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雅芙快步走開後,這才擡眼四顧,望見靜姐推着孩子們,並沒有走出去多遠,愈加鬆了口氣,平穩了下剛剛跟蘭海軍爭執的心緒之後,微笑着走向靜姐。
靜姐什麼都不說,只管跟秦雅芙有一搭沒一搭地閒聊着。
等到年玥帶着兒子出來的時候,秦雅芙也就張羅着回家了。
年玥不肯,說帶孩子一起沒能玩兒上多久,有些可惜了,就又強拉着秦雅芙等人去了附近的一家菜館。
三個大人和三個孩子一起吃過飯後,才相互告別。
回到家中,孩子們困了,秦雅芙讓靜姐去休息,她自己哄着他們睡下。
半夢半醒間,感覺到呼吸一窒,秦雅芙的大腦很快反應過來,這是林子航回來了。
深吻過後,呼吸不穩的秦雅芙睜開了雙眼。
“睡得好嗎?”林子航舔了舔脣瓣,意猶未盡地望着牀上的女人。
“本來挺好的,”秦雅芙苦着臉伸了個懶腰,“可是禁不住某人的突然襲擊。”
“這叫情趣好不好?別打擊我的積極性。”林子航用修長的手指,一下下梳理着秦雅芙的短髮,隨後,就忍不住將一小縷頭髮纏繞到了手指上,一圈兒,又一圈兒,髮絲柔滑,又不是很長,纏不了幾圈兒也就到頭了,可他眷戀這個遊戲,自然重新來過。
“子航,”秦雅芙擡手撫上林子航俊朗的五官,細細描繪着,輕輕開了口,“我上午在公園裡遇到了蘭海軍。”
“嗯,然後呢?”林子航的目光專注於手上的動作,並沒有流露出絲毫的意外。
“你知道?”秦雅芙在問出口的同時,心下倒也瞭然了,靜姐這個保姆,在此時,的確是如蘭海軍所說,起到了監督的作用,不過,這感覺似乎也不至於太過讓她反感,不是還省了她解釋的麻煩嗎?
反正問心無愧,多個見證人,分明是多了重保障。
這麼一來,秦雅芙倒是忽然想明白,原來,人生遭遇的很多問題都在於當事人怎麼看待啊。
你當它是道坎兒,那麼,就得咬緊牙關,抱着不得已的悲壯心態,費勁巴力地去攀爬;可如果你當它是道風景,放鬆心情,邊走邊看,偶爾地,再採幾朵小花別到頭上,不是更增添了生活的樂趣嗎?
“嫌靜姐多嘴了?”林子航看到秦雅芙臉上陰晴不定的變化,寵溺地捏了捏嬌俏的鼻子,毫不避諱事實的存在,“又小心眼兒地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
“不至於,你不用解釋,是不是爲我好,我當然分得清楚,”秦雅芙淡笑着搖搖頭,“還不知道你?最會拉攏人心那一套,靜姐被你溜鬚溜的事事都替你經心,估計,即使你不叮囑,她也會主動管你的吧。”
“嘿嘿,你不喜歡她的多事沒關係,明天不讓她來家裡了,等你有時間,自己去挑選個中意的月嫂好不好?”林子航大度地一揮手,並不想因此事惹秦雅芙不高興。
“算了,憑你林大帥哥的人氣,就算我再找十個八個,也得被你一一收買了,人家靜姐又沒做錯什麼,我幹嘛沒事找事啊?”秦雅芙白了林子航一眼,“在你眼裡,我永遠是個不識好歹的傻女人嗎?”
“誰說你傻?你是最聰明,又有眼光的女人好不?否則,你怎麼可能會嫁給我這個帥氣多金,世間絕無僅有的好男人呢?”林子航得意洋洋地自我標榜着。
這句話一出口,倒是令秦雅芙微微發怔,她眨着眼睛想了想,才道:“蘭海軍說,曉蓮姐跟他,是有所圖,圖不到他的愛情,就圖了他的家產,那麼我呢?你這麼英俊瀟灑、有權有勢,我圖的豈不是……”
“你圖的可比別人純粹得多,”林子航快速打斷秦雅芙後面的話,一本正經地回答道,“你圖我長得好看,牀上功夫好唄!”
“去你的!”秦雅芙忍不住噗嗤笑出了聲,“圖你好看說得過去,但那個破功夫又怎麼可能在結婚前就知道啊?”
“什麼叫‘破功夫’?天下女人,誰不盼着自己男人有這麼一身的‘破功夫’?”林子航幽怨地瞪了秦雅芙一眼,越說越沒正經的,“再者說了,婚前怎麼不可能知道啊?不過是因爲你不願意,我尊重了你的選擇而已。”
林子航挺直身子,委屈地長嘆一聲:“我老婆,何止結婚前不讓我碰,結了婚後居然還忍心禁了我半年,這還不夠,最後居然跑了五年……”
“行了行了,不說了,”秦雅芙及時剎住了林子航翻舊賬的抱怨,做了個總結,“我知道了,你說來說去,就是在告訴我,夫妻生活和諧對兩個人的感情影響是很大的,對不對?這個我同意,只不過,這畢竟卻不是全部要素好不好?另外還有相互的信任、理解……”
“當然了,不理解、不信任的話,我早該跟你急眼了,”林子航拉下臉冷哼道,“平時都看不見人影的僞君子,偏偏那麼湊巧在你去公園的時候就遇上了?”
“你什麼意思?你覺得我去公園是,是爲了見他?”秦雅芙睇向林子航的眼神變了顏色。
“傻瓜,我當然知道你沒有存着那心思,”林子航笑着揉了把秦雅芙的頭髮,解釋道,“不過是感覺好笑,這僞君子爲了你,可是煞費苦心啊……”
“你,你說,他是故意的?”秦雅芙吃了一驚。
“不知道,反正挺巧的,他這段時間待在省城的時間並不多。”林子航的語氣淡然了許多,提到這個人,他能夠保持住不再急赤白臉的,都已經算是修煉得提升一個層次了。
秦雅芙垂眸,想起蘭海軍說的那些胡話,至少表達了自己到現在爲止,在他心目中,依然是不同尋常的,而且不可否認,他們之間,如果沒有這麼個合適的時機,自己真的是不太可能跟他說上話了,難道說……
“哎呀算了,無所謂了,”秦雅芙想了半天,不得頭緒,終是擺了擺手,“他都要去上海發展了,不管存了什麼居心,我以後見着他,繞道兒走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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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你捨得?”林子航冷笑,“雅芙,你身上的軟肋太多,人家要想抓住易如反掌,所以,從今以後,儘量不要自己單獨出門,而且去哪裡,也……”
“你又來!”秦雅芙有些心煩地撥開林子航纏繞自己頭髮的手,坐起來,身子靠到了牀頭上,對上他略爲受傷的眼神,心有不忍,只得重又溫和了語氣,“嘮嘮叨叨的,像個老太婆,成天想着怎麼看着我,多沒勁呀!”
“我覺得挺有勁的,看着你,是我的特權,也是我的樂趣!”林子航一張臉膩膩歪歪地湊了過來,在秦雅芙伸手擋着臉時,不費吹灰之力地按住她的後頸,任由她左躲右閃,照舊親得歡快。
“你,你怎麼這樣啊?說話就說話,別老是動手動腳的!”秦雅芙鬱悶地訓斥,卻又半點兒作用都不起。
“我沒妨礙你說話呀,你想說什麼沒能說出口吧?”林子航已經欺身而上,整個兒壓住了秦雅芙,手上自然不會閒着,即使沒打算大白天就做點兒什麼壞事,可是她的衣領還是被解開了。
“你,你不覺得,你,你這樣子太欺負人了嗎?”秦雅芙吭吭哧哧地抗議着。
“不覺得,我喜歡看你在我面前無能爲力的可憐模樣。”林子航說的理所當然。
秦雅芙卻忽然記起蘭海軍之前提醒自己的那句話:“……你只是柔弱,而不是軟弱……”
這柔弱的人,到了霸道的人手裡,自然而然地,不就軟弱了嗎?
“想什麼呢?”林子航察覺到秦雅芙的走神,不由得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她的下巴質問道。
“想,想我是不是你的傀儡?我是不是一定得事事必須服從你的意願,你要我往東,我就不可以往西。”秦雅芙咬咬牙,狠心把蘭海軍的原話說了出來。
“這是哪來的鬼話?”林子航一聽,臉色變得難看起來,好在他的思路活泛,倒也很快反應過來,點點頭笑道,“其實這話說得也沒錯,不光是你,我不也一樣嗎?你要我打狗,我還真不敢攆雞呢!”
秦雅芙被林子航的說法弄得愣怔住,可仔細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其實夫妻間因爲容忍,所以纔會視對方爲寶,願意聽從對方的任何合理,或者不合理的要求。
乖乖聽從另一半的所有指揮,這不應該單純地算到誰限制誰的問題上,僅僅是捨不得對方出事的最真誠的出發點而已。
凡事都有兩面性,站在公平公正的角度去想,似乎,就都合情合理了。
經歷得多了,秦雅芙果然比從前要看得開了,再不是一經挑撥,就亂了方寸的心態。
所謂心底無私天地寬,無慾無求是非明,原來,當人真的想開看開的時候,所有的問題都很輕鬆地就迎刃而解了。
他們夫妻同心,其利斷金,因着對彼此的愛,令他們不再受制於無形的猜疑枷鎖束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