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他是在酒吧認識的,而且是他主動找我來搭訕。如果知道他已經結婚了,我才懶得理他。手上連結婚戒指也沒有戴。誰知道是已婚男人?”穆子純哼了一聲,看到左言溪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又覺得自己的話說得太過刻薄,換了一種語氣接着說,“我再說一遍,以後我不會再跟她見面,你別糾纏我了。”
左言溪只是偶爾遇到她問了個問題,就被說成是糾纏。難勉有些憤然,但她從來嘴笨不知道怎麼還擊,只好盯着穆子純的臉看了一會兒,才轉身要走。
仔細盯着看一眼,竟然覺得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彷彿昨天以前,她們就已經見過。但左言溪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究竟之前哪裡見過這個女人?
剛到門口樓下,一眼就看到一輛奧迪停在樓下。左言溪心裡“咯噔”一下,不由自主地停住了腳步。
這是她最熟悉不過的方亮傑平時開的車。
難道他來了?
正在想要不要進樓,車門忽然打開了。方亮傑頭上包着紗布,從車裡鑽了出來。
左言溪瞪大眼睛,既然他已經來了,怎麼不進門反而在車裡守着。
“言溪……”方亮傑快步走上前來,滿臉疲憊,“你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
左言溪皺眉不說話。
“要來看咱爸,你可以說一聲啊。電話也關機,短信你也不看。我好擔心你。”方亮傑目光誠懇,語氣擔憂,輕輕握住了左言溪的手。
順她怎麼不說一聲就走了?他爲什麼還好意思問這樣的問題?
左言溪在心裡冷笑了一聲,“亮傑,你沒有別的話要說嗎?”
方亮傑微微怔了一笑,臉色頗是爲難。“言溪,昨天那個女人……你要相信我,我們之間沒有什麼的。我們是……”
“你們在酒吧認識,然後你主動和他搭訕,接着你們曖昧的發展。對不對?亮傑,我以爲你跟我一樣,從不去那種地方。”方亮傑文質彬彬,外表低調沉穩,無論從哪個角度看,他都不像是個會混風月場的人。
事實上,去酒吧這種地方左言溪並不反對,她也從來沒有說過不許方亮傑去。但主動搭訕,是不是太不把她放在眼裡了?
方亮傑先是一愣,隨即就知道穆子純和左言溪已經聊過了,當即舉手表態:“那天是個特殊情況,言溪你要相信我。真的……那天我是被同事拉着一起去的。後來他們玩遊戲,非讓我找一個女人去搭訕……”
左言溪忍不住把眉頭皺得更緊了。方亮傑是一個三十二歲的成熟男人,不是一個十幾十十歲的愣頭青。看起來也不像是個會參與這種無聊遊戲的人。
或者,只是看起來而已?
左言溪甩開了他的手,轉身要進樓。方亮傑卻再次緊拉住了她的手腕,“言溪,你要相信我,言溪……”
“你怎麼相信?”左言溪簡直是快要崩潰了,用力甩了兩下硬是沒能將方亮傑緊握的手甩開,她乾脆停住腳步,少有的提高了音量,“我一直很相信你,從見到你的那一天起就無條件的相信你。可是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們如果關係正常,你怎麼會受傷的?秦依雪有病,給我看一堆被p出來的照片,那這個穆子純呢?她不至於也有病到無緣無故打你一頓吧?你放開我!”
“爲什麼你總是相信別人不相信我?我說過了這是誤會!”左言溪音量拔高,方亮傑瞬間比她更高,“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解釋?我說的都是真的。”
這個時候,左言溪完全已經沒有聽下去的慾望了。她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x,在方亮傑面前永遠都佔不了上風。
左言溪奮力掙扎,方亮傑卻死不放手,直到將她強行拖上了車。
“你放我下去,方亮傑!”左言溪氣急,忍不住在方亮傑胳膊上用力掐了兩下。她平時從不動手,完全沒有潑婦的經驗,到最後急得只能哭。
方亮傑面色抑鬱地將車子發動起來,一路車速加得極快。左言溪面色蒼白,慌忙繫好了安全帶,不可思議地看向方亮傑。“你幹什麼,開慢點——”
方亮傑全身微微顫抖,嘴脣緊緊抿成了一條線。他線條柔和的面部像是籠照了一層陰雲,不發一言。
左言溪見他這個樣子,忍不住心裡有些膽怯。但轉念一想又氣憤起來,這些事的發展難道不是他的錯嗎?怎麼看起來倒像是自己在無理取鬧一樣?
方亮傑這麼倒大一杷生着悶氣算怎麼回事?
“方亮傑,你給我停車!”左言溪心驚膽顫,生怕會追上來一羣交警,像電視劇裡那樣,一羣交警圍着一輛破車窮追不捨。
但這是郊區,路上的車比較少,也成就了方亮傑的油門。
開了一段路,慢慢地進了市區,車速才減了下來。左言溪胃裡翻滾,險些吐了出來。
“跟我回家。”方亮傑似乎已經平靜了下來,輕聲說,“有什麼事,咱們回去再慢慢說,媽在等你。”
不提婆婆還好,一提婆婆左言溪就想到了昨天自己莫名其妙挨的那一耳光,心裡的怒火瞬間就起來了,“我不回去。”
“那你打算怎麼樣?總不可能在孃家一直住着?咱爸的年紀也越來越大了,別給他添亂了。”方亮傑扶了扶額頭,用中指揉了揉自己的太陽穴,昨天被撞到的地方有些隱隱作痛起來。
“什麼叫添亂?我回家次數那麼少,我爸喜歡還來不及呢。你以爲……”左言溪把後半截“你以爲我爸跟婆婆一樣嫌棄我”嚥了回去,繼續說,“反正我不回去。”
“言溪,別這樣。有話咱們好好說,沒有溝通何來解決?你不能拒絕和我溝通,這樣誤會就越來越深。”方亮傑的語氣已經完全平靜下來,像平常一樣,語氣溫柔。
可左言溪並不認爲這是什麼誤會,結婚一年搭上兩個小三已經夠離譜了,這廝還死不承認實在令人惱火。
“好,溝通……”左言溪儘量把自己胸中的悶氣壓下來問,“昨天到底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