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歷懷挑挑眉頭,等待着我的下文。
我見狀,只好話鋒一轉的說:“我,我過來找雪曼。”
“爲什麼要來找她。”
我看了一眼陸歷懷鐵青的臉色,還是決定說了實話:“我不想回家,沒有地方住,就來找雪曼了。”
陸歷懷聽完之後,伸出手將我的頭髮捋到耳後,一邊縷一邊垂下睫毛看向我,語氣幽幽的說:“那麼請問,沈小姐有查過自己的銀行卡麼?沒地方住不會去住酒店?”
我聞言,嘴巴張了張,說不出話,難道他有往我的那張卡里面打錢麼,可是,我明明在他的公司連一天班都沒有上成,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這麼傻的老闆?!
他看了一下桌子上的酒杯,然後拿起路北剛剛用過的那個杯子在潔白指尖轉了一圈,手指頭輕輕地敲擊了幾下桌面,我的心臟莫名就被嚇的揪緊了起來,他未免也太敏銳了吧。
他輕哼一聲,看向我裸露的額頭:“平時連妝都不化的人,什麼時候變得愛臭美了?”
我揪緊手指,莫名其妙的涌過一絲緊張,奇怪,我爲什麼要這麼怕他,就算我真的和路北有什麼,他也沒有權利管啊,可是,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對錯,即便是這麼想,我的手心還是情不自禁的冒汗。
陸歷懷眼睛如同獵豹一般的掃了一圈周圍,像是不放過任何一個死角一樣似的,沒有看到任何熟悉的臉孔之後,和舞臺上正在唱歌的雪曼對視了一眼,直接在我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一把掐住了我的手腕,將我從高腳凳上拽了下來,差點跌倒。
“喂,你幹什麼,好多人都在看我們,很丟臉。”我小聲而窘迫的對他說道,但陸歷懷,卻充耳不聞。
出了黑金之後,毫不憐惜的將我甩上了車子,我的胳膊撞到了硬物,疼得我鼻尖泛酸,立馬抱着胳膊,痛的不停用手揉。
陸歷懷他,態度真是惡劣啊……
他坐上駕駛座,一句話都沒有說,直接開上了高架橋,降下了車窗。
路燈如同浮光掠影般急速的後退,呼呼地風鑽進車窗讓人冷的發抖,他一邊直視着前方,一邊說:“衣服脫掉。”
我聞言,低頭看了一下身上穿的衣服……是路北的T恤,寬寬大大的肩線,一看就是男款。
可我依舊抱着疼痛的胳膊沒有動,因爲我衣服裡面只穿了一個抹胸啊!
“脫。”陸歷懷的聲音聽起來顯然沒有耐心了,彷彿我不脫,下一秒他就會把我的衣服給撕成碎片似的。
我見狀,抖了兩下,只好伸手抓住衣服的底下,把T恤給脫掉了,團在腿上,羞恥的抱住光溜溜的胳膊,那種感覺就跟什麼都沒有穿似的,在冷風的刺激下,身上的每一個角落都生出了雞皮疙瘩。
他隨意得掃了一眼,抓起我腿上的衣服就從窗戶上丟掉了。
那件白色的T恤在風裡轉了幾圈,然後如同一張廢紙一般鋪在了馬路上。
“你怎麼可以亂丟,那是我朋友的衣服,你不喜歡我穿,我不穿就是了,幹什麼要丟!”
我覺得有點對不起路北,他對自己的東西那麼愛惜,結果那件洗的比白色還要白色的T恤就這麼被丟了,還被弄得那麼髒,他要是知道了的話,一定會非常難過吧。
陸歷懷沒有說話,風吹得我好冷,頭好痛,我抱着自己瑟縮的胳膊,一直瞪着陸歷懷,越瞪越有些通紅。
他那霸道的模樣,讓我有種從未有過的討厭!
陸歷懷根本沒有理會我的神情,只是一邊目視着前方,一邊伸出手解開他衣服的鈕釦,急促的風吹亂他的頭髮,黑色的夜襯的他有些不羈。
隨着釦子的解開,風灌進了他的衣服,將他的黑色襯衣吹得鼓動起來,他脫掉,裡面是一件黑色的背心,包裹住他白皙又緊實的肌肉,非常老土的穿法,爲了防止激凸。
下一秒,帶着他體香的襯衣便扔到了我的臉上。
“穿上。”
我聽着他的命令,特別不爽,直接抓住他的襯衣丟到一邊,然後橫抱着胸部,把頭憤憤的轉向了車窗那邊。
心裡面賭氣的想着反正他不是想要用風吹我麼,那就吹死我好了,最好把我吹的發燒一百度,在我腦門上磕個雞蛋就能攤煎餅。
陸歷懷嘶了一聲,手把方向盤攥的更緊了,我抱着滿是雞皮疙瘩胳膊,頭靠着窗戶,恨不得把整個臉都迎過去。
酒倒是被吹醒了,但是頭卻疼的快要爆炸。
就這麼沉默了好久之後,陸歷懷像是火山突然爆發了那樣似得,不知道從座位上拿了什麼,甩到了我的身上,聲音裡帶着悶火:“枉我還惦記你的死活。”
說完,他點燃了一支菸,雙頰凹陷下去,用力的吸着,一口,火星子就灼了好大一截。
我抱着胳膊的手依舊沒有動,撐着重重的眼皮看了一眼被陸歷懷丟在我腿上的塑料袋。
只見塑料袋裡面都是藥,還有一根怕我苦,用來安慰我的棒棒糖……
看到這裡,我的整根神經都抽搐了一下,彷彿棒棒糖就含在嘴裡,有甜味從舌根蔓延到舌尖似的。
我的嘴角情不自禁的從陰轉晴,乘着陸歷懷不注意的時候,微微勾了勾。
可我太難受了,不想說話,於是讓那塑料袋一點點變模糊,然後閉上了眼皮,心裡想着只休息一會,誰知道,竟直接睡着了。
睡夢中我感覺風小了,玻璃被升了上去,很久很久以後,陸歷懷輕輕的叫我名字,但是我不想理他,就沒有睜眼。
下一秒,他伸手摸了下我的額頭,有點慌了似的,立馬用襯衣包上我,要抱着我下車。
我閉着眼睛什麼也看不見,意識也很模糊,但我知道自己不想下車,於是拽着安全帶死活不鬆開手。
他見狀,就去扣弄我的手指,低聲循循誘導:“乖,把手鬆開。”
我也不知道怎麼的,聽着他那呢喃,心口一動,就鬆開了手,他抱着我離開了車子,沒過一會,就聽到有人在和他說話。
他噓了一聲,語氣像是對待小孩那樣,悄聲道:“小聲點,她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