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聽着他的話,不免一笑。
他或許是太小瞧他這個妹妹了,人家可沒有他想的這樣的笨。
而且,如果我和陸歷懷重歸於好,不過是因爲我有了他得孩子,那我寧願不要和好,也更不會讓他知道,因爲那樣會顯得我很悲哀。
於是我對W說:“放心,你不用盯着我了,即便沒有你在背後幫襯着,我和陸歷懷也沒有以後了,您還是別操這個閒心了,有時間做點有意義的事情,豈不是更好。”
說完,我從他的傘底下鑽出去,沿着沙灘散步,結果他特這麼跟着我散步,一直走在離我一步遠的地方。
他說:“我不覺得現在沒有意義,像這樣,吹着海風,散着步,這件事的本身,就很有意義。”
他的生活應該很無聊吧,所以連這樣的事情,都說出來有多奢侈似的。
“那也得看一起散步的人是誰。”
誰料,他在聽完我不屑的語氣後,竟然回道:“是你也沒有什麼不可以。”
我見他完全沒有要走的意思,索性藉着這一次機會,問清楚幾件事情。
“你爲什麼總是遮住臉,在逃避什麼?但是現在,蘇柔出現,你的身份也會逐漸暴露,你覺得這樣遮遮掩掩,還有意義麼。”
“沒有意義,只是面具戴的久,就很難取下來。”
“可你戴的是口罩。”
“一樣的意思。”
我放緩腳步,問:“你長得醜?”
“我不知道,只是有很多女生,會叫我老公。“
呵呵,我沒想到,他不僅手段很陰,而且還臉皮挺厚。
那如果像他說的,他長得不醜的話,他遮住自己的臉大概就只有一個原因了。
怕被別人認出來。
”我們應該……認識?“
”現在纔算認識。”他說,然後補充道:“沒有走進過內心的,都不算認識。”
得了吧。
我除非瘋了,纔會和他走心。
鹹鹹的海風鑽入了鼻尖,不得不承認,W得出現分散了我的注意力,讓我的心情舒坦了很多。
我說:“昨天你是故意的吧,讓路北請走我,說要見我,甚至還公佈了自己的身份,是爲了拖住我,然後,讓陸歷懷和蘇柔見面吧。”
W聞言,說:“這是順便所做的而已,事情發展有它的趨勢,就像陸歷懷和我妹妹的見面,是趨勢,他們兩個的再次結合,也是趨勢。”
結合……
這個詞怎麼聽起來這麼的噁心。
我說:“那孩子呢,孩子只是個幌子?”
“不,時候到了,我自然會把他送到他的父母身邊,而不是一個在空窗期乘虛而入的女人。”
乘虛而入。
我諷笑一下,反問:“既然這樣,爲什麼要消失五年都沒有出現,還營造出一副蘇柔已經死了的假象?”
“因爲她的皮膚。”
“恐怕不止是吧,畢竟沒有人愛美到這種地步,在國內,陸歷懷一樣會讓她光潔如新。”
W沒有立刻回答我的問題,我感覺他好像是在笑。
他說:“沒想到你還可以這麼冷靜。”
是啊,只是面對外人的時候,我可以什麼都先壓抑着。
W再次開口道:“只可惜,我們不看過程,只看結果,哪怕小柔消失了十年,再次出現的時候,你也只能淪爲一個在他們空窗期曇花一現的,替代品。”
替代品。
這三個字,如同磚頭一樣的,往我的神經上砸。
我聽了之後,卻也只是笑了一下,說:”謝謝提醒,現在說這些,又有什麼意義。“
”沒有意義是最好。“
我停下了腳步,不想再和他呼吸同一塊空氣,於是冷冷的說:”不好意思,我要離開了。“
他沒有說話。
我便直接轉身離開,並不想再回過頭。
他在我的身後,舉着傘,傘下開口道:”還是那句話,最好別懷上孩子,否則,你會過得很慘。“
我不免在心中噓聲一下,現在是法制社會,我纔不會理會他無聊的恐嚇呢,而且,他真當孩子是這麼好懷的,之後,更是不可能。
他爲什麼還要重複一遍。
”所以,這就是你抽我血的理由?“
他沒有吭聲。
我冷下了語氣說道:”如果還有下次,我會報警抓你,你說沒人能找的到你,我不信警察順藤摸瓜還找不到。“
他似乎又笑了一下,笑我天真。
我厭惡的皺起眉毛,討厭這種面對他時候的感覺,原本的情緒被全部打散,在這裡多待上一秒,都是折磨。
但我也清楚了一件事情,W,還不想讓陸歷懷見到他的孩子。
我渾渾噩噩的回到家中,今天所發生的一切,就像凌亂的夢境一樣塞滿了我的整個腦袋。
我回想起在陸歷懷家所發生的一切,只感覺自己要吐了一樣。
我簡單的收拾好自己,躺在牀上,打開一直關機的手機,發現陸歷懷在我回來不久前給我發了一條訊息。
”和路北走遠一點。“
我看着那條短信,不由得揚起嘴角,笑了,可笑的那個笑,眼眶都不由的有些酸酸的。
今天如果不是路北,我不知道比現在狼狽多少,現在的他,顧着蘇柔抽不開身,有什麼立場對我說這句話!
想到這裡,我發呆了好半天,纔回過去一個與你無關,之後,便將那條短信,冷漠的刪除。
然後翻到陸歷懷的電話,看着那一串早已牢記於心的號碼,心臟鈍痛,手指頭在那名字上虛虛的浮着好久之後,才猛地按住。
接着,加入了黑名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