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惴惴不安的來到了陸歷懷的別墅,別墅的外面,停着陸歷懷的車子,沒想到他這個時候,還在家。
以前看到他的車子的時候,總是很開心,但是現在再看到這車子,卻莫名的一陣子心慌。
我不禁開始想象一會我們兩個人見面的場景,我不知道陸歷懷會不會再一次的把我推開,而他把我推開之後,我還有沒有勇氣再朝他靠近。
我搖搖頭,或許再想下去的話,我直接就把雞湯放到地上,然後扭頭就跑了。
我擡頭看看天,陰沉沉的,好像要再下一場雨的樣子。
二樓的窗簾忽然在我眼角的餘光處動了一下,像是有人剛剛從那裡經過的樣子。
我收回了視線,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氣,然後才擡腳,正式的朝別墅的門口走去。
我躊躇了好長時間,才按下了門鈴鍵,門鈴響了幾聲,門都是紋絲不動的。
就在我想着是不是剛剛陸歷懷從窗戶那裡看到我來了,所以不給我開門的時候,只聽到咔噠一聲,門開了,我反而卻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給嚇到了,都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抱着懷裡的雞湯,想到今天來都來了,陸歷懷也已經從可視電話裡面看到我的臉了,怎麼能有不進去的道理。
於是我昂起了下巴,然後推門走了進去,然而,一樓卻沒有人,二樓也沒有人影,空氣裡面冷冰冰的,就像冰窖一樣毫無生氣,許是昨夜下了一場雨的緣故吧,我如是想着。
我四處轉了轉,在確定一樓沒有人之後,才上了二樓,等我人踏上二樓的地板的那一刻,整個人都變得提心吊膽起來,我在心裡面嘲諷自己一句,沈秋,你可真膽小之後,才感覺好一些。
我去了書房,沒有找到陸歷懷,去了他的臥室,也沒有找到他。
奇怪,我唏噓一聲,他人去哪了。
我狐疑的推開之前那個我總睡的房間,·卻意外的發現陸歷懷正負着手,站在窗邊,我來了之後,他的視線就像兩道光束一樣,忽的朝我投射過來。
我微微一愣,瞬間啞口無言,不知道說什麼。
陸歷懷看着我,沒有說話,然後垂眼,看了一眼我手裡的雞湯。
我這才吞吞吐吐的指指雞湯,說:“內個,這雞湯,是我媽讓我給你送過來的,我,我以後會讓她別這麼做,飯盒留給你了,你,你如果不想喝,就扔掉吧。”
說着,我放下雞湯就準備離開,陸歷懷·一直深沉的降落在我的身上的目光忽的微微閃動一下,就在我快要出了門的時候,他卻突然之間開口道:“等等。”
他的聲音聽起來特別的沙啞,鼻音很重,就好像是得了重感冒一樣,看來我媽媽說的是真的,這個傻子,還給我蓋被子,卻把自己給冷成這幅模樣,怎麼會有這麼笨的人。
我這麼想着,心裡面卻感覺溫溫熱熱的,像是有手心再捂着一樣。
我聽到他的話之後,還真的就停下了。
他朝我走了過來,然後說:“我喝完,你把飯盒帶回去。”
說着,他便擰開了飯盒的蓋子,聞到香味之後,還特可愛的舔了舔嘴脣,雖然他的嘴脣有點蒼白,但是絲毫不影響他的可愛。
我看到這一幕,真的特別的意外。
於是高興地說:“好,我去給你拿碗和小勺。”
我一路的跑下樓,感覺腳步特別的輕盈,像是在雀躍一樣,連我也不知道自己爲什麼能這麼高興。
我拿來餐具之後,給他盛了雞湯然後遞給了他,說:“慢點,燙。”
他接過勺,斯文的吃了起來,時而因爲燙輕蹙眉頭,時而又閉上嘴脣品嚐湯水在舌尖流連的滋味。
我就這麼呆呆的,一動不動的看着他,彷彿他吃東西的樣子,比一朵盛開着的鮮花都好看。
他一會兒,就喝下去了兩碗,這兩碗,他喝的特別特別的慢,像是想讓時間,過得再慢一些。
我問:“味道還可以嗎?”
他點頭。
“你是不是感冒了?吃藥了嗎?“
他沒有回答,捏着勺子的手指緊了幾分,我站了起來對他說:”我去給你拿藥。“不必。”
只聽到叮的一聲脆響,碗被放到了桌子上。
他擡眼看向我,眼珠有些發灰:“湯喝完了,飯盒拿回去吧,以後不用再送湯來了,再好的味道,喝多了也會覺得膩。”
天空中還未打雷,他的這句話已經嗡嗡的炸開在了我的腦仁裡,痛的我一陣頭腦嗡嗡作響。
他說什麼?
我看過去,接觸到的,卻只是他尤其冷淡的視線。
好像說再見的時候,總是什麼傷人的話語都往外說,好像不把對方的心紮成蓬頭,自己就會被紮成蓬頭似的。
我愣了愣,還是問了出來:“陸歷懷,你什麼意思?”
他與我對視,那雙狹長的眼睛裡,卻裝着冷淡和拒絕:“我以爲我昨天已經說的很明白了,沈秋,你向來一點就通,怎麼現在就不明白了,上次扔掉了你的飯,我很抱歉,所以這一次,我纔會吃,不過也是最後一次了。”
“最後一次?既然是最後一次,你昨天半夜爲什麼要去看我,爲什麼還要給我蓋被子?”
他眼尾輕輕地浮動,避開了我的視線,說:“你弄錯了,昨天我並沒有出門。”
“沒有出門?那你爲什麼會感冒?”
陸歷懷突然失去聲音,沒有回答,我看着他,睫毛抖啊抖的繼續說道:“我已經知道了,你有你的理由,可你爲什麼不告訴我,我們一起去面對。”
“我沒有理由,只是單純的膩了,沈秋,膩了是什麼意思,你懂嗎?”他用沙啞的聲音說道,此時早已經沒有了殺傷力。
“我不懂。”我一字一句的說,想到了之前我要把他推開時,他說的話,如今,我只好複述一遍。
我昂着頭,看向他:“如果想讓我懂膩了是什麼意思也可以,吻我,吻我我就永遠離開你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