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笙無法置信,瞪大了眼:“怎、怎麼可能?他是你最好的朋友啊!”
“當初,你配合他演戲讓小諾諾死心,條件就是他送你走吧?”
除了北冥煜暗中幫忙,紀笙根本不可能悄無聲息離開海城,還避開了季榕和他的耳目。
“難道送我走,你就要殺了他麼?”
“不,當然不只這一條。”
“那他到底還有哪裡惹到你了?”
季崢衍嗤笑:“你當真不懂?”
“不懂!”
“從那天在醫院你說你心裡的人是他的那一刻,從你狠心打掉我孩子的那一刻開始,就註定我不會放過老北!”
紀笙喃喃,質疑:“是我害了他?”
“你謀殺我兩個孩子卻拍拍屁股走得那麼瀟灑,誰會讓你最心痛,我就朝誰下手!十年好友又怎麼樣?這兩座墳裡,埋葬的是我親骨肉!”
他眼底赤紅,那種瘋狂讓紀笙如墜冰淵……
“季崢衍,你瘋了。”
“是,我他媽這輩子所有的瘋狂都栽在你紀笙一個人手裡,你既然那麼喜歡老北,需要我送你下去跟他好麼?”
紀笙下意識打了個寒顫,想到國外的女兒,瘋狂搖頭:“你不能這麼對我!”
“你能在這裡跪三天三夜,我就放你走。”季崢衍似乎一早想好了懲罰,隨口道。
紀笙看了看墓碑。
兩年前,她的確打掉過一個孩子。
“好!說話算數,我跪三天三夜,你放我走——”
……
樑諾越來越常夢見北冥煜了。
有一天,她在博瑞的辦公室睡着了,夢到北冥煜出現在她面前,親吻她的臉,等她醒過來,卻沒有發現他的影子。
只有孫特助一本正經的站在旁邊,指了指她的臉:“少夫人,擦擦?口水流出來了……”
樑諾囧,一邊拽過紙巾擦臉,一邊說:“孫特助,我又夢見少爺了,他變了好多,我都快要不認識了。”
孫特助面色不改,從容地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少夫人你別太傷心了。”
“我是不是得了臆想症?”樑諾無奈地說:“我有時候刷牙看着鏡子,看着看着就會看成少爺的臉。”
“……”孫特助:“可能你剛來博瑞,不太適合這種高強度工作。”
樑諾更加窘了,說起來她是來博瑞工作的,但是她哪裡能看得懂那樣繁複的資料報表。
尤其是博瑞在樑博文接手的半年,逐步走向國際化。
許多單子都是跟國外公司合作。
一串串英文,她看看雜誌小說還行,看專業資料真的要瘋,所以大部分資料都是孫特助處理,她偷偷睡覺。
“孫特助,你是不是覺得我太沒用了?”
“不會。”孫特助搖頭,認真地說:“少夫人不過二十,已經有這份魄力,非常人所有,所以,我不覺得你沒用。”
“你不用誇我,其實……”
“少夫人,不是說海城有座廟非常靈驗麼?去那邊許個願吧。”樑諾的話被孫特助驀地打斷,他說:“或許,在神佛庇佑的地方,你能跟少爺在夢中相會。”
樑諾聞言,剎那間忘記了剛剛準備說的話。
腦子裡只剩下那一句:跟少爺在夢中相會。
樑諾吃過午餐就決定坐地鐵去寺廟,只是沒有想到,她剛走,博瑞集團裡,另一間辦公室就炸開了鍋。
“他真的是一個人走的?”樑博生凝聲問助理。
助理點頭:“是的,孫特助還在樓上辦公,二小姐身邊也沒跟着其他保鏢。”
許舒亞眼底閃過一絲毒辣,讓助理先出去,然後推了推樑博生的胳膊,笑眯眯地說:“老公~樑諾那丫頭這半年變化可不少,如果再放任她在公司裡繼續坐大,說不定再過半年,我們就要被趕出去了……”
“你說的這些我也知道,可現在我能有什麼辦法?”
許舒亞貼近他耳窩,輕聲說:“大嫂現在生病了,精力大不如前,如果我們這時候綁了樑諾去威脅她交出股份……”
樑博生恍然大笑:“無毒不丈夫!”
……
原本樑諾想給紀笙打個電話,不管她曾經是完全做戲還是真的有一點點喜歡北冥煜,現在人都走了,那些事她也都不想再計較了。
但是,手機一直打不通,像是不在信號區的樣子。
她索性一個人乘坐地鐵去了山上的寺廟。
當初她和紀笙柳筱寒三個人一起來過這裡,據說想要靈驗就必須每年還一次願,她買了香跪拜祈福,對菩薩許願:希望北冥煜沒有死。
有朝一日,他還可以回來。
不管是哪種姿態,不管是什麼身份。
她決定了以後每一年都過來還願,希望靈驗。
今天是工作日,所以來的人不是特別多,山下打車也不是很方便,正準備去坐地鐵,這時候一輛出租車開了過來。
車中已經坐着一個橫肉男。
“小姑娘,打車麼?這裡到市區還有些遠,我車裡只載了一個客人,能撿一個就算你便宜點?”
樑諾搖了搖頭:“我去坐地鐵。”
司機追了上去:“小妹妹,就當可憐一下我,我正好要回市區,你們倆拼一拼,也不貴而且還很方便。”
樑諾覺得這司機有問題,既然有人坐着就必定會付款,幹嘛一定拉着她。
“不用了,我還是想坐地鐵。”
有了上一次在酒店被服務員迷暈的先例,她再也不要軟心腸相信陌生人了。
她正要繞過出租車去公交站等公交去地鐵口,後車座裡的橫肉男突然鑽出車裡,拽拉她的胳膊往車裡拖。
她嚇壞了,失聲尖叫:“放開我!救命啊——”
橫肉男一把捂住她的嘴,樑諾卻趁機咬向他的虎口,力度之大當場就見了血。
橫肉男子暴怒,反手打了她一巴掌。
噗通一聲,樑諾摔倒在地上,半張臉上印着鮮紅的手掌印,膝蓋上磨掉了一層皮,滲出紅色的鮮血。
“你他=媽還以爲自己是當初那個北冥少夫人?賤人,居然敢咬我!”橫肉男子擡腿又要踹樑諾。
“放開她!”
突然之間,一道暗沉沙啞的嗓音從不遠處傳來,氣勢像極了北冥煜,她幾乎是一剎那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