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度相逢,便說明緣分這東西,始終都是早已被註定的。就算記憶已經被遺忘,但是感覺,卻還是存在着,那種喜歡一個人的心動感,會因爲某人而改變的心跳,依舊如此。
米悠這一年來,陪着宮源夜去全世界的各地巡迴表演。聽着他動聽悠揚的小提琴聲,是一件很享受的事情。每當那個時候,米悠總是會沉浸在他的故事之中,而暫時忘卻她腦子裡那些說不出的抑鬱情緒。
中午吃過飯,米悠與宮源夜便一起來到大禮堂。後臺裡,宮源夜依舊如同往常一樣,在那做着最後的準備。每次彩排,宮源夜都十分認真。對待沒一次演出,他總是投注十二分的精神。
米悠站在一旁,欣賞着他閉着眼睛拉琴的模樣。有的時候,米悠真的很想看看,那個讓宮源夜癡情專一的女孩長得什麼模樣,也想好好認識她。可她清楚,這輩子是沒有這樣的機會了。
一曲結束,宮源夜來到米悠的面前,殷切地問道:“感覺怎麼樣,有哪裡不足嗎?”
豎起大拇指,米悠讚賞地說道:“很棒啊,你拉琴向來很好聽。”對於那些專業的,米悠並不懂,她向來只是認真傾聽。
宮源夜的脣邊揚起笑意,邪魅地說着,言語中帶着明顯的自信:“那是當然,我宮源夜的琴聲,本來就很棒。”
看到他那得意的小模樣,米悠拍了下他的肩膀。就在兩人相處得其樂融融的時候,兩個身影忽然出現。“源夜學長,米悠姐姐,恭喜恭喜。”歐陽琪琪笑盈盈地說道。
轉身,只見歐陽琪琪捧着一大束鮮花,來到他們的面前。將鮮花交到宮源夜的手中,歐陽琪琪甜笑地說道:“學長,我祝你這次的演奏會能夠順利舉行,場場爆滿。”
捏了下她的鼻子,宮源夜笑着說道:“那是當然,這是必須的。”不論國內外,宮源夜都享有一定的知名度。加上出衆的外表,每次演奏會時,總是能夠聽到很多的尖叫聲。
米悠的視線落在南宮皓齊的身上,心絃不由一緊。不知道爲什麼,她總是覺得,他似乎一直看着她。那種感覺說不上很好,但也不討厭。只是心裡,莫名地緊張罷了。
南宮皓齊看着她,目光轉移,落在宮源夜的身上,惜字如金地開口:“恭喜。”
瞧着他,宮源夜的脣邊揚起一抹弧度,打趣地說道:“沒想到,向來忙碌的南宮總裁,今天也有興趣來看我的演奏會。琪琪,看來在南宮總裁的心裡,你還是挺重要的。”
面頰上浮現出一層的紅暈,歐陽琪琪害羞地靠在南宮皓齊的手臂上,嬌嗔地說道:“學長,你就別取笑我了嘛。”
見狀,宮源夜爽朗地笑着。而被調侃的當事人之一,南宮皓齊卻是漠然地看着這一切,似乎完全與她沒有半點關係。
米悠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這一切,面容上帶着淺淡的笑容。由於歐陽琪琪也是學小提琴的,因此能夠給宮源夜一些針對性的意見。看着他們倆在那交談着,米悠聽不太懂,於是無聊地坐着。
南宮皓齊在她的身邊坐下,翹着二郎腿,似笑非笑:“看到他和別的女人在一起,吃醋了?”
嗯?米悠疑惑地轉過頭,不解地看着他:“爲什麼要吃醋?多一個人幫助阿夜,不是很好嗎?”米悠有些不明白,南宮皓齊的心思。
側過頭注視着她,南宮皓齊沉默。他記得,米悠還是比較容易吃醋的。“你不介意?”南宮皓齊的眼睛微微地眯起。
嗯了一句,米悠誠實地回答:“不生氣,看到有人幫助阿夜,也不錯啊。而且我聽說,歐陽小姐在小提琴方面的造詣也很高。”
聽着她的話,南宮皓齊的心裡忽然有種酸溜溜的感覺。他忽然想,當初她總是誤會吃醋,難道是在她的心裡,她對他的感情還沒那麼深刻?這樣想着,心裡十分不舒服。
米悠沒有去猜測他的心思,雙手放在膝蓋上。時間一點一滴地流逝,兩人卻誰都沒有說話。沉默,不停地在二人之中瀰漫着。
忽然,南宮皓齊站起身,沉悶地轉身,十分大步地離開。疑惑地看着他的背影,米悠使勁地眨眨眼睛:“奇怪,南宮先生好像是吃醋了耶。”
經過一個多小時的準備,演奏會終於開始了。米悠坐在貴賓席裡,更加運氣的是,南宮皓齊與歐陽琪琪同樣坐在她的身邊。歐陽琪琪本想坐在米悠的身邊,卻被某人快了一步。
正襟危坐,米悠的心臟嘭嘭地跳動着。大幕拉開,演奏會正式開始。最初並不是小提琴獨奏,而是宮源夜與一些演奏的演員們一起在那合奏。隨後,纔會是他的獨奏。
專注地聽着,米悠的神情顯得十分認真。而南宮皓齊,則是全程利用餘光,注意着米悠的神情。“沒想到,你還有欣賞音樂的情調。還以爲,你只對畫畫感興趣。”南宮皓齊不經意地說道。
畫畫?疑惑地看向他,米悠的眼裡帶着好奇:“你是說,我的興趣愛好是畫畫嗎?”
注視着她的眼睛,南宮皓齊的脣邊揚起一抹弧度:“當然,你在畫畫這方面,小有成就。我家裡,就有你的繪畫作品,高價拍賣得來。”
雖然不願意想起過去的事情,可聽他那麼一說,米悠卻又來了興致:“真的嗎?”
雙手交叉放在身前,南宮皓齊平靜地回答:“嗯,如果有興趣,不妨找個時間,來我家裡觀賞。你繪畫的水平,還不錯。”
心裡涌現出一抹喜悅,米悠爽快地答應:“嗯,那南宮先生什麼時候有時間,方便讓我去看下?”
“隨時。”南宮皓齊簡單地回答。
這連續的幾天,宮源夜都需要舉行演奏會,她無法抽身。想了想,米悠微笑地說道:“那就選擇一個晚飯後的時間吧,隨意先生的。”
嗯了一句,南宮皓齊注視着她,平靜地說道:“明晚八點,我有空,到時去接你。”
擺了擺手,米悠連忙委婉地拒絕:“不用那麼麻煩,先生把住址告訴我就行。對了,到時我能帶上阿夜嗎?”
一股冷意,在他的眼中迸射而出,南宮皓齊直截了當地拒絕;“不可以。”
聞言,米悠小聲地哦了一句,這才說道:“那好,那我會一個人去的。”她很想知道,她真的那樣喜歡畫畫嗎?記憶可以不用撿回來,但興趣愛好卻要重新找回。
見她答應,南宮皓齊的脣邊揚起一抹笑意。重新看向舞臺的中央,他忽然覺得,宮源夜演奏得不錯。或許,這是心情的改變吧。
兩個小時的演奏會,除了鼓掌,便是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在那認真地聆聽着。
演奏會結束,歐陽琪琪跑上舞臺,拉着他的手臂,雀躍地說道:“學長,你的技術又高了一層哦,真好聽。怪不得導師總是說,你是他帶過的,最優秀的學生。”
撫摸着她的頭,宮源夜寵溺地說道:“是啊,我也是這樣想的。我的優秀,不需要任何人證明。”
瞧着他那自信的語言,沒人覺得這是他的狂傲。南宮皓齊雙手插在褲袋裡,淡淡地說道:“時候不在,我請你們吃飯。”
訝異地看着他,歐陽琪琪的眼裡帶着吃驚:“真的嗎?皓齊哥哥,你要請我們吃飯嗎?”瞧着那神情,似乎很少有機會與他共同用餐一般。
視線不經意地掃了米悠一眼,南宮皓齊隨意地嗯了一句。“宮先生,應該不會不賞臉吧?”南宮皓齊漫不經心地說道。
不知是否錯覺,宮源夜總覺得,南宮皓齊似乎對他有些敵意。難道,是因爲歐陽琪琪?“當然可以。”宮源夜笑眯眯地說道。
開心地挽着他的手,歐陽琪琪笑靨如花地說道:“太好啦,皓齊哥哥你真好,那今天咱們去哪裡吃飯?”
南宮皓齊沒有做聲,只是轉身,朝着外面走去。米悠看着他們,微笑地說道:“阿夜,不如你和南宮先生一起去吧。我有點累,想要先回去。”
瞧着她,宮源夜關心地詢問:“怎麼了,是身體不舒服嗎?”
搖了搖頭,米悠淺笑地回答:“沒事呢,就是想回去休息下。”
南宮皓齊聽到她的話,目光落在米悠的身上:“米小姐是不想和我們用餐?”
見他誤會,米悠本能地解釋:“不是的,南宮先生,我只是……”
“既然不是,就不用拒絕。”南宮皓齊冷冷地說道。絲毫沒有給她反駁的機會,南宮皓齊徑直離開。見狀,米悠無奈地耷拉着腦袋,只好跟了上去。
車內,米悠與宮源夜一起坐在後座。雙眼注視着窗外,欣賞着N市的夜色。宮源夜坐在她的身邊,小聲地說道:“你不用勉強自己。”
聽到聲音,米悠回過頭,脣邊彎起一抹弧度:“你放心,我沒事的,其實葉不是很累。既然有免費的午餐,還是去吃吧。”
這一年的相處,米悠將宮源夜當成家人看待,自然不希望他擔心。至於南宮皓齊,她總覺得,他看她的目光,偶爾冷漠,偶爾……炙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