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婚以後,左言溪的新交往圈小了很多,因爲她是一個單親家庭,所以結婚以後也主要是以家庭爲重心。左言溪從小的性子就比較害羞,與陌生人相處有莫名其妙的緊張感。所以她只在熟人面前纔會說很多話。
她說得又快又急,根本沒有注意到秦依雪剛纔說什麼了。左言溪還沉浸在吹噓自己老公的快樂中,順手端起咖啡淺抿了一口。
秦依雪修得細細的眉毛揚起來,臉色有些暗。她迅速從自己的小包裡拿出一踏相片,重重地拍在桌子上,“言溪你有沒有聽見我說話,我說你老公出軌了!”
“什麼?”剛纔還笑眯眯說着話的左言溪手中端着咖啡“咚”地落在桌上,接着滾下來掉在她的大腿上。左言溪慌忙站起聲來,一連往紙巾盒裡抽了好幾張,用力地擦着自己的裙子。這樣的大動靜引起了旁邊幾桌人的側目,她有些狼狽的順了順自己額前的劉海,小聲地說着對不起。
秦依雪見她這個模樣,微微地嘆了一口氣。她看了一眼左言溪身上的衣服,都是前年的款了,忍不住輕聲說:“你總是這樣,笨手笨腳反應又遲鈍。難怪一直要被人欺負!像你這樣的軟性子,怪不得被你婆婆吃得死死的。”
左言溪坐下來,繼續擦着自己的裙子,目光落在那踏照片上。
剛纔秦依雪說的是什麼,方亮傑出軌?
她的腦子裡“哄”地一聲炸開了,像是有無數蜜蜂在裡面飛,攪得她一團亂麻。
秦依雪細長雪白的手指放在那疊照片上,推到左言溪面前說:“你看看……就在一個城市,你老公下班以後陪這個女人逛街吃飯,親密程度絕不像是普通朋友。”
左言溪顫抖着手拿起這些照片,一眼就認出了裡面的男主角,風度翩翩笑得如沐春風。這張照片的背景是在醫院附近的一品牛排店。方亮傑是個外科醫生,平時工作繁忙,不回家吃晚餐是常有的事,左言溪之前表示理解,可現在他竟然是陪着其他女人在吃飯!
如果說這組照片不過是吃個飯尚可以解釋得通,誰沒有一個兩個異性朋友,那下面這一組兩個人擁抱的照片,就實實在在的指出了這對男女的關係不一般。
照片的背景是在七天連鎖酒店的前臺,方亮傑應該是在退房卡,低着頭在黑色的錢包裡翻着什麼,女人攀在他的脖子上,滿臉幸福滿足。
左言溪顫抖着雙手,看到下一張兩人親吻的照片後,她再也看不下去了。雙手緊緊地捏着照片,全身都微微地顫抖起來。
她不明白,她與方亮傑結婚才一年,怎麼就會發生這樣的事?他們兩人是閃婚,第一次見面,方亮傑就對自己展開了猛烈的追求,海誓山盟,說一眼就確定了一生,並要永遠好好愛她。
這就是方亮傑愛她的方法?
左言溪在孃家時候是典型的嬌嬌女,左爸從來不捨得讓她薰油煙,養得和掌上名珠一樣。可嫁來了方家,婆婆對她百般挑剔,她性子軟,從來都只的吃虧的份兒。
一一忍下來,等來的卻是老公的背叛。
“言溪,你沒事吧?”秦依雪見她只是捏着照片,半天沒有開口,不由得擔憂地問,“言溪?”
“這照片哪裡來的?”左言溪額頭上青筋隱隱浮現,手指因爲過度用力而顯得關節發白。
秦依雪喝了一口咖啡,回答道:“我那天也在一品牛排,所以很容易就遇見了你老公。平時電話裡你說他工作忙,經常沒回家吃晚餐。我看着不像,所以就偷偷地照了這些照片。言溪,我也是爲了你好。像你這樣的人,說三兩句好話,被人賣了還給他數錢呢。”
左言溪捏着照片,邊角已經都被她捏得皺起來,她想要馬上去見方亮傑,問清楚是怎麼回事。剛起身便碰到了桌角險些摔倒,秦依雪扶了她一把,也跟着站起來,臉上放出了一些光彩,“你是不是要去找你老公?我陪你一起去,言溪,你可別手軟,如果你下不了手,就我來!我連刀都給你準備好了!”
秦依雪一邊說着,一邊就往自己的包裡翻。一聽說到刀,左言溪有些懵,她忙拉住秦依雪,“你別去,我自己去。”
秦依雪的性格她再清楚不過,性子火爆起來,燒房子都有可能。她們倆人像是兩個極端,左言溪軟得像一團面,而依雪卻硬得像塊鋼。再說,左言溪覺得這是自己的家事,是她和方亮傑兩個人的事,應該由他們倆個人解決,秦依雪摻和進去只會把事情弄得更糟。
“放手,我跟你一起去滅了那個不要臉的!”秦依雪被左言溪緊緊拉着走不了,見左右吃飯的人都向她們投來了奇怪的目光,她便用力一甩。
左言溪被一甩,接着又被推了一把,不小心碰到了桌子。桌上的咖啡杯滾下來,正巧砸在她的腳踝上。一股劇烈疼痛使她站都站不穩,倒了下來。
緊抓着秦依雪的手也鬆開了。
看到她摔倒,秦依雪挑了挑眉,甚至還稍稍彎起嘴角笑了笑。從小就看不慣這個沒有用的女人,什麼都不努力,卻總能得到最好的。好像上天永遠都厚待她,把世界上最好的愛都給了她。就連結婚她都比自己快,還嫁了個那麼有能力的老公。
“言溪,你沒事吧?”見左言溪似乎疼得厲害了,她才緩緩地蹲了下來。
如她所預料的一樣,左言溪連忙搖了搖頭。
秦依雪扶也沒有扶一把,不再管摔倒的左言溪,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說:“你放心吧,我去幫你好好教訓那賤人!”
說完她就很着急地離開了。
左言溪就這樣看着秦依雪離開,她腳疼得受不了,一瘸一拐的追出去,就看到秦依雪已經坐上了一輛出租車絕塵而去。
她灰頭土臉的站在華麗的咖啡店門口,茫然無措地站了好一會,好慌忙地拿出電話撥出去。