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嗡——
我的腦殼似乎震動了一下,陸歷懷打在我肩膀上的手,越箍越緊,彷彿要將我瘦小的身軀完全的揉進他的骨骼裡似的。
何向南啞口無言,沒有再說話,可我,卻能感覺得到他,一直鎖在我和陸歷懷脊背上的眼神。
陸歷懷,在何叔那邊,也無所隱瞞了。
被何向南這麼一打岔,我已經忘記了先前要和陸歷懷說離開的事情,等到人被雪曼稀裡糊塗的拉進了包廂之後,纔想起來自己要說什麼,卻已經晚了。
就在我以爲何向南經過剛剛的不愉快之後,人會走,誰知,在我和陸歷懷進來沒有兩分鐘之後,他也推門進來了。
何向南坐在夏夢的旁邊,態度有所轉變,原本對夏夢愛答不理的,此時卻熱絡了起來,可夏夢雖然表面上高興地迎合,然而背地裡,卻一直在何向南的眼皮子底下,看陸歷懷。
我不知道陸歷懷有沒有發現,他只是像只公孔雀似的,單單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就足以吸引別人的目光。
再加上他的眼神從來不亂瞟,看一個人就會認真得看,導致夏夢一顆心小鹿亂跳,哪怕是頂着何向南的發現的風險,也要多看陸歷懷一眼。
我有點得意,得意自己身邊有塊寶,但同時又很沮喪,因爲這塊寶爲我召來了不少妒忌的眼光。
只不過今天陸歷懷的運氣有點不太好,玩真心話大冒險,第一個就轉到了他,問他真心話還是大冒險的時候,他選擇了真心話,一個女生清了清嗓子,然後問到:“沈秋的罩杯是多大的?”
我一聽這問題,剛剛嚥進肚子裡的飲料差點又咳嗽了出來,這什麼破問題啊!
就在我尷尬不已的時候,陸歷懷伸出一隻手,修長的手指比成一個碗口的模樣,說:“大概這麼大。”
話落,周圍爆發出一片曖昧的起鬨聲,我只想找個地縫鑽進去。
結果過了幾輪之後,酒瓶子再次對準了陸歷懷的身子,他笑着,無奈的扶扶額,說:“我選大冒險。”
結果大冒險的標題是,五個女生伸出手,陸歷懷必須矇住眼睛,找出我的手,並親吻,如果找錯的話,就罰一瓶酒,吹瓶。
陸歷懷欣然同意,還乖乖的戴上眼罩,嘴角帶着淡淡的笑意,像是許久都沒有這樣輕鬆過了。
提出人找了幾雙相同的手,有我,夏夢,雪曼,還有另外兩個女生。
平時我和陸歷懷都不怎麼牽手,就算牽手,也不會去觀察對方的手長什麼樣,所以想要蒙着眼睛找到我的手,有點困難。
陸歷懷的手抓住了夏夢的手,剛摸了一下,就說不是,因爲夏夢的手上有塗指甲油。
但即便如此,這一摸,還是讓夏夢變得心猿意馬。
接下來兩隻手,也依次pass,然後來到了雪曼的手上,當陸歷懷的手掌包裹住雪曼的手的那一刻時,她慌張的往後縮了一下,有些尷尬的不敢看我。
陸歷懷仔仔細細的摸着,比前幾隻手摸的都要仔細,因爲在這裡面,我和雪曼的手是最相似的。
周圍的人都一副看好戲的模樣,因爲在這裡認錯的話,就中了她們的下懷了,畢竟雪曼是我最好的朋友,她們最想看的就是這樣戲碼。
雪曼在陸歷懷的撫摸下臉變得越來越紅,她不停的往後縮着手,像是在提醒陸歷懷她不是我,然而她越是往後縮,陸歷懷卻抓的越緊,直接就抓着雪曼的手放到嘴脣下,親了一口。
然後摘下眼罩——
陸歷懷擡起眼睛,看向雪曼,那一刻,空氣都尷尬到凝固了。
陸歷懷鬆開了雪曼的手,蘇玉看向我,纖細的眉毛挑了一下。
我倒沒覺得有什麼,他也沒覺的有什麼,把眼罩放到桌子上之後,便拿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隨着瓶子變空,尷尬也化解了,雪曼在蘇玉身邊坐了一會兒之後,就起身出去了。
陸歷懷伸手摟住我,也沒有說什麼,又玩了幾輪之後,啤酒瓶口忽然對準了我,我見狀,不由得一慌。
“真心話還是大冒險。”
“……真心話。”
那人剛要問,手裡面的話筒卻忽然被一個人搶了過去,我們轉頭,發現搶話筒的人竟然是何向南。
他笑了一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向我,指着陸歷懷說:“你最愛的男人,是不是他。”
話出口,有的人不免露出不滿的表情,像是再說這是什麼爛問題。
可我,卻愣住了,明明只是一個遊戲,明明只要說一句是就能皆大歡喜,可我,卻怎麼用力壓自己的舌頭都無法說出口。
陸歷懷原本嘴角微笑的弧度,卻慢慢的降下去,冷凍起來。
就在四周都變得安靜下去的時候,褲子裡的手機卻震動起來,我拿出手機,對大家抱歉的笑了一下,說:“我出去接個電話。”
說完,我便拿着手機走了出去。
只聽到蘇玉的聲音響起:“你這把話筒搶了,問的什麼問題,這不是明擺着的麼,問題沒問好的人,得自罰一瓶。”
話音落下後,何向南卻心情挺不錯的笑了一下,說:“成,我自罰。”
我關上了門,沒有聽到陸歷懷的聲音,也沒有敢看他的臉色。
我心裡覺得很對不起他,是我開不起玩笑,我太當真,哪怕是敷衍一下那個問題,也很難說出口,畢竟我,是個身上還有一段婚姻關係沒有處理好的女人。
現在的我,沒有資格去談愛,也不敢愛。
我走到KTV的角落,纔敢接通電話,電話一接通,竟然是路北打來的。
他聲音聽起來懶懶的,然後說:“你給我打電話了。”
我嗯了一聲,腦海裡,卻情不自禁的浮現陸歷懷那失望的臉色。
我搖了搖頭,趕走奇怪的思緒,正想和路北詢問昨天他到底和馬薇有沒有發生關係的時候,他卻打斷了我,聲音聽起來有些不屑似的。
“那個男人的確厲害,因爲他開着一輛邁巴赫。”
他話落,我驚訝的嘴脣微微張了張。
路北見我沒有聲音了,冷笑了一聲:“也難怪你會急着離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