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虎不屑地一笑,連對陸氏運作不熟的局外人都能看出他們的把戲,這步棋走得還真是太不高明瞭。
“那怎麼還不解散了工作組?”宋安七不解。先前他之所以沒對工作組動作,不過是沒找到合適的時機和理由罷了。她瞭解陸子翊,以他的心性,是絕不會容忍被別人牽着走。
他取代陸祁峰上位,時機尷尬,老太爺也特意交代他不能太大動作,別讓人拿他和陸祁峰的關係興風作浪。
默認工作組的陽奉陰違,是他有意爲之吧,等着陸雲揚和那個名存實亡的工作組主動將矛盾搬上臺面。他再發難,沒人敢有非議。
鍾虎衡量了一下,只把話說了一半,“三少原先是有這打算,不過今天上午會議開完,他有了新的打算。”
但——
“大媽那邊呢?”大媽當然指的陸陳慧娟。
陸子翊是她和陸老太爺推出來的人,強勢的陸陳慧娟怎麼允許了陸祁峰和陸雲揚公然拆她的臺?
鍾虎剛毅冷然的臉浮現了短暫的錯愕,驚訝地看着蘇宋安七。
他對她的印象還停在一隻漂亮得不可方物的花瓶,低調,像張白紙那樣簡單。她比三少小了足足五歲,太過單純,好似不知世事的小女孩兒。所以,從她嫁給三少後,他就一直叫她小夫人。
今晚冒昧地交談短短几句,幾乎顛覆了他所有的認知。這位看似無爭淡然的女孩兒比他想象的要厲害太多,旁人看不到的、沒想到的,她片刻便明白了。外人根本無法猜透的三少那些複雜的心思,她也幾乎全都能參悟。
無法不承認,她瞭解三少比他們認爲的都還要多一點。
不知想到了什麼,鍾虎眯起眼,濃眉慢慢皺了起來。
“鍾虎?”宋安七緊張地叫他。
他突然地沉默下來,愈發嚴肅的神情讓她不安。
覺察到自己的失態,鍾虎緩了神色。想起來的目的,又開口說道。
“陳老上週突發腦溢血,夫人在醫院待到今個兒纔回來。知道了上午的事,心情不好,發了好大一通火。三少心裡也煩,在辦公室裡就差沒吵起來。所以我才冒大不韙拜託小夫人您體諒一下三少,不要再慪氣了。三少對您的心,那是毋庸置疑的。”
難怪,陸雲揚如此放肆。
是以爲陳老撐不下去了麼?
睨着她臉色有變,鍾虎趕緊補充,“陳老的病情已經穩定了,搶救及時。醫院那邊全是軍醫大的專家,再來三少也有找國外頂尖的教授醫師來輔助,據說陳老下週就要出院了。最遲不過下個月,就可以回軍區復職了。”
“陳老健康無恙就好,作爲晚輩,照理說應該去病牀前探望纔對。”宋安七鬆了口氣,卻不大好把話說開,便泛泛地說了句客套話。
“三少有送花籃子去,連同小夫人那份一起。”
“嗯。”
靜等着鍾虎退出房,宋安七在手機上按下一串號碼。
不長的等待之後,那頭傳來威嚴雄厚的聲音,“……宋安七?有事嗎?”
宋安七深深吸了口氣,淺笑道,“是我,季叔叔……有件事不知道能不能麻煩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