,他都還不放心。
沈風陽現在甚至懷疑,董文淵當初以退婚事件來攻擊自己,是不是就是受了衛王的指使,想要以此挑撥沈家軍內葉重樓的舊部跟自己的矛盾,藉此先分化沈家軍。
“呵呵,當年他派人廢了葉重樓,現在又用葉重樓來攻擊我,咱們的大王還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呢!”沈風陽在書房內冷笑着。
“侯爺!”
忽然,常春侯府的管家敲響了他書房的門。
沈風陽放下手中的詔書,道:“進來。”
“侯爺,不好了!”
管家有些着急火燎地說道。
“什麼不好了?把話說清楚,不就是沈家軍的幾位將軍帶兵回朝歌了嘛,怎麼?他們現在就不願意來見我了?”沈風陽沒好氣地道。
因爲沈風陽現在依舊是沈家軍的元帥,所以軍中將領回朝歌,還是要先到他這裡覆命。
“不,不是幾位將軍,幾位將軍現在已經在來侯府的路上了,而是耀公子,他……他受重傷了!”管家連忙說道。
“耀兒受傷了?具體是怎麼回事兒?”沈風陽當即就站起了身,他膝下無子,所以對自己的這個侄兒,沈家唯一的男丁非常重視,甚至當做未來的家主培養。
那管家有些吞吞吐吐,“是……是葉衝,他和我們家耀公子在仙月樓發生了口角,然後就動手了……”
“葉衝?那小混蛋又打傷了耀兒?”沈風陽的臉色當即就冷了起來。
那管家顫顫微微道:“耀公子這次重傷,比上次還嚴重,怕是要修養好幾個月了,說不定連青瀾院的招生都要錯過。而且……”
“而且什麼?”
“而且據說那葉衝在重傷了耀公子之後,還告訴仙月樓的店小二,要是耀公子身上的錢不夠賠償桌椅板凳的,就讓他們來常春侯府索要,說我們是大戶人家。”管家說完這番話後,額頭上已經冒出了汗,因爲他感受到了沈風陽的怒火。
“呵!好一個葉衝!一而再的挑釁我沈家的威嚴,我若是繼續忍讓,豈不是讓人覺得連一個黃口小兒都能肆意挑釁侮辱我沈家?”沈風陽當即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帶人跟我去趟仙月樓!”
“可是,侯爺,那幾位將軍已經領兵進城,很快就要來到侯府了。”管家皺着眉頭提醒道。
“讓他們等着!我一天是他們的元帥,他們就要聽我一天的命令!”沈鳳陽大袖一揮,走出了書房,朝大門外走去。
……
在沈風陽帶着幾名護衛前往仙月樓的路上,已經有人先他一步來到了仙月樓。
那人來到秦白他們所在的包廂門口,推開門就道:“秦兄果然在這裡,哦,還有陸院長,幾位,冒昧前來,不打擾吧?”
正手握一隻雞腿在嘴裡啃着的葉衝還不明所以,以爲這人是秦白的什麼朋友。
就見秦白站起身來,“原來是王兄,王兄也在仙月樓喝酒麼?真是湊巧啊!”
“不,聽聞秦兄進階地宮境,今日再次擺答謝宴,東林同爲劍道修者,自然要前來恭賀一番,只是沒想到……秦兄的答謝宴擺的這麼低調。”來者掃了一眼在座幾人,笑眯眯說道。
葉衝的腦海中砰然一聲炸響。
他啃着雞腿的嘴上還油膩膩的,看向來人的眼神,卻已經凝重了起來。
王東林!
此人是衛國第一劍客王東林!
廢了自己父親氣海的那個王東林!
王東林卻沒有把這個少年的眼神放在心裡,他不認識葉衝,心中只以爲是秦白家中的子侄,畢竟,秦無月就坐在葉衝身邊。
“哈哈,王兄也是要來蹭一杯酒喝的麼?”陸長淵在座位上笑着說道。
“正有此意。”
還未待秦白相邀,王東林已經走進門,來到了桌子旁邊。
因爲葉衝沒有喝酒,所以桌子上正好有一個閒置的酒杯,王東林就站在葉衝一旁,絲毫不把自己當外人地給自己斟了一杯酒,捧着看向秦白道:“秦兄,恭喜!”
說着就舉杯向秦白胸前遞去。
他看似是要去秦白碰杯,但是與此同時,一股凌厲的勁風,也在他杯子向前遞出的過程中,向秦白涌去。
他端着酒杯的那隻手,就像是裹挾着勁風向前遞出的利劍!
葉衝在一側冷臉旁觀,他知道,這王東林,是專程前來要向秦白示威的。
他想告訴所有人,告訴秦白,即便你突破了,他王東林,仍舊是衛國的第一劍客。
秦白眼神凝重,舉杯與他碰在一起,同樣氣勢凌厲如劍。
叮!
輕微的瓷杯碰撞聲。
一觸即收。
葉衝卻似乎感受到兩股劍氣在那一剎那交鋒。
二人皆是面不改色,舉杯悶下了那口酒。
秦白的臉色卻有些血氣上涌,他手中的那個杯子,已然出現了一絲裂縫。
卑鄙!
葉衝看着王東林,這個傢伙一定是明知現在的秦白依舊不是他的對手,卻又害怕對方真的在不久的未來趕超自己,所以前來示威的同時,再一次給對方的心裡造成魔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