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晴雨在藍尋的懷裡,雙手死死的摟着這個男人的腰,因爲恐懼到了極點,所以連帶着身體都是顫抖的,她蒼白着嘴脣問:“藍尋,陳皓的死不怪我對不對?”
藍尋點點頭,大手撫上了她的秀髮,聲音低沉溫柔,帶着讓人心安的味道:“晴雨,這件事情不怪你,從頭到尾都不怪你,你已經盡力了,你要好好的給活着,這樣陳皓在天上看着也會很開心,明白嗎?”
安晴雨點點頭,卻雙手掩面哭了起來,像一隻困獸,聲音淒厲:“藍尋,你騙我你又騙我!要不是因爲我陳皓又怎麼會死,都是我,我這個掃把星!”
藍尋心疼的把安晴雨往懷裡摟了摟,深沉的眸子看着她,沙啞着嗓音大聲說:“晴雨,你清醒點好不好?陳皓已經死了,你這樣只是在自欺欺人,傻女人,你已經付出了很多!”
安晴雨似乎被藍尋這麼一吼嚇到了,雙眼呆滯的看着面前面容俊美的男人。
藍尋也意識到自己一時情緒失控了,緩了緩神,他按耐住自己心頭浮起來的那股莫名悲傷,面容隱晦:“晴雨,不說這些了,你睡一會好不好?等你睡醒了我們就到家了。”
安晴雨乖巧的點點頭,看上去真的是清醒了。
藍尋這才放心,把安晴雨放到了副駕駛上,耐心的幫她繫好安全,準備開車離去。
一路上,安晴雨都沒有再說話。
藍尋下了車,把安晴雨打橫抱起,走向暫時居住的地方。
安晴雨任憑藍尋抱着摟着,任憑他把自己放在客廳的沙發上。
藍尋看了看呆呆的安晴雨,無奈的嘆了口氣,從冰箱裡拿出一盒牛奶中,準備熱了喂她喝,她最近都瘦了不少啊。
在藍尋走向廚房的那一瞬間,安晴雨渙散的目光終於聚積在某處,她突然抱起腦袋詭異的大叫起來:“陳皓我對不起你,我是個掃把星!我該死!”
藍尋急忙把手裡的牛奶丟下,三步並作兩步的走向沙發,禁錮住那尖叫的女人,心疼撫着她清秀的眉眼,聲音帶上了陰狠的意味:“安晴雨,你要是再鬧,我就把你丟出去,當你無家可歸,流浪街頭!”
安晴雨哈哈大笑起來,咯咯笑着的聲音像貓似的一下一下往藍尋心頭上撓着,她笑的眼淚都從眼角溢了出來,邊笑邊說:“藍尋,家?我哪裡還會有家?自從陳皓死的那一刻,我就知道,再也不會有第二個人像他那麼疼我了,自從他死的那一刻我就已經是無家可歸,嫂子說得對,都是我,我該死,我害死了那個對我這麼好的人!”
藍尋看着這個女人哭得喘不過氣來,卻仍是把這一番話說完,再也捨不得不得狠下心來吼她第二次,只是質問她:“晴雨,你就真的那麼怨自己?”
安晴雨傻傻的點着頭,嘴裡喃喃:“是啊,藍尋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恨自己,我恨不得拿刀子一刀一刀的捅向自己的身體,讓自己不得好死,你說我怎麼就這麼傻呢?如果當初我能動作快點,再快點一點也好啊,陳皓就不會死了,他還這麼年輕,剛剛嫂子還結了婚,卻因爲認識了我,所以早早的沒了命,你說我是不是很該死啊?”
藍尋聽着安晴雨這樣說話,心裡很不是滋味,如果說安晴雨覺得自己該死的話,那麼有可能是罪魁禍首的他是不是應該被千刀萬剮?
只不過這話藍尋沒有說出口,他害怕罪魁禍首可能真的是他,他那不要命的繼母心思狠辣,誰都比不過,也許是她爲了爭奪家產,所以才讓自己身邊的人接二連三地發生了意外。
想到這裡,藍尋及時制止住了腦海裡不切實際的想法,他告訴自己:“陳皓的死只是個意外,和我根本沒有半分關係,綁架他的是個慣犯,都怪那個綁匪太可惡了,那個綁匪纔是罪該萬死的人!”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爬上了天,這座城市的夜也格外迷亂,藍尋揉了揉安晴雨的腦袋,讓她放鬆下來:“晴雨,你好好在這裡坐着,我去給你熱杯牛奶喝,好不好?”
安晴雨像是發泄完了,也沒了鬧騰的力氣,聽到藍尋的話,只是點了點越來越消瘦的下巴,根本沒有聽到男人到底說了什麼。
藍尋熱好了牛奶,一口一口耐心溫柔的喂到安晴雨的嘴裡,安晴雨也沒有鬧騰,抿着嘴安靜的喝完了,然後就乖乖的上牀睡覺,只是渾身都不自覺的顫抖着。
藍尋自然能夠察覺的她這細微的反應,煩躁的揉了揉額頭,點了一支菸,到了陽臺上。
看着清明的月色,藍尋的思緒也逐漸清明起來,他微微歪着腦袋想:“最近發生了這麼多事,晴雨她一時不能接受也是正常的,也許我應該帶着她去別的地方住了,讓她呼吸着另一個地方的空氣就不會那麼頻繁的想起陳皓的事,I市確實是個好地方,我在那裡有許多的熟人,不如就帶着她去哪裡吧。”
這樣想着,藍尋幾乎就要拍板決定了,卻突然想起嫂子還沒解決,他從口袋裡掏出了手機,打算給嫂子打個電話,約她見一面。
嫂子在客廳裡不安的走來走去,她心裡急切的想着:“自己接下來到底該怎麼辦?陳皓早已經急死了,我就算再傷心也要向前看的,我一個月就那點工資,以後誰來照顧我的後半輩子!”
想到這裡,嫂子非常生氣,心裡咒罵那羣綁架陳皓的綁匪們,他們把陳皓殺了就殺了,卻沒有留下一分錢,簡直是罪該萬死,自己還年輕,難道就要這樣守寡?她一個女人能幹些什麼。
她這樣想着,正在氣頭上,卻突然看到了藍尋打過來的電話,她心裡有氣,接通了電話便是劈頭蓋臉的一頓罵:“這麼晚了打電話給我有什麼事?沒事我就掛了,晦氣的慌。”
藍尋淡淡出聲:“明天我們在咖啡店見一下,我手裡有你想要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