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很清淡爽口的一頓飯給餘非這麼一說,好像變得一下子就肥而油膩起來,那真是一努力再努力才能把飯菜重新嚥下去!
衆人頓時就汗涔涔起來。
眼見着大家一頭黑線,像是約好了似得不說話只默默低頭吃飯的樣子,餘非頓時氣不打一處來!
“幹嘛呀!我說的不對啊!”
這句話她可真是豁出老臉去強調的!只是!尼妹的,這些人爲毛這麼不解風情,哪怕是敷衍她個一句兩句的也好啊!幹嘛要像不認識她一樣把頭都快要垂到桌子底下去了!吐豔!(討厭)
在吃過晚飯上樓時,江洲在後面叫住餘非,“大嫂,你來下我房間。”
他向來不叫她嫂子或者大嫂,總喜歡直呼她大名,如今突然這麼叫她還讓微微錯愕了一下,感覺有些不習慣呢!
餘非覺得,江洲找她去房間肯定是爲談事。而他願意找她談這是好事,總比什麼事都悶在心裡誰也不說的好吧?
在進了房間後,江洲從房間的私人小冰箱裡拿出兩罐飲料,把其中的一罐拋給餘非,後者穩穩接住後,坐在*上衝江洲晃了晃,“你這麼大方請我喝飲料,該不會這飲料裡有毒,你想新仇加舊恨的乾脆一了百了的毒死我吧?”
欸,上面還全部都是英文呢,樣子也完全沒見過。
江洲長手長腳的坐在椅子上,呈現舒展狀的白了餘非一眼,徑直拉開飲料喝了一口,“這可是意大利的運動飲料,國內還沒得賣呢!今兒讓你嚐嚐那都是看得起你,順便讓你長長見識!愛喝不喝,不喝拉倒!”
說話間江洲伸長了手的晃了下,“不喝給我擱着,別給我浪費了!”
他那皺眉的樣子帶着種不被賞識的不爽,餘非卻趁機拿遠了飲料後直接讓他沒有後悔餘地的拉開了拉環,“喝,當然喝,這麼需要長見識的時候哪能跟着江洲老師好好長長!”
餘非喝了一口後,頓時‘嗯’一聲的一邊點着頭一邊衝江洲豎起大拇指,“好喝好喝!”
對於這麼給面子的賞臉誰能不高興?被餘非這表情真誠卻總覺得有點浮誇的話說的,江洲不由得笑起來。
接着就聽餘非疑惑的問,“咦,運動飲料,是不是做運動的時候會特別有持久力和爆發力啊?”
眼見餘非說話間擠眉弄眼的樣子,江洲頓時鬧了個大紅臉!然後就見他咬牙低聲道,“餘非,我可真沒見過比你臉皮子更厚的女人了!真不知道我哥怎麼受得了你!”
餘非一臉清純無辜的眨眨眼,“什麼?這跟臉皮子厚有什麼關係?哦我知道了!我說的是體育運動,不然以爲我在說什麼啊?我可不是在說其它方面的運動哦!”
如果說剛剛是擠眉弄眼的暗示,那麼現在就絕對是不懷好意了!而且餘非說話的時候還着重加重了‘體育’了兩個字!
江洲心頭頓時瞭然!你就看這女人一臉得瑟的表情,她分明就是在故意誤導她!到最後反而把自己兜轉了一圈後把你給兜了進去,她自己看客一樣在旁邊看的不亦樂乎!
這個可惡的女人!
江洲心裡清楚,靠口才的話他可說不贏餘非,反應也沒他大哥那麼快,雖然身手上肯定沒問題,但是她可是個女人,他一個男人是不會‘欺負’女人的!
江洲放下飲料的時候,自顧的道,“蘇顏顏現在住在九江路,上午在一家舞蹈教室裡當老師。下午四點到晚上九點在‘客蓉’當經理助理。客蓉你知道吧,我哥沒領你去吃過?就是一家集餐飲和客房爲一體的星級連鎖酒店。”
看餘非這茫然的表情江洲就知道他大哥應該是沒領餘非去過。
也是,z市這麼大總不可能一家一家的去試吃。
“就是像鬱紹庭他們家那樣的唄?”
餘非的話讓江洲搖頭,“客蓉和錦繡乾坤的檔次差了不是一點點,根本就不是一個級別的。聽說錦繡乾坤就算是個服務員,都要求必須會英語和日語,而且還要碩士生畢業的。”
餘非的太陽穴頓時突突跳動了一下。這個世界上啊,有些崗位哪怕只是一個小小的服務員,但是卻因爲店名氣大,讓人一聽好像就成了可以讓人人擠破頭的至尊級別的待遇,得到後就跟撿到了寶一樣榮幸。
說到這裡,江洲和餘非因爲誰也沒有說話而讓這房間的氣氛顯得有些安靜。
“江洲,其實我早就看出,當時蘇顏顏求助於絕對是最正確的選擇。”
要不然呢?她一個甚至都還沒拿到大學畢業證書的學生,就算有能力,又拿什麼憑證去證明她有當舞蹈老師的資格?甚至一進連鎖酒店就是經理助理?在這個社會上生存憑藉的就是一層接一層的關係,想要赤手空拳闖出什麼名堂來,別說是需要多少年還是個未知數,單單是社會就打壓死你了。
江洲低垂着眼簾的道,“餘非,你和蘇顏顏從小一起長大,我覺得她到底是個什麼人你應該比我清楚。老實說,我相信我哥,但是我也總忍不住去相信顏顏。她給人感覺是個很可憐的女孩子,從小就沒了父母又寄人籬下,我沒法不去幫她。不管她到底是不是在撒謊,有沒有*我哥,我覺得不管怎麼說她現在已經離開了江家,如果放任她投入這個社會而不管的話,她的後果是什麼我不說你也能想到,一個女人在最初的時候想要去生存要靠什麼,與其說我在幫她,倒不如說我在讓自己的良心感到安心。也可以說,蘇顏顏作爲你的朋友,我是在替你安頓好她。其實,我感覺蘇顏顏的本性真的不壞,但是她可能是窮怕了,也害怕失去什麼,也可能是女孩子的嫉妒吧,我不知道,也說不清楚。我只是不想看到一個純潔的好女孩,其實看到我哥爲了這件事操心着急,我也知道他是爲了我好,你幫我和他說聲對不起。對不起的不是別的,而是我爲了蘇顏顏曾經不相信他的話。”
餘非覺得,雖然江洲平時總是飛揚跋扈的樣子,但是實際上他纔是個善良的孩子。
“江洲,你說的這些都是真心話嗎?你可以答應我一件事麼?不管因爲誰,不管因爲任何事,都要無條件的選擇你的家人,他們爲你做出的選擇是絕對不會害你的。還有,我的確要謝謝你爲蘇顏顏所做的一切,不管我和蘇顏顏的關係變得怎樣,曾經我們的確是最好的朋友,從小她也照顧我很多。其實蘇顏顏離開江家後,我的確有那個打算想要爲她安排一條出路的。我沒想過要趕盡殺絕。但是我的能力有限,認識的人也無非就鬱家和蕭家的人,看你前段時間一直在忙,想也是爲了蘇顏顏的事,我也沒有多說什麼。”
“餘非,其實你說的這句話並不完全,不是說我對家人有質疑,而就拿我哥來說,當初家裡反對他和殷雪姐在一起看起來的確是爲了他好,但是這種棒打鴛鴦的行爲,僅僅只因爲對方的家世不好,而就不再看重其它,你覺得這種好是真的好,還是一種爲了家族利益而自私自利的好呢?當然,如果沒有先前爸媽的干擾,也就沒有你和我哥的後來了。不過,或許……他們是對的吧。”
江洲的話讓餘非猶豫了一下,“江洲,你是不是真的喜歡上蘇顏顏了?”
其實對於江弈城的事,如果他不是親口說的話她也不會知道,像江弈城這種對他自己私事如此寡言的性子,當初要不是她越介意越深,越深越想不開的話他絕不會主動開口和她解釋這些他就算是對家人都沒解釋過的話。
江弈城和殷雪會分開的真正原因並不是江媽的阻撓,而是殷雪自己爲了前途一而再再而三的棄他們的感情於不顧。別江弈城的性格有多驕傲,換做任何一個男人大概也沒法接受這種愛情和前途的抉擇,對方總是毫不猶豫的選擇前途的做法。
只是江弈城不想和別人說,她則更沒有那個必要拿這種事和每個人去解釋。
“是,我是喜歡蘇顏顏。我知道你肯定會說蘇顏顏不適合我,而且我們差了很多歲。但是我會用行動去證明我可以保護她!”
餘非故作沉吟了一下後,神色很認真的道,“我沒說你們彼此不合適,其實我的意思是,你所謂的保護不能總是借住別人,靠朋友去幫忙和照顧,要靠你自己。喜歡一個人沒錯,但是先把你自己給強大起來!江弈城當年有和殷雪離開江家,淨身出戶的勇氣是因爲他有實力也有能力,你呢?你有麼?以後我不敢說,但現在你還只是個學生。如果連自己的學業走做不到佼佼者的話,以後還有什麼可談的呢?而且我覺得,有時候需要把自己最美好的東西留到最合適最成熟的時候。”
餘非心裡很清楚,以江洲現在正處於叛逆期的性格,你不能和他硬着來。你要是硬的話他肯定會比你還要硬!他們越是反對他和蘇顏顏,到時反而把他給逼去了蘇顏顏那邊。
倒不如另闢蹊徑,以一種催促的方式鞭策他進步,這樣既能暫時壓抑他的感情,又能激勵他把心思都放在學習上,這難道不是比強着他更好的方式麼?
餘非自覺得她剛剛和十六七這種青春萌動,執拗反叛期脫離也沒多久,所以不至於說是脫節,這種感覺她最明白了!
果然,餘非這番話讓江洲心情立刻好了很多。同時他也保證道,“放心吧,我和蘇顏顏之間很單純的,等到我們結婚的時候,我纔會去拿該屬於我的東西!”
說到這,江洲拿起桌上的飲料做了個和餘非碰杯的舉動,“那天的事也是我着急了,說了很多口不擇言的話,對你也要說聲對不起。”
餘非挑眉,“說什麼對不起啊?咱都是一家人。嗯,雖然我和蘇顏顏現在鬧的不歡而散,不過她如果有什麼事的話你可以告訴我。她想要用什麼東西你也可以找我幫忙,我幫你一起想辦法。不管怎麼說,說恨她犯不着,但是說不關心她,這麼多年的感情也不是說幾句話就能斷了的事。只是蘇顏顏性格倔強,臉皮子又薄,只怕對我再也拉不下臉來說任何話了,也怕她從離開江家以後就鐵下心不想再和我有任何交集了,所以我和你說的話你不要跟她說,就算是我能幫上的忙,或者幫了你,你也不要和她說是我做的。”
江洲:“嗯,我明白。”
在和江洲說話的時候餘非已經困的打了好幾個呵欠了。在說完話後她便起身離開了,當然還不忘她的飲料!
在餘非回了她自己的房間後,大叔不在房內。
她輕輕的合上房門,眼底一片蕭索的冷淡。
她從小就不喜歡那種詭計多端,滿腹心計的人。
可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她也變成了這種人呢?
雖然並不是每時每刻的,但是當遇到事的時候這種層出不窮的心眼子和小計謀就不知道從什麼地方爭先恐後的冒出來了。
也許,真的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的緣故?
她故意和江洲說的最後一番話,就是以‘關心’爲名義,讓他把蘇顏顏平時的舉動告訴她,蘇顏顏現在肯定以爲江洲幫她這幫她那的心已經全部都在她身上了吧?
她還真的該感謝一下江洲橫在家人和蘇顏顏之間的搖擺不定,讓他還沒有理性盡失。
她所做的一切不過都是在爭取江洲,哪怕讓他保持中立,也不要讓他被蘇顏顏徹底哄騙了去。她也有理由相信,蘇顏顏離開江家後絕對不會這麼容易善罷甘休!如果她利用江洲是對江家有所圖的話,那麼狐狸尾巴早晚有一天會露出來!而就是江洲這搖擺不定,到時她不怕得不到在他迷茫彷徨下有關蘇顏顏的任何想法和消息!
餘非看似有點疲憊的閉上眼睛,可當她再度睜開眼的時候,眼底卻暗暗劃過一道清銳!
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蘇顏顏離開的那天,她給她發了一條短信:如果喜歡一個人,又錯在哪裡?
是啊,蘇顏顏做的所有事好像都是單純的爲了愛情。單純的喜歡上了江弈城,而且還大有種飛蛾撲火,不可自拔的滋味兒。可是她真的以爲她傻麼?會相信這種‘單純’的表象?
就衝蘇顏顏後面表現出的這些舉動,餘非已經絲毫不懷疑當初她跟着她回江家已經抱了某種目的。喜歡一個男人沒錯,但是喜歡一個已婚男人,想要做別人婚姻中的小三,那就是無恥。
而且從頭到尾,她似乎從來都沒有爲這個男人是她最好朋友的老公而感到半句的虧欠!反而還一副‘我就是愛一個人怎麼了?’的理直氣壯的樣子。
餘非不禁冷笑。以她對蘇顏顏的瞭解,她會只甘心當一個小三麼?從小在她讚歎鳳凰尾巴漂亮的高大上的時候,她就不屑的說‘寧**頭不做鳳尾’!所以,她的目標並不是讓江弈城給她一個‘無私奉獻’的機會,而是要做他江弈城的江太太!
她只想到了她的上位,而絲毫不理會她的死活。甚至爲了上位在江家不惜使用手段大肆籠絡人心,卻一邊在利用干擾器在江家處處小心,時時防備着。而當她上位不了的時候,她想到的則是牢牢的抓住江洲,不惜一切代價的抓住這根最好掌控和擺佈的救命稻草。以爲這樣便輕易的拿捏了江家的命脈。這樣她不但一則不至於在z市走投無路,二則如果江家逼急了她,江洲就是她反擊的工具,她會利用江洲把整個江家都攪的不得安寧!
餘非從未想過一個人的心機會如此的深。不,其實她是現在才發現,心計深沒什麼,有時候心機深只要不傷害別人,也是保護自己和家人的一種武器,關鍵的是,蘇顏顏的心計,每一個都是無比惡毒的!
她只是喜歡或者愛一個人而已麼?不,她只是在爲自己的野心一步步做準備!
爲了保護她的家人,就算那個人她最好的朋友,她也不會退讓!
對了。
話說,大叔去哪兒了?
江起良一回到家就鑽進了書房,卻想不到推門進入的時候江弈城便坐在他的辦公桌的對面,背對着他的座椅,雖未轉身卻分明一副等候已久的樣子。
“啊,弈城你怎麼在這?”
江弈城當時正在看雜誌,轉過轉椅後看到江起良驚訝的表情後,他神色漫不經心的挑眉道,“爸,你的樣子就像活見鬼了一樣。”
江起良頓時清了清嗓子,卻虎着臉道,“什麼活見鬼,說的好像我做賊心虛似得。”
江弈城倒是不疾不徐的放下報紙,“晚上連這麼重要的家庭聚餐都錯過了,爸你去哪兒了?”
江起良不以爲意,“哎呀家庭聚餐每天都可以聚,我今天出去也是臨時有事要去辦!又不是跑出去玩了。”
江弈城勾脣,眸底是涼涼的淡然,“有事?蕭總經理是爸你的什麼人,他的事能比我們家的事還要重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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