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我有點擔心,你說這是不是大哥的圈套?”陸秉琛說完以後,纔對妻子道出他的心事。
他從來都知道夏于飛的腦子絕對夠用。
只不過平時,他不太想讓夏于飛參與到這種兄弟爭鬥的過程中來,所以每次都是自己默默的解決。
現在,他很明顯的感到跟妻子的關係不同了。因此,他不再介意將某些事攤開來說。
夏于飛頓了一下。
陸秉琛既然能跟他提起這話,自然是有了很大的把握纔會說。
她沒有擔心陸秉琛的問題,她首先想到的是那天……
她和陸秉琛第一次相見的那天,一環套一環的縝密設計,是不是也是陸秉忠乾的?
“這麼說,當天咱們同時被人陷害,也是大哥做的?”夏于飛問了出來。
“九成可能。”
夏于飛沉默着不說話,她將頭埋進陸秉琛的肩窩處,彷彿看不到就可以不用面對。半晌,她才幽幽地道:“我覺得,抓老千這件事,即使最初是圈套,在父親介入之後,恐怕也只能就此定性了。不過,你還是要小心些。”
他們兩個,都領教過陸秉忠的可怕。
“嗯,我明白。別多想了,睡吧。”陸秉琛只是想聽聽妻子的看法而已,並不想讓她也跟着費神。
“爲什麼?他爲什麼要這樣對你?”夏于飛問道。
雖然不是同一個母親,但看他們的樣子,應該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難道就沒有一點點的感情存在?
這次輪到陸秉琛嘿然無語了。
他也沉默了半天,才摟着夏于飛,在她耳邊低低的講述了他的過往。
從他記事起,一直到他十五歲離開家。
次子這個尷尬的排行,長兄又大他許多,還正好趕上父母感情最爲不好的時候……沒人關愛,沒人理會,可以說,他當時除了擁有陸家不錯的物質條件以外,什麼都沒有。
他幾乎自生自滅的度過了他的童年時光。
夏于飛聽得心酸不已。她可以想象,一個僅僅十五歲的少年,是如何艱難的在異國他鄉生存下來的。
雖然以後的經歷陸秉琛沒講,但她很清楚,他一定吃了很多苦,才變成今天這個樣子。
平時沒事,她陪着陸夫人聊天,在陸夫人心情好的時候,也曾經聽她講過,陸秉琛小時候跟現在完全不同。
夏于飛緊緊的抱住陸秉琛。
“阿琛……阿琛……”她情意綿綿的一遍遍叫着他的名字,“放心,那些都過去了,以後,你有我,還會有咱們的孩子……”
陸秉琛拍了怕夏于飛的背,輕聲道:“不早了,睡吧。”
他倒是不會再受影響,這些事情,多年來,他反反覆覆,不知道想過多少次。雖然每一次都是重新剜開鮮血淋漓的傷口,但痛的多了,也就麻木了。
妻子說得很對,他在失去某些東西的同時,也會擁有很多。
一夜無話。
第二天,兩人照例各忙各的。
接下來的幾天,陸秉琛一直提防着帝豪那邊的動靜,但陸秉忠並沒有異常動作。被他抓到的那個老千,也只是按慣例被拍下照片傳到世界各大賭場。
以後,他再想去公開的賭場,是不用指望了。
至於私下裡,被怎樣對待,陸秉琛就不清楚。他也沒想要過問,反正,只要跟他的大目標沒有衝突就行。
週末的時候,陸秉琛難得的多睡了半個多小時。
他發現,半躺半靠在牀上,看妻子在梳妝檯前面忙活,也是一件極有意思的事。
夏于飛的“工作”重點是保養,再加上她底子好,因此,“大變活人”這種恐怖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多抹一點防曬霜。”他不但偷窺,還要在一旁指手畫腳。
夏于飛只當沒聽見,隨口問:“爲什麼?我又不準備出曬太陽。”
“你忘了,我今天訂了場地約你去打球的。”陸秉琛道。
“什麼球?”他不說,夏于飛還真忘了。
“小白球。”陸秉琛回答着,也開始穿衣服起來洗漱。
夏于飛的心頓時砰砰砰地跳了幾下:“不去行不行啊?”
“爲什麼?”陸秉琛不解。
夏于飛罕見的出現了一絲扭捏的神情。
陸秉琛很意外,除了在牀上面對他,妻子待人處事向來溫和大方,即使在被記者殘酷逼問的時候,都能很好的保持風度。
這次,是怎麼了?
打球而已,又不是要她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我不想去啊!”夏于飛的聲音就帶了一絲的撒嬌和討好,“乖,你自己找朋友去。我今天很忙的。”
陸秉琛十年賭桌上練就的觀察力此時顯出了效果。
他看夏于飛的神情,就已大致猜到她的想法。陸秉琛走過去,摟着妻子的腰往外面走。他手上微微使力,夏于飛就被他半摟半簇的帶了出去。
“不會沒關係,我會教你的。”陸秉琛的聲音很低,彷彿自言自語一般,夏于飛卻聽到了。
但……她的問題不止不會這麼簡單。
以前在京城,她也和朋友們一起去打過高爾夫,那種慘烈的體驗,讓她經歷過一次之後再也不想去。
也不知道是她對高爾夫沒有天賦還是什麼,反正在別人練習了幾個小時之後都能有模有樣的揮杆嘗試了,只有她……
唔,不能再想了!
回憶起那次的窘迫,即使過去了好多年,夏于飛依然還是渾身不舒服。
“不是啊。哎,跟你說了也沒用。”她直嘆氣。
“怕丟人啊?”陸秉琛和夏于飛並肩往樓下走,“放心,我只請了阿義,今天球場沒有外人的。”
“……”夏于飛很想再找點什麼理由出來。
“我第一次約你,給點面子吧?”陸秉琛醇厚淡然的聲音裡,夾雜了一點點恰到好處的可憐兮兮。
夏于飛被他說得沒脾氣,只好丟下陸秉琛自己往前走:“就怕到時候是你沒面子哦。”
“我不怕。”陸秉琛很快追上妻子。
夏于飛看怎麼也躲不過了,只好將醜話說在前面:“吶,先說好,你可要做好充足的心理準備,到時候別怪我沒有事先提醒你。”
陸秉琛微微一笑。
夏于飛有些神馳目眩。他一身純黑西裝,深灰色襯衣,繫着綠白斜紋領帶,顯得風度翩翩,氣勢卓然。
這樣的男子,對着她寵溺的微笑。她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即使再出糗,也認了。
這還是今早她幫他準備的出門衣物。現在,她卻突然覺得有點失策。
但陸秉琛真得很適合西裝筆挺的打扮。
自從上次賭局過後,夏于飛就很熱衷於幫他準備每天的行頭,充分享受着作爲妻子在這方面的特權。
不但如此,她還在自己逛街購物的時候,給他也添置了不少。
大到各種名牌西裝,小到領帶手帕等飾物,無不精心挑選。
她不知道以前陸秉琛的衣服之類是誰幫他準備的,但她很願意接過這項任務,並且,樂在其中。
兩個人一起出門,陸秉琛當仁不讓的當起司機。
夏于飛站在外面,等着他將那輛嶄新的賓利移出車庫停到她跟前,這才坐進了副駕駛的位子。
以前她還沒怎麼在意,但通過昨晚的談話可知,陸秉琛離家十幾年纔回來,沒比她早進陸家門幾個月。
而這輛車明顯是他回到m市以後纔買的。
全球限量版的賓利啊!
再聯想到他眼睛都不眨的送她的價值千萬的bmw,夏于飛第一次認真的考慮起陸秉琛的經濟狀況。
她還記得以前陸秉琛給過她一張作爲家用的卡。
她後來曾經查過上面的數額,足足有幾百萬之巨。她原本以爲要等她花得差不多了纔會有新的款項存入,但沒想到的是,上個月一過,又有幾百萬過到這個戶頭。
夏于飛並不是很瞭解陸娛每年給幾兄弟的分紅有多少,但通過陸秉軒平時似真似假的抱怨,她知道,陸鴻銘對他們兄弟幾個在錢的方面控制甚嚴,沒有在公司做事的話,他們的錢財,根本配不上他們的身份地位。
就是說,像豪宅名車這種貴重的物品,他們也要悠着點買。
尤其是在寸土寸金的m市。
而從陸秉琛花錢毫不在意的態度來看,她只能得出結論:他根本就另有其他的經濟來源。
夏于飛第一次深深切切的感受到,她嫁的男人,不一般。但這種事,陸秉琛不說,她當然也不好貿然開口去問。
即使是以兩人現在的關係,她仍然不好過問。
經濟方面的東西,總是比較敏感。
夏于飛忍不住側過頭,望了陸秉琛一眼。他手扶着方向盤,正專心致志地看着前面的路。
見到妻子異樣的目光,陸秉琛道:“怎麼了?”
夏于飛終究沒有問,她好像纔想起什麼似的,道:“我們這樣去打高爾夫,不太好吧?是不是回去換衣服什麼的?”
“不用,我都準備好了。”
陸秉琛做事向來考慮得很全面。何況他是抱着以後讓夏于飛多陪他打打球的心思,自然不會冒失。
說話之間,陸秉琛已將車子停到了m市高爾夫俱樂部的停車場。
下了車,陸秉琛沒有急着從會館正門走進去,而是帶着夏于飛到了一旁的觀景臺。順着臺階上去,可以遠眺整個球場。
碧海藍天,綠地丘陵。
夏于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好漂亮!”
“是啊。”陸秉琛站到妻子身邊,“在國外這麼多年,最想念的就是這個球場。不過,雖然這裡景色優美,但難度也是挑戰性的。”
夏于飛一咧嘴,苦笑不已。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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