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大結局4
在喬陌笙看來，發生車禍之前季傾野跟她所說的話，對她來說，就好像剛剛發生一樣。
對於季傾野跟她說的話，她沒有半分懷疑，可是她卻仍然無法接受男人真的患上肝癌，而且還是中後期這個事實。
這個消息來得讓她措手不及，所以，她打心底裡也還是不相信男人真的得了這個病的。
“白頭到老……”
男人擡起好看的臉龐，薄脣微動，細細的品嚐着這句話，琢磨着這句話，目光放空，隨機黯然，然後……
男人沉默了。
就算男人不說話，她也看不到男人的臉龐，喬陌笙也能感覺得到男人情緒的低落，喬陌笙的心頓時揪成了一團，剎那間，她的心就好像無形中被人發狠的死死掐住，疼得難以呼吸，她抱着男人的臉龐，主動的吻着男人的脣。
脣齒相依間，喬陌笙蹭着男人高蜓的鼻樑，眸光越發的堅定，“大哥……我們一定可以白頭到老的，一定可以的，我有預感。”
喬陌笙說了，男人似乎也不相信，只當是喬陌笙在安慰他。
淚水溼透了她纖長的眉睫，可是她卻笑得很好看，笑容燦爛純粹，“我的預感很準的，你難道忘了嗎？”
喬陌笙指的是他們第一個孩子的事情。
那個時候，喬陌笙就有預感了。
第一個孩子，永遠是喬陌笙心頭無法抹去的疼，現在，她卻開口提及這個，就是爲了讓他安心，相信她，讓他不要絕望……
男人似乎也明白了喬陌笙的意思，隨即更加擁緊了喬陌笙，隱藏在硬朗結實的胸膛的裡面的一顆心開始發熱，滾燙，抱着喬陌笙不撒手，擡起了埋在她肩膀上的俊臉，他的眼眶泛紅着。
這是喬陌笙第一次看到男人紅着眼眶的這一面，心中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喬陌笙伸手，溫柔的撫摸着男人的眼瞼。
20天不見，男人的瘦了很多，整個人也變得多了幾分滄桑。
而此刻，他的眼底還有淤青，已經是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睡好了。
想起了前一段時間男人每天藉口外出，體型已經開始日漸消瘦了，而這段時間因爲自己昏迷，男人應該更是寢食難安吧，所以，男人現在不但比她昏迷之前更加消瘦，連黑眼圈都出來了。
就算他怎麼掩飾，她也能看得出來他是真的累了。
看到這裡，喬陌笙心疼的忍不住湊過去安撫的吻了吻男人的眼睛。
男人喜歡她的親吻，任由她吻着自己，不過，在喬陌笙準備撤回來的時候男人卻順着，湊過去堵住了她的小嘴。
相較於方纔的吻，男人這一次的吻要炙熱，狂熱得多，吻得喬陌笙心口發燙，融化在他的懷裡。
後來，炙熱的親吻開始變得*悱惻，溫情流露，兩人十指緊扣，捨不得放開。
喬陌笙昏迷了20天，彼此之間，其實還有很多很多話要訴說。
可男人話少，也不懂得表達，他只說完了自己最想跟她說的話，就在g上躺了下來，陪着她，抱着她不肯鬆手，感受着她真實的存在，視線也一刻都不曾從她的身上移開過。
這，就是男人的表達方式。
喬陌笙也習慣了男人的視線無時無刻的不盯着自己了，可是，這樣近距離一直盯着她，喬陌笙心裡年融融，甜蜜蜜的同事，耳根也微微的泛紅，笑着蹭蹭男人的下巴。
這個舉動，以前她就經常做，可是現在，她的小臉卻被扎得小臉生痛，忍不住伸手卻摸了摸男人臉上罕見的鬍渣。
男人也知道自己的鬍渣扎到她了，抿了薄脣，想從*上起來，可是喬陌笙卻拉住了他，讓他好好的躺着，撒嬌的嘟嘴，“不要走，陪我睡覺。”
男人一頓，還想說什麼，喬陌笙就揉揉自己的眼睛，打了一個呵欠，“大哥，我困了，你陪我睡覺好不好？”
男人沉默，摸了摸自己的鬍渣，剛想說話喬陌笙就笑了下，眼睛亮晶晶的，非常漂亮，她說：“大哥，你長鬍子了也好好看，先不要把鬍子給剃了好不好？就算你要把鬍子個給剃了，也要把我要拍了照照片留念之後才能剃，嗯？”
男人依喬陌笙所言的，躺了下來，抿脣道：“沒有什麼好留念的。”
值得紀念，值得留念的，往往都是難忘的回憶。
而喬陌笙車禍昏迷這一點上，沒有人會覺得會難忘，有的，是痛苦、煎熬還有害怕跟孤獨。
自己忽然出事，喬陌笙是知道男人是真的怕了，心一痛。
“大哥，對不起，這段時間讓你擔心了。”
男人沉默，蹭了蹭她的發端，“睡覺。”
“嗯。”
喬陌笙應着，也用手捂住了男人的眼睛“你也睡。”
“嗯。”
男人的臉龐挨近喬陌笙的臉頰，緩緩的闔上雙眸，準備陪喬陌笙一起睡覺。
即使在睡覺的時候，他們的一手還是十指緊扣的至於胸口上，沒有鬆開。
時間滴滴答答的，一分一秒的過去，幾分鐘之後，男人就沉沉的睡了過去。
感覺到男人的呼吸漸漸的變得均勻，跟男人一樣闔上雙眸的喬陌笙才緩緩的睜開了雙眸，深深的凝視着男人，心疼的親着男人消瘦了不少的臉龐。
這時，門被推開了，喬父喬母還有簡老爺子，小璨都涌了進來，有點吵，喬陌笙忙做了一個手勢，讓他們別出聲，然後指了指身邊在這20天來即使早已疲憊不堪卻還是無法入眠，在她醒來後，終於安心的可以酣然入睡的男人。
大家看到喬陌笙的手勢也明白了喬陌笙是什麼意思，也放輕了腳步。
大家進來，見到男人的睡顏，都舒了一口氣，有些心疼，看了一會兒之後，知道不能打擾男人，所以就回去了，晚一些在男人休息好了之後再過來看望喬陌笙。
不過小璨倒是留了下來。
喬陌笙招手，讓小璨過來自己的身邊來。
小璨躡手躡腳，擔心自己會傷到喬陌笙一樣的爬上。*來，在喬陌笙的身邊躺了下來，緊緊的抱住了喬陌笙的脖頸。
喬陌笙忍不住的笑了起來，親了親小璨的臉頰，“那天嚇壞了吧？”
雖然現在小璨表現得什麼事都沒有，可是喬陌笙覺得，自己出事的那一刻對小璨肯定是留下了心理陰影的，雖然現在她已經沒事了，可是那一天她相信，他還是嚇着了。
小璨將小臉埋在了喬陌笙的胸口，悶悶的不說話，可是，慢慢的，肩膀開始聳動了。
要不是簡深煬還睡着，小璨很有可能早就大聲的哭出來了。
哭出來了，也是好事。
丈夫跟兒子是一個模樣的性子，所以喬陌笙也不說話了，只是安撫的拍着他的背脊。
要消除小璨心底的心理陰影，需要更多的事陪伴，還有開導。
喬陌笙握着小璨的小手，撫摸着自己的小臉，還有自己依舊凸起的肚子，讓他感受着自己還有他上位出生的妹妹真實的存在。
之後，喬陌笙才笑着問小璨：“小璨還記得還有多少天就是妹妹出生的日子嗎？”
小璨毫不含糊，埋在喬陌笙的胸口，也不讓喬陌笙看到自己帶淚的小臉蛋兒就悶悶的說：“1月28日。”
喬陌笙溫柔的說：“嗯，我們小璨真棒，還記得這麼清楚。”
小璨說到底還是一個孩子，這個時候得到母親的讚揚，扭了扭小身板，似乎是害羞了，也高興了起來。
喬陌笙又問：“還有一個月這樣子妹妹就要出出生了，小璨要有沒有給妹妹準備禮物？”
“有。”
喬陌笙驚喜的問：“真的嗎？是什麼？”
小璨來了精神，也不哭了，“布娃娃。”
“爲什麼要送妹妹布娃娃？我們小璨不是不喜歡布娃娃嗎？”
“妹妹喜歡。”
喬陌笙驚奇的問：“爲什麼覺得妹妹會喜歡？”
小璨恢復了自己一本正經的小大人模樣，“女孩子不是都喜歡這些東西的嗎？”
喬陌笙忍不住的笑了出來，“小璨怎麼知道女孩子喜歡布娃娃的？”
小璨沒有朋友，又不上幼兒園，他自己不喜歡布娃娃，卻會想到妹妹會喜歡，說真的，喬陌笙還真的是挺驚訝的。
“我上網搜的。”小璨說完了，輕哼了一聲，別過的小臉那傲然的表情跟他父親如出一轍，“我的布娃娃還有錄音功能，跟其他普通的布娃娃是不一樣的。”
“還有錄音功能啊？”喬陌笙一臉神奇，隨後又恍然大悟的笑道：“有這樣一個布娃娃，我們就可以很方便的錄下妹妹成長的一點一滴了，我怎麼沒想到。”
小璨將自己紛嫩的小臉蛋埋在自己母親的脖頸下蹭了蹭，笑了。
小孩兒躺在自己的身邊，喬陌笙給他蓋好被子，視線落在他的脖子上時，心一暖，“小璨穿了媽媽幫你織的毛衣了？”
小璨別過小臉，悶悶的應聲，“嗯。”
兒子這是不好意思了，耳根都泛紅了。
喬陌笙笑，蹭着兒子泛紅的耳根，“小璨喜歡嗎？”
“馬馬虎虎，還能穿。”
喬陌笙笑，“媽媽以後每年都給小璨織兩件毛衣，小璨說好不好？”
“嗯。”
現在已經是中午了，小璨可能這段時間也沒有睡好，說着說着，躺着躺着，就在喬陌笙的身邊睡了過去。
身邊的一大一小的兩人，是她現在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看着他們兩人均酣然入睡的臉龐，喬陌笙的心暖融融的。
只是，視線在落在男人的身上時，鼻子還是禁不住的泛酸了，握緊了兩人由始至終十指緊扣的雙手。
他一定會沒事，他們一定能白頭到老的。
……
男人可能很久都沒有睡了。
這一睡，就睡到了晚上六點多才醒來。
喬陌笙還不能下*，要過兩天，傷口好得差不多之後，才能下g。
所以男人醒來的時候，喬陌笙在他的身邊陪着他的。
喬陌笙吻了下男人的鼻子，“醒了？”
“嗯。”
剛醒來，男人的聲音有點沙啞，說着，就整個人都纏了上來，吻住喬陌笙的小嘴，喬陌笙笑着捂住他的薄脣，“小璨還在呢。”
男人也不知道聽到了沒有，將她柔嫩的小手拿下來，低頭認真的親着她的小手。
vip病房雖然高級，可畢竟是病*，無論怎麼樣還是家裡好。
所以晚上，喬陌笙跟男人都還是讓小璨回去家裡睡覺的。
喬陌笙也想讓男人回去家裡休息的，可是男人無論怎麼樣也不走，喬陌笙沒辦法，只能讓他留下來了。
晚上，簡老爺子就帶小璨回去簡家老宅了。
待家裡的人都離開了，夜深人靜，只剩下他們兩人緊緊相擁的時候，夜裡，喬陌笙睡不着，而她也知道男人也沒有入睡。
喬陌笙握住男人的手：“大哥，睡不着嗎？”
“嗯。”
“今天天氣真好。”喬陌笙的視線不知不覺的落在了窗外，從窗口灑進來的月光能夠發現，今天的月亮應該會很圓。
男人不知道在想什麼，忽然的起身，穿好衣服，也俯身，連人帶被的抱着她起身，走出了病房。
靠在男人的懷裡，安全又溫暖，喬陌笙什麼都不問，任由男人抱着她離開。
男人抱着她走樓梯，掩着樓梯往上走。
透過樓梯間的窗戶，喬陌笙看到了掛在天邊的一輪圓圓的，毫無缺陷的月亮，忽然的就知道男人要帶她到哪裡去了。
不果然的，過了兩分鐘，男人就抱着她到了醫院的一個陽臺上。
醫院裡的條件可比不上家裡，有的，只有醫生跟護士休閒的時候偶爾的在吹吹風而帶上來的塑料椅子。
男人般了一張過來，靠在牆邊上，抱着她坐了下去，而喬陌笙窩在男人的懷裡，就算這裡的環境不如家裡好，沒有柔軟的羊毛毯，也沒有屬實的坐墊，更加沒有寬闊的睡椅，可是，只要在男人的懷裡，對喬陌笙來說，去到哪裡都是舒適的。
這一次，是兩人第二次一起賞月。
月亮，還是那一輪月亮，也跟上一次那樣皎潔明亮，可是喬陌笙此時的心情卻大有不同。
那時候的她興高采烈，幸福又滿足。
那時候的她還想着，以後每年在中秋節的時候都跟他一起賞月，以後他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可是現在想想，鼻子卻莫名的開始泛酸。
擦覺到自己莫名的開始傷感了，喬陌笙不喜歡這樣的自己，也不想將這樣的情緒傳染給男人，更加不想自己有這樣傷感的想法，所以喬陌笙整理整理情緒，靠在男人的懷裡撒嬌：“這麼晚了，怎麼帶我上來這裡了？”
沉默的男人淡聲道：“想陪你。”
隨後，喬陌笙感覺到了男人抱着自己的雙手收緊了些。
喬陌笙還沒說話，男人又說：“我以前不喜歡月亮，也沒有值得讓我喜歡的。”
喬陌笙一頓。
其實她知道的。
因爲她知道一直以來，男人對於中秋節其實也並不熱衷，對於人月兩團圓的情懷也沒有什麼感觸。
不過，又或許，他是從心底的在抗拒吧，抗拒這種說法，畢竟從小他都是一個人生活的，也沒有哪個親人在中秋節的時候想起他叫人將他從歐洲接回來，又或者是去歐洲陪他。
更甚至，在他們還沒結婚之前，或許他根本不知道有這個節日吧。
思及此，喬陌笙握緊了男人的手，昂首看進男人的雙眸。
男人深邃的雙眸平靜無波瀾，剛纔他說了這麼一段話，忽然的又不說了。
喬陌笙也不催他，只見他久久不能回神的凝視着遙遠的天邊掛着的那一輪明月，“可是現在，我發現我喜歡這個節日。”
喬陌笙聽着，笑了笑，“那以後我們每年都要好好的過這個節日，好不好？”
“好。”
兩人也沒有太多的話要說，兩人就安靜的坐着，兩人緊緊的相依相偎，現在正是寒冬時節，風不大，可是一陣陣的微風還是能刷得人鼻子都疼，猶如針刺，猶如刀割。
可是，他們也沒有因此而立刻離開。
好久之後，喬陌笙頂不住睡意，在男人的懷裡睡了過去。
男人攬緊懷裡的人，將目光從遙遠的明月上收了回來，深深的凝視着懷裡的人，好久好久。
……
喬陌笙過了兩天，終於能下*了。
不過，她能下*走動了，卻並不說明她能出院了。
而且，就算她的病完全好了，她也不能立刻出院了，畢竟算算日子，現在已經到了一月初了。
喬陌笙的預產期是十二月底。
雖然她昏迷了一段時間，這段時間給胎兒供應的營養雖然不足，可是檢查後預產期依舊沒有變。
所以，就算喬陌笙的病完全好了，喬陌笙還得留下來住院，待產。
男人生病了這件事，喬陌笙沒有跟家裡的任何一個人提過，而男人也沒有告訴家裡的人的意思，所以，就隱瞞了下來。
喬陌笙其實也想過將這件事告訴家裡的人的，可是眼下自己的病還沒好，孩子也還沒有出生，要是幾個老人在這個時候知道男人病了，肯定無法接受這個消息。
所以喬陌笙還是認同男人的意思，將這個消息隱瞞了下來。
因爲這件事是瞞着家裡的幾個老人的，所以治療的事，男人決定在夜深人靜的時候進行，都已經跟醫生說好了。
因爲男人的隱瞞，沒有陪過男人治病，而這一次，喬陌笙陪着男人，看着男人進去接受治療，隔着玻璃窗，她看着男人的背影，第一次覺得男人的背影其實也是單薄的。
男人進去病房裡接受治療，喬陌笙一個人站在外面，也問一邊的醫生男人的情況。
對於男人的情況，喬陌笙不想男人看到自己擔心他，所以一直都沒有詳細的問。
可現在，問了醫生之後才發現，男人的病似乎比自己所想的還要嚴重一些。
喬陌笙溼潤了雙眸，可是，她擡眸，看到房間裡的男人看過來的目光，立刻頓住了，不敢露出傷心的神色，對男人咧着小嘴笑着。
男人不知道看到了沒有，目光就看着她，好一會兒之後，才收回了目光。
喬陌笙在外面看着，心都揪就在一起了，笑着笑着，眼睛就開始泛紅了，忍不住的哭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