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不呢？”蘇雨凝放下湯匙，清亮的眸子看着霍鞠淼。
霍鞠淼彷彿聽到了天大的笑話一樣。止不住哈哈大笑起來。“蘇雨凝。我看在厲千勳的面子上，叫你一聲蘇總。你別不識擡舉。年輕氣盛是好事，但是得有經驗才行。蘇雨凝，你怎麼能斷定七尾工作室是真的走投無路？說不定洛七和我串好演了一齣戲，兩大娛樂巨頭爭相示好七尾，《長恨歌》劇本未拍先熱。這種話題觀衆們可是喜聞樂見的。畢竟這個大ip，人人都眼紅。”
“洛七。你戲過頭了啊！蘇總面前，還是收斂一下你拙劣的演技。會穿幫的。”霍鞠淼一臉善意的提醒洛七，老奸巨猾的睥睨着蘇雨凝，等着蘇雨凝和洛七當場翻臉，他好坐收漁翁之利。
“蘇總。我沒有。你別聽他胡說。”洛七一臉憤懣，捏緊了拳頭。
“霍總的別有用心的陰謀論，我見識了。我這個人一向不喜歡往深的想。別人說的話，我都信上幾分。不過千勳訓我。說我看男人的眼光一向不準。我也只是聽聽，隨性所欲慣了，大不了被騙了。他給我兜底。”
蘇雨凝還是溫言淺笑的模樣。柔軟安定的眼神看向洛七，那是如同大海一般寂寂無聲的靜謐，讓洛七莫名的安心下來。洛七抿了抿脣，最終沒有強辯。
霍鞠淼的話她是聽進去了，可那又怎樣？蘇雨凝俏生生的用眼尾掃了一眼伏小做低默不作聲的小潔，“不過，您說的不錯，炒話題之類的，確實是您的強項，您的緋聞女友天天跟我們家秘書的緋聞女友輪着做頭條，有這個日新月異的噱頭已經夠樂天娛樂蒸蒸日上了，哪裡還會爲一個還沒有拍的本子造勢。再說了，大ip拍好了是大ip，拍不好了，原著黨一人一口唾沫星子，上到拍攝公司男女主，下到燈光佈景配音，沒一個躲得過。”
“期望越大，失望越大。你們在水果衛視翻拍韓劇那什麼的誘惑，不就收視率太低，直接撲街改網播了嗎？聽說彈幕比劇情更精彩！劇本是好劇本沒錯，您的御用導演兼編劇人送大名“邵抄抄”拍的電視劇東拼西湊，簡直集大成者啊！我看每一幕都能找到別人家的影子，一句致敬底下的片名比演員名還長，真是精彩。”
“那位聰明謝頂的導演討好的了廣電，討好卻取悅不了觀衆，《長恨歌》到你們手上也是浪費。啊，不，應該叫暴殄天物纔對。”蘇雨凝細心的把眼前的蛋糕切成一小塊一小塊，慢斯條理的吃着。
蘇雨凝說話句句不留情面，戳中霍鞠淼的痛處，一踩一個準。
霍鞠淼的心底已經有些不悅了，不過多年的經驗讓他頂着一張笑面虎的臉，笑意生動情真意切，一點也沒有被冒犯的惱怒，“蘇雨凝，總裁位子坐穩了沒，就敢在我面前班門弄斧，我看你是個女人，不跟你計較。你才上位幾天啊，公司裡的大小事務都摸過一遍了嗎？”
“知道娛樂公司怎麼運籌的嗎？你知道錢該怎麼賺，人該怎麼用，片子該怎麼選，導演該怎麼請嗎？這年頭沒人跟錢過不去，七尾工作室到你手裡又能怎樣？就你們公司半年一部劇的產量，等拍出來，黃花菜都涼了。《長恨歌》是個大ip，我拍不好，你也照樣拍不好。”霍鞠淼一連串的問題，自以爲把蘇雨凝問的啞口無言，羞憤的難以自已。
“是嗎？那我可得跟霍總您好好討教一下，怎樣拍好一部劇。”蘇雨凝自認爲她唯一的優點就是臉皮夠厚，吃飽喝足，攤了攤手，一副乖乖學生的模樣，“我還真不知道電視劇怎麼拍，還請霍總指導一下。交流一下經驗。我一直瞻仰霍總您新年這股子屏霸的勢頭，每個衛視都有您公司的劇，就衝這個，您就值得我學習。”
“哼，看你年輕，我給你上堂課。”霍鞠淼被蘇雨凝幾句話捧得有些飄飄然，輕咳一聲，眯了眯眼故作高深，“ip這東西，十分看氣運，但是卻得拿錢砸。網絡熱門小說全買斷，我之所以看上七尾，就是洛七這兩把刷子，能寫幾個好劇本。手底下後幾個熱門ip版權。原-創嘛，沒有那焦頭爛額的抄-襲負面新聞。外來和尚好唸經，出了問題有人背鍋。”
“那要是買不起呢？”蘇雨凝挑眉道。現在像洛七這樣有骨氣的人不多見了，爲了錢親爹媽都不認識的，卻大有人在。
“買不起也沒必要着急，高薪聘請幾個打字員，ctrlc加ctrlv，穿越宮鬥霸道總裁全都來一遍，演員一律帶美瞳，化妝師都從韓國請，服裝道具找淘寶七天包退的那種，橫店拍半年，特效最多做半天，五六十集的電視劇就出來了，最後加個零，直接賣給電視臺，然後砸錢買熱搜，我看渣浪微博熱搜第五的位置就不錯。這叫經驗懂嗎？”
霍鞠淼整了整衣領，字正腔圓的說道。老神在在的端着架子，看着蘇雨凝一臉懵懂，得意洋洋的擡起下巴，像看鄉巴佬一樣。
“真的嗎？這麼做可行嗎？”蘇雨凝咂摸着下巴，虛心求教。
“廢話，我們樂天娛樂一直走的都是這個套路。記住，選角一定要選當紅小鮮肉，誰粉絲多就找誰，檔期排不開沒關係，咱們不是有替身，行規，說出去不丟人。實在不行，我們還能倒膜，佔個名字宣傳到位就行，人皮面具上陣，還有誰！”霍鞠淼說的頭頭是道，蘇雨凝聽得一愣一愣的。樂天的套路真深，她要回p&g！
“可是，小鮮肉的演技堪憂啊！”蘇雨凝誠懇的發表觀點。樂天旗下的那幾個新起之秀，眉清目秀沒錯，演技不是面癱就是耍帥，除了腦殘粉厲害了點，論撕逼無人能敵之外，還真沒什麼讓人記得住的作品。
“誰說堪憂！照樣拿獎！再不行找配音救！劇情跑偏，那沒關係，只要出同性cp就不怕紅不了。這年頭電視劇不搞基，都不好意思說是大ip。只要把廣告商爸爸們照顧好，就沒什麼大問題！反正我們做電視劇的口號就是，只要收視高，不管口碑！”
霍鞠淼喝了口咖啡緩緩神，一副意氣風發的樣子。語重心長的教導蘇雨凝，“蘇雨凝，p&g娛樂是厲總過戶到你名下的，我呢，這個人特別懂怎麼做人，不看僧面看佛面嘛！你之前的無理我不計較，該說的話，我也掏心掏肺的跟你說了，我們兩家呢，井水不犯河水這麼多年，我安排洛七進我公司，主要是做給外人看，我要是趕盡殺絕，業界名聲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