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酆就是在葉晗喝了被人下藥的酒後,勉力支撐的危急時刻恰好經過她身邊的。
葉晗心中氣惱,殘存意識提醒自己,反正情況已經糟糕到了極點,不如豁出一切地再拼一把,總不能便宜了這個小人,於是她狠狠心,連頭都沒擡,順手把過路的白酆扯住,說男友來接自己了。
爲難葉晗的那個人自然不相信,尤其看到白酆長得白白淨淨、瘦瘦弱弱的,穿着也樸素,又恰好是白襯衫,便想當然地看低了他,非但沒當回事,反而哈哈大笑,說葉晗找誰不好,偏找個酒吧的侍應生。
葉晗發窘,卻不得不硬撐着,直說自己跟白酆之間鬧了彆扭,他纔會對自己一副不理不睬的樣子,至於他是什麼身份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自己愛他。
男人不在意葉晗的說辭,他本就不是個正經人,來這種地方釣女孩子也不是第一次了,平時小打小鬧的只是爲了一時貪玩兒,而今天不一樣,他追了很久的人,若是能有機會落到他的手裡,不愁今後她再逃脫出自己的手掌心。
不過,他畢竟不敢在她的神智還算清醒時,明目張膽地強行帶她走,既然她找了個看起來弱爆了的小男生,他仗着自己長得高大魁梧,體型健壯,就準備再拖延一些時間,只要嚇走白酆,她再糊塗一些,事情自然好辦。
葉晗也明白今天很難善了,只能死死抓住白酆不放,她現在唯一的依靠就是這最後一根救命稻草了,誰讓她今天出門沒查黃曆,鬼使神差地進了這家陌生的酒吧呢?否則,以她平時的人緣,只要碰到一兩個熟人,再怎麼說,也不至於被人坑成這樣。
就在男人擺出一副哄自己喝醉酒女人回家的樣子時,原本不耐煩的白酆總算隱約從葉晗的眼睛裡看到尋求幫忙的信號,他生來一副俠義心腸,自是看不得一個女孩子任人欺凌。
白酆因爲不明白事情經過,也不好妄言,只是順着葉晗的話,承認自己是她的男朋友,以期爭取能夠和平解決問題。
男人自是不依,拿酒說事,迫白酆喝了幾杯酒,間接試了下他的手勁兒,竟是撼動不了半分的,再加上葉晗的精神力也實在強大,雖然他暗中關了她的手機,斷了她報警的念頭,可這兩個人眉來眼去的,早已心意相通,他也看出白酆不是個怕事的主兒,費了半天心思,實在討不到便宜,不得不顧及身份,最後悻悻離開,
葉晗經此虛驚,危險雖然解除了,可藥效卻還在發揮,堅持到那個男人走後,再也控制不住,她笑嘻嘻地摟住白酆的脖子,大言不慚地說:“姐有錢,有的是錢,小帥哥,今晚就由你負責我的人身安全了。”
白酆本是正人君子,想不到那個男人在走之前逼他喝下去的酒也不是純粹的酒,他在喝完後,也意識到不對勁兒,奈何葉晗一副神志不清的狀態,認定了他不像壞人,便死死拉住他,大有賴上他的意思。
白酆只得跟這裡的侍應生商量,找個休息室,把人扶進去,自己則躲到衛生間去降火。
葉晗獨自呆在房間裡也受不了,莫名其妙地跑到外面,恨不得見個男人就跟人家走了。
好在白酆及時趕回,拉起葉晗出了酒吧,就近找了個旅店,把她送進房間,原打算關她一晚上,應該就能解決問題了,結果葉晗根本不給他逃脫的機會,生拉硬拽地把人留了下來。
等到第二天酒醒,葉晗徹底翻臉,大罵白酆混蛋,趁人之危。
白酆好歹也是有擔當的人,知道昨晚是受藥物控制,做了糊塗事,暗恨自己不長進,明知道那種場合出事在所難免,卻沒辦法跟葉晗交待,畢竟是他毀了人家女孩子的清白,就說自己願意負責。
這句願意負責又惹惱了葉晗,她的大小姐脾氣上來,怎麼想都覺得這小子是故意的,還是衝着她的身家而來,便把人罵跑了。
事情過去兩天後的晚上,葉晗在街邊偶遇白酆跟人打架,她不明就裡,不過看到白酆打架的氣勢倒是很不一般,本想走開,卻見對方人多,越打越亂套,便學着故事裡救人的方法,大喊一嗓子警察來了,沒成想,不僅未能起到息事寧人的效果,反而暴露了自己,這下子,她也處於危險當中了。
好在那些人的注意力不再集中在白酆一個人的身上,讓他有了反擊的餘地,更是趁機拉起她就跑。
整個過程驚心動魄,竟也脫離了危險。
葉晗譏笑白酆是個小混混,這次白酆卻沒有辯解,只說自己倒黴,遇人不淑而已。
秦雅芙聽得目瞪口呆:“怎麼感覺你們的相識跟電影裡演得的一樣驚險啊?”
“人生如戲,戲如人生嘛,”葉晗倒是爽朗地笑笑,“當初還真沒想那麼多,只顧着彆扭了,你說我好好的一個女孩子,我也不是隨隨便便的人呢,就這麼跟這傢伙攪合到一起了。”
“或者說,以我這樣的性子,也蠻喜歡這種刺激的,可隨着接觸久了才發現,其實他還真是個身家清白的小男人,原來的一切都是我的誤解,慢慢地,接觸得多了,感覺這個人還不錯,就開始有了交往。”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那次跟人打架,不是爲了幫別人,就是因爲你吧?”秦雅芙看穿一切的眼神讓葉晗有些不舒服。
“你這麼瞭解他?”
“我瞭解他,是因爲認識的時間太長了,對他爲人的仗義知道得很清楚而已,你不會因爲這個也要吃我的乾醋吧?”秦雅芙笑嘻嘻地打趣道。
“好吧,他的熱心是沒得說的,這也是我愛上他的根本原因。”一向高傲的葉晗倒是對感情很坦誠。
這對戀人的結合其實更是門當戶對的相宜,葉晗對權利雖沒有大的奢望,但白酆父親已經升任秦雅芙家鄉的市長一職,即使不能給葉家帶來什麼實惠,但身份的象徵不容小覷,以後的前途還不可限量,再加上她自家的財富,足以羨煞旁人,再沒了騷擾她的登徒子。
而且白酆又是個有上進心的人,儘管當年他曾經信誓旦旦跟佐暗、煩燁他們說過要一起創業,可真正離開學校,面對現實後,還是遵從父親的意願,跟普通人一樣,參加了公務員考試,憑藉自身優異的成績被錄取後,從科員做起,成了一員光榮的人民公僕。
那次白酆所以能遇到葉晗也是緣分使然,正好趕上他在省城進修半年,好巧不巧地就解救了她。
說起往事,葉晗雖然有些害羞,卻也很滿意:“不是我市儈,我只是喜歡認真工作的男人,那份專注值得人敬重,至於他做什麼倒是不重要了。”
秦雅芙以前聽她說過,最是討厭圍繞在她身邊的那些無所事事的“富二代”了,看來,遇到白酆她也算如願了。
“對了,現在人們送老年人什麼珠寶好些 ?”說了會兒閒話,秦雅芙記起自己在見她之前想到的一個重要問題。
“老人?有多老?是你的什麼親人?”葉晗的性子直爽,也不拐彎,徑直問道。
“我婆婆,下週五她過生日,我還沒想好送她什麼禮物呢。”秦雅芙嘆了口氣,婆婆不同於媽媽,自己對人家也說不上十分了解,中間又有五年的間隔,這個禮物的確讓她頭疼。
“哦,你婆婆呀,那可是個不一般的人物!”葉晗一副很熟悉的模樣。
“什麼意思?你認識她?”秦雅芙奇怪得很。
“不認識,”葉晗笑道,“不過,以前沒少聽玥玥姐提起,她說那是她的偶像,能夠擁有那麼優雅、從容、大方的氣質,纔是真正的女人。”
“有那麼好嗎?”秦雅芙尷尬地笑笑,“感覺好慚愧呢,作爲她老人家的正牌兒媳婦都沒有那麼深的體會……”
“得了吧,玥玥姐矯情得厲害,你也學她?”葉晗爽朗地大笑,要說她跟年玥的關係一直很好,甚至遠比跟秦雅芙親近得多,但這並不影響她對秦雅芙的欣賞,每個人的性格、生活方式不同,她更喜歡真純、肆意的活法。
“話說,我們店新到一款海紋石吊墜不錯,就是價格貴些……”葉晗眯着眼睛笑得像個狐狸。
“我怎麼感覺你這個奸商用心不純呢?”秦雅芙苦起了臉。
“奸商嘛,怎麼可能不爲利益着想呢?不過,看在你送我美容院貴賓卡的份兒上,肯定得給你打最低的折扣,你就放心購買吧。”葉晗大氣地揮揮手,老闆氣派十足。
“‘貨賣熟人’,你別拿這一套哄我,”秦雅芙打趣着,卻也認真起來,“那個什麼海紋石是什麼?我好像沒聽過呢?”
“海紋石在國外很受歡迎,國內倒是引進時間不算太長,尤其像咱們這邊,也就我爸勇於接受新鮮事物,才嘗試着帶回來幾款,看看銷路再說,你也是趕得巧,前天才到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