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葉母趕走之後,米悠便陷入痛苦之中。她萬萬沒有想到,害死米媽媽的人,竟然會是她的親生母親。呵呵,這是上天給她開的玩笑嗎?
病房內,米悠低垂着頭,安靜地保持着沉默。葉母之後,她便不曾說過話。南宮皓齊坐在她的身邊,握着她的手,安慰地說道:“別去想那麼多。”
緩緩地擡起頭,對上南宮皓齊的眼睛,米悠難過地說道:“我沒有想過,葉夫人竟然會是我媽媽?爲什麼會這樣,皓齊你告訴我,這不是真的……”
說着說着,淚水便從她的眼眶裡滾落。這段時間來,米悠最恨的人,莫過於葉母與葉紫韻。現在卻被告知,他們都是與她有血緣關係的親人。呵呵,真是天大的諷刺。
心疼地抹去她的淚水,南宮皓齊安撫地說道:“別哭,這不怪你。誰都沒想到,會是這結果。”
靠在他的懷中,米悠嗚嗚地哭泣着。終於明白,爲什麼米爸爸要與葉母見面。原來,他一直都知道。
“爸爸知道爲什麼不告訴我?爸爸只是說,讓我不要忘記媽媽的仇,卻不告訴我其他事情。”米悠傷心地說道。
注視着某處,親吻着她的發,南宮皓齊低沉地說道:“可能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纔好。”
淚水落得更加兇猛,米悠不停地落淚。終於明白,米爸爸爲什麼不來看她,米悠顯得痛楚:“爸爸一直在恨我的,都是因爲我,媽媽纔會去世。而兇手,卻又是我的親生媽媽和親生姐姐,爲什麼會這樣……”
在這種事情上,南宮皓齊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纔好,只能不停地吻着她的淚水,想要減輕她的難過。並沒有加以阻止,他希望她能將情緒全都釋放出來。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米悠的心情這才平復。抹去淚水,望着他,米悠詢問道:“皓齊,如果我還是不會原諒葉紫韻,不會原諒他們,你會覺得我很壞嗎?”
捏了下她的臉頰,南宮皓齊淺笑地回答:“不會,你這麼做,有你的理由。”
看着他,米悠的神情顯得認真:“是,我不能原諒。他們雖然生了我,卻沒有養育我。媽媽養育了我二十幾年,卻落得這樣的下場,我不能讓他死得不明不白。還有她們倆一直害我,做了那麼多壞事……”
在她說這番話的時候,南宮皓齊一直目不轉睛地注視着她。她眼裡閃過的痛苦與掙扎,他自然能夠感受到。讓自己做一個冷酷絕情的人,並非那樣簡單。
深深地呼吸着,仰起頭注視着天花板,米悠做最後的總結:“人不能忘恩負義,媽媽的仇,還是要報。”她還是打算親自將這件事情揭開,給在天之靈的米媽媽,一個交代。
擁抱着她,南宮皓齊沙啞地說道:“無論你做什麼決定,我都會支持你。但是前提,就是讓你覺得這是對的決定。”
脣邊揚起苦澀,米悠的脣邊帶着嘲弄:“對我而言,這是正確的決定。但在她們看來,一定覺得我很狠心。”只是,她不想去在意葉氏母女的看法。
一整天都在醫院裡陪着,南宮皓齊並沒能好好地休息。在米悠的堅持下,南宮皓齊這才同意,回家裡睡一覺,再來陪着她。目送着他的身影離開醫院,米悠的眼裡噙着笑容。
想到米爸爸,米悠掏出手機,猶豫過後,還是將電話撥通:“喂,爸爸,是我……”
半個小時後,米爸爸的身影出現在米悠的視線裡。看着慌張地趕來的米爸爸,米悠的脣邊帶着淺笑:“爸,你來啦。”
醫院裡的小公園裡,米悠坐在長椅上等待着。米爸爸來到她的面前,關心地問道:“小米,你怎麼會受傷的?”
眉眼彎彎,米悠笑着說道:“爸,我沒事呢,醫生說現在已經沒什麼大礙了。今天留院觀察,要是沒什麼情況,明天就可以出院。”
見她這樣說,米爸爸這才放心。在她的身邊坐下,米爸爸和藹可親地說道:“那就好,小米,你已經找到證據了嗎?”
瞧着他的神情,米悠的心絃一緊。其實在米爸爸的心裡,最在意的,還是米媽媽。點了點頭,米悠緩緩地說道:“葉紫韻親口承認,是她害死了媽媽。爸,你有什麼事情,瞞着我嗎?”
米悠小心翼翼地試探着,潛意識裡,她還是希望,米爸爸能夠親口告訴她真相。只可惜,米爸爸的回答,讓她失望。“我能有什麼事情瞞着你。”米爸爸鎮定自若地回答。
輕輕地噢了一聲,米悠的笑容顯得悲哀,卻還是笑着:“嗯,過幾天等我身體穩定一點,我會去警局報案,葉紫韻和葉夫人……我會讓他們受到應有的懲罰。爸爸,這應該……是你想看到的吧?”
總覺得今天的米悠有些怪異,但又說不上來。瞧着她的神色,米爸爸有一瞬間,想要告訴她真相。只是最終,還是忍住。“嗯,當然想。這樣,你媽媽在天之靈,就能瞑目。”米爸爸如是地說道。
淚水在眼眶中打轉,米悠卻用力地忍着,沒有讓淚水滾落。微笑着,米悠贊同地點頭:“是啊,那樣媽媽就可以瞑目了。”
緊接着,彼此便陷入沉默之中。米悠不知道該與米爸爸說什麼好,也不清楚,兩人還能說什麼。“小米,等這件事情解決,爸爸就要回去了。以後要是沒什麼事,恐怕不會再回來這裡。”米爸爸平靜地說道。
點了點頭,米悠嗯了一句:“我知道呢,以後有時間,我會回去看爸爸。”
“如果你忙,可以不用回去。”米爸爸淡淡地說道。
心裡咯噔一聲,米悠快速地擡起頭。米爸爸並沒有看向她,只是專注地看着蔚藍的天空。看到這一幕,米悠的心裡一寒:“爸爸,你不要我了嗎?”
撫摸着她的頭,米爸爸親切地說道:“不是,只是這段時間發生太多的事情,爸爸需要好好地調整下。”
米悠低頭,沉默不語。放在身前的雙手用力地抓着,心裡說不出是什麼滋味。沉默良久,米悠低聲地說道:“爸爸,對不起。”
拍了下她的肩膀,米爸爸笑着說道:“不用道歉,這不怪你。”
將米爸爸送走之後,米悠並沒有直接回到病房,而是站在醫院的頂樓,在那吹着風。似乎只有這樣,才能讓她的心情好轉一些。
望着那潔白的雲朵,米悠輕聲地詢問:“媽媽,如果你還在的話,一定也會贊成我的做法吧。你那麼疼愛我,我怎麼能……不考慮你的感受呢。”
第二天,米悠終於出院。並沒有直接回家,猶豫過後,還是前往拘留所。站在會見室裡等待着,米悠的心情顯得緊張。如今,葉紫韻成了她的姐姐。有的時候想想,就覺得可笑。
在警察的帶領下,葉紫韻緩緩地來到他們的面前。視線率先落在南宮皓齊的身上,葉紫韻面露喜悅,激動地朝着他跑了過來:“皓齊,你來看我了,你還在乎我的,對嗎??皓齊,我不想呆在這裡。”
她的身上,還是那天穿的那一身粉色的裙子,衣服上沾了許多灰塵。米悠的神情平靜,心裡卻是不停地起伏着。“如果不是米悠要見你,我根本不會來這。”南宮皓齊冷淡地說道。
聞言,葉紫韻這才注意到,這裡除了南宮皓齊,還有一個礙眼的身影。看着她,葉紫韻面露不悅,惡狠狠地說道:“你來這裡做什麼,看我笑話嗎?米悠,你別給我得意,我並沒有輸給你!”
瞧着她激動的模樣,想必她還不知道,米悠與她的關係。站起身,從容地看着她,米悠冷淡地說道:“不錯,我是來看你笑話。趁着現在有機會看看,等過幾天你被送到監獄,想看可就沒那麼容易。”
尾音還未落下,葉紫韻激動地朝着米悠撲了過去,卻被警察快速地架住:“你個臭婊子,都是你,都是你,皓齊纔會不要我的,我真想殺了你!”
直到這一刻,葉紫韻依舊不知道悔改。看着她的神情,米悠覺得,她可真是可悲。她清楚,葉紫韻的性格會這樣,都是父母驕縱的結果。
“這裡是警局,難道你不知道,你越是這樣,對你越不利。”米悠淡定地說道。
揚起下巴,葉紫韻肯定地說道:“那又怎樣,我爸媽一定能把我救出去。你又沒死,我沒罪,我不會有事。”
隨着她的話落下,南宮皓齊的神情顯得難看。或許他永遠都沒想到,曾經他深愛的女孩,會變成竟然天這模樣吧。“米悠,我們走,你不需要來看一個瘋子。”南宮皓齊拉着米悠的手,說道。
聽得他對自己的評價,葉紫韻的眼眶裡閃爍着淚水:“皓齊,你真的那麼討厭我嗎?其實做出這些事情,都不是我的本意。都是艾雪薇,是她慫恿我對付米悠。你,那麼討厭我嗎?”
摟着米悠的肩膀,看向葉紫韻的視線裡,透着冷漠:“以前我不討厭你,只是覺得你可憐。現在,我對你是厭惡。你,根本不配做米悠的姐姐,更不值得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