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蕾一聽秦雅芙問到錢友不着急結婚是不是因爲他的虛榮心在作怪,忙辯解:“他不虛榮的,要說虛榮,只有我才最……”
“你也不虛榮,爲了真愛,肯如此努力付出,這不是虛榮的女孩子能做得出來的,”秦雅芙藉機安撫道,“究其根本,你們都是希望能夠給予對方更多的物質享受嘛,這是好事,不過沒有必要過於強求。
一山還比一山高,人的需求是沒有止境的,永遠達不到所謂的最理想狀態,既然彼此相愛,你又那麼渴望婚姻,還是跟他好好談談吧。
坦白說,我以前也和你一樣的想法,因爲珍惜,所以選擇忍耐,遇到困難,以爲委屈着自己,就是對對方的成全和支持,可事實上,未必就是解決問題的好辦法。
所以,厲蕾,不管是結婚的問題,還是工作上的事情,你都應該對他把心裡話說出來,也許解釋清楚了,你會發現,很多你在意的東西,於他而言並不重要。”
“會嗎?”厲蕾愣愣地發問。
“當然!”秦雅芙堅定地點點頭,“只有把這些煩惱都化解掉,你們纔可能真正獲得幸福呢,人生苦短,相愛不易,別像我和子航似的,平白無故地荒廢掉五年傷痛的大好時光,毫無意義。”
“你說的對,像你和林哥那麼好的感情都未能逃脫五年的分離,我們豈不是更……唉!算了,我慢慢想辦法就是。”厲蕾被秦雅芙說得愈加沒了信心,卻也有些不甘,只得咬牙硬撐着。
“你又多心!”秦雅芙嘆了口氣,“我是希望我們的經歷可以給你一點點啓示,要知道,兩個人相處,不能說事事坦白吧,但至少在溝通上,最起碼得做到坦誠、平等,你不能總是擔心他會不會不高興,或者怕他的自尊心受到傷害之類的,因爲這些顧慮本就應該是你們一起承擔的纔對。
總是你一方在糾結、難過,未免太辛苦了,很容易形成隔閡,再這麼下去,還真沒準兒哪天你會步那個男人的後塵呢。”秦雅芙狠狠心,反正厲蕾最怕的就是成爲那個精神病人的模樣,那麼,就拿那個反面教材嚇一嚇她,否則再這麼憋屈下去,事態起了變化,會發生什麼,還真不好說。
“知道了,我再想想吧。”厲蕾鬱悶地點點頭,她還是有些不放心。
“厲蕾,別勉強自己,你之前的顧慮是爲了你們以後能夠生活得更好,而我現在跟你說的話,則是希望化解開你的煩惱,而不是又增添一重壓力……”
“我明白,芙姐,謝謝你,我會認真考慮你的建議的,我今天所以跟你說這些,就是因爲心裡不舒服嘛,首先,說出來我就好受了許多,再聽到你的勸解和意見,更是幫我理清了思路,我的心情好了許多呢!”厲蕾笑得比之前要踏實了些。
有朋友就是幸福,快樂分享出來,會獲得雙倍的快樂,煩惱講出來,也就減輕了一半兒的負擔,厲蕾長吁一口氣,總體來說,鬱結的心事還是得以放鬆。
秦雅芙也不知道自己這麼勸厲蕾是對,還是錯,出發點是好的,至於能產生什麼結果,就不得而知了。
兩個人又閒談了一會兒,秦雅芙看厲蕾的情緒的確好了許多,便張羅回家休息了,因爲厲蕾下午四點鐘還得上班,她得在上班前再休息一會兒纔好。
厲蕾小心翼翼地拿着手捧花,跟秦雅芙道別。
秦雅芙乘出租車到自家小區門口下了車,步行往家裡走去,路過陳燕家樓下,看見樓門口還是比其他樓口要熱鬧,估計進進出出的人應該還是陳燕家的親戚朋友。
秦雅芙不由得苦笑:結婚,委實是件累人的事情,不光新郎新娘累,家人們裡裡外外地張羅,更是辛苦。
“滴滴……”
身後忽然傳來汽車鳴笛聲,秦雅芙回頭一看,原來是林子航的車子開了進來。
“今天怎麼這麼早回來了?”秦雅芙停住腳步,微笑看着搖下車窗的丈夫露出那張魅惑衆生的臉,頗爲意外,要知道,他最近可是一直都在貪晚。
“你這是不歡迎我回來呀!”林子航眨了眨黝黑的眸子,頗爲不悅,“我早出晚歸的,不見你抱怨,早早回來一次,卻要受到質問?”
“什麼呀?你這是胡攪蠻纏,”秦雅芙噗嗤一笑,指了指自己家的那棟樓,“快點兒把車開回去吧!”
“不開!”林子航固執地原地不動,反過來問道,“你出去吃個飯,人家正主兒都回來了,你居然纔回來?老實交代,揹着我,幹嘛去了?”
“我能幹嘛去?最多也就約會個情人什麼的唄!”秦雅芙故意氣人,說完後,爲防止林子航跳下車來抓自己,慌忙往前跑去。
“哎,你慢點兒,我還能吃了你不成?”林子航無奈地發動車子,慢慢跟在秦雅芙的身後,還得保持着距離,否則,這傻女人一加快速度,萬一跟別人撞上就不好玩兒了。
秦雅芙跑到自家樓下,也就停下來等候了,說心裡話,參加婚禮是一件讓人心情愉快且又感觸頗多的事情,回憶當初自己跟林子航結婚時候的情景,一切都歷歷在目,彷彿發生在昨天一般。
當時對閃婚之後未知的恐懼,還有渴望幸福的複雜心理,一同考驗着秦雅芙脆弱的神經,以至於令她一度惶恐不安,憂心忡忡,現在想起來,倒是有些好笑,就如她勸厲蕾的,很多事情,只是她一廂情願的擔憂,等到放下心結,勇敢面對了,才知道,其實並沒有什麼大不了的。
“想什麼呢,這麼入神?”林子航下了車,走到妻子身邊,卻見她在發呆,伸手攬她入懷,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想起你我剛結婚時候的事。”秦雅芙擡起頭,朝着林子航嫵媚地笑,很誠實的說出心裡話。
“你還好意思說?”提起舊事,林子航馬上變了臉,把雙手伸到秦雅芙的腋下呵她的癢,“秦雅芙,你說你是不是有毛病?當初我那麼辛苦把你騙到手了,你卻不許我碰你,以至於差點兒把我憋死!”
“你又胡扯!”秦雅芙吃吃笑着,躲無可躲,只好扯謊哄他,“別鬧了,我好像聽到孩子們哭了呢,快點兒上樓吧!”
“不可能,我怎麼沒聽到?偏就你的耳朵那麼靈?”林子航嘴上不相信,卻還是停下動作,認真聽了會兒。
這時的秦雅芙自然趁機開溜,往樓上跑去。
“居然敢騙我!”林子航還不至於被秦雅芙騙到,只不過虛張聲勢着陪她玩鬧而已,都到這個時候了,秦雅芙纔回來,肯定又漲奶了,孩子也該餓了,他也不想再在樓下逗留,所以說笑着,也就跟在她身後上了樓。
打開家門,林母笑臉相迎,她自然早就聽到門外小夫妻倆的嬉鬧聲,看到他們一起回來,她的心情格外好,這兩個人,只要不生氣,就好得蜜裡調油,分不開的黏膩,卻也是最讓她放心的。
“媽,不好意思,我又回來晚了。”見到婆婆,秦雅芙忙道歉,她就這麼個瞎熱心的性子,爲了厲蕾,她又拖延了回家的時間。
“不晚,你被孩子拴得出去的時候太少了,難得小航有空,你們喜歡去哪裡,就去哪裡走走嘛,我和小靜應付得過來。”
“我沒和她在一起,我們只是在樓下碰上的,哦對了,雅芙,你還沒告訴我,你去了哪裡呢?”林子航邊動手幫秦雅芙脫外衣,邊跟母親澄清自己沒有同秦雅芙出去玩兒的事情,可是思路一轉,卻忍不住追問剛剛沒有得到的答案。
“我和厲……”
“咦?”沒等秦雅芙作出完整的回答,林子航忽然驚訝地從後面扶正她的雙肩,用手摸了把她的後背。
“幹嘛呢?”秦雅芙轉回頭奇怪地問道。
“哦,是水漬呀!”林子航籲出一口氣,“看起來有些發紅,嚇了我一跳。”
“水漬?嗯,知道了!”秦雅芙愣了下,很快就瞭然地點點頭,並沒有解釋什麼,就準備回房間去換衣服。
林子航也不阻攔,只是默默跟在秦雅芙的身後進了臥室,等她找了件衣服換好,纔開口問道:“你知道那個水漬在哪裡蹭到的?”
“知道啊,怎麼了?”秦雅芙的暗暗嘆了口氣,她本不想告訴林子航發生在洗手間裡的事,原是怕他擔心,但他好像還是猜到了什麼。
“通常人在後背蹭到一點兒東西很難察覺的,除非當時你知道自己遇到了什麼。”林子航抱臂靠坐在牀頭,一臉大偵探的睿智。
“得了吧,說得好像你多厲害似的,你就沒發現這件衣服上還有一處弄髒的地方嗎?”
秦雅芙拿起換下來的衣服袖子給林子航看,語氣盡量輕鬆地解釋道:“我的衣服袖子濺上了菜汁,我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偏偏遇到個神經病人,他胡言亂語的,我有些害怕,所以就躲到了牆角,肯定是那個時候蹭上的,瞧你大驚小怪的,別擔心,我沒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