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丫頭!快把天之痕交給我!”周流獰笑着來到水珠兒面前,惡狠狠道。
“不給!這是我的!”水珠兒咬着嘴脣,依舊是滿臉倔強握着湛藍長劍,昂首挺胸地瞪着對方。
一旁的周衍眉頭一皺,衝他弟弟教訓道:“墨跡什麼,在這個世界,想要什麼,就只有動手去搶!去奪!明白嗎!”
周流登時咬了咬牙,說到底,他對於握着長劍的水珠兒還是有些畏懼的,畢竟自己不是她的對手。
但隨即想到,自己哥哥說了,不準這丫頭反抗,否則就剁了她的手,頓時心中就鼓足了底氣。
“臭丫頭!”
他擡起手,徑直向水珠兒手中的長劍抓去。
嗖!
湛藍色的長劍繞着他的手臂劃出一道光弧,不過水珠兒的確心有顧忌,知道自己與周衍的差距委實太大,並沒有傷了周流,只是身體向後退了一步。
周流一抓不中,見對方沒有反擊,只是躲避,當下反而膽子更大了起來,登時向前一步,靠近水珠兒的同時,雙臂如靈猿一般呼呼擺起,搶奪着水珠兒手中的長劍。
“哈!我抓到啦!”
周流突然大呼一聲,原來他抓住了水珠兒握劍的那隻手。
小水珠登時臉蛋浮現一抹憤怒的紅暈,手腕一轉,從對方的手中掙脫開,同時她手中的長劍,也抵在了對方的胸口。
“這劍是我的!”
這已是她第三次說出這句話,聲音雖然稚嫩,卻充滿了堅持。
冰涼的劍尖抵着周流的胸口,在他的衣衫上劃出了一道小口子,周流登時就有些進退失據,不敢動彈,轉頭看向自己的兄長。
周衍的表情已經陰沉起來,他撿起自己的長劍,一步步走向水珠兒道:“我是不是說過,你要是還手,我就剁了你的手?”
水珠兒咬着牙,怒瞪回去,還是那句話,“這把劍是我的!”
“哼!”周衍冷哼一聲,揚起長劍,瞬間就要向水珠兒持劍的手臂斬去。
就在此時,一團熾烈的光芒如同流矢一般從空中擊來!
鏘!
一聲爆響。
周衍的長劍劍身一震,連帶着他自己都被那股反彈之力震盪地退了幾步。
而後他就看到那柄閃爍着熾烈光芒的日玄劍,懸浮在空中,劍尖正對着他。
同時,另一柄月玄劍也出現在了周流的眉心處。
周流被那突然來到自己眼前的森寒劍意嚇得面色蒼白,雙腿顫抖。
水珠兒看着那柄短劍,原本委屈的臉蛋上頓時充滿了驚喜,收回了自己的長劍,轉頭望向天空,“葉衝哥哥!”
周衍同樣也在看着頭頂那如紅霞蓋頂一般的烈焰雀,在他的視線中,一個衣衫灰撲撲,頭髮被風吹得凌亂不已的傢伙,正緩緩降落。
“啾!”
伴隨着烈焰雀的長鳴之聲,葉衝一個翻身,率先落在地上。
他看都沒有看周衍一眼,而是徑直來到水珠兒旁邊,心疼地摸着她的腦袋,道:“小水珠兒,怎麼回事兒,他們爲什麼欺負你?”
水珠兒便將事情起因原原本本講了出來,在這個過程中,日月雙玄依舊對着周衍周流兄弟二人,沒有絲毫改變。
周流的臉色依然蒼白,他顯然很畏懼對方會不會一不小心就把自己洞穿。
而周衍,臉上的表情已經變爲了不屑。
葉衝?
他倒是聽說過,不就是七玄宗新來的那個傢伙,幾個月前還被祁黃在洗劍池畔一拳撂倒的那個廢物嘛!
登時,在他眼中,連懸浮於對面的日玄劍,都像是雕蟲小技,不會對他產生絲毫威脅一般。
而在小水珠兒的訴說中,背對着周氏兄弟二人的葉衝,臉色已經越來越冷。
不僅僅是對周氏兄弟的無恥囂張行爲的憤怒,更多的,是對水珠兒的疼惜。
這個小姑娘在七玄宗年齡最小,哪怕劍冢生活艱辛,但是一直以來,她的姐姐和幾位哥哥都最爲照顧着她,不讓她受絲毫的委屈,也是因此,原本已經到了及冠年齡的水珠兒纔會依舊保留着小姑娘的那份天真,不像劍冢內的其他孩子一般,狠厲無情。
葉衝來到七玄宗之後,也是像水溪兒他們一樣,疼愛着這個年齡最小的姑娘。在七玄宗這個大家庭中,他同樣把水珠兒當做自己的親妹妹一般。
他如何能忍受別人如此欺侮他的妹妹?!
聽完水珠兒的陳述之後,葉衝猛然轉過頭,雙目凜冽如刀,剜着周衍道:“你要砍掉我妹妹的手?”
周衍看着他這幅模樣,輕蔑地笑了一聲,道:“怎麼着?不服你打我啊!”
在他看來,能被祁黃一拳打倒在地的人,也根本不會是自己的對手。
葉衝此時的臉上也同樣露出了凜冽的笑意,他一字一頓道:“好,那我就把你的手砍下來。”
話一落音,日月雙玄兩柄劍頓時發出一聲顫鳴,裹挾着凌厲的劍氣,同時向周衍刺去。
“口氣倒是不小!”周衍怒喝一聲,手中長劍劃出兩道光弧,迅速向日月雙玄擊去。
鏘!鏘!兩聲,如金石交鳴,清脆刺耳。
葉衝腳下運轉驚龍步法,僅是一息之間,便已經來到周衍七步之內。
而後日月雙玄頓時消失無影,沒了蹤跡。
正要再次揮劍的周衍僅僅只是一愣,隨即道了句“裝神弄鬼!”便直接揚起長劍,向葉衝劈去。
劍勢狠絕霸道,洶涌肆虐的劍氣,從劍身上釋放,排山倒海一般,像葉衝滾滾壓來。
葉衝的雙眼一眯,只見他袖口一抖,隨即在鋪天蓋地的劍氣還未觸及他的髮絲之時,一道血光乍現!
“啊!”
只聽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周衍握劍的右臂從他的肢體脫離,在噴涌的血光中,連帶着倏然收斂了光彩的長劍,一同掉落在地。
霎時間,他腳下的那片土地,都變得血淋淋的。
一旁的周流見狀雙膝一軟,癱倒在地,掙扎着叫了一聲“哥!”
而葉衝依舊氣定神閒,他本想着隱藏日月雙玄的秘密,用來對付祁黃,不過現在祁黃的報復暫時不會來臨,那麼他也不介意讓其他人知道,他們七玄宗,不誰都可以欺負一下,踹上一腳的!
嗖!嗖!
兩道氣息波動,月玄劍被葉衝收攏進入丹田,而沾染了鮮血的日玄劍則回到了他的手中。
葉衝握着那柄日玄劍,看向此時滿臉痛苦,汗珠滾滾落下,眼神卻惡毒無比的周衍,語氣冷硬道:“如果不服,你隨時可以來找我,將我這隻手臂也砍了去!”
這是周衍之前對他說的話,而他現在,原原本本地返還了回去。
既然對方信奉強者就可目空一切的道理,那麼自己也不妨讓他看清楚,誰纔是強者!
水珠兒眼睛睜得大大的,看着葉衝,她也沒想到葉衝哥哥會爲了自己將周衍的手臂砍掉,一時間被他那凌厲的氣息以及周圍血腥的氣味怔得說不出話來。
“小水珠兒,我們走。”
葉衝伸手,牽着小水珠重新躍上了烈焰雀的脊背,駕着那一片紅霞,朝紫竹林方向飛去。
在空中,水珠兒看着葉衝,囁嚅着說道:“葉衝哥哥,那個周衍,他好像是慕風長老的弟子。”
“慕風長老?是何許人物?”
“就是段慕風,在長老堂中位列第七,他一共有三個徒弟,周衍是他最小的徒弟,你這次砍了周衍的胳膊,他會不會……”說到這裡,水珠兒的眼眶再次紅了起來,“都是珠兒不好,連累了葉衝哥哥。”
“哼!管他是誰的徒弟,是他要搶你的劍,要剁你的手,我所作所爲,並無逾矩之處,要怪只能怪他的弟子技不如人,沒什麼好怕的!”葉衝當即安慰了幾句水珠兒,將她送到紫竹林,也沒來得及跟水溪兒他們細說,便重新駕着烈焰雀飛回藥峰。
他還有大片的藥鋪沒有灌溉。
不過慕風長老這個名字,還是被他記在了心中。
對方會不會遷怒於自己?葉衝並不確定,但是他絲毫不爲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爲感到後悔,無論是誰,什麼身份背景,只要想欺負他身邊的人,他都將毫無顧忌地報復回去。
唯一能夠讓他沉下來思考的就是,他們在這劍冢還有兩年的時間,七玄宗本就弱小,難保以後還不會會遇到什麼麻煩。
之前遇到祁黃,害得他們房屋被燒了幾次,而且還都受了傷,捱了毆打,好不容易纔扭轉了局面。
現在遇到周衍,又得擔心對方長老會不會遷怒於自己。
劍冢之內本就紛亂,倘若以後再與人結下恩怨,對方和祁黃一樣有個當宗主的爹,或者與周衍一樣,有個長老師父,他們難道就要一直投鼠忌器,不得安穩了嗎?
葉衝覺得是時候想個長久之策了。
就在他將所有的藥圃全部灌溉完畢之後,他終於下定了決心。
只有讓七玄宗在這劍冢之內強大起來,讓別人不敢招惹,這纔是長久之道,這樣才能避免其他人隨隨便便就想欺負七玄宗弟子的現象。
但是憑他們幾個少年,怎麼樣才能讓七玄宗在短時間之內,強大到別人都不敢招惹呢?
葉衝來到丹堂前,看着正在一間房門敞開的丹房裡面打瞌睡的魯山,以及那玄黑色的巨大爐鼎,他心中有了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