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唧!”隨着玲子的誇讚,緊接着就傳出一個響亮的親吻聲。
“玲子姐,你別親我呀!”那個叫小菲的女孩子似乎很害羞,但同時,聲音也跟着平穩了一些,估計受到感染,不再那麼緊張了,所以,語氣裡甚至帶出一絲竊喜地反對着對方的行爲。
“哎呀,沒事啊,咱們這麼親親密密的,反而讓人家以爲咱們兩個有那個啥關係呢,就算被人撞見了,大不了當咱們在‘偷情’嘛,正好掩人耳目了!”玲子不以爲意,笑嘻嘻地開導着。
“也是哈,嘿嘿,玲子姐,你說,這個是真的嗎?”小菲似乎更加放鬆了些,像是在跟着玲子看什麼,所以纔會有此一問。
“當然了,你沒聽見那些人說這是劉佳年送的嗎?你不知道她嗎?她可是個大富婆,超級有錢,她送出手的禮物肯定是貨真價實的!”玲子的語氣篤定,聲音裡,隱約也帶着僥倖,這得多大的機會纔會遇上啊,她們還真是夠幸運的。
秦雅芙的心突地一跳,劉佳年送的禮物,不就是那個金葫蘆嗎?
“咱們要這麼大個葫蘆有什麼用啊?它雖然值錢,可是別人誰敢買啊?剛纔你一說,我就衝動地偷了出來,現在想想,它再好看,拿在手裡,還得提心吊膽地,又不能頂飯吃,這可怎麼辦啊?”
小菲看了一會兒後,忽然泄氣起來,可她的話卻也印證了秦雅芙的推測,這讓秦雅芙的心如墜冰窟。
怎麼會發生這麼奇葩而又可怖的事情呢?蘭母剛剛收到禮物還不到半個小時,居然就被人偷了出來?如果不是自己無意中撞見,那麼,後果豈不是不堪設想?
秦雅芙把身子貼到冰冷的牆上,使勁攥緊拳頭,心跳成了一團,呼吸自然加重,她不得不張開嘴巴,以防止粗粗的喘.息聲會暴露了自己。
“笨啊,我既然要你偷出來,自然有辦法解決它,我有個表哥,就是加工金銀首飾的,咱們把東西送到他那裡去,讓他加工了,到時候,想怎麼換錢不就怎麼換錢了嗎?”玲子膽大包天,且又預備好了退路,聽得秦雅芙愈加心驚。
“那他在加工中會不會剋扣咱們的分量啊?”小菲看似糊塗,倒也問了個貌似聰明的問題。
“先稱好重量,然後再讓他加工不就得了嗎?你放心,那是我親表哥,不會坑咱們的。”玲子不以爲意,答得理所當然。
“嗯,那好吧,玲子姐,東西也看好了,咱們趕緊帶着它走吧。”小菲總算放下心來,便催促道。
“走?往哪裡走?”玲子莫名其妙地問道,其實門後的秦雅芙才最是緊張,她做好了只要她們往外走,就衝出去阻攔的打算,雖然心裡很怕,可是絕對不能就這麼讓她們把東西帶走。
“趕緊離開這裡呀,再留下,人家不就發現東西沒了嗎?”小菲一看玲子不肯走,很是吃驚,帶着哭腔質問道,“玲子姐,你,你不是要留下我頂罪吧?東西是你提議讓我偷的,偷到手了,你卻要我留下?”
此時的秦雅芙反而鬆了口氣,不管玲子出於什麼理由,只要她不同意帶東西走,那就一切都好辦。
“說的什麼傻話?”玲子似乎感到好笑,忙安撫道,“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說咱們兩個都不能走,東西沒有了被發現很正常,可是,如果咱們現在走,就等於承認了偷東西的罪名,咱們再能躲藏,早晚還不得被抓到呀?所以……”
“所以,留在這裡,就不會被抓了嗎?”小菲根本不相信玲子的話,激動地反駁道,“根本就不可能,人家不得搜身呀?搜身找不到,就得報警,警察來了,挖地三尺,也……”
“好了,好了,傻妹妹,”玲子打斷小菲的話,語氣愈加溫柔,“你知道爲什麼我帶你來這裡嗎?董經理不是一直讓我替她打掃這裡嗎?半個月前,就被我發現地上有塊活動的瓷磚,我偷偷往深裡挖了點兒,足夠放這個小東西的了,你看。”
玲子說着話,好像就找出了那塊活動的地磚,緊接着,小菲的語氣也跟着平靜下來:“就,就這麼藏着就行了?”
“這個是我早就準備好的粘鞋用的膠棒,只需要在周圍一粘,誰能看得出來呀?”隨着玲子的話說完,又傳來打火機打火的聲音。
過了一會兒,就聽到玲子興奮地說:“好了,萬事OK,就等着警察來,檢查完以後,我每天過來搞衛生的時候,隨時方便,隨時就可以把東西拿走了!”
“人家找不到東西,能善罷甘休嗎?咱們還能正常營業嗎?萬一到時候關了門,咱們不也取不出來了嗎?”小菲福至心靈,忽然又意識到更爲嚴重的問題。
“哎呀,都告訴你沒事了,你也看到了,他們錄了像,到時候自然得查錄像內容,你是在他們關注臺上點生日蠟燭、切蛋糕,周圍又烏漆墨黑的時候動的手,根本就什麼都查不到。
而且,還正好提供了咱們飯店沒責任的證據,他們再鬧,無憑無據的,能折騰多久?再者說,咱們飯店老總也不是省油的燈,會一直任他們宰割嗎?”
玲子竟是深思熟慮的,什麼都想到了。
“真的?那得多久啊?”小菲將信將疑,她似乎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財迷心竅的舉動,心思猶豫不定。
“小菲,我提醒你,這件事是我攛掇你的沒錯,因爲那兩桌客人由你負責,我鞭長莫及,但是,如果你不願意,我也沒拿刀子逼你。
所以,你現在就別跟我來這套三心二意的態度了,做都做了,你還有反悔的餘地嗎?或者說,要不,你把東西送回去得了!”
玲子終於惱了,估計她也是想起了那句經典語錄吧,就算站在對立面的秦雅芙都不由得暗暗嘆息:都說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這個小菲實在是太優柔寡斷了,都走到這一步了,居然纔想起來後怕。
“我,我,我不是那意思,就是,就是害,害怕了。”小菲吭吭哧哧地解釋着,聲音裡帶出了明顯的哭腔,她也明白,她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就算是被推着,也得往前衝了。
“怕什麼?咱們村的紅姐,比咱們早兩年出來打工,她都已經在兩個飯店裡弄到好東西了,不也平安無事、逍遙自在嗎?這年月,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你忘了小時候聽評書常說的那句話,叫做‘富貴險中求’,只要你膽夠大,心夠細,就沒有不成的事兒。
小菲,從現在起,你什麼都別想,保持冷靜,安安心心地回去照常做好工作,記住,不管他們發現東西丟了沒有,都跟你無關,你不要慌張……”
“我,我不緊張!”小菲顫抖着嗓音,努力平穩情緒。
站在門後的秦雅芙額頭上的汗水都流到了眼睛裡,她卻不敢動手去擦,她怕哪怕任何一個輕微的動作都會暴露出自己的存在。
直到現在,秦雅芙都有些不敢相信,青天白日的,就有人敢這麼明目張膽地動歪腦筋,而且已經實施成功,她的一隻手早就放進了衣兜裡,卻遲遲沒膽按下鍵子,是因爲她的手機有按鍵音,她平時比較喜歡那清脆的按鍵音,特意保留的,卻想不到在此刻形成了障礙。
原來,喜好也可以成爲負擔呀!
當然了,包括這兩個小姑娘,不也是因爲喜好金錢、貪慕虛榮,纔會導致誤入歧途的嗎?
“對了,玲子姐,”小菲在稍稍平靜了一些後,思路一轉,又想起一件重要的事情,“你說錄像的事,我想起來了,我記得那個送金葫蘆過來的女孩子手裡也拿着個數碼相機呢,好像我在拿葫蘆的時候,她的攝像頭往我這邊掃了一下呢,不知道錄沒錄上?”
小菲的話說完,屋子裡忽然沉默了一會兒,估計玲子氣得在磨牙了。
“嗯,行啊,看她當時沒什麼反應,肯定也沒注意到,但爲了確保安全,這樣吧,我看她的相機在不用的時候就放在桌子上,等一會兒你給老太太送完長壽麪以後,故意去碰掉它,然後,我跟在你身後,在幫她撿的過程裡,刪除掉最新的一段錄像就是,即使她發現少了一段錄像,也會以爲是摔那一下子摔的了。”
玲子實在是夠聰明,只氣憤了片刻,就想出了辦法。
“不會摔壞吧?要是摔壞了,咱們還得賠錢。”小菲也算細心,居然想得挺多。
“數碼相機哪兒那麼脆弱啊?別忘了,咱們的地面是地毯呀,妹妹,你就放心大膽地去做,一切有姐姐我在,保證萬無一失。”
玲子繼續打着包票,看來,教唆犯罪的人也不容易,沒有點兒耐心很難成事,只是聽得秦雅芙恨不能直接衝出來,痛斥她們一頓,哪有這麼居心叵測的人呀?自己壞不算,還得拉上懵懂無知的人跟着一起壞?
可惜的是,秦雅芙也怕在人家的地盤裡討不到好處,反而失了保護證物的機會,只得努力隱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