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猶記自己在心急如焚地下樓過程中,接到王濤的電話,聽到王濤好意勸解自己不要衝動地跑去醫院,她還滿心不樂意,甚至在推開單元門後,無意間瞥見輛跟陳晨的白色雅力士一模一樣的車子一閃而過時,隨口說了句陳晨過來接她了,就藉機掛斷了電話。
這個電話掛得可真是時候,因爲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感驟然襲來。
秦雅芙都沒弄明白是怎麼回事呢,整個人就軟軟地往後倒去。
隨後,就是一片混沌的狀態,不知道具體過去了多長時間,秦雅芙纔在迷迷糊糊當中被人的親吻驚醒。
並未睜開眼睛的秦雅芙已經習慣了林子航的突然襲擊,她的潛意識裡曾經有過那麼一瞬間的不以爲然,可是,當她還未如以往一樣,抱怨林子航的先斬後奏呢,就查覺出不對勁來,陌生的感覺讓她激靈靈打了個冷戰,忽地睜開了雙眼。
對上眼前放大的蘭海軍的臉,秦雅芙驚得目瞪口呆。
由於脣舌被攫住,秦雅芙竟是躲避不開的,她自是拼了命的反抗,卻發現渾身痠軟無力,那幾下小幅度的掙扎絲毫不起作用,不由得急了,使盡全身的力氣集中到牙齒上狠狠咬了下蘭海軍的舌頭。
可惜,效果並不明顯,秦雅芙的行爲只是讓蘭海軍感到輕微的疼痛,哪裡能夠達到預期的目的?
而且,更爲糟糕的是,這個舉動反而加深了蘭海軍的慾念,這個他日思夜想多年的女人,終於毫無反抗能力地落到了他的手裡,他怎麼可能再繼續隱忍下去?
他已經開始動手去解秦雅芙的衣釦,反正這裡是荒山野嶺,誰又能干涉得了呢?
這下子,秦雅芙徹底清醒過來,她的雙手被縛住,身上也沒有力氣,在看清周圍的環境後,自是悲從中來,她認識蘭海軍多年,雖說上次他流露出不對勁的苗頭來,卻一直心存僥倖,以爲只要躲避,就不會再有被他得逞的機會,可現在……
在蘭海軍的嘴巴漸漸轉移到脖頸處時,秦雅芙得機會努力集中注意力,控制住還有些暈頭脹腦的滋味,不得不放下往日的堅持,開口哀求道:“海軍哥,你在我心中一直親如長兄,你也知道你的分量比我親哥哥還要重……”
“少跟我說這個,我不是你親哥哥,你一直都知道,也因此,小時候我纔會要求你嫁給我,你也同意了的,憑什麼那個混蛋一出現,你立刻就背棄了誓言?”提起這個,蘭海軍愈加氣憤,手上動作加快,乾脆動手解開了秦雅芙領口的扣子,貪婪的嘴巴湊向她的胸口。
“不……不要!”秦雅芙乏力地躲避,卻又避無可避,心中的悲哀、無助、絕望之情蔓延至靈魂深處,這種滋味,真是生不如死。
“我等了你這麼多年,每天看到你跟他恩愛有加,你想沒想過我的痛苦?”蘭海軍的眼睛也慢慢溼潤,他真心愛這個女子,不管什麼艱難險阻都擋不住他愛她的心,一種近乎變態,執着到底的愛令他放不開手;不管他擁有着什麼,都無法填滿沒有她的空虛。
“馨怡和曉蓮姐那麼愛你,你怎麼忍心背叛她們?”秦雅芙咬牙堅持着,爭取以理說服他。
“她們不愛我,她們恨我,我們徹底崩了,我一點兒都不難過,因爲她們簡直是我的負擔……”
“怎麼會?曉蓮姐對你的感情好得無人能及,包括蘭嬸都被她打動,哦對了,蘭嬸在臨終前,不是還要把你家的新房子也過戶到她的名下,是你非但不聽,甚至還……”
“哼,那又怎麼樣?她使了那麼多的手段,矇蔽住了我媽的心,一處老房子還不知足,竟然連我辛辛苦苦設計的新房子都要給她,真是門兒都沒有,別說我着急用錢堵窟窿,就算是什麼事都沒有,我也不會給她!”蘭海軍提起這件事就是氣,“她那麼卑微,怎麼配得上?”
“怎麼配不上?人家心地赤誠,待人也用心,最關鍵的還是蘭嬸看人的眼光不會錯,蘭嬸……”
“夠了!”蘭海軍被秦雅芙說得心煩起來,他最鍾愛的,或者說,唯一不摻雜其他想法的母親的離世,是他到現在都接受不了的現實,他擡起頭,皺緊眉頭瞪着秦雅芙,“別再提我媽了,你知道她走了,我多難過嗎?”
說着話,蘭海軍用兩隻手抱住腦袋,手指按住頭頂,閉上眼睛,長嘆:“憑什麼所有人都可以活得好好的,我受了那麼多苦難的媽卻先走了?而且還是橫禍?”
“她終究是爲了馨怡纔會走神的,這也是她希望你的孩子能夠更加健康幸福下去的想法。”秦雅芙雖然還是暈乎乎的,但看出唯有蘭嬸能攪亂蘭海軍的思路,急忙繼續說道,“多想想蘭嬸盼着你好的心願好不好,她最心疼你,最是……”
“告訴你別再提她了!”蘭海軍徹底惱了,直起腰來,伸出雙手狠狠掐住秦雅芙的脖子,雙目瞪得溜圓,真是到達了崩潰的邊緣,太難過了,母親的死,讓他失去了一切可支撐他保持正常人的行爲,及至他下地坡路越走越急,完全不再受他的控制。
“呃,呃……”秦雅芙的喉嚨裡發出細微的聲音,她連一絲掙扎的餘地都沒有,意識慢慢模糊,心底反而放鬆下來,這樣,挺好,至少是保持住清白離世,不至於對不住那麼愛自己的丈夫……
不知不覺當中,混沌的秦雅芙好像又回到了前一天的晚上。
她記得很清楚,林子航醉酒歸來。
她一邊用心地幫他脫衣服,喂水,照顧他睡下,一邊自然要在心中暗歎,都說好了以後不喝,哪怕少喝也行啊,幹嘛又灌這麼多?
想歸想,面對着熟睡得像個孩子似的,卻長得如同妖孽一般好看的男人,秦雅芙只能發狠明天必須得想個法子嚇嚇他了,否則,還真是沒王法了。
不爲別的,這有家有口的大男人,再這麼折騰下去,萬一哪天出點兒什麼變故,讓她和老人、孩子們怎麼活下去啊?
此時的情景還是一片溫馨平和的呢,可過了一會兒,處於半夢半醒間的林子航動了動胳膊,觸手溫軟的人兒,令他很快就動了情緒,立刻不管不顧地低頭吻上了香糯的脣舌,並動手想要剝乾淨懷中人,卻被秦雅芙一把抓住手腕,令其死活動不了。
“咦?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大的力氣了?”林子航驚訝的問話已經不再有醉意。
“都清醒了,還要裝糊塗?”秦雅芙冷着聲音反問。
“哦,我,我不就是想你了嗎?嘿嘿!”林子航對自己的行爲感到不好意思,以前他就經常這麼裝糊塗,一直以爲她是不知道的。
“你呀,真是!”秦雅芙撇了撇嘴,他的心思,她如何能不知道?
自從那五年的分離,再和好後,林子航添了不少的新毛病,比如,比從前更加饕餮不足,控制不住的渴望;比如,多次午夜夢迴,都會不理會她是否清醒,就強硬着尋求恩愛。
當林子航第一次這麼做的時候,的確把秦雅芙嚇得不輕,黑暗中,自己正睡得香甜,毫無徵兆,也不打招呼的情況下,忽然被吻住,脣舌橫衝直撞,雖然對方的氣息熟悉,她也很快意識到是在自己家裡,在心底是不害怕的,可是他的動作還是有些蠻橫,讓她承受不住,卻又掙脫不開。
那個時候的林子航,更像是溺水的人拼了命地抓住一根其實同樣毫無力量的稻草般,哪怕是死,都不會再放手。
而且,在林子航的喁喁低語中,秦雅芙也聽明白了,他的確就是那麼個意思:“……不走,寶貝不走,以後也不走,永遠也不走……我錯了,我承認我錯了,我以後都不管你了,你別生氣了,我愛你,想你,離不開你,我現在唯一能得到你的就是夢裡了,求你,別走,不要讓我醒來……”
每一次的情深綣繾都會把兩個人帶入近乎癲狂的境地,讓人忘記一切,什麼好的、壞的,統統不重要,可是,爲什麼一到回到現實中,就要那麼痛苦呢?
這應該是林子航在那五年當中,最真實的內心寫照了,他放不下那份疼痛。
秦雅芙明白,最開始的時候,林子航是真的因爲後遺症使然,令他不知不覺地就把現實跟夢境混淆,可是後來,兩個人的日子真正甜蜜幸福了,其實就已經不是那麼回事了,慢慢的,他就有了故意的成分,藉機爲所欲爲罷了。
只不過,秦雅芙從不說破,及至林子航宣泄了情緒後,半清醒半糊塗着,她也不吭聲,只是伸手緊緊摟住他的腰身,將心緊緊貼在他的胸口處,讓他感受到自己的真實就是。
而當林子航第一次清醒過來時,見秦雅芙沒什麼反應,他自己出於內疚和說不清的心理,沒好意思解釋,就那麼睡下了。
後來,再次發生的時候,林子航更感覺不知道該說什麼,也就混沌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