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手中的血丸,王墨的臉色沒有半點興奮,卻是越加的陰沉起來!
“此物既然極爲珍貴,那麼辨認之法,爲何會流傳開來,而且看起來句句屬實,此事,怕是別有用心之人的計謀所致!”
“師駝,不愧是修煉多年的老怪,輕易的一招,便化解了身懷重寶的危機,若我是他,也會這麼做!”王墨捏了捏手中血丸,眼中一片清明。
這精血勒晶作爲血族秘寶,必然是極其隱蔽之事,但黑衣人說,辨認之法幾乎仙都仙者人人皆知。
如此一來,王墨立刻便清晰的斷定,這一切,都是師駝的計謀!
“如此一來,我可以確定,這精血勒晶,有真假之分,只不過真假的辨別,恐怕除了師駝和師邇腥之外,想必再無第三人知曉!”王墨眼中閃過睿智之光。
“此物,是假的!真品可以助人覆命,假品,應是助人死亡!師邇腥,既然你如此狠毒,就莫怪王某無情了!”王墨看了一眼手中血丸,本待捏碎,但他內心一動,卻是放入了儲物袋內。
王墨自出生到如今一百多年來,能存活至今並且擁有不弱的神通,除了神農之外,更多的與他的心機有莫大的關聯,當年他在都外異界尚且是傷門境界之時,方青浪便曾言之,此子心狠手辣,膽大包天,做事果斷,冷酷無情...偏又膽色過人,心思慎密,意志堅定,狡猾如狐。
這等言辭,卻是*裸的點出了王墨的內心。
僅僅通過師邇腥的一個表情與黑衣人的尋常話語,便能分析出如此答案,即便是那些幾千年仙者,也很少有人能及,唯有那些修煉萬年幾乎成精,看破一切人心的老怪,纔會如此以點看面。
上蒼雖說給了王墨一種爾虞我詐,生死兩間的生活,但正因爲這樣王墨卻是在這種非人的磨礪之下,得到了一份歷經滄桑後的睿智心機,這其中,有因果,卻是蘊含了平衡的天道。
王墨右手虛空一召,師邇腥留下的儲物袋飛向他的手中,仙識一掃,其內的仙晶,果然如對方所說,夠他吸收至驚門九宮。
“三天......”王墨深吸口氣,二話不說左手在地面上一按,但見黑芒閃爍中,他整個人立刻遁入地底,消失不見。
在地底深處,王墨盤膝,雙目緊閉,在他的四周,盡是師邇腥儲物袋內的仙晶,這些仙晶被他瘋狂的吸收,化作一片片灰燼。
死門之上的仙者,突破修爲,所需玉晶和仙晶的數量極爲龐大,王墨沒有任何歇息,全神貫注,瘋狂的吸收仙氣,這些仙氣進入他的體內,王墨沒有時間去融合,而是以魔玉的結構,把這些仙氣不斷地積累。
他在萬魄部落時研究魔玉時日已久,早就對其內的結構瞭如指掌,既然魔氣可以結晶化,那麼仙氣,自然也可以。
之前他不捨的浪費仙晶嘗試,但此刻,仙晶足夠,在王墨的嘗試之下,大量的仙氣積累到了一定程度後,開始了劇變。
不斷地凝結之後,一枚與魔玉一摸一樣,但卻散發仙氣的仙玉,在王墨的體內凝化而出。
這一枚仙玉,擁有的仙氣,相當於師邇腥儲物袋內仙晶的十分之一。
吸收,還在持續......
三天後,又是一個墨魔升耀之時,軍營千里外,類峰之上,師邇腥驀然而立,天空之上,月光中透出點點墨色,落在大地,充滿了一股詭異之感。
師邇腥目光時而投向遠處,眼中略有焦急之色閃過。
“時間已經快到,此人莫非真的反悔不成!”師邇腥眉頭緊皺。
就在這時,忽然遠處天邊一道綠芒,好似閃電一般迅速飛來,師邇腥目光一亮,只見那綠芒速度極快,轉眼間便來到了此地,略一停頓,直接落在山頂,化作王墨。
王墨身穿一身黑袍,他頭髮被風吹動,頗有一股飄逸之感。
“你來的尚算準時,現在我要開啓陣法,免得被人察覺此地異常!”師邇腥說着,一拍儲物袋,立刻拿出數個血色的雕像。
這些雕像都不大,只有巴掌大小,其上雕刻的全部都是一些王墨沒見過的猙獰之獸,一股血氣,從其上緩緩散開。
師邇腥雙手掐印,默唸口訣,隨後咬破舌尖,虛空畫出一個符文,一拍之下,這符文立刻變大,最終居然化作百丈大小,印在了類峰之上的地面。
與此同時,那些雕像一個個自行而動,分別佔據了四周六個點,隨後在陣陣血光閃爍中,融入地面之內。
雕像融入地面的瞬間,整個類峰之上,驀然間涌現出一股奇異之力。
王墨看的仔細,那符文只不過是一個牽引罷了,真正起作用的,是那六個雕像。
此力無形,王墨若非身在百丈之內,斷然無法發覺。
王墨仙識散開,立刻驚奇的發現,他的仙識中居然看不到自己!
這種現象,王墨百年修仙,尚是首次遇見,好似他的仙識是那天外之念一般,他可以操控,但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再類峰之上尋找到自己的身影。
這一幕,就好似凡人照鏡,能看到鏡子內的一切,但鏡子中,卻是沒有自己的身影。
“不用嘗試了,此陣,除了擁有魔帥的修爲,否則無法察覺。”師邇腥冰冷的說道。
王墨收回仙識,內心對此陣,極爲佩服,他說道:“這陣法,可是你父親創造?”
“沒錯!”師邇腥說着,右手在儲物袋上一抹,立刻手中多出一個血色的羅盤,他算好方位,放在了地面上,轉身看向王墨,說道:
“記住你我的約定!一會墨魔升耀最濃之時,這羅盤上會出現血光,只有三息時間,你要緊隨我之後!”
王墨點頭,沒有說話。
師邇腥沉吟少許,又道:“等回來時,我會把剩下的仙晶以及血族令牌給你!另外還有精血勒晶正確的使用方法,我也會一併給你!”
正說着,但見天空之上圓月之中墨意大濃,好似凡人界的天狗吞月一般,那墨意,瞬間瀰漫,在這一剎那,好似整個大地都被墨色吞噬一般。
天上地上,盡是一片漆黑!
與此同時,地面上的羅盤,立刻綻放出濃郁的血光,這血光在那墨色的覆蓋下,好似一把利劍般,破墨而出,雖說相比於墨意太過渺小,但卻極爲堅韌!
“走!”師邇腥嬌喝一聲,其身子立刻踏步而去,直接融人那血光之內,王墨目光一閃,眼中露出寒芒,其身快若閃電,緊跟師邇腥之後,進入那血光之中。
在他二人進入其內的瞬間,血光消散,連同地面上的羅盤一同消失無影。
大地上,墨意漸漸消退,最終,徹底的消失在了圓月之中。
每半年一次的墨魔升耀,又一次劃過。
傳送陣,王墨已經經歷了太多次,對於其內的不適,已經有了很強的抵抗力,在進入那血光中的瞬間,他立刻便察覺出,這是一個精確傳送的陣法。
也就是說,在師邇腥口中所說的那個位置,被人事先佈置了一個傳送點,如此一來,只需開啓這個傳送點,便可從任何地方進入其內。
只不過顯然,必須要在這勾亞無盡地界內纔可傳送威功。
短暫的傳送不適之後,王墨一眼就看到了腳下一道道血痕好似鮮血一般迅速流轉,這些血痕構成了一個陣法。
師邇腥恢復的時間比王墨慢了半息,她恢復後,腳下的血痕已經消失。
“這陣法的軌跡,與那雕像陣法有相同之處,顯然是出自一人之手,師駝,果然絕非常人,居然能在這裡佈置出一個傳送陣!不過若是給我時間,我也可以佈置一個傳送陣!”王墨不動聲色,打量四周。
這是一處好似星空一般的地方,沒有天地之分,有的只是一片片璀璨的星光,在這光芒的照耀之下,四周的一片,可以清晰入目。
一條粗約十丈的小路,彎彎曲曲,通向遠處,這裡沒有大地,這條小路是飄在星空中,它並非固定不動,而是似有規律般左右飄動。
王墨所站之處,是一處約有百丈大小的平臺,那陣法,便是隱匿的刻畫在了這平臺之上。
在王墨看來,這師邇腥顯然來過這裡多次,他盤膝坐在平臺上,對王墨說道:“凝神打坐,感悟你的奧義,獲得資格烙印,纔可踏上這條上祖之路!”他沒有多說,閉上雙目,打坐吐納。
王墨打量四周,向前走去,在那條蜿蜒之遠處虛無的小路前,他停下身子,凝神看去。
這一看,王墨雙目瞳孔立刻一縮,這哪裡是什麼小路,分明就是一條身子無法估算的蛟龍般巨獸,聯想之前師邇腥的話語,此獸,似乎是不是一般的妖獸!
“此獸在雀皇柱內沒有任何記錄,此地到底是什麼地方,居然會有這等巨獸......此地顯然不是憑空出現,應是有人以神通之術佈置,到底是什麼人,擁有這等神通,可以把此獸身子當成路徑!”
王墨倒吸一口氣,他目光閃動,沉吟少頃,回頭看了一眼師邇腥,內心暗道:“要想方法,從此人口中知曉這裡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