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重返四都城

一國之都,數十萬的生靈,就這麼沒了!

葉凡在向何老三詢問之後,得知還未有義父的消息,一想到自己離開之後,他還留在城中,心中陡然一涼,二話沒說轉身便向四都城趕了回去。

即便是已有心理準備的葉凡,當看到此刻四都城景象之時,也難掩自己的震驚。

站在孤零零的殘破城門下,他環看着這座原本高樓聳立,繁榮熱鬧的皇城,看着它此刻猶如人間煉獄一般的悽慘面貌,一股莫名的悲涼一遍遍的衝擊着他的心頭,讓他覺得四肢都有些無力,好像稍一鬆懈,自己便會癱倒在這片廢墟之中一樣。

“難道,義父他老人家....”葉凡無力的低頭自語道,不過隨即,他又擡起了頭,目光堅毅的說道:“我不信!是生是死,我都要親眼看到!”

說完,一提內力,擡步便衝着呂家宅院的方向疾奔而去。

城中已經沒有葉凡以往記憶中的樣貌了,那些熟悉的大街小巷,小屋樓宇,完全被淹沒在廢墟之中,只有在近處仔細的辨認,還能隱約看到往日的一兩分模樣。

依據着大致的方位,一路觀察辨認,葉凡終於來到了面目全非的呂家宅院前。

這個算是自己家的地方,此刻也和四都城內其他房舍院落一樣,變成了一片廢墟。

沒有時間悲天怨地,他快速的穿過了亂瓦斷木,走到了原本書房的位置。

只見他飛速的撥開了一堆的雜亂之物,在一塊被清理出來的地面之中,探手摸索着什麼。

“轟”的一聲,葉凡拽着一個不知道從何處而來的鐵環,猛地一拉。

地面之中一塊不大地方,突然一個下沉,露出了一個向下的通道,通道口不大,僅容一人通過的樣子。

葉凡從懷中逃出火摺子,又不知從何處摸來一張碎紙,將其點燃之後,扔進了通道之內。

觀察了一小會,見並沒有什麼異常,葉凡這才縱身一躍,鑽進了通道之內。

進入通道以後,是一段不長階梯,向下而去,來到底部,向左側一轉,則是一道半掩的暗門,顯然是有人匆忙進入,忘記或者是來不及把它關起來。

跨進暗門之內,一間被燭光隱隱照亮的密室出現在了葉凡面前。

密室不大,就一個廂房的大小,正中放置了一張花梨木的四方桌,和幾張木椅,其中一張已經翻到在地上,在其旁邊則躺着一個人,赫然就是葉凡的義父,呂家家主呂書平。

呂書平此刻雙目緊閉,衣着凌亂,身上有幾個細小的傷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洞穿而過,身下還滲出了一些血漬。

他的一隻手按在那張翻到的椅子上,顯然是扶着椅子之時,沒有站穩,跌倒在了地上。而他的另一隻手掌攤開,掌心之處是一顆已經裂成兩半,色澤渾暗的圓珠。

葉凡見此一幕,一個箭步衝了過去,蹲坐在呂書平的身旁,將其上身微微扶了起來,放在自己的懷中。接着一邊輕輕搖晃,一邊口中疾呼道:“義父!義父!你怎麼樣了?”

“呃啊!!!”呂書平猛然睜開雙眼,接着就像是一個剛剛冒出頭來的溺水之人,發出了一聲極長的吸氣聲。

接着就見呂書平一把抓住葉凡的手臂,神色驚疑的喊道:“凡兒?!”

這一抓用力極大,像是垂死之中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連體魄健壯的葉凡都覺得手臂有些吃痛。

“是孩兒!義父莫怕,我這就帶您出去,給您找大夫!”葉凡見義父醒來,原本已經心死的他,又燃起了希望,神色欣喜的衝其說道。

說完,正準備抱起義父起身的葉凡,卻感覺手臂一緊,又被呂書平拉了回來。

“凡兒...爲父傷...太重...命不久矣,我說...你聽...毀城...血...血雨...太詭異...查探...若非天災...替呂家...報...報仇...找...找雲清宗...呂鴻幫忙...這個...這個...給你......”呂書平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一邊斷斷續續的衝葉凡交待着,一邊費力的從懷中逃出一塊木牌,可手還沒擡起來,就身子一軟,目光一暗,徹底地沒了氣息。

“義父?義父?……義父!!!”葉凡先是不可置信的喊了兩聲,在發覺呂書平真的已經死去了之後,無法壓制悲傷,痛苦的發出了一聲哀鳴。

……

呂家破敗不堪的宅院,在一場沖天大火中,全都付之一炬。

呂書平畢竟是寒月閣的閣主,他的居所裡自然或多或少地隱藏着一些與寒月閣有關的東西,雖然龍頭不在,但爲了剩下的人着想,還是一把火燒了乾淨。

而且呂家上上下下,在這場大劫之中,無一生還,留下這毫無用處的廢墟也沒什麼意義。

葉凡站在大火前,手中用力的攥着呂書平臨終時交給他的那塊木牌,一動不動的注視着炙熱火焰,臉上被紅光映得紅彤彤的。

良久,他背起呂書平的屍體,一語不發地轉身向城外的方向走去。

“嗚嗚……”

葉凡在廢墟中走了一會後,突然聽到從某處來一陣小孩的哽咽啼哭聲。

“還有人活着?!”葉凡止住了腳步,心中有些驚疑地暗暗想到。

他遲疑了一會,但最終還是循聲走去。一小會後,葉凡來到了一堆瓦礫前,聲音就是從這裡傳出來的。

葉凡將呂書平放在一旁,小心的搬開瓦礫前幾個較大的石塊和幾根爛木,露出了底部一個狹小的空間。

他赫然發現裡面蜷縮着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約有八九歲的樣子,身上穿着一襲黃淡雅長裙,上面同樣沾染了許多塵土和爛泥。

有些蓬亂的頭髮下,是一張可愛的鵝蛋臉,一雙緊閉的大眼睛,掛滿了長長的睫毛,瓊鼻小口,五官十分地精緻。

雖然她臉上這一道那一塊地沾了些許的污垢,面色也有些煞白,但瑕不掩瑜,依舊可以看出是個小美人坯子。

此刻她嬌小的身子蜷縮在這個不大的縫隙之中,但神色卻非常的安詳,從其緩緩起伏的胸脯來看,似乎像是在此甜睡一般。

“不對啊!那啼哭聲確實從這裡發出的沒錯,但這女娃根本就沒醒着啊?難道這裡還困有其他人?”葉凡看着眼前的小女孩,頗爲疑惑的自語到。

話音剛落,一團黃光從小女孩的身上激射而出,直衝葉凡的面門而來。

葉凡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麼反應,那團黃光以及從他的眉心之處,一沒而入,進入了他的體內。

葉凡只覺得眼前一花,腦海之中突然一片混亂,昏昏沉沉之中,感覺自己的身體變得越來越輕,好像要飄起來了一樣。

等他再次回過神來,赫然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四處充滿了灰色濃霧的幽暗空間之內,而自己的變成了一個五彩光影。

大驚失色的葉凡正在不知所措之時,突然前方的灰霧一陣波動,從裡面又竄出來一個黃色光影。

這個黃色光影看起來足足要比葉凡的五彩光影大上兩三圈的樣子,而且也更加的厚重濃密。

黃色光影出現之後,繞着葉凡的五彩光影轉了一圈,像是在仔細觀察葉凡的樣子。

接着只見其開口說道:“小兄弟,對不住了!就算你不走運吧!你的身體就借給我用吧!”

說完,黃色光影直接就向葉凡的五彩光影撲了過來,大嘴一咧,張的無比誇張,直衝着葉凡就咬了過來。

葉凡大駭,急忙想要躲開,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無法移動分毫,只能眼睜睜的看着黃色光影撲到身邊,大嘴一咬之下,將五彩光影的一小塊給撕咬走了。

“啊!!”

被咬的一瞬間,葉凡只覺得自己心神一顫,彷彿有什麼東西剝離自己而去,接着就是一股難以名狀的痛苦襲來,直痛的他大叫了一聲。

那黃色光影一邊咀嚼着撕咬下來的東西,一邊發出聲音說道:“小兄弟,不要做無謂的掙扎了!你雖有靈根,可沒有學過控靈之術,是無法催動靈魄移動的,只能待在原地,讓我一口一口的把你吃掉!”

話剛說完,那黃色光影好像也已經吞吃完畢,只見它未等葉凡開口,又是大嘴一張,衝着葉凡的五彩光影咬了過來。

就在這時,葉凡突然感覺一股熱浪從一旁席捲而來,緊接着那一側的灰霧一陣劇烈的波動,似乎被什麼無形之力,擠推的四散而退。

就在灰霧散開的昏暗之處,一團赤紅色的火團緩緩的飄了過來。

“這是...是至火之靈!!這不可能!你的體內怎麼會有至火之靈存在?!”黃色光影沒有表情,但從其發出的聲音中可以聽得出來,它非常的吃驚和懼怕。

葉凡此刻的疼痛感略微有些減輕,也注意到了火團的出現,接着再聽見黃色光影的話後,原本鬱悶不解的他更加的莫名其妙了。

這個往日裡飛檐走壁,暗殺目標於無形的優秀殺手,這兩日的遭遇卻非常得不堪,數次陷入險境不說,還都是毫無還手之力的窘迫情況,任人宰割的處境擱誰身上都不好受,更不用說一向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中的葉凡,所以也難怪此刻他會非常得鬱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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