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懂,她要的,從來都不是這三個字!可惜,他從來不懂!
大半夜的折騰,加上滿心愧疚,霍黎琛睡得很是不安穩,直至天將亮,疲累至極的他,才迷迷糊糊地打了一個盹。
猛地睜開眼,天色已然大亮,倏地坐起身子,周遭卻已經是一片冷凝。
霍黎琛側轉身軀,呆愣了許久,碰觸着那早已沒有溫度的凹痕,瞥着那紋絲未動的碗筷,說不上來的空洞、失落瞬間淹沒了他。
無精打采的爬起身子,霍黎琛倍感無力。
一整天,霍黎琛的工作明顯都不在狀態,幾次拿起了手機,卻是看了半天后,又嘆氣地放了回去。明明工作堆積如山,他卻恍惚到心不在焉,忙中添亂,倍感心浮氣躁。
捱過了下午四點,霍黎琛終於還是受不住地撥打了陌陌的電話。
“有事嗎?”
漫長的等待,電話接通之際,傳來的卻是陌陌冷漠至極的迴應——別於往常的陌生、冷硬!像是當頭一個棒喝,讓霍黎琛的心情激動之餘,熱情卻也大大減退:
“陌陌…晚上一起吃飯,好嗎?我過去接你!”
明知道她一定還在生氣,卻還是選擇了在這個節骨眼上用他的熱臉貼她的冷屁股,他只是不希望這樣不再計劃、不是本意的巧合,破壞了兩人難得修好的關係。
“你想吃什麼?火鍋、西餐還是去喝你喜歡的粥?我…”
“不用了!我很忙,不知道…要加班到幾點…”
抱着渺茫的希望等待的日子,她已經受夠了。聽着霍黎琛明顯討好的聲音,陌陌卻只想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最複雜的情況,是她還有了他的孩子!這讓她無比的迷茫,不確定未來的路,到底該怎樣走、怎樣選擇,纔是最正確的。
“陌陌——”
“主任叫我了,先掛了…”
明顯的推脫,這是第一次,陌陌主動掛他的電話,心,一陣堵的難受——
接下來的兩天,霍黎琛總是千方百計地找機會彌補,陌陌卻也是無所不用其極地在逃避。兩個人,繼續重複着多日來的情形,只不過是地位互換、情勢逆轉,這一次,等待的人變成了霍黎琛。
兩個人證明碰觸的機會不多,能說上話的時間更少,不是陌陌鬧脾氣,而是陌陌還不知道該用怎樣的心態來面對他,所以她一直也沒有機會把懷孕的事兒告訴他。
*********
夕陽無限好,只是近黃昏。
走出辦公樓,一絲夕陽的殘紅投射而來,微微擡頭,瞥着那恍若遲暮美人的夕陽,陌陌突然無比的感慨。
剛步下臺階,一道熟悉的身影便迎了上來,隨即便被半推半拉去了附近的一家酒店。
進了門,陌陌還有些猶豫:“一表,算了,我還是不去了…這樣不好吧!”
她不想做人家的電燈泡。
“有什麼不好?是她要見你的!陌陌…也許我們真的是沒有緣分,可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對嗎?就當幫我個忙?走吧…”
說着,裴一表便推着陌陌轉入了一間包房,隨即,一個長髮飄飄的美麗女孩便闖入了眼底,
霎時,陌陌倏地停下了步子,略顯尷尬地乾笑了下。
“我給你們介紹——”
走向女孩,裴一表剛一出聲,美麗的女孩已經落落大方地伸出了手:
“你就是陌陌姐吧!一表總在我面前提起你,陌陌姐果然美麗動人,我叫梅梅,很高興認識你——”
“你也很漂亮!”
回以一笑,陌陌隨即也伸出了手。對面前這個笑意爽朗的女孩,很有好感。
一餐飯,三人吃得很開心,見裴一表不時給女孩夾着菜,一副溫柔體貼的架勢,陌陌眼底不禁流露出絲絲羨慕,卻也打心眼裡替她開心。
吃的差不多了,裴一表出去了一下,梅梅便挪身湊近了陌陌一些:
“陌陌姐,你想知道我爲什麼想見你、裴一表爲什麼會選擇跟我在一起嗎?”
扭頭,陌陌明顯愣了一下:這還能有爲什麼?難道不是他說得校友聚聚?裴一表喜歡她?
眼角的餘光掃着門口,梅梅卻笑着眯起了眼:
“陌陌姐,你不覺得…我們兩個…長得有些相像嗎?從第一眼見到裴一表,我就對他一見鍾情了,可是他從來也不掩飾他對你的真心…幾次兜兜轉轉,他終於下定了決心要跟我交往,卻沒有隱瞞一切…甚至明白告訴我,他會選我,是因爲他心裡有你,而我很像你…所以…我就很想見見你…沒有惡意,只是單純地想見見,因爲我也知道,你愛的人不是他,而且…你已經結婚了!”
目瞪口呆地望着面前的女人,陌陌一陣語塞,半天后才道:
“他是個很好的男人!我看的出來,你也很善良…你…不會覺得委屈嗎?”
“不會!很多人都說他是個花花公子,跟他在一起,我會很痛,可我知道,離開他,我會更痛!所以,我會堅持,即便他對我的真心或許不是百分之百!從他對你的深情付出,我也知道,他是個值得守候的好男人!我就是我,我們再像,也終歸不是一個人,我是獨一無二的!我相信,總有一天,他的心…會全然屬於我!陌陌姐,我很欣賞你,希望…我們也可以做朋友…”
“你不怕我…”
第一次遇到這樣的女孩,陌陌真得覺得她,很特別。
笑着搖了搖頭,女人已經伸出了手:
“女人何苦爲難女人?我相信,屬於我的,就會屬於,不屬於的,怨恨誰又有何用?對不對?”
能被搶走的,就不是屬於她的!就算不見,也不會改變結果,與其如此,她寧可順其自然。最後,女人有事先走了,還是陌陌跟裴一表最後一起出的酒店。
並肩漫步在小路上,陌陌心情一度沉重:她知道,如果跟他在一起,自己現在也很幸福了,可惜——
“陌陌,以後…可能沒那麼多機會見你了,可以…讓我抱你一下嗎?”
最後的離別,最後的擁抱,陌陌沒有拒絕,一個緊緻的擁抱過後,裴一表笑着轉身離去,目送那熟悉的背影離開,陌陌卻瞬間淚如雨下!
直至那銀白的小點全然不見,陌陌才揮手抹去眼角的淚滴,緩步轉身,一個擡眸,突然一道張狂黯然的黑影闖入眼簾,嚇得陌陌脖子一縮,接連後退了兩步:
他…他怎麼在這兒?
看霍黎琛滿面青黑的樣子,顯然已經等了她很久了,陌陌的心裡也一陣慌亂的七上八下。
“你…我……”
嘴脣蠕動了半天,最終卻是一個字都沒有說出來。
怒氣滔天,攥了下拳頭,霍黎琛卻是一個甩手,轉身離去!
他來等了她半天,保安說看到她去辦事,沒想到…最後卻是這樣的結果!生怕自己控制不住脾氣,霍黎琛選擇了大步離
開。
擡腳剛想追,猛然想起什麼地,陌陌又選擇了放棄——
最後,兩人是各自乘車、一前一後…獨自進門的!
回到房間,霍黎琛心頭還憋着一團火,稀里嘩啦地便抽過了睡衣,動作大地卻像是要掀房拆瓦!
門口處,掃了他一眼,陌陌看得出來,他心情很糟糕,心裡雖然也不舒服,陌陌的步子卻明顯有些遊移。
突然,一陣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陌陌隨即低垂了下頭。
翻看着手機短信,想着要不也是尷尬,隨即走向一側,跟好友互動了起來,盤算着正好也可以跟朋友訴訴苦,商量下解決之道也好…
密密麻麻寫了一大片,陌陌還沒來得及按下回車鍵,手機被人一把奪了過去,砰得一聲便摔到了地下。
驀然擡眸,陌陌未及出聲,卻見霍黎琛風一般地旋身衝進了浴室,轉而,又是,‘砰’得一聲巨響——
嘩嘩的流水聲響起,陌陌的心卻還隨着地板一顫一顫!
呆愣了許久,收回目光,陌陌才彎下了身子,收拾起滿地的凌亂:
‘真是的,脾氣就不能好點嗎?有話不會好好活…就知道發火,還把她的手機都摔爛了!她都還沒追究他….’
看着電池都被摔了出來、屏幕也近乎稀巴爛的手機,陌陌就知道,百分百是要報廢了!看手機的情況,就知道他的心情有多糟糕了!
心裡嘟囔抱怨着,陌陌將手機擺上茶几,剛想裝回電池試試,突然一側微微裂開、可愛水鑽的灰姑娘南瓜車手機掛件吸引了陌陌的全副目光。
‘那個裝飾的門…怎麼好像真得打開了?是她眼花嗎?’
拿過掛墜,細細檢查着,陌陌隨手一掰,‘咯嘣’一聲,金色的小門應聲而開,半卡着的一個黑色小片露了出來,稍加旋轉,輕巧地一捏,一張存儲卡手中呈現。
這是什麼?怎麼會有張內存卡?
這纔想起,這個手機掛墜不是她買的,是莫名其妙出現在她包裡的,她見好看,又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也沒細想,就掛在了自己手機上。
而今握着,陌陌雙手顫抖,渾身冒冷汗,腦海中不停拂掠出各種恐怖的情景…
什麼東西,會藏在這種地方?是無意好玩還是有什麼重要的…秘密?
好奇心驅使,走到一旁電腦桌前,深吸了口氣,打開筆記本,陌陌還是將內存卡插了進去。
一串串密密麻麻的數字、代碼跟標準的人名呈現眼前,大致掃了一圈,光是出現的局長、秘書、廳長的名字嚇得她呼吸彷彿都要停止了。
帝豪?恆萬?跟...跟霍黎琛有關?
如果這份文檔流落出去…後果,簡直不能想象!這麼重要的東西,怎麼會流出來?還在她身上?
腦袋一陣嗡嗡作響,陌陌也知道,這個…必須徹底毀滅,而且不可以讓任何外人知道,她已經看過,否則,自己怕都會有麻煩。腦海中突然浮現出恆萬員工殞命、挪用公款意外的新聞…一連串的意外朦朧地鏈接,陌陌很清楚,既然有人安放了存儲卡,就很有可能還有潛在的第三者知道,早晚也會查到她身上。
爲了避免以後的麻煩,這張卡,還不能隨便銷燬!否則,她也麻煩了!
明知道湮滅證據也是犯罪,陌陌還是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陪他下地獄——將磁盤徹底格式化。知道以現在科技的水平,完全有辦法恢復刪除或者格式化的數據,爲了確保萬一,她對存儲卡進行了全盤的信息覆蓋,多次的格式化加覆蓋,陌陌知道,這些數據,她會是最後一個見證者。
想着,這麼重要的東西,霍黎琛一定也急着尋找,想着他曾經幾次奇怪的表現…會不會已經有所懷疑,可是,卻又從來沒有問過嫌疑最大的自己,陌陌不禁有些不解。
看着空白的磁盤,陌陌也不確定他會不會懷疑自己私藏了證據,畢竟這個,真可謂人命關天!深思熟慮後,陌陌決定不自惹麻煩,也許,可以等他自己發現。
突然計上心頭,紅脣微微一挑,即便此時此刻,陌陌還是不假思索地,選擇了在存儲卡里放上自己最珍貴的東西:
‘特別的愛,給特別的你!原本就是爲他設計的…與他有關!這樣,也算物盡其用了,但願,有一天,他會明白…對他,她曾經一片真心…而今,她卻有些不確定了…’
走出浴室,霍黎琛一擡頭,就瞥見陌陌半跪坐在地毯上,圍着茶几上那一堆紅色的破銅爛鐵在奮戰,剛剛壓下的怒火瞬間又涌上了心頭:
‘這個該死的女人!他都氣成這樣了,她還有心情管手機?’
見陌陌瞪着一雙無辜、純透、水汪汪的大眼,半迷茫地瞅着她,想到日前的意外,霍黎琛不自覺地壓抑着心頭的怒火,握緊了雙拳:
“愣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去洗澡?!”
“奧——”
見霍黎琛雖然語氣不佳,居然主動跟自己說話,還沒暴怒,沒敢再出言頂撞,陌陌爬起身子,轉身之前,還瞥了瞥茶几剛剛又被自己卸開檢查的手機,隨即抽過睡衣,在霍黎琛的眼皮底下一步不敢停、乖乖往浴室走去。
輕微的關門聲剛剛響起,霍黎琛幾個大步就衝到茶几前,一把就將桌子上的凌亂掃入了一側空置、乾淨的垃圾桶!
直起身子剛想離去,突然想到手機卡好像忘了拿出來。
懊惱地低咒一聲,霍黎琛又心不甘情不願地俯下身子翻起了垃圾桶。望着手中已經刮花的紅色手機,瞥着配套的紅色掛鏈,想着陌陌好像一直用這個掛鏈,說不定很喜歡,霍黎琛抽出手機卡,連同掛鏈一併取了下來。
把玩着手中的碎片,霍黎琛剛想打電話替她重新訂購一隻,才發現自己的手機電量已經呈現預警的紅色,充電器卻落在了書房,隨即轉身往書房走去。
快速撥打電話訂購了一隻時尚、耐用的紅色手機,霍黎琛硬是多付了兩倍的價格要求連夜送到。
不到半個小時,一款時尚精緻、還嵌有水鑽裝飾的紅色觸摸屏手機已經擺到了霍黎琛的書桌前。快速的換上手機卡,霍黎琛拿起手機掛鏈剛想掛上,一個輕晃,似乎聽到了裡面的異響,細細審視着,才發現做工精細、堪比縮小版真物的南瓜車車門竟然也是活的,滿懷好奇,霍黎琛稍加用力,一張記憶卡陡然眼簾,拿起桌上的鑷子夾出,瞥着上面爛熟於心的編號,霍黎琛心情一陣莫名的激動。
‘好熟悉的數字啊!看來田爺對這幾個數字還真是有情有獨鍾啊!薇薇撞到的人真得是她?真是,蒼天保佑——’
攥着手中的存儲卡,霍黎琛嘴角浮現一抹得意的笑,心頭這根刺,總算可以拔掉了!證據在自己的手中,霍黎琛的心久久未能平靜來!
一時沒想到萬無一失的安全銷燬措施,霍黎琛便將存儲卡用紙張包好,塞入了保險櫃裡側不顯眼的一角。
望着手中個
性的手機掛鏈,霍黎琛猜想陌陌可能還不知道里面的秘密。伸手輕輕撫摸着南瓜車,霍黎琛突然很想試試這個‘灰姑娘’是不是真的不一樣。
隨手拉開抽屜,拿出一盒備用的空白存儲卡,挑了一個最爲相似的,霍黎琛隨手複製了幾條看似重要的記錄做成了報表,只是每一條,名字,他都胡亂改動,賬號,亦是都隨手改掉了N個數字,最後,他又複製了三條準確無誤卻又絕對合法合理、可查可證的正常交易記錄放在了開頭。
這份證據如果真的落在有心人手上,一看到某幾個經常出現在財經、政治板塊大人物的名字,只有兩種可能,爲利,要挾他;爲仇,送往反貪局;而這些數據,百分之九十都是真的,只不過不足以構成犯罪,若是真的趕巧瞎貓碰到死耗子,那隻能說那個人倒黴。
一份無中生有編造的污衊證據,絕對夠他打個漂亮的翻身仗。
‘但願我永遠不會接到這個勒索電話,或是警察署的傳票——’
不知道這樣不信任的試探是否合適,猶豫許久,霍黎琛還是將磁卡放回了南瓜車。
‘陌陌,如果一年期滿,我沒有失望,我會給你一個世紀婚禮,今生不變、世人仰望的承諾;如果你能提前將這個存儲卡交到我手上,我會提前爲你戴着爲你定製的永恆之戒,求你,千萬不要讓我失望——’
站起身子,霍黎琛一邊回房,心裡還一邊不住地默默祈禱。
這一晚,陌陌走出的時候,霍黎琛已經入眠,桌上擺放了一隻全新的漂亮手機…攥握着,她的心頭不自覺也劃過一絲說不出的暖流,不是因爲手機,而是因爲…他別予以往的處理方式:
起碼,他學會…忍讓了!
********
那天之後,接連的幾天,兩人的關係還是有些不冷不熱。
陌陌依舊沒有給出解釋…因爲她跟霍黎琛一樣,突然,也煩躁到無以復加。生活總不能盡如人意,她卻是前所未有的疲累,累到…心如死灰。
這天,好不容易熬到了下班,一出門,卻又迎上兩抹廝扭的身影,一驚,陌陌趕緊跑了上去:
“康俊?”
剛趕到兩人廝打的範圍,邱思辰卻提前消失在了道路一側的拐角。
“下班了?!沒事了!我跟他談過了,以後,他應該不會…再來煩你!”
時間估算得剛剛好,康俊轉身,望着陌陌,一臉的關切。“謝謝你,他怎麼會…”
疑惑地看了下他,陌陌不懂,邱思辰如此執着地天天來站崗、給她洗腦,她拒絕了N次、不理不睬了多天都不見絲成效,他是怎麼辦到的?!
“這個也不是三言兩語能說得明白的,陌陌,找個地方坐一會兒,我們聊聊,好嗎?”
猜到她的疑惑,伸手指了指陌陌身後不遠處、他們曾經坐過的茶餐廳,康俊按照計劃打算套套陌陌的口風…說不定,她真得知道什麼!
如果邱思辰的消息無誤,那份罪證,可能掐着霍黎琛喉嚨,如果誠如他所言,不止自己事業可能會有突變,或許,他們也可能再續前緣,對他也是百利無一害!
他真的很有興趣!
走進茶餐廳,兩人隨便點了一些小吃,就開始步入了正題。
“原來如此,天下….真得沒有不透風的牆!”
聽着康俊的娓娓道來,陌陌才明白,原來,邱思辰那般的大費周章、不辭辛苦地攻心爲上,最主要的原因,竟然是爲了她手中可能的…這份燙手山芋。
不自覺地撫-摸着手機掛鏈,陌陌的心還是擔憂地‘咯噔’了一下。
本事大不如不攤上,如果她是邱思辰,絕對不會主動淌這趟渾水,那份證據她看過,是真是假先不置可否,單看表面,涉及的,非富則貴,非權則勢,絕對牽一髮而動全身。他怎麼會知道有這樣一份東西,在她手中?
“聽你的意思,莫非…邱思辰口中的田爺…最後真得有將什麼貴重東西交給你,陌陌,這可以人命關天,那件意外…鬧得沸沸揚揚,你不會不知道吧!如果真在你這兒,你就做做好事,交出來讓他也可以完成友人之託,畢竟,人已經不在了,如果能將這賣命錢留給兒女,也算是善事一樁啊——”
看着陌陌的反應,康俊激動地雙手都有些顫抖。
“其實,我根本不認識那個人,也沒見過他,就算有重要東西,他也不會交給我啊!那天,我的確是出現在了你說得那個範圍內…可我跟他沒有接觸,就是匆匆忙忙中,不知道怎麼就多撿到了這個手機掛鏈而已,太無稽之談了,他怎麼可能跟我說過話?當然,也根本不會告訴我什麼你說的…那個什麼密碼,什麼鑰匙之類的東西……”
根本不相信康俊編造的金錢藉口,陌陌思索了好久,卻還是決定將計就計。想着霍黎琛既然對她無愛,存儲卡里的東西,他看不看得到,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意義了,如果這樣就可以擺脫邱思辰疲勞轟炸式的精神折磨,也算值了。
清楚不能讓任何人知道她發現了裡面的秘密,而且做過了手腳,所以陌陌說得無比的真誠。
“你是說,這個手機鏈是你那天…撿到的?!”
望着陌陌手機上不怎麼顯眼的掛鏈,康俊不禁讚歎當事人的心思縝密,這樣的一個女人家的小玩意,任誰,怕是都不會多想,越是不起眼,也許越是重要。
“嗯,可能吧,因爲我身上就再也沒有多出什麼別的不屬於我的東西了?如果你說得是真得話,你想…怎麼可能連警察都從來沒有找過我?我覺得你應該想多了…怎麼可能是我呢?若說我身上唯一多出的記不清來歷的東西…就這個了…”
“陌陌,你聽我說,不管怎樣,把這個交給我好嗎?我既然答應他要幫他問清楚,有了這個,我跟他交了差,以後他都不會再來煩你了!”
緊緊抓握着陌陌手機的掛鏈,康俊就不想放手,看陌陌的表現,應該不會想到裡面或許藏着什麼秘密,而他也怕自己今日的話,反而無意識地給了她提醒,深怕夜長夢多有所變故,康俊下定決心要當機立斷。
“這個掛鏈…我掛了很久了,我都很小心捨不得刮碰,我還挺喜歡的——”
看了看他,陌陌故意表現出對掛鏈極其不捨的樣子,她想讓他知道,她是因爲很喜歡這個掛鏈才掛在手機上、一直戴着、不忍損壞,而且根本不會破壞地去打開。
“陌陌…”
曉以大義,權衡利害關係,康俊喋喋不休地說得口乾舌燥,一心只想勸服陌陌放棄手中的掛鏈,卻不知,他的一字一句,一點點都讓陌陌心涼:
這件事,該與他無關吧!他如此積極——
聽着他的謊言,陌陌突然對男人無比的失望,沒想到,爲了達到自己的目的,連他也會對她…花言巧語,滿口白話!
“好吧!就聽你的,但願以後…他真的都不會再來煩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