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9 五行幻化金克木,千兩靈石鬼推磨

紀衍那滄桑如同發黃的舊紙一般的雙目,發出從未有人見過的深邃光芒。望着頭頂日影中的金丹修士,他熱血沸騰,毫無畏懼。

他是有本錢的。雖然他自身只不過一個虛丹五色的修士。如果在野外與這位“風王”鬥法,他會被毫不留情地碾壓成粉末。

但現在不一樣,這是在他的陣上。雖然這陣並非由他佈下,但他在這裡維護了五十年之久。他所有的學識、智慧和心血都凝聚在這座陣上了。甚至可以說,這座法陣就是他,他就是這座法陣。

他能在這裡抵擋無數次獸潮的攻擊,就能抵擋住一名金丹大妖的攻擊。這是他的主場,他何懼之有?

他的陣道師出五行宗,所擅長的正是五行陣法,和這座刺天塔剛好契合。

那一道沖天而起的五色流光,名爲“五行天刺”,其中有蘊含純粹的五行靈種,能在天地間吸收五行之氣,隨着對方的防禦屬性而變幻,是五行陣法中最爲均衡,也最難以防禦的攻擊術法之一。

五行天刺如同一道五彩長虹,直接貫日而去。日影中的風王輕哼了一聲,將手中的葉扇又猛扇了兩扇。強烈的風力擠壓了空間,在空中形成了兩道恐怖的火紅半球形光罩,猛然往刺天塔鎮壓而下。

但風力再猛烈,對尚未凝爲實質的五色靈氣的阻擋的作用也極小。他這兩扇之後,五行天刺已經如閃電般穿過他的狂風到了他的眼前。

桐風想也不想,將手中大葉一丟,擋在了自己面前。這樹葉生機勃勃,蓬勃的青木真氣釋放出來形成了一片結界,宛如在空中多出了一片碧波盪漾的湖面,剛好將極速衝擊而來的五行天刺擋住。

五色流光一接觸這團碧綠屏障,頓時顯出一片流光溢彩,緊接着化成一道道犀利無比的銀芒,猶如利刃一般往這片碧波疾刺!

五行天刺的絕妙之處,就在能隨着對方的防禦屬性而變化。這一團五行靈氣衝到了對方的青木靈氣結界,自身立刻流轉而變,生出大量的兌金之氣,以金克木。

桐風一看,那些飛來的銀芒在空中凝虛爲實,變成了一根根鋒利無比的銀刺,自己的桐葉上扎出一個個孔洞。銀尖頭如雨後春筍一般透過厚實的葉子鑽了出來,好在終究沒有徹底穿透。

桐風是首次來到木棉城督促煉血之事,這個差事肥得流油。他當然不是想出手把這塔給毀了,那樣也就斷掉了自己的財路。

木棉城的這幾個陣師是出了名的傲慢,他一來就撿刺天塔來顯露身手,震懾陣師,只是想後面瓜分血靈石的時候,這些陣師能乖乖聽話。因此沒有佔到絕對上風,他絕不能就此罷手,否則他不好服衆。

眼看越來越多銀芒破葉而出,這道防禦壁即將破裂,他雙手結印,一念口訣,只聽轟然巨響,那片葉子猛然一爆,化爲一團明亮的綠光,在強烈的衝擊中,形成了一圈透明的綠色光球,猛然往外擴散而去。

他引爆的那片巨大樹葉是他肉身的一部分,多少有他的血肉精華,所以爆炸威力驚人。一般修士根本不可能用這種“人肉炸彈”的攻擊方式。

但他是樹族,體內最不缺的就是生機。別說一片葉子,就是十片百片,他也無所畏懼,無非是休養生息一陣,就能再度生長出來。

在風桐樹葉自爆的威力之下,五行天刺的火力被一爆而散,空中頓時爲之一清。但這五行天刺的五色流光就如一團被吹散的火焰一樣。雖然這一瞬間消失無蹤,但下一個瞬間又從刺天塔塔尖的利刺上再度射了過來,源源不斷。

桐風立刻在空中瞬移自己的方向。他原本站在日下,就是爲了利用猛烈的陽光干擾自己的視覺,讓對手看不清自己。現在他挪移到了別處的空中,透過狂暴的飛沙,勾誅終於看到了這人的真身。

那是一名身穿褐袍的中年男子,臉色棕黃,一頭同樣棕黃的頭髮就像刺蝟一樣爆炸開來,遠比一般人的頭髮要粗。勾誅懷疑那根本就不是頭髮,而是樹上的細枝。

勾誅赫然發現,刺天塔塔頂那個古怪骷髏頭居然可以在陣師的操控之下靈活轉動,改變攻擊的朝向!

無論那位桐長老在空中如何瞬移,紀衍都立在寶塔頂層。他身上的破爛灰袍在風中烈烈飄動,目光死死盯着在空中瞬移的那位金丹老妖,自己則手握陣樞,精準地操控着塔尖利刺死死朝着對方的方向。

整個塔身不斷從整個大地吸收五行之氣,如五色的蛛網般不斷匯聚到塔尖,源源不斷地往高空中那位桐長老射去。

無論那位長老飛向那裡,這空中的一道五色長虹,就如匹練一般擺動,隨之追向哪裡。除非他飛到地平線之下,否則就不可能擺脫這五行天刺的攻擊。

桐風再強也是一名修士,修士的肉身之力終究是有限的。而這座刺天防禦大陣直接吸收天地之力,只是聚氣的速度有限,而總量卻是無限制的。只要他不能毀了這座塔,破開這座陣,刺天塔就能無休止地攻擊下去。

如此罕見的人陣對攻,讓勾誅大飽眼福。他靜靜站在塔下望着天空,看着滿天的靈機變幻,一道道玄奧變化和《陣皇經》中的道理不斷印證。

《陣皇經》如同一張巨大薄紙展開在他識海的空中,無數的文字在其中散發出暗淡的光芒,猶如滿天星辰。

每當他所見的一種變化與《陣皇經》中的一段文字相互印證,那段文字便會如同新星一般爆發出璀璨光芒,無數的玄機奧理隨之涌現,融入他的心神中。

他居然可以乘着這樣機會,不斷消化理解《陣皇經》的內容!那一兩血靈石並沒有白花!

勾誅根本就不擔心這大陣會坍塌危及到自身。說穿了,這陣塌了最吃虧的是樹族,也就包括頭頂上那位不可一世的煉血長老。如果陣塌了,他用什麼煉血去?

桐風先前猛烈扇下的那兩陣颶風,如泰山壓頂般撞在了刺天塔的防禦陣上。但其力道被防禦陣分散,如同攤開了一張巨大的毯子。

方圓數十里整個地面都在搖晃。但也因爲如此,力道被分散在方圓數十里的大地上,真實的破壞力也就隨之所剩無幾了。

但勾誅很快發現了桐風的風遁攻擊的詭異之處。這兩陣颶風的第一輪攻擊隨之四散,但風力卻沒有損耗消失,而是再度聚合了起來,靈活有生命般地在空中尋找破綻,猶如游魚在水中無孔不入!

刺天塔的防禦陣猶如一把撐開在地上的大傘,刺天塔自身便是傘骨,而塔上無數陣紋所牽引的靈機便是傘面。

如果這傘面是完整無缺的,那麼即便是金丹修士颳起的大風,它也能支持不短的時間。

但這塔建造多年,又經歷無數次獸潮的攻擊,不少地方陣紋已經淡去,有些石塊損毀尚未修復,那些陣紋自然也就是缺失的。這也就造成了本來應該完美的傘面,上面佈滿了大大小小的破洞。

厲風乘隙而入,撕裂了空氣,發出鬼怪般的嚎叫,不斷地衝擊着刺天塔周邊的防禦陣,正試圖將這些原本就存在的破洞不斷擴大。

一旦到大一定的程度,足夠的風力涌入,足以將紀衍這老頭從塔頂刮落下來!那時這桀驁不訓的老頭或許真會乖乖臣服了。

紀衍對這防禦陣法的破漏之處再清楚不過。以往每次獸潮,類似情況也會出現。那時他操控刺天塔不斷攻擊,他的助手則會不斷在混戰中幫他填補大陣的破漏之處。但現在不行了。因爲他原本的助手穆月,已經死在豬羊峽了。

他心如火燎的時候,忽然發現,他並非完全沒有助手,至少他還有個助手候選,此人現在就在刺天塔下袖手旁觀。

“你小子,契約我和你簽了!”大風之中,他臉上的花白鬚發亂飛,他怒吼的聲音也在風中飄蕩不定,“一千兩血靈石,你馬上就可以領走!只要你幫我防住這大陣不失!”

“一千兩血靈石?”勾誅頓時眼中一亮,射出無限光彩。

防住大陣不失……對一般陣師來說,這並不需要太過精深的陣術。補陣和佈陣完全是兩個難度等級。從無到右佈設起一座法陣,要考慮的實在太多。而填補漏洞,只需要找到漏洞,然後再補上就行了。

在沒有遭遇到任何攻擊的情況下,完全找出一座法陣的破洞很難。

因爲對一個只有手陣之能的陣師來說,他的神識根本就無法覆蓋整座大陣。他有的只是紙和筆,不斷將自己佈設的陣眼與天地靈機標註出來,然後加以推算。

精確丈量,反覆計算,纔有可能發現其中的漏洞,但這與真正的現實不可能完全吻合。總是有漏洞會逃過他的推算,在真正遭到攻擊的時候暴露出來。

但在眼前這種真正遭到攻擊的情況下,漏洞就表露無疑了。對方的攻擊從哪一處切入,那一處就是明顯的漏洞。做爲陣師的助手,他只要立刻牽引靈機填補破缺便可以化險爲夷。

所以作爲陣師的助手,無需太精深的佈陣之術,只要足夠機警,眼觀六路,臨危不亂,手腳夠快就行了。這可是勾誅在入玄門之前就修煉過多年的本事。

以至於勾誅一出手,紀衍就大吃了一驚。這和他的預料完全不同!

即便是在他操控五行刺天與桐風對抗的同時,任何一處法陣的破洞被攻擊的同時,這股力道也直接作用在了他的神識上,他甚至能感覺到一種撕裂皮肉的痛苦。

他原本以爲勾誅只要能遏制這些破洞繼續擴大就已經是極限了,沒有想到這些破洞的數量居然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抵擋住正在遭受攻擊的破洞的潰敗可以理解,但那些並未遭到攻擊的更多破洞居然正在被一一填補這就不可思議了。

他每日將自己關在塔中就是爲了計算這些破漏的修補之法。但這個看似沒什麼本事的剛入門的年輕人居然在幾個呼吸間就做了他苦苦做了幾年都沒有做完的事情?

難道這小子其實是個深藏不漏的高手?難道他其實具有眼陣之能?紀衍連連搖頭。這是不可能的!

眼陣之能名爲眼,但其實和眼睛無關,是一種神識之能,是神識反覆錘鍊才煉就的功夫。雖然有人快有人慢,多少有機緣在其中,但絕不可能這麼一個年輕人的入門漢天生就具備眼陣的境界!

與金丹對抗的熱血沸騰在他心中消失無蹤,反而是這個年輕人給了他巨大的壓力,讓他開始徹底地質疑了自己。難道如今的年輕人都這麼強了?

紀衍所想其實並沒有錯。但有一種情況要排除在外,那便是九煉之神。九煉之神能反覆轉世,如果前世就已經煉就眼陣境界的話,那麼現世多年輕也不妨礙的。

勾誅正是因爲有眼陣之能,他根本不用繪製任何圖紙也不用丈量,整個陣圖甚至在對方的攻擊之下這陣圖的變化都一一在他的眼中。哪裡有漏洞哪一處應該如何修補,都是一目瞭然的事情。

他施展輕功,在塔身上不斷躍動,時不時手指輕點,彈出一枚枚牽引石,打入塔身的陣紋上。整座塔的防禦頓時爲之一新,簡直是金城湯池!

這些牽引石是他在豬羊峽上洗劫紅棘人佈下的落石陣法而來。他並不擔心這些牽引石會暴露他的身份。一個陣師身上有幾枚牽引石是再尋常不過的事。

他也不擔心紀衍這麼清高的老頭回貪圖他區區幾塊牽引石,等這事結束,他再索回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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