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霧通體幽綠渾濁,周身外涌內翻不停,雖然看起來其內部很不穩定,但整體上還是漂浮在空中沒有移動。
金臺聖君看着那團綠色雲霧,點了點頭,微微地笑了一笑,像是很滿意大陣目前的效果。
接着,他的神色突然又變了回去,兩個手臂猛然向上一舉,只見那八個黑衣人所化的爛泥,隨着他舉手的動作全都漂浮了起來,衝着那團綠色雲霧飛了過去。
當第一團黑色爛泥飛入雲霧之中,與其融爲一體之後,那團雲霧居然動了起來,像是有了靈性一樣。
只見那雲霧左右飄動了一下,突然主動迎向了另一團黑色爛泥,將其貪婪的吞了下去,就像是一隻剛剛嚐到肉味的野狗一般。
很快,八團黑色爛泥便全部被雲霧吞入了其中,而那團雲霧也發生變化,原本幽綠的顏色變得更黑了幾分,變成暗綠色了。
金臺聖君見狀,趕忙又是一陣掐訣唸咒,接着單手一指雲霧,口中大喝一聲:“伏!”
那團雲霧被這一指,突然像是受驚了一樣,一陣亂動,接着猛然向外竄去,可剛飛出不遠,又像是撞上了無形結界一般,被彈了回來。
雲霧被這彈,晃動的更加劇烈,變得更加躁動了,只見它換了一個方向又飛遁而去,但很快它再一次被彈了回來。
就這樣雲霧試過了所有方向,卻並沒發現自己已經完全被困住,還是繼續不停的向無形結界衝擊着,而且越來越快,越來越急。
金臺聖君一直保持着指向雲霧的動作沒有變化,指尖隨着雲霧的軌跡而不斷的移動,看起來那道困住雲霧的無形結界就是他弄出來的。
不過每次雲霧的撞擊都會讓他盤坐空中的身軀微微晃動,他的額頭上已經沁滿汗珠,手臂上的青筋也凸顯出來,可以看出他努力的在保持這道結界,看來困住這團雲霧應該是很一件非常困難、非常費力的事情。
好在,很快這團雲霧不再撞擊四周了,像是無力一樣,又一次定在原地不動了,而下方的金臺聖君也終於送了一口氣。
只見他又單手掐了幾下法訣後,指向雲霧的手指開始緩緩晃動,而令人驚奇的是,剛剛還躁動不安的雲霧此刻卻像一隻溫順的寵物一樣,隨着金臺聖君的手指的方向緩緩的移動了起來。
金臺聖君見狀,滿意地笑了一笑,看起來他終於把這難纏的東西給降服了。
只見他用手指牽這雲霧轉動了幾圈,突然方向猛然一邊,指向天空遠處的那片紫色雲彩,口中暴喝:“去!”
那雲霧向是得到主人的指令一般,飛快地向那片紫色雲彩衝了過去。
那暗綠色雲霧速度非常快,轉瞬間便飛到了遠在天邊的紫色雲彩跟前,只見它未做停留,直接向雲彩中間鑽了進去。
過程非常順利,暗綠色雲霧很快就鑽入雲彩之中,一陣翻涌滾動後兩者融爲了一體,接着,就見那雲彩之內原本隱顯的淡紫色光芒也漸漸的變成了暗綠色。
金臺聖君見此一幕,心中大喜,趕忙用手指着那片雲彩,試着向前牽動了一下,令人驚奇的是,那片雲彩居然和原先的雲霧一般,順着金臺聖君所指的方向,聽話的移動了過去。
“哈哈!成了!成了!”金臺聖君一邊大笑,一邊牽着那片雲彩來回轉動。
“恭喜師傅!賀喜師傅!大事可成了!”站在陣外的衛冬靈見狀,趕忙跪地拱手行禮,面色欣喜地衝金臺聖君說道。
金臺聖君衝着自己的愛徒,笑呵呵的說道:“還早的很呢!血祭現在纔剛剛開始,徒兒你可看好了!好戲馬上開演!”
說完,金臺聖君用牽着雲彩的手指向前一揮,指向了遠處四都城的上空,接着就見那片閃着暗綠色光芒的雲彩緩緩的向那裡飄去。
遠遠看出,雲彩飄緩慢,但實際上速度卻是很快的,所以不一會,那雲彩便移動到了四都城的上空,停在了那裡。
金臺聖君又擡起了另外一隻手,兩指同時指向雲彩,然後同時向外一劃,只見那片雲彩隨着金臺聖君所劃的方向,逐漸開始擴散,很快就覆蓋了整個四都城。
金臺聖君收回了雙手,不再去牽動雲彩,接着從懷中掏出了一個暗青色的銅鈴。
那個銅鈴的樣子非常的老舊,周身佈滿了點點斑斑的銅鏽,裡面的鈴珠也有些乾癟,也不知道還能不能搖出聲來。
金臺聖君小心翼翼的將它攤在手中,很是珍惜的看着銅鈴,又摸了幾下後,嘆聲說道:“雖得之不易,卻用得其所!”
說完,金臺聖君將銅鈴向上一拋,然後大袖隔空一甩,只見那銅鈴猛然炸裂,化成一片黃色粉末。
金臺聖君雙手飛快揮舞,一道道法決衝黃色粉末打去,幾番衝擊之後,黃色粉末先是四散擴開,圍城了一個圓圈,接着又快速地分成八份,分別飛入了八方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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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了黃色粉末的八方柱,瞬間嗡嗡作響,原本週身所散發的綠色符文,突然之間變得光芒更勝,圓柱之間綠光交錯連接,最後直接圍成了一圈,形成一道綠色符文屏障。
於此同時,四都城中,被鍾靈門門人藏在八個非常隱蔽的地方的陣眼靈器,突然同時開始微微晃動,隱隱發出嗡嗡的響聲。
很快,八道凡人不可見的靈光從四都城的地上直射而出,在空中匯聚一點後射進了天空中的那片雲彩,與之連接在了一起。
緊接着,困擾城內居民半月之久的悶熱之氣,居然一掃而空。
雖然普通凡人看不見,但修道之人卻能看到,那一股股的熱氣全都像龍捲風一樣,涌入了天空中那片詭異的雲彩之中。
……
四都城外東北處有一座山,名曰青松山,山中有亭,名曰望月亭,此刻亭中站着一位男子,正遙看着四都城裡裡發生的一切。
這男子大概三十歲左右,身上穿着一身藏青色的修身儒袍,外面套着一件薄若寒蟬的素白寬袖大氅,手裡還拿着一把玉骨折迭紙扇。
男子一頭長髮披於身後,在尾端隨意的用牙白的絲帶紮了起來,顯得飄逸異常。長眉若柳,目光清朗,整張臉看上去如雕刻般五官分明,容顏非常俊美。
山風拂過,帶着白衣黑髮擺動,讓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瀟灑俊逸。
男子輕搖摺扇,盯着四都城的方向,搖了搖頭,神色悠然的自語道:“大難臨頭卻不自知?真是一羣愚蠢的凡夫俗子啊!”
說完,只見其突然轉過身來,看着亭外一棵高大茂密的松樹,臉上詭異的笑了一笑,然後說道:“在下說的對麼?夜伽羅仙子!”
男子話音剛落,突然從其所看的方向傳來了一陣似銀鈴般的咯咯笑聲,而那棵本空無一物的高大松樹中,一名坐樹枝上的女子隨聲而顯!
那女子約有二十出頭的年紀,身上穿着一件玄青色的宮裝,衣服雖有些緊緻,卻凸現出她起伏傲人的曲線,顏色也更襯得她肌膚勝雪。
柳葉眉,桃花眼,一頭漆黑似墨的烏絲用一個栩栩如生的藍花挽扣慵懶的束於腦後,上面還非常隨意地插着幾隻精美的步搖。額前幾縷未被束起的黑絲垂在似削成一般的香肩之上,將眼角旁的一抹令人驚豔的桃花紋遮住了小半塊。
女子坐在樹梢上,一隻玉手扶着樹幹,另一隻則掩口嬌笑,眉眼間含笑含俏含妖,水遮霧繞地,媚意盪漾。
這幅撫媚嬌美的模樣,旁人怕是隻掃上一眼,三魂七魄都全要被其勾了去。
一個小小的山亭,竟同時出現了兩個絕美的人兒,就連四周的山川的草木美景在這一男一女面前,都要顯得有些黯淡。
夜伽羅俏笑道:“嘻嘻,一別百年有餘了吧,原以爲小妹的遁隱之術長進了不少,沒想到還是沒有瞞過白含子道友呀!嗯...聽你所言,想來道友應該是看出此地異象的端倪了吧?既然知道這些人即將遭逢大難,怎麼道友還這般悠然,你不出手相救麼?”
白含子神色淡然的反問道:“出手相救?一些凡人而已,於你我看來不過如螻蟻爾。螻蟻的死活我不關心,在下倒是對這異象很感興趣。對了,我怎麼記得夜仙子此刻應該還在閉關啊,怎麼突然到這窮鄉僻壤來了。”
夜伽羅聞言,眉目一挑,不屑說道:“怎麼?這個地方只許你引仙殿來,我十二聖宮就來不得?我夜伽羅要去什麼地方,是不是還需要向白道友請示一番才爲妥當?”
白含子笑道:“相識多年,夜仙子難道真不知道白某所說的是什麼意思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