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是不是和你重名了。”
她說着。
我看着她臉上那種戲謔的笑容,知道,她這是在故意找我難看呢。
於是我也微微一笑的對她說:“我們班就我一個沈秋,你直接說我不就成了。”
“可是你,看着不像啊。”
“像不像,你也說了不是麼,你不也希望我像麼。”
蘇柔沒有看到我慌張的模樣像是挺失望似的,笑了一下對我說:“沈秋,你不必講話這麼衝吧,我也只是把我聽到的事情,問出來而已,如果是真的的話,上次在酒桌上,你完全不必有那麼大的反應不是麼,畢竟蒼蠅不叮無縫的蛋。”
我聽着她的話,表面上依舊沒有什麼太大的反應。
只是淡淡的回覆她道:“我這個人講話就這樣,如果你不喜歡聽的話,就不用故意在我面前說這些,不過我很不明白,這是我和李大川之間的事情不是麼,爲什麼你三番五次的都要幫他說話?”
“誰幫他說話了,我只是再提醒你,不要忘記曾經做過什麼,免得被人知道的時候難堪。”
呵。
連打胎的事情陸歷懷都知道了,我還怕她說這件事情麼。
於是我對蘇柔說了一句:“你要是想告訴他什麼,就告訴吧,不過是一句沒有實錘的流言罷了,人活着,就不可能不遭受流言蜚語,不是麼。”
蘇柔張嘴,還想要說什麼,然而我卻出聲請她離開了,然後轉身回了房子。
關上門的那一刻,我背靠着門,並沒有立刻走進房子裡。
我想了很多事情,甚至,想到了那一段往事。
雖然沒有蘇柔說的那麼難聽,但我,確實做過諸如此類的事情,因爲自己的年少無知,被人給欺騙了。
高中的時候,我是住校生。
每個月五百塊的零花錢,那時候,選擇住校的家庭都不富裕,結果我壓在櫃子底下的錢不翼而飛。
那時候正好要交補課費,我拿不出來錢,又不敢給家裡面打電話。
急的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時候,一個班上看起來很老實的女生,告訴我她有賺錢的方法。
她看起來真的很老實,平時和我玩的也可以,所以我就相信了她,第一次去了那種充滿酒精和大聲的音樂的地方。
她說只要陪那些帥哥喝喝飲料,磕磕瓜子就可以。
然而我們等來的並不是帥哥,而是一個一個大腹便便的男人,桌子上擺滿了酒,然後他們的手就亂動,先是碰碰我,見我傻傻的根本不敢動,就更加過分的想要觸碰我的隱私。
我嚇壞了,抱着那人的手臂咬了一口,然後拔腿就跑。
被咬的男人跑過來追我,他那麼高大,似乎一巴掌就能把我給拍死。
我害怕的不行,慌不擇路的跑到了一條陰暗的走道。
一個走廊都是房間。
我一路慌忙的推過去,都沒有門開,來到最後一個房間的時候,門終於打開了,然後我就躲了進去。
房間裡面很黑,我什麼都看不見。
追我的人識趣的走了,我想要打開一個門縫觀察的時候,卻忽然的跌入一個黑暗的懷抱。
他的身上,滿是酒精的味道,在嗅到我的體香之後,整個人像一頭發了狂的猛獸,他將我粗暴的壓在牀上,我看不見他的臉,只能看見他的臀部,在窗外投射的光線照耀下,長着一塊胎記。。。
至今,我連對我爸媽都省略了這樣一段話。
因爲我知道,那一次強姦,多少有些我自作自受的因素在裡面,所以,我連苦水都沒辦法往外吐。
除了這一次。
我再也沒有做出什麼出格的事情,不知道李大川爲什麼會在蘇柔的面前給我扣一個援交的帽子,難道我在夜店的那一天,他也在?
我媽起牀,下樓,已經洗漱好了,面容還有些許的憔悴。
她朝我走了過來,然後說:“小秋,以前你總說要搬出去,怎麼這次,都沒有提這件事情了?要不我們就搬走吧,老住在別人的房子裡,總感覺自己矮別人一截。”
我沉默了一下,這纔對她說:“媽,房子,房產證上面,已經改成我的名字了。”
“什麼?什麼時候的事情。”
“很早以前了。”
“那你爲什麼沒有早點告訴我?”
我坐到了沙發上,眼神空空的看着對面,說:“因爲我之前,不想要這個房子,我不想欠他的。”
”那爲什麼現在又要了?”
我看向我媽,一字一句的說:“因爲我不想蘇柔佔走任何的便宜,如果我走了之後,這裡就歸她,那我,爲什麼還要走,爲什麼要給她方便。”
我媽奇怪的看着我,彷彿不相信這是會從我嘴巴里說出來的話,因爲她印象裡的那個我,總是對什麼東西都不爭不搶的。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我摸向自己的肚子。
蘇柔說這房子是他兒子的財產,她做的一切,都再爲自己的孩子鋪路,那我的孩子呢,我不能讓他在還沒有出生的時候就輸了。
我媽上下掃我一眼,說:“媽支持你。”
我很感動,於是一把抱住了我媽的脖子,這幾天一直壓抑着的心情,此時卻因爲我媽簡簡單單的四個字,變得潰不成軍。
我哽咽着對她說:“媽,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
“知道什麼了?”
“李大川,你還記得李大川麼,他給了我一個信封要挾我,結果,那個信封被陸歷懷看見了,他也知道了,我十八歲就打過胎。”
我媽有點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
我的眼淚已經打溼了她肩膀上的衣服,她卻一動不動的,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我。
半天之後,她才說:”這件事,李大川作爲班主任,比我和你爸來的還早,我們是在你到醫院以後才接到的通知,當時他確實是看到了,但是,也就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口說無憑,他得拿出證據來。“
”他有證據,他有當時做手術的單子。”
“手術單子我拿走了啊!”我媽提高了音調,然後說:“這個糟心的醫院,簡直沒有醫德,當初孩子沒有讓我們看一眼,就處理掉了不說,還出賣病人的信息!”
我媽說完,氣的胸腔一起一伏。
我卻鬆開了她的背,有些朦朧的看着她,不確定的問:“媽,你說什麼?難道這不是你們允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