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在你走的這時間裡,我離開過三聖島,遊歷了天元大陸,獸神大陸,荒漠大陸以及海域,我身上的這些傷勢,都是在遊歷的途中經歷的那些拼殺留下的。”見劍塵留意到自己身上的傷勢,上官傲劍便開口解釋,神色間帶着幾分自豪之感。
“我身上的這些疤痕原本是不打算留下來的,混沌之體的恢復力可以讓身上所有的疤痕全部都消失,但我娘偏要讓我把這三道疤痕留下來。”
聞言,劍塵看了眼站在不遠處,正以背對着自己,盯着前方茫茫大海的琴聖天魔女,他心中自然知曉琴聖天魔女讓小寶留下這三道傷疤,其實就是給自己看的。
或者是說,她要讓這三道傷疤來告訴自己,小寶當初外出歷練時,遭遇過重重危險,甚至是有幾次險些葬送了生命,而在小寶危難之際,作爲父親的自己卻並不在小寶身邊。
“小寶,爹爹這一走就是十幾年時間,在這十幾年時間裡,甚至是當你遇到生命危險時,爹爹都沒有幫助過你,你怪爹爹嗎。”劍塵輕聲說道,充滿了自責和愧疚。
上官傲劍搖了搖頭,非但沒有生氣,神色間反而還露出一抹自豪,道:“爹,我曾在天元大陸上呆過一段時間,從旁人的口中以及一些傳言中,我已經瞭解到爹的一些過去,更明白爹現在肩上的擔子究竟有多麼的沉重,能有這樣一個爹爹,小寶只會感到自豪。”
劍塵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充滿了欣慰,同時心中也鬆了一口氣,在他心中,他最害怕的就是小寶會對自己有怨氣,會對自己生出不滿的情緒,現在,他心中的忐忑以及一點點不安的情緒,全部都隨着上官傲劍這番話都煙消雲散。
儘管他在外人眼中是人族第一強者,儘管他在敵人眼中是冷酷而無情的死神,但是在小寶面前,他只是一個父親,一個慈祥的父親。
“而且在海域,我也遇見一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前輩,我看不清那位前輩的面龐,但是那位前輩卻對爹爹極爲的瞭解,從那位前輩的口中,小寶知道了爹爹更多的往事,也是那位前輩讓小寶明白,爹爹能在幾十年的時間裡就修煉到今天的這種境界,曾經究竟付出了怎樣的代價。”上官傲劍說道,看向劍塵的目光中充滿了崇拜之色。
“對了,海域那位實力深不可測的前輩還送了我一塊玉佩,曾經有一次我面臨生死危急,多虧了這枚玉佩救了我。”上官傲劍從空間戒指裡拿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玉佩,只見這玉佩樣式精美,上面刻有古樸的花紋,而在花紋環繞的正中心處,有着一把好似能洞穿天地的三叉戟,隱約間,更是有一股若有若無的威壓從這三叉戟上散發出來,足以讓聖帝境界的強者爲之心悸。
劍塵的目光落在這枚玉佩上,從這枚玉佩之中,他感受到一股屬於源境界強者的力量潛伏在內,且這股力量他無比的熟悉,他已經知道了上官傲劍口中的那位海族前輩究竟是誰。
“小寶,這枚玉佩你要好好收着,它可以替你抵擋數次聖帝強者的全力一擊,有此玉佩在,哪怕是聖帝都殺不了你。”劍塵說道,要想鑄造這樣一枚玉佩,不僅需要強大的實力,同時還要掌握相應的技巧以及手法,劍塵並不懂得製造這種玉佩的方法,因此這種可以抵擋聖帝強者攻擊的防禦至寶,他也無法制作出來。
上官傲劍眼中露出一抹吃驚之色,小心翼翼的將這玉佩收了起來,然後目光在劍塵與琴聖天魔女身上轉了轉,笑道:“爹,娘,你們好好聊聊,孩兒去外面抓幾條魚回來,我們一家三口難得團聚,今天定要像島上的那些漁民一般好好慶賀慶賀。”話一說完,小寶便離開了三聖島,他這一走,在這三聖山之巔,就只有劍塵和琴聖天魔女兩個人了。
劍塵目光落在琴聖天魔女身上,神色間透着複雜之色,邁開步伐,緩緩的走到琴聖天魔女身邊,輕嘆道:“幕兒,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就連小寶都已經長大成人了,難道當初的事,你還放不下嗎。”
“我叫天魔女。”琴聖天魔女面無表情,冷漠的語氣更是不夾雜絲毫情緒在內,但在她那雙勾魂奪魄的眼眸之中,同樣有複雜之色閃現。
“琴聖天魔女,這只是天元大陸上的人給你的稱號而已,上官幕兒,纔是你的真正名字。”劍塵說道。
一聽到上官幕兒這四個字,琴聖天魔女的嬌軀頓時一顫,輕咬嘴脣,眼底深處透着一絲哀傷之意。
“如果你繼續否認這個名字的話,那小寶以上官爲姓氏也沒有任何意義了。”劍塵繼續說道。
琴聖天魔女沉默,緩緩的盤膝而坐,天魔鳴音琴放在她雙腿上,隨着雙手在那一根根琴絃上輕輕拂動,彈奏出如仙樂一般動聽的琴曲,每一個音符,都好似充斥着一股神秘的魔力,能深入元神,在腦海中連綿迴盪,更是能影響到一個人的情緒,意志。
只是這琴音雖然美妙,宛如仙樂,但是卻沒有了平日裡的那股輕靈之感,而是帶着幾分沉悶。
劍塵也在琴聖天魔女身邊盤膝坐在,轉過頭看着那張美得難以形容的絕世佳顏,說道:“我知道你對我有怨,這怨有一部分來自於小寶,在小寶成長的這些年裡,我沒有盡到身爲父親的責任,在他遇到危險時,也沒有在他身邊保護他,但你心中因該清楚,我完全是身不由己,雖然我消失了十幾年,但這十幾年時間,我一直在爲增強我們這邊的實力而努力,只是希望在下一次聖棄界來襲時,我們有更強的力量去抵擋外敵入侵,守護我們生存的這片世界,期間,我甚至遇到了一次前所未有的生死危機,那一次危機,讓我距離死亡僅有半步之遙,差一點就形神俱滅,雖然最後僥倖的活了下來,但代價是肉身盡毀,僅剩元神。”
“至於小寶,我會補償他,把這些年對他的虧欠,加倍補償給他。”
琴聖天魔女不爲所動,好似完全沒有聽見劍塵說的這些話似得,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天魔鳴音琴上,專心致志的彈奏着,不聞外界事。
劍塵沉默了片刻,然後繼續說道:“三日後,我將在烈焰城與月兒,鸞兒舉行大婚,此次我會帶你過去,補全我們空缺的一段婚禮,同時昭告天下,讓全天下的人知道上官傲劍,是我劍塵之子。”
“我不會去,小寶同樣也不會去。”這一次,琴聖天魔女說話了,語氣冷漠,斬釘截鐵。
劍塵長嘆了口氣,有些頭疼的望着琴聖天魔女,說道:“幕兒,有些事,已經註定了,你爲何還看不開,還放不下。”
“當你真正的做到一個父親該做的事情時,再來對我說這句話,而且舉辦婚禮這種毫無意義的事,也只有那些凡人才會去做。”琴聖天魔女冷冷說道,琴音依舊,只是聽起來,變得更加的沉悶了幾分。
劍塵心中暗喜,從琴聖天魔女這句話中,他已經聽出琴聖天魔女心中對自己的怨恨已經減輕了許多,現在之所以對自己不滿,最大的原因還是因爲小寶。
特別是琴聖天魔女後面那半句話,竟讓劍塵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成婚對於凡人來說,是終身大事,同時也是必不可少的儀式,但是對於生命悠久的武者來說,的確是沒有多大的意義,甚至天元大陸上的一些武者喜結連理,還根本就沒有成婚一說,只需男女雙方當事人自願,根本就無需進行任何儀式,只需有了夫妻之實,那便是夫妻,連父母以及家族長輩都無需通知。
之所以現在還有許多人依舊還保留着凡人的習俗,是因所有武者都是從凡人慢慢的成長起來的,因此一些武者儘管實力強大,但習慣使然,依然難以改變凡人之間的習俗。
明白了這一點,劍塵心中對於成婚一事,看的也不是那麼重的,舉辦婚禮,只是從凡人之中慢慢流傳出來的形式而已,它代表不了什麼,事實上,他與琴聖天魔女,黃鸞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他們已經是夫妻,哪怕不成婚,也改變不了他們已經身爲夫妻的事實。
“最後一件事,我希望你能去看看你父親,還有扎家老祖扎彩雲,元神受創,陷入了長眠之中,此傷,不是天材地寶能解決的,但我相信你有辦法能讓扎彩雲甦醒。”劍塵說出了最後一件事,此時的他,看向琴聖天魔女的目光中,已經帶着幾分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