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昊清只聽到夏于飛差點出事,眉毛就是一跳。後面陸秉琛又說了什麼,根本沒有心思繼續聽。他只覺得諷刺。本來是他來找陸秉琛興師問罪的,結果,真正讓夏于飛陷入危險中的,卻是他的女人。
他從來沒想過陸秉琛會在這個問題上騙他。
方青張了張嘴想說什麼,卻無言以對。她很清楚陸秉琛說得是事實,而他剛剛那句“你的女人”,也讓她心裡有種莫名的感覺。原來,在別人心目中,不管兩人關係如何,她都是慕昊清的女人。這一點,恐怕慕昊清自己都沒有覺悟。
她忽然很想知道,慕昊清會怎麼回答。
“我的事不用你操心,我自然會管好我的女人。至於你……”慕昊清停頓了一下,“既然你有幸娶到她,是不是有義務不讓她受到一點點傷害?如果你不能保護好她,我不介意……”
他後面的話沒有說下去,但車裡的另兩個人都聽懂了他的意思。
方青本來還在爲慕昊清自己親口承認她是他的女人而高興的心,立刻又沉了下去。他不介意什麼?跟她離婚,轉而娶夏于飛?
跟慕昊清在一起的時間越久,她越相信他真的會瘋狂至此。
所幸,陸秉琛的話打消了她的憂慮。
“我介意。我很介意。”他很快說道,“不過,我答應你,我不會讓飛飛出任何事。而且,芊芊她……頂多是我一個朋友罷了。”
陸秉琛最近幾天想得很明白。最初的那種乍然相見的衝擊過後,他對葉芊芊更多的是愧疚之情。世易時移,兩個人都有了自己的生活,當年那種刻骨銘心的感覺也只能沉澱在記憶深處,再也找不回來。
而與之相反的,當他今天聽到手下手報告說夏于飛差點被方青拉倒在地時,他差點崩潰掉,當時就丟下還在跟他談話的慕昊清,自己開車出去。慕昊清即使當時不明白,現在也應該明白了,在他的心裡,到底誰最重。
但很顯然,慕昊清對他的回答並不滿意:“朋友?呵呵,什麼朋友?我不認爲你還需要這樣的朋友。”
陸秉琛回頭看了他一眼:“那在你心中,飛飛是你什麼人?”
陸秉琛的意思很明顯,大家都是已經成家的男人,有些事彼此心照不宣罷了,非要說出來,他自己又能做到什麼程度呢?既然慕昊清自己都做不到,又有什麼資格來質問他?
方青簡直要在心裡爲陸秉琛的這個反問大聲叫好。
可惜,慕昊清有時候就是這樣霸道。慕家的出身,讓他在很多事情上可以爲所欲爲,以至於做了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的事也毫不自覺。
此時,他就這樣不講理地道:“飛飛是我朋友。但是我們不一樣。或者說,你的意思其實是,葉芊芊那女人在你心中的地位,跟夏于飛在我心中的地位是一樣的?”
陸秉琛氣結。
慕昊清在他面前其實一直是很理智成熟的形象,想不到今天居然也胡攪蠻纏起來。他就不信,他沒有聽懂他的意思。
“隨便你怎樣認爲。”陸秉琛乾脆也不解釋。他說着,發動車子順着路往前面開去。
慕昊清對他的這個回答同樣也沒有辦法。但不管怎麼說,他這趟過來,還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葉芊芊這個女人,並沒有像方青所說的,給陸秉琛和夏于飛兩人造成很大的困擾。那他也可以放心了。
要是實在不行,他其實想過出手的。對於慕家來說,想讓個普通人消失,也有的是辦法。雖然這些辦法跟陸秉琛的辦法完全不同,但只要能達到目的即可。
現在既然暫時不需要他出手,那就觀察一陣再說好了。沉默了一會兒,慕昊清對陸秉琛說起了目前c國和越國的最新情況,有些事,從明面上確實很難做,但要藉助於私下的勢力則要容易的多。
反正兩人這次的合作到目前爲止都很愉快,基本可以說都各自得到了他們想要的東西。不過,陸秉琛最近確實因爲陸娛的事很久沒有嚴道義的消息了,他想了想,暫時將車停到路邊,撥通了嚴道義的電話。
嚴道義的聲音聽起來很歡快:“琛哥,你怎麼這個時候想起我來了?有事?我靠,你們怎麼搞的,居然讓那船跑了?給我追!還敢過來挑釁,看我撞不翻他!”
他的嗓門很大,只跟陸秉琛說了兩句話就又開始指揮身邊的人。陸秉琛聽得出他很忙,問道:“阿義,你在船上?”
“是啊。琛哥,他們最大的勢力不知道爲什麼全都將人拉到了海上,咱們當然也不能示弱是不是?哈哈,你不知道,最近老子撞得那幫猴子的小船都不敢接近!”嚴道義也不考慮他們船上某些當地人的感受,直接猴子猴子的叫着。
他是第一次體會到背靠大樹的好處,有幾千上萬噸的正規軍艦執法船做後盾,他最近玩得極其開心,橫衝直撞,毫無顧忌,早先地盤盡失的鬱悶早不知道哪去了。
“我沒事。問問你的近況而已。看來是很好了?”陸秉琛直接過濾掉他的廢話,不過從嚴道義的語氣中也能聽出他的暢快,“有沒有發生什麼特殊的事?”
“沒有啊……”嚴道義停了一下,似乎旁邊有人提醒,他才繼續道,“哦,前些日子被咱們抓到一個人,好像很有來頭的樣子,當時很多人在他身邊保護他,我覺得有些面熟,但是不敢確定。我發他的相片給你看看。”
陸秉琛等了一會兒,收到嚴道義的信息,打開一看,也覺得有些眼熟。他以前看電視只看財經新聞和博彩頻道的,和夏于飛結婚後,才經常和她一起關注下時事新聞,這個人,應該是在電視上見到過?
他想了想,不得其所,但今天他有得天獨厚的條件,陸秉琛相信,如果真是什麼大人物,慕昊清肯定認識。
他讓嚴道義等一會兒,直接將手機丟給了後面的慕昊清:“你認不認識這個人?”
慕昊清開始只是隨便瞄了一眼,他對陸秉琛的“事業”沒有多大興趣,但很快他身子就是一震。因爲手機裡的這個人,如果他沒認錯的話,應該是越國極有勢力的一個人物。至於到底是不是那個人,只要回去一查即可知曉。
“這人怎麼了?”慕昊清問道。
“被咱們的人抓了。”陸秉琛簡單直接地道出事實。
“你們怎麼抓住的?”慕昊清也淡定不起來了。
“不知道。你有沒有用?沒用的話,我就讓人隨便處理了。”陸秉琛看了他一眼,說得輕描淡寫。
“千萬別!你給我好好留着這個人。等我消息再說。”慕昊清急忙阻止。
如果真是那人的話,恐怕現在c國和越國的緊張關係也該告一段落了。具體會怎樣談判,慕昊清也不知道,但他知道的是,這將是他極大的一筆政治財富。
陸秉琛答應了。他拿過電話,對嚴道義道:“你給我看好這個人,我有用。跑了的話,你就別回來見我了。”
“放心吧琛哥,我你還不瞭解嗎?”嚴道義打包票。
“你還行,你手下那些人,靠不靠譜?”陸秉琛從慕昊清的神色中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他可不想到最後還是功虧一簣。
“我親自看着行不行?”嚴道義無奈地道,“行了,不說了,我這邊很忙。”
“辛苦這兩天。我很快聯繫你。”陸秉琛說完,掛了電話。
慕昊清坐在後面沉思不語,不知道在想什麼。見陸秉琛結束了通話,立刻道:“我現在要馬上回去,麻煩你送我一下。”
陸秉琛開車將二人送到了關閘口岸那邊纔將車子停下,慕昊清火急火了的下了車,拉着方青過了關口,直奔他工作的縣城。
兩個人一路上的說話絲毫沒有避諱方青的意思,方青聽得暗暗心驚。陸秉琛到底是什麼人?連慕昊清都沒辦法做到的事,他卻輕而易舉的做到了。最主要的是,慕昊清好像有很多事要仰仗他似的……
這兩人明明應該是仇人纔對的!爲什麼會這樣?方青百思不得其解。她暗暗有些後悔,不該輕易得罪陸秉琛的。
索性慕昊清和陸秉琛看起來都是以事業爲重的男人。開始還因爲女人吵得不可開交,但在正事有了轉機變化之後,兩個人都果斷忘了先前的口角,轉而認真的對待討論起來。
不過,這也從側面證明了她的眼光。慕昊清絕對是有前途而且值得信任的男人。只可惜,他心裡的女人不是她……
方青嘆息着,跟在慕昊清身後回了他們在z市縣城的家。她本來以爲這次闖這麼大禍,慕昊清不會輕易饒了她的,但誰想後面峰迴路轉,慕昊清回來後就去了書房,他的所有心思都放到工作上去了,那麼,她現在還有時間。
好好的想個理由,也許這一關可以混過去也說不定。
與此同時,陸秉琛也沒有再去賭場,而是回了位於主教山的家。他要親自去看看夏于飛到底好不好才能放心。
作者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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