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不能答應我,以後不再說對不起?不要動不動就說自己錯了?”
見念惜無能多大的委屈都和淚往肚裡吞,卓偉霆煩躁的耙着頭髮。
“我能不能有個請求?”
念惜含淚點首,她本來記着的,可是一看到他兇,對不起三個字就脫口而出。
“說,我不希望聽到能不能,可不可以,好不好之類的話,有什麼話,你用直接的語氣說。”
卓偉霆很頭痛,面對幾十億的項目他都不曾蹙眉,可是面對這個小妻子,他卻一再的失控。
結婚才幾天,他發火的次數比以往二十年都多。
“如果你真要對付唐千山,能不能將阿嬤接到家裡,我怕他們對付阿嬤。”
念惜的聲音越說越小,她知道自己的這個請求有點過分,但是她真的好擔心阿嬤。
“明天我們去臺南。”
卓偉霆深呼吸再嚳呼吸,總算答應了念惜。
“謝謝你,謝謝你,我知道你是好人,我知道……”
“你再給哭一聲試試,你看我扔不扔你下車。”
聽到念惜又是哭,又是感謝,卓偉霆不得不寒着臉威脅道。
“我不哭,我不哭……”
念惜搖着頭,硬撐着不再讓眼淚掉出來。
“等週一我會去找唐千山拿回你的監護權,暫時我也不會對付唐千山,所以你不用擔心。”
卓偉霆抽出面巾紙遞給念惜道。
他只希望她勇敢一點,不要動不動就哭。
既然十年的虐待都挺過來了,六年前能死裡逃生,就說明她夠堅強,他只是希望她將那種堅強拿出來。
卓偉霆卻不知道,那十年裡,念惜就是用這種小白兔似的柔弱外表才得以活到現在。
剛開始幾年,小的時候,媽咪打她,她也會跑,也會反抗,但是那樣換來的只會是捱餓與捱打,在那以後她就學乖了,只要她裝出可憐樣,媽咪打累了就會住手,甚至會讓人送飯給她吃。
這麼多年的保護色,她不可能這麼快能扔掉。
卓偉霆在西餐廳裡訂了位,看看時間差不多了,便開車前往餐廳。
或許這一天註定了是黑色星期五,從中午私家偵探給資料到睡衣店裡遇唐念雲,到西餐廳的時候,竟然還遇到了唐念容。
卓偉霆與念惜的餐點剛上來,唐念容竟然與一箇中年男人走了過來。
本來眼不見爲盡,在經歷了睡衣店的事件後,卓偉霆已經不想再見任何唐家人了,可是偏偏這個時候,餐廳裡就只有他們旁邊的位置是空的。
“唐小姐,你要來點什麼?”
本來念惜沒注意到,但是那句唐小姐就像個暗示,念惜本能的側首。
看到拿着菜譜的唐念容,念惜的嘴張成了“O”型。
“惜兒,嚐嚐這白葡萄酒。”
卓偉霆拿起酒杯向念惜道,他不希望這個晚餐再被破壞。
念惜收回視線,但是這時唐念容卻看了過來。
之後的晚餐,雖然沒有爆發之前的戰爭,但是念惜一直處於高度緊張的狀態。
第三道菜上來的時候,念惜緊繃的神經有些受不了,便向卓偉霆道。
“我想去下洗手間。”
看着念惜緊張的背影,卓偉霆無示的嘆息。
唐家人對念惜來說就像是夢魘,只要看到她就很侷促不安。
可是臺北這麼小,總有碰到的可能,難道一定要遠離唐家人才行嗎?
在念惜起身去洗手間後,唐念容也跟着去了。
卓偉霆看到唐念容往洗手間去,蹙頭就緊繃了。
他有些擔心,可是想到念惜總是一副受驚嚇的表情,他又想試探一下,最起碼知道念惜的底線。
所以他在座位上耐心的等待着。
可是坐在這裡,卻有種度分如年的感覺,他不停的看着表,計算着念惜去了多久。
而在洗手間裡
念惜先是將洗手池裡放滿水,而後將臉埋入水中。
她需要冷靜,既然阿偉答應了讓阿嬤搬過來,她便什麼好怕的,她不能再緊張,不能讓阿偉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